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联想到上一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就明白上面的人放出这个风声的用意了。
“这些企业的问题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引进外部投资也只能稍微缓解一下,问题在根子上!”李卫东摇头说道。
“他们虽然也是企业,也是以盈利为目的,但是从根本上说,国企也是政府的组成部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真正的纯以利润为主的企业,他们需要承当更多的社会责任!”
“这是国家的战略,是国家的钱袋子,单纯的几个投资者起不了作用,别说国有股还控股,只要有股份,谁就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媒体上就开始有关于国有企业股份的报道,有些上市公司的国有股份高达到70%!”
邹毅皱着眉头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是说,上面的人会打这些上市公司股份的意思,要把他们转让出去?”
李卫东点头说道:“拿着那么多股份干什么,国企的控制权还用凭股份说话,留着分红,几辈子都回不了本!”
“不会吧,怎么能这么干,大股东减持啊!”邹毅诧异地说道,这可是大事。
“你看我像是骗人的样子?”李卫东没好气地说道,上辈子也是沪指超过2000点之后,开始出现国有股分减持的条例,然后A股一路熊了五年。
现在的风声,到最后真的这么做,也得需要很长的时间,也许真正执行的时候,也在明年了!
然后A股还会一路熊,据说这段股市历程,被称为中国股票历史上的至暗时刻,每天的成交额才几十亿。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沪指刚刚突破到两千点,还没有站稳呢,若是国有股份减持,得给市场造成大的吸血效应,两千点恐怕站不稳了!”
邹毅稍微感慨了一下,她在A股没有投资,慢牛的结束对她来说没有损失,只是又要大批不明就里的韭菜还在向里冲。
沪指冲上两千点,不知道带动了多少股民进入股市,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会高高的站在山岗上唱赞歌。
邹毅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和吴老聊天,他说股市就是个赌场,当时我还觉得这又是经济学家式的说法,现在看来也许就是句实话!”
现在连庄家都开始下场出老千了,你还说这不是赌场,那就真的有些自欺欺人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国家缺钱,社会保障怎么办,只能把国有企业的股份向外出售,把这些钱放到社保基金里!”
“只是想法挺好,但市场恐怕不会买账!”李卫东也摇头说道,若是市场买账的话,也不会出现沪指跌一半的情况。
总之从改革开始,国企改革就从来没停过,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一步步的前进,改革的方向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而每一次都是财富重新分配的过程,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也会让很多人收益。
“先不说这事了,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本来想叫着老郑一起,但是他在沪城正风光呢,就先不打扰他了!”
“您说!”邹毅正了正身子,让自己坐的笔直,以示对李卫东的尊重。
只是徐娘半老的邹毅,身材更加的丰腴,又因为屋里比较暖和,进来的时候就把外套脱了,只穿了一件针织的毛衣,正好把玲珑的身姿展现出来,这个动作,不自觉的吸引了李卫东的目光。
李卫东干咳一声,站了起来,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蚍蜉资本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这种可能,要说因果,我可能就是这个因!”李卫东颇有感慨地说道。
“董事长,我认为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这种贪得无厌的人即便给他一座金山,他也不会满足!”邹毅皱着眉头说道。
“而且,公司的所有的工资福利奖金都有明文规定,且都是合法的,若是觉得不合适,可以辞职,既然同意了就得要遵守!”
李卫东摆摆手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现在我是想找你商议一下蚍蜉资本的事情!”
邹毅又是一正身,翻看笔记本,看着李卫东,表示她已经做好倾听记录的准备了。
“我想把蚍蜉资本拆分成几家投资公司!”李卫东慢条斯理地说道,并注意邹毅的反应。
邹毅听到的话,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这一句话。
只是每个字都写的非常用力,非常缓慢,甚至不自觉的摒弃了她已经习惯的简化字,改成了她从小使用的繁体字而不自知。
拆分了蚍蜉资本,她去哪里,这是一个大问题,事关她的利益,她的地位,她需要琢磨。
前几天李卫东就说过,要让他们自己出头成立风投公司,他当有限合伙人,那时她就已经有了危机感。
若是手下的这些人都走了,她这个总经理还怎么干,难道要她亲自去跑项目!
现在李卫东直接挑明摊牌了,现在轮到她来表态了,邹毅知道李卫东这不是问她同不同意,只是通知她而已。
邹毅沉吟了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董事长,我完全支持的您的决定!”
“多谢理解!”李卫东真诚地说道,这大概就是杯酒释兵权。
蚍蜉资本和精卫投资的规模越来越大,这两家投资公司所管理的资产,已经超过李卫东身价的一半以上,这么多财富掌控在他们两人手里,虽然还让李卫东信任,但是风险太大。
分成若干个小的公司,把风险分散开,哪怕是再出现这次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人有顺藤摸瓜的机会,一条线就是一条线,不会牵扯其他!
李卫东又站起身来,继续坐到邹毅对面的沙发上,保持和邹毅平起平坐的姿势。
“已经存在的投资公司,名称不变继续使用蚍蜉资本的名号,新成立的投资公司,名称不必使用蚍蜉资本的字样,要在开曼群岛和维京群岛设立防火墙,最终的出资人改成瑞博斯控股,各公司负责人对瑞博斯控股负责!”
