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归来

31.第三十一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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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宋子云“失踪”之后, 李云曦也曾到唐宁所住的宫苑中闹过两次,然后便被李昱辄软禁起来了。
    唐宁留在宫中是想调查爹爹的死是不是跟太后有关,可是她一时没有头绪,不知该从何查起, 她想去兰台院去查太后的生平纪事, 可是这样做太过招摇,而且恐怕兰台院的人也不会给她。
    南平王见她这两日一筹莫展的模样, 也能约莫猜到她想做什么,便点拨了她一句:“本王记得倒秋寒的线索是你在太医院里找到的,那里可是真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唐宁茅塞顿开:大哥先前说过,他已经查出了会炼制此毒的人, 但是那人却消失了, 至今还未寻到。陈伯庸也说过,倒秋寒这种毒是用了几株奇草炼成的, 既然是奇草, 民间应该很少见, 除了炼毒之人手里有, 宫中会不会也有?如果有的话,定然在太医院,倘若能查出谁曾用过这几株草,应该也会是一条线索?
    想到这里,唐宁终于明朗了一些, 说:“我还认识那里的陈伯庸老太医呢。”
    “认识你算老夫倒霉!”陈伯庸看着笑眯眯站在自己眼前的唐宁, 没好气地说, “你又来做什么?”
    唐宁说:“我生病了,过来瞧病。”
    陈伯庸往她手腕上一探,便晓得了她的病情:“不过是受了些风寒,这种小毛病不必找老夫瞧。”
    “我没说找您瞧,我只是顺便过来给您道个歉。”为了让自己生病,唐宁一天泡了三回冷水澡,再甩着一头湿发站院子里吹凉风,连南平王都看不下去了。
    “你可以装病的。”南平王不忍道。
    “我想在太医院多赖几天,还是真病比较好。”
    如此折腾了一天才终于病倒,李昱辄要给她请太医,唐宁说不用,她自己去太医院瞧就行。李昱辄一时猜不到她想去那里做什么,但是她既然坚持,便由她去了。
    她的病情确实轻得不值得一提,而且她身体底子好,只要吃几幅药便好了,可是她进了太医院就不出来了,瞧完了病也不回去,而是去了后院找陈伯庸。
    上次她威胁陈伯庸一事,陈伯庸并未找李昱辄告状,他兀自生了两天的气,便又开始研究他的小白鼠去了。
    如今唐宁又跑来巴巴给他道歉,她不出现还好,一出现又让陈伯庸想起了自己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姑娘拿着根破簪子威胁,这张老脸实在挂不住:“老夫不稀罕你的道歉。”
    “那您当我不存在,您忙您的。”唐宁笑呵呵道。
    唐宁厚着脸皮硬是磨到了晚上,太医院只剩了几个值守的太医,陈伯庸累了一天,也要回去休息了。
    他见唐宁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些放心不下:“你怎么还不走?你是不是要偷老夫的小白鼠?”
    唐宁摇摇头:“有件事想问问您……”
    “什么事?”
    “我想看太医院这些年草药的进出账目详单,您知道在哪儿吗?”
    陈伯庸眼睛一瞪:“这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
    唐宁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陈伯庸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又想威胁老夫?这次就算你真的杀了老夫,老夫也绝对不会告诉你详单在太医院院使桌上第二个抽屉里的。”
    “多谢。”唐宁冲他抱了抱拳。
    “滚犊子吧你这个死丫头片子!”
    唐宁趁着太医院值守的那几个人打瞌睡的时候,偷偷溜了进去,找到院使的桌子,那抽屉上却落了锁。
    这时其中一个值守的人忽然醒了过来,唐宁立即蹲下来缩进桌子底下,原来是值守的那人要去茅厕,还叫醒了另外一个人,问要不要一起去,那人说好啊,于是两个人便肩并肩地走出去了。
    如此这里便只剩下一个值守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唐宁屏住呼吸,摸了摸头上还有一根朱钗,便摘下来对着锁捅了半天,终于打开了抽屉,拿到了草药账目。她抱在怀里,又偷偷溜出了后院。
    她不知道,在她刚离开,趴在桌上打呼的那个人便睁开了眼睛,不一会儿,那两个解决内急的人也回来了,问趴在桌上那人:“安歌郡主方才过来偷什么了?”
    “不知道,没敢抬头看。”趴在桌上那人幽怨道,“你们两个人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一起装睡的,你们居然出去上茅厕。”
    第一个起身的人说:“我不是故意的,实在装不下去了,总想笑。”
    另一个人附和:“我也是。”
    趴在桌上那人说:“你说陛下是什么意思?为何让我们装什么都看不见?”
    其他两个人摇头:“不知道,圣心难测。”
    唐宁抱着账目从后院翻出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宫苑看完再还回来,哪知刚回去便发现李昱辄也来自己的宫苑了,正和南平王喝茶。
    李昱辄见她回来,便朝她走了过来,看她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便问道:“你藏了什么?”
