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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裴知五点多的飞机回国,四点就得从酒店出发了,按着萧晨胡闹到一点多,他眼睛贼亮贼亮地申请:"我不困!再来一次!我直接走了!"
萧大师抱着被子趴在那里,还维持着被叠成小青蛙的姿势,颤颤巍巍地飞起她的小短腿、一脚踢在裴总脸上:"……睡觉!"
裴总委屈!
裴总不想睡觉!
裴总委委屈屈地躺下来,抱着老婆蹭蹭,然后头沾到枕头、一秒钟睡成了死狗。
他总是把睡眠时间当做机动时间,工作或者家庭里有忙不完的事情,睡觉时间就可以减免。萧晨四个月没有看见他,这次看他又瘦了一点,当然身上的肌肉还是很精壮没错啦……萧晨很轻很轻地伸手覆在他脸颊上,有点憔悴哎、她的男人,那么繁重的工作里挤时间攒假期,为了来看她,他一定在永盛通宵了很多个晚上。
她现在已经算站稳了脚跟,巡回展每一站都会有南国雕漆的固定讲座时间,打开了这个局面,以后她就有时间和机会回去看他了。再过两年这趟巡展告一段落,南国雕漆的名声在国际上有所回响,她也想进入人生新的阶段。
她带的徒弟们都已经开始收小徒弟了,有几个愿意传承南国雕漆的徒弟这两年看下来也很稳,还有戚鹤尧,柳家雕漆厂在他手里渐渐变了天、成为了南国雕漆可以信赖的大后方。
今年回去给师父上坟的时候,萧晨可以坦荡地对恩师说:我做得很好,我没有辱没南国雕漆的门楣。
还有--我想结婚了,我现在有能力平衡我的事业和家庭。
异国冰冷的雨淅淅沥沥拍打窗户玻璃,萧晨一直没睡,很困的时候稍稍闭一会儿眼睛,过一会儿又立刻睁开盯着他看,就这样守着他默默等到了三点。
"裴知,"萧晨轻轻拂开遮着他眼睛的刘海,满心眷恋地吻他:"要起床啦,我帮你一起收拾行李呀。"
裴知睡得很熟,她这样声音轻轻的根本叫不醒。萧大师玩心顿起,捏着鼻子用尖细肉麻的声音在他耳边叫他:"裴--总--"
"咚"一声!是触电般蹿起来的裴知、额头狠狠撞了萧晨的下巴。
"啊……"萧大师牙齿磕破了舌头,满嘴鲜血。
"你……"裴知惊魂未定,看清楚了床上跪坐着的人是她,更是目瞪口呆,"快过来我看看!"他压着怒气迅速过去,掰着她脸、皱眉查看,"啊--"
萧晨听话地"啊--"张大嘴巴,痛得她直流眼泪水。
裴知仔细确认只是磕破而已,但也心疼得很厉害了,皱着眉训她:"活该!大半夜的装神弄鬼。"
萧大师气得直哭:"你神经病啊!吓成这样干什么?"
裴知心虚地摸摸鼻子。他这个年纪还单着,出去应酬的时候大家都爱给他安排这方面的事,他每次都防得很小心,习惯成自然了。
"睡迷糊了,以为谁趁我睡觉塞了个女人在我床上呢……"裴知抱歉地在萧大师血糊糊的嘴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对不起,我道歉。"
"是谁曾经给你塞过女人?!"萧大师敏感而迅速抓住了重点,喷着血沫子激动质问:"裴知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没有的事!"裴知连忙澄清,"你不信的话,这样,我们再做一次,你掏空我……"
我掏空你这个色胚的脑袋!萧大师拎起枕头追着他打。
房间里这地动山摇的,电话却没人接,Mark硬着头皮按门铃,足足五分钟才被听到……气喘吁吁的裴总跑过来给他开了门,Mark不敢直视房间里,斜着身体靠近裴知说:"对不起,老大,我们得立刻出发去机场。"
"这才三点多--"裴知愣了一下,意识到了什么,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Mark很不忍地看了裴知一眼,"医院来电话,老董事长二次中风……请您务必尽快赶回去。"
"裴知,"萧晨裹着裴知的浴袍从里面走出来,"什么事啊?"
裴知正在嘱咐Mark:"改签不稳当,你去联系商务机,要快!"Mark领命而去,裴知关上门,转身看向萧晨的样子、像个手足无措的大男孩,"晨晨,"他下意识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萧晨看到他脸色都白了,"帮我收拾一下行李,我立刻要走……外公可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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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自掏腰包搭载商务机火速赶回国,一下飞机,陈正霆的司机和助理都已经等在了机场,裴知二话不说跟着他们走,一路看着车去的方向是外公别墅,裴知腿都发软、整个人被抽了主心骨似的靠在后座上。
不去医院,那说明外公人已经回到了家中,二次中风这么严重的病,立刻出院只有一种情况--没治了。
"小良从日本回来了没有?"他勉强咽下哽咽,恍恍惚惚地问,"我爸妈呢?大家都陪在外公身边了吗?"
