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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柳音音等人一直在小院中休息,偶尔也会出去闲逛,但经历了上次那样的事情之后,大家就默契地保持了安静。
虽说是待在小院里,但柳音音对绿柳口中的花园却是很感兴趣。几次去溜达观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连绿柳都啧啧称奇,明明她去的时候就是如何都进不去,偏巧同柳音音在一起时,就能行动自如,这是怎么回事?
柳音音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相信绿柳的话,这丫头不会在这种随口的小事上说谎,除非这里真的有问题。
“夫人,你看这里的景色特别的清雅,每一处的花草都是清新淡雅的颜色,这亭台水榭更是墨染的一样,若是下起雨来,这里的景致会更好。”绿柳对这个花园真是赞不绝口,她像个刚进门的小孩儿似的,前前后后的来回溜达。
柳音音看着她这般,有些无奈,“你都已经来了几次了,怎么还是这么有兴致?”再美的东西,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风景。
绿柳完全不在意柳音音的话,兀自穿梭于假山之间,欣赏着这里的美景。
“夫人,这里的花园太特别了,与咱们在都城的花园真是完全不一样。咱们的花园讲究奢华和艳丽,乍一眼看去是眼花缭乱,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这里的花园是看一眼清新别致,再看去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柳音音没想到绿柳这丫头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看着这个小丫头,自从跟在她身边到现在,真是成长了不少,经过这次吓人的事件之后,做事更是谨慎了起来。
绿柳玩着玩着就见柳音音择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她刚要走过去询问‘是否累了,可要回去休息’时,回廊处走出来两名婢女,每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前者的托盘里放着茶水,后者的托盘上放着点心。
绿柳见状微微皱眉,疾步走到柳音音的身边,下意识地接过茶盏和点心放在了石桌上,谨慎地看着两名婢女笑着问道:“好姐姐,你们是在哪儿来着呢,妹妹我怎么都没看到呢?”
绿柳嘴甜,哄得两个婢女喜笑颜开,冲着柳音音行完礼之后就同绿柳闲聊起来,“这里的回廊有四处角门,每个角门外都有门房,每个门房里都有人侯着。”
绿柳与柳音音对视一眼,原来如此。
两名婢女齐刷刷地看向柳音音,恭敬地说道:“小姐只要在这个院子里,不论什么时候有什么需要,只要唤一声便可。”
这不就是变相监视嘛。
“好,我知道了。”柳音音没了再看风景的心情,喝了一盏茶,见两名婢女都退下之后,起身带着绿柳回了房间。
绿柳也有些不自在,关好门不乐意地说道:“我说嘛,每次在花园里溜达,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我呢。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不止一双眼睛呢。夫人,咱们也不缺钱花,做什么非要来这里行商?咱们还是回去吧。”
绿柳极其想回北齐,想回将军府,觉得那里才是她的天下,这个地方再好,也是四处透着古怪。
柳音音也觉得自从进了这个院子就颇多古怪,可是她还是想留在这里,想切实地感受回纥的民风。更何况,她曾经答应过宁王妃,只要来回纥,就一定会去帮她打听耶律钦的情况。
“绿柳,咱们换上男装,去街面上逛一逛吧。就咱们两个,不用惊动赵文龙,以免人多反倒受人注意。”
俩人说换就换,不消半刻,便穿戴整齐地走了出去。
街面上还是同来的那天一样热闹,这里似乎每天都是这么热闹,百姓们欢欢喜喜不知愁苦。俩人一边走一边逛,很是惬意。
“咦,这个荷包好香啊。”绿柳随手在摊位上捡起一个荷包,放至鼻间一闻,立刻发出赞叹之声,“可比咱们那儿的荷包想多了,咱们买几个拿回去吧。”
绿柳这话是询问,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很快,三下五下就选了七八个荷包,“老板,记得便宜一点。”
柳音音见她如此,就知道她一定是很少出府买东西。人家都是先讲价再拿货。她到好,拿了一堆的东西,待要付账了,才想起来跟人家讲价,能给你便宜才怪呢。
俩人一边选着一边看着,繁华却秩序井然的街面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而至的还有人们惊恐的尖叫声。
