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燃灯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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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楠,性别男,长相出色,性情温和,一年修完所有初级道术,两年半成为高级除妖师,于符禄一术上有极高天赋,结业考核追查嗜血妖一案中,失踪。
    ?——清曜门
    两天后,火车上,人来人往,吆喝声借过声不绝于耳,云幕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帽檐压了压,又往座位里面缩了缩,一直待在比较安静的山里,突然来人这么多的地方,还有点不适应。
    而且,云幕透过窗户看车外的场景,吐了口气,从上车以来,她已经看到好几个妖了,不过大部分都是小妖怪,身上妖气也不重,也没沾染什么血腥,所以云幕只是看了一眼,视线就收回了,而妖怪们对于她一个小除妖师好像也没啥反应,都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各做各的。
    这种现象主要是现在妖怪越来越多,但除妖师的数量却没办法跟上,有的时候政府也会插手,虽然大部分并没有什么用,但至少也是一种震慑力量,毕竟大部分妖怪都生活在人类之中,所以相互之间都形成一种默契,只要不犯事,各自都相安无事。
    “哎呀!他怎么了?”突然,一个坐在走廊边的男生突然倒地,惊得路过的女生惊叫一声,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那两个人距离云幕所在的座位还挺近的,再加上旁边人都凑了过去,云幕后知后觉地发现就自己一个人这么淡定好像不太正常,于是也站起来看了过去。
    那个路过的女生好像去试探了一下那个男生的呼吸,此时脸色霎白,手有点哆嗦,“好、好像没、呼吸了。”
    人群哗地一声热闹了起来。
    “这是啥子回事?”一个大妈问旁边的人。
    “谁知道,”同样大妈抱着一个孩子,“乖乖,死人了,乖乖不看不看,”说着去捂孩子好奇的眼睛。
    “我好像看到那女的路过刚巧,说不定没她什么事,”旁边有人道,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扯了下,“死人的事你就别掺合了,谁知道那女的不是故意去撞那个男的,看那个男的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说不定见钱眼开,然后一下子就把人撞死了。”
    那人回头,一脸懵逼,“我去,你的小说都这样写的?”
    说话的人一巴掌糊过去,“我这是正常反应好不,你看看周围哪个人不是这样想的。”
    那人一扫视,果然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离那个女生远远的,指着她议论纷纷,甚至有的人还拿起手机拍照,还有的人说快报警。
    女生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神情失措。
    云幕仔细地看了一会,才判定那个一身名牌长相也不错的男生,是个妖,应该是处于龟息期,所以在外人看来就是没了呼吸心跳,依据书上写的反应,估计车厢里的人不仅可以看“女生为求财撞死富家公子,”一会还可以看连载“已死富家公子突变妖,”嗯,估计比上一个更醒目。
    处于龟息期的妖一般都会化作原形,所以这会要是再不把妖弄走,估计要出事。
    云幕一面吐槽哪家的熊孩子妖怪龟息期还跑出来乱窜,旁边也没有人看着,一面默默念了个法咒。
    “啊!妖怪!”车厢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这声音简直穿透整个车厢,惊得所有人都下意识朝外看,半分钟后,“哪有,谁又骗人!”众人回过头,只见地上那个倒地的一脸苍白的男生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次日,某报纸报道,某火车里众目睽睽下出现灵异事件。
    当然这些都跟云幕没关系,此时的她站在火车外,手里抱着一个毛绒绒的不知品种的物体,被检票员拒绝在门外,检票员指了指旁边的贴签,“不让带宠物。”
    然后,火车就残忍地,开走了……
    哦,感觉好不开心,好想把手里的东西红烧糖醋再加清蒸,哼!
    也许被云幕的怨念吓到,旁边一直站着的男生后退了两步,咳嗽了几声,才鼓起勇气搭讪,“妹子啊,咱能不能谈谈,就你手上的……”
    大概妖怪的颜值普遍都高,至少就云幕目前见到的妖怪,幻化的人形都是俊男美女,虽然不知道原形是什么,云幕默默地想了一下书里画的妖怪原形,抖了一下,嗯,还是看人形比较好。
    咖啡厅,男生木着脸看着云幕拿出各种观察器,放大镜,对着桌子上毛绒绒的那一坨,进行研究,有些难以开口,“咳,妹子啊,我们妖怪,也是有尊严的。”你这样,他醒来是会哭的。
    “?他是什么品种?”云幕头也没抬,继续揪着这一坨的毛发,一边碎碎念,“猫?狗?好像跟狗挺像的,不过狗也需要龟息吗?”
    突然,这坨动了动,眼睛缓缓挣开,黑亮亮的眼珠,还挺好看的,云幕凑过去看了看。
    “……”,不明品种。
    “哇!除妖师!”不明品种突然叫了起来,边叫边往后退,然后,被云幕拽住了毛发,怎么跑都跑不了。
    “5555……除妖师大人,我不好吃啊,5555……”不明品种开始凄惨地哭。
    “……”对面全程围观的男生,默默捂脸,好想把这个丢我们妖族脸面的货打死。
    然后不明品种一转身,就看到坐在对面的人,出奇愤怒,“你这个叛徒!居然趁我睡觉把我卖给除妖师!”
