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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吉起兵造反失败,如若不是老皇帝极力担保,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为保高元吉余生安稳,老皇帝和高元钧父子俩进行一番长谈。高元钧同意老皇帝的全部要求,保证今后绝不为难高元吉。
老皇帝很满意,隔天便请钦天监选册封的黄道吉日。
翌日,钦天监正亲自回禀皇帝。册封太子之日定在三个月后的初一。
册封日子一定,整个皇宫都忙碌开了。
期间,老皇帝亲自带着高元钧,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各种政务。好在高元钧是个脑子灵活的,处理各种政务丝毫不懈怠。有模有样,很得老皇帝的心。
时间过得很快,册封太子的吉日到了。
刚过子时,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宫里的太监宫娥们已经忙碌上了。礼部和钦天监的人早早就在加冕仪式的大殿上井然有序地安排开。
天色刚露鱼肚白,老皇帝便在言妃娘娘的侍候下起床梳洗。他的身子已越发不好,难得早起就感觉浑身乏力。
言妃这三个月来,日日陪伴在他身边,不敢怠慢。
“爱妃,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这几个月下来,老三处理政务的能力很让我满意。”
“陛下,能为您分担一些政务,是老三的福气。多亏陛下倾力栽培。”言妃维持一贯的小心翼翼。
“过了今日,我便可以好好歇一歇咯。待为老三选定一门亲事后,我便正式传位于他。”
“陛下,身体康健,哪能这么快就传位的。再说老三平时不懂政务,还得陛下多多教导才对。”
“爱妃无需这般小心。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
老皇帝以寻常夫妻间的语气与言妃交谈着。而言妃却始终恭敬如一,不敢僭越规制。
只因昔年言妃在宫中不受宠。几次遭人陷害,使言妃做事更加谨慎,处处提防。常年累月,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夫妻俩说了会子话,老皇帝甚觉无趣,便没了继续聊天的兴头。
“走吧,今日整个大殿都忙着呢。”穿戴完毕,老皇帝便要出门。
他大步还未跨出寝宫,门外有人回禀。
“陛下,臣有事启禀。”一大早堵在皇帝寝宫外,想来是极为重要的事。
“进来说。”言妃刚要退下,皇帝阻止道:“留下来罢。没什么不能听的。”这已是一位宠爱的待遇了。就是换做当初最得宠的刘贵妃都没这待遇。
言妃诚惶诚恐,安静地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陛下,陈王出事了。”来人一来就扔下一颗重磅炸弹。
老皇帝蓦地浑身一僵。微微颤颤地问道:“出了何事?”
“陛下,陈王在前往西北的途中被人毒杀。”
“毒杀?”老皇帝瞪大了眼,脑子里一闪而过,撇了眼身旁的言妃,阴沉着脸问他:“是何人所为?”
言妃一看老皇帝这眼神,知道不对,赶紧走到面前跪下,“陛下,此事乃头等大事,一定得彻查。”
老皇帝定定地看了她半响,忽而又缓了缓脸色。“爱妃起来说话。无需这般紧张。”
“查到了么,是何人所为?”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初闻此噩耗,心里万分悲凉和伤心。
那人偷偷觑了眼老皇帝,续道:“陛下,臣派人查到下毒之人乃陈王妃身边的婢女。”
“延庆,这个毒妇,果然是她。”老皇帝后悔得捶足顿胸。
当初李承佑闹出这般大的场面,她作为同胞手足怎会没参与其中呢?
突然想通,却为时已晚。
“将那个毒妇给寡人带回来。”
“陛下,事发当日,陈王妃便不见人影。”
“去找,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逮回来。”老皇帝发狠,恨不得就此将延庆千刀万剐。
那人领命退下。
老皇帝哽咽着,自责不已,“是寡人,是寡人没保护好他啊。”
顿时,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陛下,陛下切莫哀伤过度,保重龙体要紧呐。”
——
延庆毒杀高元吉后,连夜卷了金银细软,带着心腹跑得不见踪影。
可老皇帝哪会就此罢休,下了死命令,出动各地府衙联合缉捕延庆归案。
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老皇帝又派出身边的数十名暗卫追杀延庆。
这几个月来,延庆疲于应对,简直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身边的心腹一个个死的死,残的残。走投无路之下,延庆只能来到北边找人。
——
顾家
如今黎家在北边的生意由顾淳全权处理。顾家兄弟再也不是初来北边时的落魄样。如今的顾淳和顾清是整个北边人眼中的乘龙快婿人选。
不久前,顾清已抱得美娇娘。反倒是顾淳这个大哥,整日里忙得不见踪影,至今未婚。
顾淳刚刚从外面谈完生意回家,便见顾清神色慌张的等在门口。一见自家大哥来了,他忙跑过来。
“何事这般着急?”这些年来,顾淳是越发稳重了。
“大哥,有事呢。”说着顾清拉着他的手就往屋里走去。如今的顾家兄弟虽已不差钱,但还是住在作坊宿舍里。按兄弟俩的说法就是住惯了,懒得换地方。
直至顾清成亲后,顾淳做主为他夫妻二人另外建造了一处府邸。而他自己仍然住在作坊宿舍里,完全不像一个大老板的做派。
黎家人也好,旁人也罢,都劝了他数回了,他依旧故我,众人无无可奈何。
兄弟俩进了屋里,顾清迫不及待地自袖口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大哥,你快看看。”
顾淳接过纸条,展开一看,蓦地沉下了脸。
顾清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大哥的脸色。“哥,是她罢。”当初他们兄弟俩被流放时,顾清年岁小,不清楚具体缘由。
顾淳沉重地点点头。眸色晦暗不明,点头,“是她。”
“大哥,她如今已被全国通缉,咱们不可再与她有半点纠葛。”顾清急得团团转,他吃不准大哥对那女人是什么感情。
顾淳瞧自家弟弟急得都快冒火了,轻笑一声,“你急什么。我岂会分不清轻重。”
顾清尴尬一笑,挠挠头皮,“大哥,我不是担心么。”
“这纸条怎么到你手上的?”