“快让开啊,马失控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街面上顿时乱作一团。
柳音音抬眼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在街面上横冲直撞,一名小丫鬟在车上惊慌失措地喊着,大家除了四处避让,当真是无计可施。
柳音音一个翻身直接跃于马上,手中银针直刺入它的颈项,马儿受惊站立嘶鸣,柳音音立刻出掌敲在它的头上,眨眼的功夫,马儿倒在地上,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哇,好帅的功夫啊。”
“好俊的少年啊,不知道成婚了没有。”
街面上安静了片刻,立刻又掀起一阵赞叹之声,大家都围了过来,冲着柳音音鼓掌。
柳音音有些汗颜,跳下马车正打算离去,刚刚那个惊慌失措的小丫头急忙跟了过来,“这位公子请留步。”
柳音音转身望去,看见一名紫色衣衫的小丫头苍白着脸庞正看向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留步,我家小姐要同您道谢。”
柳音音望向车厢,这才晓得,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想了想,朝着车厢走了过去,双手抱拳沉着嗓子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万不敢小姐道谢。”
车厢里传来一声清脆的低笑,仿佛刚刚并没有受惊,而是一切安好一般,“公子好俊的功夫啊,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是外来行商的?”
柳音音称“是”
“哪儿来的,做的什么生意?”
“北齐都城而来,做的是布匹的买卖。”
马车里的人似乎沉吟了一番,半晌后说道:“我对北齐一直很向往,如今又得北齐人士搭救,可谓是有缘。不知公子可否赏脸,吃一顿便饭呢?”
柳音音愣了,只是随手搭救而已,用不着吃饭这么隆重吧。而且听声音,对方的年纪并不大,难道这里也不需要男女设防?
绿柳在身后拽了拽柳音音的袖子,冲着她摇了摇头,她们心里都明白,这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即是吃饭必然有所请求。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若是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尽可以说,只要小生能办得到,定当全力以赴。”
先前那名小丫鬟走了过来,目光扫了扫柳音音俩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能得我家小姐请吃饭,是你们的造化,你们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傍晚时分,随风楼二楼,还望公子大驾光临。”那小姐丢下这么一句之后,便不再说话了,没等柳音音再次出口拒绝,车帘被掀开,一名戴着面纱的少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柳音音后,便兀自下了马车,与先前那名小丫鬟旁若无人地离去了。
柳音音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不想去吃饭啊,那个随风楼又是什么地方啊……
“小哥儿,能得达尔罕小姐的青睐,是你的福气啊。你怎么还能出口拒绝呢?”卖荷包的老板急忙上前劝说。
柳音音尴尬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怕迷了小姐的眼嘛,想我如此风流倜傥,若是被小姐选做夫婿可如何是好,我在家中可是有妻室的啊。”
老板被柳音音胡扯的模样逗笑了,调侃道:“小哥,就算你想娶人家,人家也不可能嫁给你啊。人家可是大王子的未婚妻,再过几日便要成亲了。”
柳音音了然地点了点头,有婆家了,这事就好办了。不过,这个大王子是谁啊?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夫人,咱们去吗?”绿柳拽着她的衣袖询问。
“去。她这样的身份,即便咱们不去,她也能找到咱们的住处。况且,只是举手之劳便要请异性吃饭,这里面指不定有什么事呢,咱们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柳音音等人并没有回小院,而是一直在外面闲逛,直到傍晚时分直接去了随风楼,刚一进门,就看到先前的小丫鬟站在门口等着,见着她们进来,笑着迎道:“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二位请随我来吧。”