    说实话,看一个不明物种发出人声,这种感觉真是,相当地怪异,幸亏现在坐的位置比较偏僻,要不然早就引来其他人了,不过云幕从一进门就察觉到有不少视线在暗地打量,这个感觉相当不好,所以云幕一直心情都不太好。
    除妖师是个相当耗钱的职业,用的东西都很难买,而且市面上价格都很高,有的人甚至会为了便宜的价格稀有的物品铤而走险去妖市,但妖怪与除妖师的处境天然对立,所以进妖市的人没几个回来,除非是实力强横的人。大部分的除妖师们都有一个经济来源,接单,各种有关于奇异事件的都可以接,比如除鬼啊,捉妖啊,看风水啊,算命啊……除此之外,云幕觉得自己大概触到了第二个赚钱的方式。
    绑架人质小妖怪。
    云幕面无表情地把一袋妖珠兑换成现金,然后转到银行卡里,哦,对了,刚才那个妖怪小哥哥还给云幕转了大笔的金额。
    妖怪果然有钱,云幕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门派里也只负责吃住,所以根本没有收入,怪不得大部分师兄师姐们下山后就不想回去了。
    没过一会。
    刚刚兑换妖珠的店铺前,两个男生突然现身,“妖珠她也不要,是不是傻,这可比人民币值钱多了。”
    其中一个男生拿出一个石针盘,上面的针指向这个店铺,过了一会,指针开始乱晃起来。
    “我去,你果然奸诈,居然在妖珠里放东西,那个妹子发现了?”
    “谁知道呢。”
    等到云幕见到叶言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西餐厅,一身贵公子装扮的叶言一见到风尘仆仆的云幕就开始吐槽,“我说你不会迷路了吧,一天的路程你走了三天,还有你这穿的是什么啊,啧啧。”
    云幕懒得搭理他,直接坐在他对面,附近一直暗暗看过来的女生都一脸失望不忿。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吃的还有甜点饮品,闻起来香气诱人,叶言一身卡其色风衣,墨色碎发,黑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大爷似的靠在坐椅上,抬了抬下巴,“先吃点垫垫,人还没来。”
    云幕吃了两口就差不多饱了,问,“这个人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叶言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不过我跟他也不熟,学院里熟的人也就只有你,所以才让你过来看看。”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正在和别人说话,照的视角是从正侧面,所以能看到大部分脸庞,身体倒是被盆栽挡住了一半。
    云幕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人和江楠师兄长得很像,不仅是脸还是衣着,所以一眼看到的人都会想起江楠师兄。
    “他好像没有除妖师的记忆,”叶言开口道,“我跟踪了他几天,看上去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要么,只是长得像,要么,”叶言敲了敲桌面,压低声线,“就是记忆被截取了。”
    云幕抬起头,还未开口,就听见旁边不少女生兴奋道,“来了来了,他来了。”
    然后便看到一个穿着修身西装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眉目温和,嘴角含笑,肩宽腰窄大长腿,气质温和,云幕还从未见过江楠师兄这般装扮过,一时有些走神。
    “喂喂,”旁边的叶言一脸不爽,“她们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走神?”
    云幕有点囧,回过头,“身上并没有除妖师的气息。”
    叶言挑了挑眉,“你连这个也能看到,对了,江楠师兄会小提琴吗?”
    “啊?”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舒缓优雅,在这西餐厅里慢慢流淌,云幕垂眸,这曲子,好像在哪听过。
    ……
    “阿幕,我教你弹琴吧。”
    “啊?为什么啊!”
    “你一个大小姐不会点乐器不觉得丢人吗?学点乐器让你陶冶陶冶情操,省得天天去人间凑热闹,什么热闹你都凑,上次在人间还现形了,简直太丢我们妖怪的脸了,所以大人吩咐了,让我教你一样乐器,以后出去也好拿的出手,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古琴最优雅,最符合我们一族的气质,哎,对了,你觉……哎?人呢!”
    ……
    云幕翻了个身,刚才梦里的场景又开始变得模糊,除了恍惚间一直听到有人在喊“阿幕。”
    黑暗中,只有手腕处系着的红绳在发亮,这是之前考核第一名林长老赠予的奖励,云幕摆弄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用处,除了在夜里发亮,还是血红色的,看起来还挺吓人,把苏青青吓了好几次,所以云幕一般在裹在袖子里。
    外面风突然大了,吹得窗户嘎吱嘎吱直响,云幕也没办法吐槽这糟心的小旅馆,谁知道昨天跟踪那个酷似江楠师兄的人到了东城区,这边居然没有酒店,只有几个破破烂烂的小旅馆,所以两人就挑了个最近的旅馆住了进来。
    这时“砰”地一声,窗户被风吹开了,冷气迅速灌满整个房间,云幕抖了一下,然后默默爬起来披上外衣,准备去关窗户,刚走到窗边,一眼瞅到外面乌沉沉的天空,黑云拢聚,月光半遮半掩,不远处的路灯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熄灭,天上偶尔有光点飞过,云幕默默关上了抖动不已的窗扇,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未知来源信息,仅有四个字。
    江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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