“精卫投资那边也会照此办理,同时,在公司成立的副总裁级投资管理事业部,来对这些风投公司进行管理、监督和考核!”
“采用优胜劣汰的机制,成绩不好的投资人就要退出,同时要不断的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没有新老交替,咱们就不可能有继往开来!”
“现在社会的发展日新月异,要相信那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就是民营企业的好处,他可以自己决定是否收回授权,而不用开什么董事会,监事会或者股东大会再进行表决。
“我近期就回港岛,把准备工作做好!”邹毅没有多少犹豫,痛快地说道。
邹毅不知道李卫东跟她说这些是单纯的感慨,还是有什么深意,若是前浪死在沙滩上,她可能就是第一个死的。
李卫东看邹毅这么痛快,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这事不着急,你和老郑先商量出一个方桉来,然后再去处理手续的问题!”
“另外,我听徐彦登说东方基金管理公司募集的那支基金现在已经清盘了,总体获益还不错,五年翻了好几部?”李卫东笑着说道。
“哪是好几倍呀?我的那部分收益已经到账了,足足赚了近十倍的利润,早知道当初就多投资一点了!”邹毅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
李卫东呵呵一笑,刚才的紧张感已经烟消云散,果然这个世界上“恭喜发财”最受人爱听。
当初很多人因为从事投资活动,或者干脆就是在东方基金管理公司工作,按照规定是不允许自己买卖股票的,不然抬轿子的嫌疑太大。
李卫东就让徐彦登专门成立了一支封闭五年的私募基金,供公司的员工认购,只是封闭五年,购买的人并不多。
即便如郑思京、邹毅、李时辉、姜宗涛、付晓敏这些人出于对李卫东的信任,出了不少钱认购,最后的募集的总额也不到一千万美金。
按照当初的设定,这支基金和徐彦登管理的东方基金公司是要设置防火墙,管理人是不允许有交叉的,无他还是怕内幕交交易。
不过这点体量的基金,按照常规的管理费用收费,肯定养活不起一支像样的基金管理团队,尤其是在华尔街这种高收入的地方。
不得已李卫东也认购了一部分,不仅如此还让刘锦慧发动了会计事务所的员工,也就是在国外,若是在国内肯定是非法集资了。
五年的时间,在整个纳斯达克指数长了七八倍的情况下,这支基金的涨幅近十倍。
一般来说,能超越指数的基金基本上就是好基金了,这几个基金经理能做到这个水平,除了李卫东自上而下的定心丸之外,他们自己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所以基金一清盘,徐彦登就和这两人签订了合同,把这几个人高薪留下来。
当然即便从原来的两千万,一直干到近两个亿,在M国这种动不动就以亿为单位的股票市场里,也只能算是小辈。
也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基金规模小了,对基金经理来说是个好事,一看不好就可以立马清仓离场,减少亏损。
当然这点钱,对李卫东来说只是毛毛雨而已,对刘锦慧公司的员工来说,倒是一笔特殊的收入。
当初只是看着刘锦慧这个新老板的面子投资了一点,没想到还能重大奖,这帮人此时对刘锦慧的感谢之情可想而知。
李卫东算是变相地帮刘锦慧凝聚了一把公司骨干力量的向心力。
李卫东笑着说道:“你们现在也都小有资产,若是有兴趣可以入股当个合伙人,我觉得收益率应该会比理财高!”
新盛控股和瑞博斯控股完全是李卫东个人的公司,谁也不能动,而且也动不了,给员工奖励期权或者股份都不合适。
这些公司的组织关系非常的复杂,一家公司有几个股东,几个股东的控制人又很有可能是同一个,若是没有股权穿透这种技术,想要查清李卫东的财产,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若是李卫东现在把公司的股份拿出来,一股作价多少钱,绝大部分分都比较懵圈,若是李卫东说一句,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钱,那不是在装,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这也是李卫东名下的公司要施行办公自动化的一个理由,不然李卫东看起来太麻烦,哪家公司是他的都不知道,那像话嘛!
“您说笑了,谁不知道跟着您能赚大钱,手里正好有一笔钱,我还想着是不是买几套房子租出去呢!”邹毅说道。
“那你还是买房子吧,那玩意稳赚不赔,租金只是毛毛雨,房屋本身涨价厉害啊!”李卫东感慨道,又一位新时代的房姐诞生了。
“真的,那我就听你的,去京沪广深这样的城市买几套房子坐等升值!”
“去吧,赔了算我的!”邹毅眼光不错,这几个一线城市,无论怎么调控,房价就没跌过,人口净流入的城市,房子永远是刚需。
这个年代还真是投资房地产的好时候,只是现在的李卫东已经看不上这点小钱了,哪怕他的钱放银行里,也不可能去囤房。
丢不起那个人,堂堂的中国首富,跟个土财主似的,有钱就买房子,囤房子,这和古代的地主老财有钱就买地可不是一样色!
他不能把钱花在这样地方,得花的有意义!
晚上刘锦慧从公司回来,李卫东坐在茶几边上喝茶,刘锦慧把手里厚厚的一摞的文件随意的放到茶几上。
“重要的文件怎么能随意地放呢!”李卫东赶紧的接了过来,一会万一不小心洒上茶水,放文件的人肯定没有错,是他的错。
李卫东接过来随意地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分藏青色的纸,吸引了他的注意,“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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