柳音音等人跟着上了二楼,直接进了最里面的包房,推开门,就看见达尔罕小姐早已坐在那边喝茶,脸上的面纱早已拿了下去,露出娇俏的容颜。她的美清丽脱俗,与当地的女子相同似又不同,与宁王妃更是不一样。仔细观察之下,让柳音音想到了‘混血’一词。
“让小姐等会,真是罪过,我们初来乍到,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还望小姐见谅。”柳音音与绿柳齐齐地站在门口,双双抱拳致歉。
达尔罕兰珠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是我来的早了,快进来。”
柳音音与绿柳互看一眼,在小丫鬟的引领下坐到了兰珠对面,菜色早已摆了上来,丰富又别致,与小院中的菜色基本相似。
兰珠先是感谢柳音音的相救,径自干了三杯之后,看向目瞪口呆的柳音音,笑道:“这三杯是我敬公子的,公子随意就好。”
柳音音心想,这个随意要如何随意呢?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小丫鬟,就见她也在望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酒杯。
好吧,她明白了。
柳音音自饮三杯,再次看向兰珠时,对方的眼睛里已经带上了一抹笑意,显然对自己的表情比较满意。
绿柳比较紧张地看着柳音音,生怕她会在这里喝多。但瞧着她脸色如常,谈吐也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兰珠看向柳音音,轻柔地笑问。
柳音音笑道:“我叫……柳振海。”
报出自己的名字,一眼就会被人识别是女人。
兰珠点了点头,一边说着一边给柳音音布菜,“这里的汤特别的好喝,应该比较符合你们北齐的口味。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北齐人呢。我的父亲是回纥人,但我的母亲却是北齐人。”
“喔,当真如此?怪不得一见到小姐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原来竟是如此。”柳音音觉得自己看人还是比较准的,暗自高兴。
兰珠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一直没怎么动筷,偶尔会吃一些甜点,看起来好像不太饿。
“跟我讲讲你们来这里的打算吧,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兰珠放下筷子,忽然间看向柳音音。
柳音音有些懵,她来这儿其实就是瞎逛,根本就没想过要在行商上出什么成绩。至于借着行商的名头,也不过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引人注目,另外,如果有机会能以此见到耶律钦,那就更好了。
可是现在兰珠问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在北齐都城有一家绫缎庄,做的是成衣铺子的买卖。此番前来回纥,主要是想看一看这边有什么新奇的款式和更好的料子,我想带回去一些,也好多一些竞争力。”
兰珠认真地点了点头,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这边与北齐风格不同,若是能将这边的衣着饰品带一些回去,确实是个提高竞争力的好办法。可需要我帮忙,介绍一些大商家给你认识?”
柳音音想到兰月那边已经在行动了,若是这两伙人撞在一起可不太好,毕竟这边的身份可是造假的。
“多谢小姐的好意。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位朋友,她一直在帮我联系这边的商家,我想,还是先看看他们那边如何。毕竟,做买卖这种事,也要有个先来后到,不然……”
兰珠了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揪着这件事不放,“公子住在哪儿,有机会,我去拜访。”
柳音音刚吃进嘴里的菜差点吐出来,她不是要成亲了嘛,怎么还和别的男人这么眉来眼去的?又是请吃饭又是要拜访的,这是要做什么?
兰珠见柳音音一直没回答,笑道:“公子切莫担心,我只是觉得同公子有缘,所以……”
“呵呵——小姐说笑了,能得小姐的垂怜,是我的荣幸。”柳音音觉得这顿饭不能再这么吃下去了,再吃下去会噎死人的。
“那个……兰珠小姐,非常感谢您今晚的盛情款待,我……我吃饱了,就先不打扰了。”柳音音冲着绿柳使了个眼色,对方也跟着站起身,冲着兰珠一抱拳,对方倒也没拦住,命小丫鬟送俩人出去了。
待出了酒楼,离开了小丫鬟的视线,绿柳才说道:“夫人,我怎么觉得这个兰珠小姐怪怪的呢?”
