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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中忽然迸射出一道闪电, 刹那整个空间亮如白昼,黑暗的一切都无从遁形。接踵而来的是一道一道低沉而响亮的雷声, 大自然此刻正肆无忌惮地显示着它的力量。
仿佛为了响应,雨水愈发地密集凶猛, 似乎有将雨伞压颓的气势,几人不由加快了步伐,随着距离的缩短, 此次的剧情地点缓缓地揭开了它的面纱。
这是一栋二层的西洋式别墅,有漂亮的倒v形尖屋顶和突出的烟囱,占地大约七百平米,整个由暗红近黑的砖石堆砌而成。红色屋瓦在雨水的冲洗下显得愈发鲜艳,似乎随时能渗出鲜红的液体来。
别墅建在灰白色大理石构筑的平台上,一段暗黄色的木质楼梯从草地延伸到别墅门口, 楼梯的年头应该有些久了,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不过这声音比起擂鼓般的雨声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于是连进到人耳的权力都被无情地剥夺。
卫澜在台阶上停住脚步,她将伞面向上倾斜了一些,观察着这栋别墅。雨水斜着打在脸上, 带来刺骨凉意。
整栋别墅黑漆漆的,显得死气沉沉,像一只蛰伏着的野兽, 暗红色的门是微张的口, 牙齿间似乎还残留着上一只猎物的血肉。
楚妍站在门前, 伸手轻轻叩了两下。
阮语躲在方蓉的伞底,低头开始苍蝇搓手,泛白的指尖这才有了一丝血色:“我说,你们不觉得这栋别墅很诡异吗,这种躲雨设定,怎么也觉得像是恐怖小说的开头。”
“既然是小说,就不要拿出来吓人。”
楚妍闻声停下了动作,转过头来:“这种东西你白天讲也就算了,再说我可就生气了。”
“这里应该没有人吧。”
方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六点半,天还是黑的,室内会这么早熄灯吗?不如我们回去吧,车里有零食,开一晚上座谈会似乎也不错。”
像是要反驳她的话,二楼的灯忽然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映在地面上,和昏暗的周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快,一楼的灯光也亮了起来。
大约半分钟左右,面前的门把手开始转动,吱呀一声,灯光从敞开的狭长缝隙中漏了出来,与此同时,别墅外被挂在高木杆上的灯也散发出了光芒。
门被缓缓打开,光线将几人的身影紧紧包裹,似乎灯光太过强烈,身后的影子被逼得无处可逃,只得仓皇躲在他们脚底,不断地压缩体积。
乍一看,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握着门把的是一只枯瘦的手,由于衰老,皮肤变得皱皱巴巴,如同被人捏成团又展平的纸,暗黄,布满了斑点。循着那只手向上看去,竟是一截雪白的袖口。
老人佝偻的身躯上是精致的白衬衫和纯黑色的马甲,他的喉结处还系着黑色的丝绸领结,是标准的管家打扮。
若是在中世纪,的确非常考究,但在现代背景,这样的打扮不免叫人感到奇怪。
虽然是黑发黑眼,但老人明显还是西方人的容貌,他睁着无神的眼睛打量着他们,被那双似乎沉积了许多年灰尘的眼睛凝视着,卫澜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陆柯轻轻咳了一声:“”
“你们是来游玩,不小心迷路了吧。”
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老人说完,转身走进了屋子:“进来吧。”
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开,楚妍咬了咬唇,率先走了进去。后面那辆车的同学也都赶了上来,卫澜打开门,等他们全都走进屋里,她握着门把,身体正对着外面,缓缓地合上门。
外界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眼前,卫澜低头,门锁已经落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她轻轻勾起唇角。
“game ”
雨伞被折了起来,大滴的雨水沿着伞纸淌下,在地板落下道道水迹。老管家接过他们递过来的雨伞,独自走到客厅右侧的落地窗边,那里的地面由淡紫色的瓷砖铺就,他将伞撑开,放到地上,以便自然晾干。
换过拖鞋后,卫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伸出手指,轻轻点着面前的玻璃雕花茶几。
这个客厅十分宽敞,地上铺着绣有暗色花纹的地毯,颜色有些古旧,客厅中央是茶几,三面围着暗黄色的沙发,空出来的方向是壁炉,里面堆了几根柴火,没有点燃,木柴两端有些焦黑,看来不是纯粹的摆设。
壁炉上方的墙面挂着一幅油画,用做工精细的玻璃边框装着。画面的背景是一扇明净的落地窗,窗外是傍晚墨蓝的天空,窗前的棕色圆桌边坐着一位富家小姐,她身形偏瘦,下巴显出了略尖的好看弧度,脸部留白,没有五官。
“这幅画有点在意啊。”
观察完周遭的陈设,卫澜开始打量后来的伙伴。后面那辆车有七位同学,这时候他们也都进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小声说着话。
七位同学,三男四女的搭配。
