我当蛊师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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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店里的时候，我看到那小姑娘依然老老实实端在在沙发上，见我进门，立即用期待的眼神朝我看了过来。
    阿昌可能是见我脸色不善，急忙问道：“没有吧？”
    我摇了摇头。
    “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阿昌继续问道：“我咋瞅着像是有病呢？”
    我吸了口气，接着把刚才的情形给他简单说了一遍，阿昌听了之后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好像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我则想从这小姑娘身上找到突破口。
    我立马蹲在她身边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她只是忽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好像没听到一般。
    我又一连问了另外几个问题，比如她家在哪里，她爸爸妈妈叫什么，她在哪里上学之类的，换来的都是沉默。
    难道是个聋子？
    想到这里我立刻上前用力在她耳旁拍了几个巴掌，这小姑娘立刻皱着眉头躲开了。
    我心说这也不聋啊……难道是哑巴？
    我正在疑惑，就听到身旁的阿昌大叫了一声：“老板！你说的那俩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他们眼见这小姑娘害病了，就不想要了，所以甩给了咱们？”
    听了阿昌的话之后，我心里立刻一紧，心说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首先那俩男女进来之后都没掏身份证，按一般的客人来说，肯定是先把身份证放我这儿登记的同时再去顺便停车，可他们却直接走了。再次就是他们的穿着，那俩成年人虽然打扮怪异，但都十分整洁，就连人家的车子都比那小姑娘的衣服干净，我可不认为有父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此外还有一点，就是这小姑娘也的的确确是一副有病的样子，这从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就可以判断出来。
    但我毕竟还是没有证据，如果人家两夫妻只是到其他地方去买东西了呢？这种可能性虽然小，但也不是没有……
    我就这样和阿昌两人耐着性子一直等到了下午五点来钟左右，期间愣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出现。
    “老板。”阿昌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依我看咱还是赶快报警吧。”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到一旁传来了一阵“咔吧咔吧”的声音，我扭头一瞧，原来是那小姑娘正在拿着沙发前边茶几上的几个客人吃剩下的花生皮吃了起来。
    我急忙上前把这小姑娘的手拿开，心说她是不是饿了？再联想到之前她吃糖块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更加让我确信了这点。
    我立马让阿昌到对面的小饭馆去打点饭回来。
    很快，阿昌就拿着一个盒饭回来了，我看到那小姑娘一见到这盒饭，双眼立刻睁的像玻璃球一般大。
    我让阿昌看着柜台，自己则领着她朝后边的小屋子里走了进去。
    盒饭一放到她面前，这小姑娘就直接伸手夺了过去，好像生怕我端走一样。
    抓过饭盒之后，就见她直接拿起筷子，一头扎到了桌上。
    ……
    我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吃相的小孩子，感觉上她好像被人饿了好多天一样。
    我急忙在一旁说道：“别着急，慢慢吃。”
    但我根本拦不住她，只见不到几分钟的时间，这盒饭竟然被她吃了个精光。这小姑娘吃完之后，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靠在椅子上不再动弹了。
    “吃饱了吗？”我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道。
    这一次她终于对我的问话有了反应，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一看有戏，急忙趁热打铁地再度问及了她的“身世”，可这小姑娘一听到这类问题便没有反应了。
    我又试着用一些可以通过点头、摇头来回答的问题问了问，比如她家是在这附近吗？和她来的那两个成年男女是她的父母吗？依旧没有效果。
    这下我束手无策了，心说看样子只能报警了。
    不过此时天色已暗，再加上这小姑娘此时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我便打算先让她在这里待上一宿，等第二天早上再说。
    我领着她来到了一处空着的客房（事实上我这里的客房基本上全是空的……），把她领到床铺上问道：“敢自己一个人睡吗？”
    我本来没指望她能回答，谁知她立马就点了点头。
    我心里有些诧异，看来，这小姑娘还是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的，但是只要我的话题涉及到她的“来源”问题，她就闭口不言了。
    这难道是那人贩子给她训练的结果？
    不过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我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她简单地梳洗一下，但思索之后还是放弃了。
    首先我压根儿就没照顾过孩子，其次我也没有伺候过别人的洗漱，我生怕自己弄巧成拙，到时候再把这小姑娘弄得哭闹起来我可受不了。
    于是我只是把这小姑娘的鞋子脱掉，将她平放在了床铺上。
    这小姑娘吃饱喝足之后听话多了，立即躺了下去，我立马把被子给她盖上了。
    我也没敢立即离开，而是打算等她睡着之后再走。
    谁知这小姑娘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闭眼的意思，只是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盯着我看。