柳音音也有这种感觉,可是说不出哪里怪。
“咱们先回去,等见到兰月之后再打探一番。”
柳音音和绿柳在外面用饭的事情并没有通知小院,俩人刚一回来就看到冯管事一脸急切地站在门里面打转,见着二人完好无损地回来,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姐这是去哪儿了啊,怎么不派人回来吱会一声?兰月已经出去找了。”冯管事说完,就冲着一旁服侍的人吩咐道:“快去派人通知兰月,就说小姐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那人领命,迅速离去了。
柳音音哪儿成想自己一念之间做出的事儿,竟给别人添这么大的麻烦,当即就红了脸。
冯管事倒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引着二人回住处,得知二人已经在外面用过晚饭之后,便吩咐人准备浴桶。
“小姐,这里的治安还算是不错,可您毕竟是外地人,光是看这外表就能看出来。所以,平日里还是尽量少出去,以免惹来麻烦。另外,兰月说,已经安排好同回纥的大商家见面,大概就是后日,您要做好准备啊。”
冯管事的话听在柳音音的心里很是温暖,想着刚刚遇到的事儿,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便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冯管事一听‘达尔罕兰珠’这个名字,登时表情古怪了起来,“小姐怎么和她吃的饭?她可对小姐做什么了?”
柳音音奇怪地摇头,想着,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能对她做什么?更何况,她是男装,又会些拳脚功夫,一般的女人是不放在眼里的。
三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进了屋,分别在圆桌旁围坐了下来。
“兰珠小姐是要嫁给大王子做王妃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是娇滴滴的,实则心肠十分狠毒。并且……”冯管事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柳音音,轻咳了一声之后,方才小声地说道:“并且……她……”
柳音音和绿柳都支着耳朵听她往下说,可是她顿了半天也没有下文,顿时就催促了起来,“冯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兰珠小姐她怎么了?”绿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边拍桌子一边急切地看着冯管事。
冯管事缓了缓,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之后,才说道:“据说她的院子里养了很多男人……都是些长得俊俏的男子……”
柳音音一愣,养男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她心里正纳闷呢,就见绿柳也用一种震惊、错愕、尴尬的眼神看着她,直到柳音音被看得一脸迷茫,跑到铜镜前转了一圈之后,终于明白了,“她当真是把我当成男人了?”
冯管事与绿柳齐齐地点头,顺便补充了一句,“还是那种想弄进后院做男宠的男人。”
靠!
柳音音听她们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兰珠种种匪夷所思的行为,终于忍不住掀桌。他奶奶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柔弱无骨,想不到竟是这么的……这么的……
不对呀?
柳音音重新坐回凳子上,看着冯管事,好奇地问道:“她不是要做王妃了吗?难道那个什么大王子不知道她这个德行?难道可汗不知道她这个德行?这种花边绯闻连你们都能听说,那些当权者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冯管事失笑地摇了摇头,说道:“或许是知道一些的,只是……他们那些人跟咱们想的不一样吧,对于婚姻,想的更多的是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兰珠小姐的父亲是可汗的心腹,是可汗最信得过的人。据说,当初大王子被释放出来,也是同他的谏言有关系呢。”
柳音音的脸色变了变,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连说话的声音也隐约带了些颤抖,“大王子到底是谁?”
她这么一问,绿柳也意识到了某些事情,瞪圆了眼睛看着冯管事,“不会是少汗吧?”
冯管事急忙捂住绿柳的嘴,食指放在唇前,皱眉说道:“如今的回纥已经没有少汗了,只有大王子和二王子。不过,若是大王子娶了兰珠小姐,那他少汗的身份很快就会恢复了。”
柳音音脸色‘刷’地惨白一片,她怎么就忘了呢,他自从被关押之后,就被剥夺了少汗的身份,如今只是王子而已。
绿柳见柳音音脸色巨变,知道自己闯祸了,急忙转移话题,“冯管事,月姐怎么还没回来?”
冯管事也纳闷呢,起身正要往外走,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紧接着有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说道:“管、管事,不好了……那个……有官兵来了,说是抓……抓人……”
冯管事‘噌’地站了起来,脸色沉了沉,“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来咱们府上抓人。”
小丫鬟单手扶着门框,缓了半天,说道:“是爵爷府上的府兵来抓人,说是找一个叫柳振海的,说他在席间灌醉了兰珠小姐,并偷了她的钱袋。”
绿柳与柳音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冯管事更是满脸的狐疑,“咱们府上哪有什么柳振海,她是不是搞错了?”
