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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间有民谣曰:“城东有个顾世家,八个金花倾天下”说的便是顾家。
顾家家主有八女,除长女羲和外其他七人都由妾室所生。虽然八个女儿都美名在外,可顾家家主却十分焦急,原因无它,只是因为他已年逾四十,膝下却无一子能延续香火。因此,在他四十五岁寿辰那天当顾夫人胎动时,他兴奋地顾不上自己的寿宴,而是一直守在产房门口。直到产婆在婴儿的啼哭声中高喊了一句:“恭喜顾大人喜获麟儿。”时,顾大人不禁老泪纵横。众位来宾也纷纷贺喜,说着“双喜临门。”之类的吉祥话。
顾夫人是顾大人的发妻,可两人之间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无多少真情。由于顾夫人生性清冷,两人之间更是少了几分夫妻间应有的温情。因此这个孩子的出生,极大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也让后院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不得不暂敛锋芒。
在看了孩子近一个时辰后,仍旧有些依依不舍的顾大人被强行请了出去。顾大人也知于礼不和,便说了声明天再来后也离开了。
——是夜,顾夫人房中——
产婆恭敬地跪在顾夫人床前瑟瑟发抖,顾夫人逗弄着怀中刚刚出生的婴孩,语气虽然因虚弱而有些轻飘飘的,但却让产婆不寒而栗。“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顾夫人面带笑意,跪着的产婆却浑身一颤:“奴知道了,夫人今日诞下的是一位小公子,也是顾府唯一的嫡子。”顾夫人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示意一旁匿在暗处的嬷嬷打赏。产婆缓缓地松了一口气,接过了赏钱:“谢夫人赏赐。”顾夫人闭上了眼,产婆极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人走后,顾夫人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阿莞,我这么做真的好么。”站在一旁的嬷嬷有些心疼地回答:“夫人只是为了小公子罢了,夫人没错。”顾夫人苦笑:“不,我是为了自己,为了夫君的恩宠,为了家族……”顾夫人看着怀中闭着眼睛,一脸懵懂的婴孩,心中涌出了浓浓的愧疚,“只希望这孩子日后不要恨我。”嬷嬷看着顾夫人哀伤的面容,宽慰道:“夫人,公子会明白您的苦楚的。顾夫人摇了摇头:”好了,我知道了,嬷嬷,你带小……公子下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嬷嬷应了一声,上前从顾夫人怀中抱起婴孩准备离开。临出门前,顾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嬷嬷:”对了,明天老爷来时,你记得先提醒下老爷,让他帮孩子取个名字。羲和的名字还是在她三个月时才起的,他老是容易忘。嬷嬷笑着答应了,又添了一句:“夫人不必担心,公子的名字老爷可不会忘,怕是今晚不睡都会想个好名字的。”谁料顾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嬷嬷自知失言,正欲请罪,顾夫人却让她退下了。
当房中只剩下自己时,顾夫人幽幽叹气:“孩子,不要怨娘亲啊。”
第二天一早,顾大人便来了。正如嬷嬷所言,顾大人眼下泛着青色,像是一夜未睡,但精神却极好。一进门便嚷嚷着要见儿子。顾夫人无奈地唤了婢女抱来,顾大人坐在顾夫人床前,看着还在熟睡的婴孩,瞬间噤了声,连呼吸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意味。顾夫人看得好笑,便问:“夫君可是有了什么喜事?怎么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过来了?”顾大人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自是好事。我昨夜想了一宿,终于为吾儿取了一个极好的名字,就叫星辰、夫人意下如何?”顾夫人笑道:“夫君起的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夫君你一夜未睡,不如在我这儿休息片刻?”顾大人痛快地躺到顾夫人身边,睡前还不忘吩咐下人将婴孩抱回去休息。却没注意到此时的顾夫人分外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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