常戈是校学生会的会长,容貌俊美,成绩优异,做什么都很撩很苏,却洁身自好,而且情商极高,男生女生都喜欢他,是相当有魅力的角色。
常夏是他妹妹,性格比较安静,很好相处。
程枫,风一般的美男子,学院的运动健将,阳光开朗。
郑冉,理学院女学霸,奖学金拿到手软,长马尾,黑框眼镜,样貌清秀,很耐看,性格有些冷。
江甜,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五官不出挑,但整体还是蛮可爱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肖默,不善言辞也不善交际,但性格好,很宽容,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同学们对他的评价也都不错。
刘锦,性格比较直爽的妹子。
“主人和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去别国旅行了,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你们可以留在这里。”
老管家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当然,如果你们执意要走,我会告诉你们出去的路。”
同学们面面相觑,外面的雨实在太大,道路早已泥泞不堪,更何况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哪怕知道路线,也未必走得出去,于是陆柯冲管家颔首:“那就打扰您了。”
老管家转过身,走向厨房:“我去给各位准备食物,请随意。”
“不用麻烦了。”
楚妍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一路走来也没什么胃口,谢谢您。”
“那就准备些水果。”
老管家的脚步没有停顿。
司洇倚在沙发里玩着手机,他的手真的很漂亮,指尖的形状极其优美,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you win”的字样,他关掉手机,没有看身边的几人,径自向厨房走去。
极具辨识度的清冷嗓音隔着一道墙,依然能轻而易举地钻进卫澜的耳朵:“我来帮你吧。”
卫澜一边留意着他那边的动静,一边从背包中拿出两盒扑克牌。扑克牌都是崭新的,没有拆封,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纸盒的边角,稍稍用力,透明的塑料膜就裂开一道狭长的口子。
司洇很快就走了回来,他倾身将盛着水果的瓷盘搁到茶几上,慵懒地倚进了单人沙发。
那是一盘血橙,十分新鲜,橙皮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水珠,似乎是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红色的汁液从饱满的果肉中冒了出来,在盘底汇成小小的一滩。
盘身上绘着淡蓝色的铃兰花,映着白色的瓷,显得很素净。
老管家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一楼的客房你们可以随便用,我年纪大了,先上去睡,房间的隔音很好,只要你们不太吵就没问题。”
再次向管家道过谢后,卫澜将扑克牌丢到桌面上:“玩吗?”
阮语表示,她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只有坑人或坑自己的本领,还是旁观比较好,司洇拿起手边小几上的书放到膝上,没有开口的意思,方蓉要听歌,郑冉和肖默不怎么参加娱乐活动,江甜晕车,于是剩下八人正好分成两堆。
他们牌技都不错,又是同学,闹不出什么不愉快,倒是玩得十分开心。那盘血橙被人抛在了脑后,自始至终,都没被人碰过。
玩乐的时候,时间逝如流水,夜色很快就漫进了窗子,常戈将纸牌收进盒中,递给卫澜:“时候不早了,我们睡吧。”
方蓉起身抻了个懒腰,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阮语:“为保安全,两人一间,我和阮语,郑冉和江甜,刘锦和常夏,司洇和卫澜得在一间,哎呀,楚妍落单了,陆柯你去她那睡沙发吧,剩下三个男生,你们自己安排怎么样?”
“让常戈去睡沙发吧,我昨晚熬夜,腰有点痛。”
方蓉的安排是为什么,其他同学怎么会不懂,程枫笑着将陆柯推到楚妍那边:“我和常戈今晚要双排,你就去吧。”
最后房间安排就这么敲定了,他们低声说笑着走向通往房间的走廊,那幅油画静静地挂在墙上,没有人回头去看一眼。画中少女依旧优雅地坐在桌前,没有五官的脸对着他们的背影,令人毛骨悚然。
相比于客厅,客房的布置就简单得多。
浅绿色的窗帘挡住了阴晦的夜色,关了灯,整个房间就显得黑漆漆的。房间正中摆着巨大的双人床,上面铺着纯白色的松软的被子,卫澜脱掉外衣和鞋,躺在上面,双臂枕在脑后。
虽然是男女朋友,不过毕竟是学生,也可能是司洇性格冷淡的缘故,他们俩睡得很规矩,自己躺自己的,连身体接触都没有。耐心等待了良久,感受到身边青年渐渐平稳的呼吸,卫澜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爬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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