柳音音极其尴尬地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化名,“柳振海是我爹的名字,我怕自己说出真名露馅,就随口说了一个。”
冯管事看着柳音音,只觉得风中凌乱。
“您还是快些出去看看吧。”小丫鬟见冯管事一直不动地方,急忙催促着。
绿柳和柳音音互看一眼,知道这事怕是不好解决了,也都跟着走了出去。很意外地,她们竟然在门口看见了兰月,对方显然是在同府兵们对抗。
冯管事上前将白天发生的事小声地同兰月说了一遍,兰月一脸震惊地回头看着柳音音,眼神中无奈与震惊显而易见。
“夫人,怎么办,月姐姐似乎也有些扛不住了。”绿柳看着兰月似有抵抗不住的意思,有些害怕地抓住了柳音音的手臂,连说话都带了哭腔,“怎么办啊,是不是要把咱们抓走啊。”
柳音音此时倒是不太担心了,如果对方只当她是男子,才闹这么一出,那当真是没什么怕的,大不了亮明自己的身份即可。她一个大姑娘,总不能圈养一个女人吧。
“兰月,我同他们去吧。”柳音音不想因为自己连累这里,反正她是什么都不怕,但是兰月在这里还是有所顾忌的。
“小姐,你不能跟他们走。你若是落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就完蛋了。”兰月满脸担心地看着柳音音,“我现在联系不上教主,不知教主去了哪里。可若是教主知道你在这边出事了,不会放过我的。”兰月说到后来几乎都带了哭腔。
柳音音冲着手拿大刀欲要硬闯的府兵们挥了挥手,说道:“我就是柳振海,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转身,冲着兰月小声地说道:“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能拿我如何?”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朝着府兵走了过去。
柳音音从不是一腔孤勇之人,首先,她知道对方这么设计自己,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男人。大不了再见面时,把身份说清楚了,再好好地赔礼道歉也就了事。再不济,她还有些拳脚功夫,也会使用蛊毒之术,再怎样都不会有危险。
兰月等人见柳音音同府兵们离去,各怀了心思。
冯管事难得一脸愁容,“兰月,小姐被抓走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
兰月也是苦了一张脸,“我会尽快联系教主,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就只能找大王子了。”
“大王子?”冯管事有些不解,但绿柳和兰月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只要将柳音音遇到危险之事告诉耶律钦,他绝不会做事不理。不管他娶达尔罕兰珠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让柳音音在回纥受到一点伤害的。
金碧辉煌的王子府邸,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好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哈哈哈——想不到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枉我担心了这么久,就怕那个女人赶不上成亲大典呢。”耶律齐坐在上首处,怀里抱着美人儿,手中举起酒杯,冲着殿下而坐的白清真抬了抬手,笑道:“白教主好计谋、好算盘啊。”
白清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也在心里暗暗自夸了一番。从柳音音出府的那一刻开始,兰月就一直在暗中跟随。而兰珠因为婚事在即,每天都要去祈福,因此,只要柳音音出现在街上,早晚都会遇见兰珠的马车。
至于马车受惊,完全是兰月的暗器所为。
正是这枚暗器,使得柳音音来了一个英雄救美,而出于对兰珠的了解,她势必会想办法纠缠柳音音。
“接下来不知会怎样,兰珠那个放荡女人最喜欢小白脸了,可是那个柳音音到底是个女人,若是身份拆穿了,只怕也就受些皮肉之苦。”耶律齐想到这儿有些不解气。
白清真倒是一脸从容地劝道:“二王子不要担心。柳音音是女人,自然满足不了兰珠的私欲。但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可是耶律钦最心爱、最在意的女人。若是让兰珠知道,眼前这个骗了她感情的女人竟是自己未来丈夫最心爱的女人,你说她会如何呢?依着她的手段,只会对其百般折磨。待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兰月自然会想尽办法通知耶律钦……试想一下,大婚在即,新郎为了救别的女人,而与自己的未婚妻大打出手,这样的场面、这样的事情要如何善后?即便大汗再包庇,想那达尔罕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届时,他的婚事吹了,少汗之位自然也就落空了……”