    那账目本实在太大太厚,她装不进袖子里去,只好塞在胸前。李昱辄一问,她便双手抱在胸前。料想这位置尴尬他不好动手硬抢,唐宁便理直气壮道:“没什么。”
    然后转身便要回房间,没想到李昱辄也跟了上来。
    她刚打开房门,李昱辄便拥着她的肩膀将她带了进去,然后撩开她的衣襟,将她胸前的账目本抽了出来:“你在太医院墨迹了一天,就偷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唐宁抢了回来:“我看完了会还回去的。”
    李昱辄按着她的肩膀想让她坐在凳子上:“那朕陪你一起看。”
    唐宁噌得一下跳起来:“你按到我伤口了!”
    这本账目本两人翻看到半夜,并未发现有关炼制倒秋寒之毒的奇草,不过倒是有另一个奇怪的发现。
    当年太后还是一个普通的嫔妃的时候,她的宫苑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太医院这边取一些藏红花和麝香,账目上给出的批注是用来熬制避子药的。算算时间,从李昱辄三岁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喝了。
    藏红花和麝香都是有轻微毒性的,长期喝的话对身体也不好。
    唐宁随口问了一句:“我记得先皇很宠爱你母后的,怎么会让她一直喝这个呢?难道是心疼你母后生孩子辛苦?”
    “父皇确实很爱母后,当初他力排众议坚持立母后为皇后,就算后宫嫔妃再说,他每月有大半的时间都会去母后哪里,就连他的寝宫中也一直挂着一幅母后的画像。”也正是因为宠爱,所以太后娘家人也跟着沾了荣光,太后的的哥哥杜文斌从一个小小的侍郎到现在的太尉,都有太后在其中的帮助。
    当年唐大将军去世,唐宁也跟着“战死”沙场,不久李昱辄登基,杜文斌成了辅佐他的最高武官。说实话李昱辄并不喜欢这个舅舅,因为这个舅舅一直拿自己当孩子看,和太后一样,总想左右他的意见,这是李昱辄最为反感的。
    如今唐宁查出唐大将军的死是云曦造成的,可李昱辄和唐宁一样,都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杜文斌和唐大将军一样,同属于武官,只是一个在京,一个不在京,两人之间一直有不合,所以唐大将军的死让人难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杜文斌。
    不是他最好,若真的是他,李昱辄也绝对不会顾念舅侄关系。
    李昱辄神思游移片刻,回过神来时发现唐宁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阿宁?”
    “你方才说,先前你父皇的寝宫中一直挂着你母后的画像。”唐宁托着腮看他,“我觉得怪怪的,你父皇想见你母后的话随时都能见到,为何还要看画像呢?难道那画像上的人比一个大活人还要好看?”
    李昱辄一怔。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幼时偶尔会留在父皇寝宫中,也曾见过父皇对着画像呆呆地站好一会儿。父皇临终前,也交代过一定要把那幅画像同他一起入葬。
    李昱辄之前一直以为父皇是因为放不下母后才会这样做,可是现在想来确实诸多的不对劲。
    那画像上真的是母后吗?还是只是一个和母后长得很像的人?又或者说,是母后和画像上的人长得很像。
    “阿宁,过两日你陪朕去一趟郊外的白云庵。”李昱辄说。
    “去那里做什么?”
    “父皇去世之后,有一位苏太妃去白云庵出家了,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她就跟了父皇了,虽说父皇对她的感情不如母后,但也相敬如宾地过了许多年,朕想去看看她。”李昱辄道。
    唐宁不是很乐意:“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
    “你不是也在怀疑你父亲的死跟朕的母后有关系吗?”
    “苏太妃在父皇身边呆了这么久,说不定会知道点什么。”李昱辄故意引诱她,“你不好奇么?”
    “……也好。”
    白云庵香火鼎盛,是百姓们拜菩萨和求姻缘的好地方。
    沈大娘和岑幼青今日便是来白云庵替沈谦之祈福。
    自太后寿宴之后,沈谦之的日子过得一直不是很顺利,首先皇帝对他并没有以前那么青睐了,岑尚书也因为他迟迟不向尚书府提亲而对他颇有微词,加之他性格耿直没那么圆滑,在官场上处处碰壁,还得罪了几个人,日子过得很是不痛快。
    沈大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官场上的事情她没法帮助沈谦之,只好寄托于想菩萨许愿。今日岑幼青来府上看她,沈大娘便拉着她一起来了白云庵,想着替沈谦之求得菩萨保佑之外,也顺便为两人求姻缘。
    白云庵所在的山虽然不高,但是只修了一条阶梯小路,她们今日来的早,路上并没有几个人,岑幼青扶着沈大娘慢慢走着,忽然听见后面有人礼貌地请求道:“前面那位夫人和小姐,我们脚步快,可否让一下让我们走在前面?”
    “当然可以。”沈大娘和岑幼青停下脚步,站在路的一侧,让后面的人先过去。
    那人见她们让路,便向他们笑了笑表示谢意,然后自己也侧了身子,对他后面两人说:“公子,姑娘,请。”
    沈大娘不经意地瞧了那两人一眼,当即惊呼一声:“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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