“一早府里的门房送进来的。说是一名外乡客送来的。待我赶出去时,已不见人影。”顾清急急地解释道。这女人如今可是个烫手山芋,皇城里已重金悬赏捉拿此人。但凡跟她有点牵连的人都被查办的查办,下狱的下狱。
“看来她逃到北边了。”
顾清偷觑着自家大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事就问吧。”顾淳叹了口气说道。
“大哥,当初我们兄弟俩为何被判流放?是不是与这女人有关?”
顾淳定定地看了他半响。顾清以为他不会说,正要放弃时,顾淳却幽幽开口。
“与李家有关系。”顾淳思索了半响,轻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对小弟和盘托出。
“顾家在前朝就是皇商。李太祖当初起兵造反的绝大部分军饷都是由咱们祖父提供。北齐初定时,太祖皇帝便把户部交给祖父掌管。祖父成了皇城中唯一的红顶商人。为此顾家的财富也是源源不断地增加。当初太祖皇帝有意与顾家结亲。便将最小的女儿延庆公主指婚给顾家。当时,在顾家与延庆年龄相近的只有我一人。”
“大哥,你差一点就成了驸马了?”还有这等渊源。
顾淳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与延庆虽说年岁相仿,但她到底大了我几岁。我本是不大愿意的。可这是太祖皇帝的意思,虽还没下旨,却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再后来,圣旨还来不及下达,太祖皇帝得病,不久便驾崩。整个北齐也因此被改朝换代。我们祖父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世了。”顾家因受李家影响,家中财产去了大半,再无人能在大齐的朝堂上立足,成了地地道道的商人之家。
顾淳十五岁后,顾父便将整个顾家慢慢交给儿子打理。一次意外,顾父客死异乡。好在顾淳有经商天赋,顾家没有因此被对手吞并。反而越发壮大起来。不出几年又跻身皇商之列。
待顾淳及弱冠之年,他的婚事却让顾家长辈操碎了心。
顾家长辈不知道怎么安排他的婚事。昔年李太祖有这个意思,且是人尽皆知的事。顾祖父临终前又交待子嗣不可违约。没办法,顾家人只能等,等前朝皇后——延庆公主的母亲回信。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年。
那日李承佑亲自来到顾家找顾淳谈。
他对顾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番,说是,他们母子女三人在宫中身份微妙。当今皇帝想将延庆指婚给高元吉。
闻言,顾淳倒没多大的情绪,毕竟他对延庆并没有什么感情。坏就坏在最后,李承佑明里暗里暗示他,李家还需要顾家的支持。
顾淳虽只是一介商人,却不是政治白痴。这个支持往大了说,便是他日,李承佑起兵造反,顾家要提供他源源不断的钱财。
这可开不得玩笑,顾淳当时就婉拒了。
可李承佑哪肯放过顾家这块肥肉。三番两次过来游说。过了两年,李承佑的威胁越发肆无忌惮。竟扬言要对顾家人下手,以此逼他就范。起先顾淳以为他只是威胁威胁装装样子罢了。直到顾家接连出事,这才让顾淳看清了李承佑的野心。
且不说大齐如今朝局清明,当今皇帝也算勤政爱民。李承佑复国的梦哪有这么容易实现。几番思量后,顾淳只能兵行险招,在一次进贡的衣料上出了纰漏。为此,顾家受波及,被立案调查。
最终,顾家大部分财产被查抄。顾家也因此家破,好在顾淳先前的安排,顾家人都全身而退,散落到各处安稳度日。
李承佑不甘心,在审判顾家兄弟俩的过程中费了一番心思,因此顾淳和顾清才被判流放。
当年,顾清还小,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如今听自家大哥一一道来,忍不住咒骂:“李家害得我们家破,她还有脸上门求助。”
顾祖父对李家完全是死忠粉,可顾淳兄弟俩这些年吃够了人情世暖,早已没了顾祖父的奴性。
“她若还来,我便去官衙报案。”顾清恨恨地说。
“莫要与她有任何牵扯。”
几天后,顾淳得到消息,延庆在定县被人暗杀。属于北齐的时代终是划下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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