耶律齐眼珠子一转,立刻拍手称赞,将怀里的女人推到了一旁,亲自走到白清真的桌前,为其斟满了酒杯,真心诚意地说道:“多谢教主的好计谋,待我夺得少汗之位时,必将不忘教主的恩情。”
白清真起身,双手接过酒杯,二人对饮。
“若是耶律钦真能置之不理呢?”耶律齐又开始犯愁了。
白清真放下酒杯,抬眼看向一脸忧容的耶律齐,轻飘飘的说道:“没了耶律钦,还有赵文瑄呢。若是让赵文瑄知道了柳音音的处境……事情怕是更加混乱吧。”
耶律齐眼睛登时一亮,对啊,还有赵文瑄呢。
柳音音不仅是耶律钦的意中人,还是赵文瑄的侧夫人、北齐将军府的侧夫人啊!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哈哈哈哈哈——”耶律齐真想仰天长啸,恨不得现在就去翻墙角,看看兰珠怎么收拾柳音音,若是必要,他派人去报信也是没问题的。
白清真看着耶律齐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冷笑连连。
这个蠢货,若真是让他坐上了回纥的可汗之位,那还真灭国的象征。
将军府,书房内。
烛火之下,赵文瑄看着信笺,上面是孟九将这一路上所发生的大小事件一一记录在案,飞鸽传书给他送来的。赵文瑄一句一句地看着,时而摇头感叹、时而满脸苦笑,待看到回回镇的事件时,皱了眉头,“柳音音被抓进了牢房之中?”
林申忍不住轻咳一声,他想解释,可是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想来孟九是觉得事情有转机,所以才没有贸然出手吧。将军不是吩咐过嘛,尽量不要让夫人发现有人跟着她。”
赵文瑄点了点头,事是这么个事,可是将柳音音关进了牢房,这事可真不太美妙。
“那些人可都处理了?”赵文瑄将信笺重新装好,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
“是兰月带着五毒教的人善后了。不过,只是把那些拐子给处理了,官府的人并没有动,想来是不想把事情弄大吧。”
赵文瑄了解,回回镇隶属回纥,并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收拾的,若是弄不好可能会给自己招来祸端也是说不定的。
“你去处理吧,处理得干净一些。”可再如何难办,都必须将它处理掉。不论是上碧落下黄泉,胆敢将他心爱的女人关押起来,势必是不能容忍的。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处理好。”林申有些头大,孟九没有处理的事情,现在都交给他了。不过,一想到那些蛮子竟然将将军府的夫人关押在那种地方,也着实可恨。
赵文瑄靠在椅背上,按着信笺上写的内容,想象着他们这一路的情景,不由得微笑出声。林申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林申,你说她会去找耶律钦吗?”沉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林申再次在心里哀叹,他哪儿知道啊,可即便他知道,也不敢回答啊。
赵文瑄一直没等到回音,也不介意。他似乎也没想过林申会回答这个问题,自己熄了灯之后便一直在那里坐着。
“将军,属下觉得兰月一直在暗中怂恿夫人去回纥,可能是有什么阴谋。”林申赶紧转移话题。
“是”
“白清真和兰月到达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一定要怂恿夫人去回纥?属下怎么也想不明白。”
赵文瑄睁开眼,他也想不明白。但是,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五毒教是一直想利用柳音音不假。
“对了,属下查出一件事。最近有人在暗中打探南燕之事,似乎是要复立南燕。可是南燕的皇室都已经被灭了,怎么会有人突然要复立南燕呢?”
赵文瑄突然看向林申,眯着眼思索着他的话,喃喃低语,“南燕?”
“是”
想当初北齐收服南燕时,曾许诺,只要南燕皇室投降,便许以亲王之尊。但先帝即将驾崩时,又害怕南燕皇室作乱,于是又灭了皇室。此事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骚动,但先帝执意如此,没人能劝得了。那时他已经开始领兵打仗了,但是这一场战役却是肃王爷带兵平乱。他也只是略知一二,不知详细。
“你觉得,白清真与南燕有关系?”赵文瑄眯着眼看向林申,见他点了点头,心里忽然间就沉重了。
如果真是这样,倒是有许多事能说得通了。
“你去通知孟九,让他时刻保护夫人的安全。必要时刻,不用在意会暴露身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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