    我皱了皱眉，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快睡觉！”
    这小姑娘脸上露出了一个怪异的表情，就好像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笑的鬼脸一样，接着我便看到她真的笑了起来。
    “咯咯咯……”这小姑娘的笑声还挺好听的……
    我心说我也不可能一整晚上都傻坐在这里陪你笑吧？便强迫自己给她唱了一首催眠用的儿歌。
    我这人五音不全，本来没指望这歌声真的能哄她入睡，然而当我出声不久之后，这小姑娘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小宝贝……快睡觉……兔子小狗两边跑。”我到了最后已经开始胡唱起来了。
    “呼……呼……”这小姑娘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我也跟着她一起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站起身子，将房间的灯光全部关闭，悄悄朝门外走去。
    就在我走出房门的一瞬间，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叔叔，谢谢你，我叫孟雨。”
    这声音真的很好听，如珠落玉盘般清脆。
    而且孟雨这个名字也很富有诗意，孟雨……梦雨。
    我猛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黑暗中两点光亮一闪即逝，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那小姑娘眼中的光芒。我揉了揉眼睛，又朝着那边仔细看了一眼，然而这光亮却没有再度出现的迹象。
    难不成我看花眼了？
    “你自己一个人敢睡吗？”我再度确认道。
    “叔叔，我没事，谢谢你。”这小姑娘再次用清脆的嗓音说道。
    我心里不由得有些触动，想想我像她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是断然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觉的。
    很快，我便关上房门离开了这屋子，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你如果晚上有事情的话，就开门喊我，听到了吗？”
    “听到了。”
    我将房门关闭的同时，便已经暗自做下了决定，今天晚上我就不到铺上睡了，我就在柜台边上凑合一宿得了，免得那小姑娘半夜起来喊我找不到人。
    平日里，我和阿昌两人都会轮流在店里值班，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我就叫阿昌今晚先别走了，和我一起在这里待一晚上，等第二天天一亮，就去派出所报案。
    我又在柜台边上干坐了一阵子，眼看的确不会有客人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将店门关闭，返身回到柜台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
    我是被阿昌拍醒的。
    “老板！老板！醒醒！”阿昌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我耳旁猛然响了起来。
    我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骂道：“草！一大早你叫魂儿呢？”
    “老板！你快来看看！那小姑娘不太对头！”阿昌声音惊恐地说道。
    我吓了一跳，急忙一咕噜爬了起来，这才发现天还只是蒙蒙亮，估摸着也就五点来钟的样子。
    我也顾不上询问详情了，急忙朝着昨晚那小姑娘睡着的房间跑了过去。
    房门是开着的，只听阿昌在我身后说道：“老板……我早晨起来打扫房间……就看到那小姑娘……”
    这时不用阿昌往下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我已经来到了那小姑娘床前，只看到这小姑娘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床上。
    “老板！店里死人了啊！”阿昌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将食指朝着那小姑娘鼻尖放了上去。
    ……
    还有呼吸，我不由得暂时松了口气。
    “别瞎说！”我立马用力拍了阿昌的脑袋一下说道：“这还没死呢！快！把她背起来去医院！”
    阿昌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没死？我刚才喊了她半天也不见她有动静……我就以为她死了。”
    “别废话了！你把她背到楼下！我去把车开出来！”
    说着我便打算朝楼下跑去，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传到了我耳中，这笑声很是熟悉，正是昨晚那小姑娘的声音。
    我猛然回头一看，发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此时正咧着嘴巴冲着我和阿昌两人笑着，就好像我俩正在做一套很滑稽的动作一样。
    阿昌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猛然朝后蹦了一下。
    我则停住脚步返身看着她问道：“你……你刚才在睡觉？”
    这小姑娘嘟着嘴巴点了点头，接着就见她摸了摸肚子，明显是表示自己饿了。
    ……
    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又上前摸了摸这小姑娘的额头，发现也没有发烧的迹象，至于她还有没有其他毛病，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老板……咋办？”阿昌看着我问道：“要不你在这里给她弄饭，我去报警？”
    “别急。”我皱着眉说道。
    “咋了？”
    “先等等再说，你先从柜台上拿点钱去买点早点来。”
    “老板？你想干嘛？”
    “快去吧。”我皱着眉说道。
    阿昌这才一脸疑惑地离开了。
    倒不是说我不想报警，而是今天早晨再仔细看这小姑娘的脸色，我就越觉得不太对头了，因为她的脸色实在是太白了，简直就像是涂抹了劣质的粉底一般。她肯定是害了什么严重的病症，否则不可能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