陈正霆的助理早年在永盛辅佐过裴知,比其他人更多几分情分,反正车这时已经开进别墅私路,她小声告诉裴知:"您宽宽心,老董事长在等您。"
还能见到最后一面?!裴知顿时有了力气,从车上下来,他一路狂奔冲进别墅。
"外公……"奔跑在他自小长大的这处别墅里,裴知心如刀割。所有人都说外公只疼爱小良,可裴知自己心里清楚:从小到大、外公是如何用尽心思地教育他,外公在他身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在小良身上的几十倍。
小良有亲生父母以身作则、有长兄爱护教导,所以外公只给宠爱。裴知呢,裴知的教育几乎全部来自外公,棍棒也好、挫折也好,老人扮演了一个合格的严父的角色,别人家父亲该教给儿子的、在裴知这里都是外公教给他的。
"外公!"裴知终于冲进客厅、热泪盈眶地大喊一声。
"哎!"陈正霆中气十足地应答,"回来啦!"
裴知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看着外公红光满面地坐在沙发里对他招手,裴总的脸渐渐变得面无表情。
"过来坐啊!你回来的真是巧,家里来贵客了!"陈正霆高兴地为裴知介绍一旁的客人:"这位是你二伯的老同学、著名雕塑家汪大师,这是汪大师的千金--别看汪小姐年纪轻轻的,她可是C大艺术系刚刚聘请的教授!"
年轻的女孩子气质淡雅,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温柔地对裴知笑,想来脾气一定宜室宜家。
裴知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局面,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滔天怒火起……外公,这可是你逼我的!
"抱歉,我刚从欧洲赶回来,惊扰各位了。"裴总极有礼貌地笑起来,"不好意思,我上楼换个衣服再下来。"
裴总应酬起来滴水不漏、风度翩翩的样子极为迷人!陈正霆眼看汪大师面露满意、汪小姐白净的脸上飞起一抹娇羞颜色,老人心中大喜,感慨着自己这趟算是值回票价了!这位汪小姐的艺术修养不差萧晨,但人比萧晨年轻、又更清秀美丽,最重要是脾气比晨晨那倔驴温顺多了!裴知如果肯将就,今年年底来得及办喜事,也不枉他联合医院咒自己中风。
风度翩翩的裴知很快换好衣服下来了,刚才进门时是西装革履的年轻企业家,现在换了一身黑色休闲服,凌厉气场稍减,多了几分亲近感,汪小姐的脸更红了,年轻女孩总是容易被成熟优秀的男人俘获芳心,今天来这里虽然都说是普通拜访,但中间人含蓄传达了相亲的意愿,汪小姐来的路上不置可否,现在看到裴知本人,她心里一大半已经肯了。
裴知落座,好客地伸手为众人添茶,轮到汪小姐时她垂着眸不着痕迹地盯着裴知的手看,好漂亮的一双男人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汪小姐脸色突变!
"裴总……"她迟疑了两秒,还是开口问了出来:"您刚从欧洲回来,手上这戒指是在当地买的纪念品吗?"
谁会买铂金婚戒做纪念品,不过是找个借口问清楚而已。裴知倒是很赞赏这姑娘的果敢,微笑着回答她说:"不是,这是我和我太太的婚戒。"
对准女婿很满意的汪大师:(O_o)??
对准外孙媳妇很满意的陈正霆:(╯‵□′)╯︵┻┻
两位家长脸色各异,汪小姐倒是立刻对这位裴总没了心思,还津津有味地好奇八卦他:"您太太是欧洲人?"跨国婚姻得不到豪门认可,所以陈老棒打鸳鸯?
裴知又说不是,这次他的微笑带上了真情实感的温柔:"我太太是漆艺大师,她参加了一个团队,在全世界举办漆艺巡展,这一站他们去的是欧洲,我特地过去看她,刚回来。"
汪小姐愣了一下、看向她爸,汪大师的不满也被强烈的好奇给代替了,急切地问裴知:"是不是亚洲漆艺大师巡回展?你太太哪一个?那个大师团里面年轻的女孩子只有--萧晨?!你是萧大师的丈夫?!"
汪大师父女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激动期待,裴知但笑不语地看向外公,陈正霆刚才气的真是要二度中风了,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咳……"老人故作满不在乎的口吻,"萧晨才多大,小姑娘家家的,哪能让汪大师称她萧大师。"
"不不不不不!陈老!"汪大师连连摇手,"萧大师绝对当得起!南国雕漆现在的名号可不得了!国际漆艺大师们个个都知道我们中国的雕漆不输日本!这全都靠萧晨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萧大师、当之无愧的大国工匠!"
还好只是说带女儿来做客吃饭、没把相亲的话明说出来!汪大师现在根本不想嫁女儿了,他只想握着裴知的手、热切地攀一攀关系:"裴总啊,萧大师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们夫妇吃顿饭?南国雕漆第一刀啊,我神往已久了!在泰国的时候我也去看过他们的巡展,但那时候萧大师还没出名,擦肩而过啊!"
"裴总!能不能请萧大师去我们C大办一场讲座?"汪小姐也很热切:"现在的年轻孩子们对传统手工艺都不甚了解,萧大师这样出色传奇的大国工匠是最好的榜样!"
万里迢迢被骗回来相亲的裴知,半小时内将相亲对象变成了老婆的粉丝。
"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亲自去请二位。"裴总风度翩翩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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