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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顾北递来的手帕, 罗以辉仔细地把指缝里的血迹擦掉,然后是指甲缝里的血丝,确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后,他一脚跨过面前还残留体温的尸体,来到蹲在地上正专心于分尸工作的顾北身边。
看着他手法熟练地划开尸体的皮肤, 开始他的剥皮工作。
“这家伙是警察派来的?”
罗以辉的视线落在尸体的腹部上,那里有硬邦邦的六块腹肌,显然是练过的。
顾北撕开一块皮,裁剪之后小心地放在地上,然后开始下一块皮的收集:“应该不是, 不过可能参过军。”
罗以辉点点头, 想起刚刚他反抗时使的拳脚,没有再说什么。
“这真是个好地方啊。”
过了许久, 看着前面一层层的浓雾,罗以辉突然感叹道。
“所以友美肯定知道这里。”
听到熟悉的人名, 顾北的动作顿了一下, 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摩挲掉手术刀上的液体,他问:“你觉得会是谁?”
没等罗以辉回答,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那四个女的应该不是,那就剩下两个男的,是衣冠禽兽呢,还是扮猪吃老虎, 总得有一个。”
“有个女的很可疑, 她知道很多事。”
罗以辉说的是谁, 顾北当然知道,他将手上的那一块皮撕下来裁剪好,叠放在另一张皮上面,继续收集下一张,又朝尸体划了一刀:“嗯,不过不是她。”
罗以辉沉默片刻,蹲了下来,一只手搭上顾北的肩膀,他的声音冰冷,带着酷寒的凛意传来顾北的耳朵里。
“是你,杀了我妹妹吗?”
顾北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变化,他神态自如地进行着切割,微微一笑,这笑容在平时里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如沐春风,奈何在鲜血和尸体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惊悚。
是问句,这意味着罗以辉自己不能确定,所以他根本没在意。
“不是。”
两个字,脱出口的那瞬间,心底有什么地心泛起了涟漪,一圈一圈向外扩散。
罗以辉凝视他片刻,确定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的变化才收回目光,说:“想知道是谁,看两个女谁还活着不就行了。”
简单易懂,非常实用的建议呢。
收集完自己需要的数量,顾北拿出密封袋,小心地把这些皮都装了进去,然后起身朝不远处的鬼屋走了过去。
罗以辉见状也跟了上去,他得去看一下自己的妹妹。
而留在地上的尸体,被解开的衣服是迷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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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
明雅跟余小柯先回来了,自然也就看到了屏幕上多出来那两个已死的字样,是明潇潇和林泽茂。
……林泽茂。
看来他还是没能躲过啊。
不过想来也是,跟两个杀人魔一组,活的机率很渺茫。
至于明潇潇,明雅回头看了余小柯一眼,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闭上眼睛休息了,不过明雅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也只是闭着眼睛休息,绝对不可能睡得着的。
明潇潇很显然是被陈寂然做掉的,想到那个任性的小公主最后要死要活非得跟顾北换,这只能说是她自己选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她原本是要跟罗以辉一组,其实也没差。
徐宁跟南常也回来了,两人的脸上都挂着彩。
明雅奇怪:“你们的脸怎么了?遇上什么事情了?”
徐宁抹了一把脸,发现手上都是血,甩了甩手,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就是碰碰车里藏有刀子,我们一玩它就飞来飞去的,不小心就被划到了。”
明雅:“……”
取出酒精棉什么的医药物品,明雅帮徐宁上了药贴了胶布,剩下存活的三人也都回来了。
明雅没有看他们,专心地帮徐宁弄完就去给南常上药,南常倒是从他们进门就一直注视着他们,没看到林泽茂的身影就扭头去看一眼电视,发现林泽茂的头像旁边已然是红色。
余小柯睁开眼睛,就看到陈寂然在她面前做下,一贯的温和笑脸此时却让她脊背发麻的错觉,她左顾右盼,没看到明潇潇,心底涌上一股惧意,她问陈寂然:“明潇潇呢?”
“她,死了。”
陈寂然恰到好处地垂眸,眸子里流转着淡淡地哀伤,有水光闪动。
“死了?”余小柯呆呆地重复一遍陈寂然的话,然后转身看电视上,发现没听错后,她整个人犹如掉到冰窑,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局开始了。”
明雅打断两人的话,提醒道。
陈寂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她指了指文字已经改变的电视机。
南常没有问顾北他们林泽茂是怎么死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林泽茂的死跟顾北和罗以辉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就是他两联手弄死的。
第四局是海陆空表演馆。
离这里不远,里面是一些动物表演节目。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还关有动物。
明雅和徐宁准备出发了,那边余小柯还拉着陈寂然问个不停,非要知道明潇潇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要知道她可是跟陈寂然两人单独出去的,为什么陈寂然活着回来了,而明潇潇死了?
接二连三的死亡给人带来的影响是很大的,尤其是死亡中的人有一个是自己的朋友,还有一个一直相处着的。
明雅看着余小柯摇了摇头,她觉得余小柯应该是太过害怕整个人的情绪有些大,导致精神状态也跟着不好起来。
罗以辉似乎被余小柯吵得烦了,他从回来后就一直阴沉着脸,眼睛一转不转看着陈寂然。
他上前一把拉过余小柯,看着余小柯呆呆地神情,他露出森白的牙:“何必这么麻烦,你想知道她怎么死吗?”
余小柯被罗以辉吓到了,听到他的话,她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明雅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下一秒,她就看到一注血流从众人的眼前飙起。
罗以辉用小刀在余小柯脖子上割了一刀,轻而易举地割到她的大动脉。
明雅再一次被他的力道吓到了,在原本的世界里,她曾听某档节目上的嘉宾说过,普通人的力道要想横割到大动脉是不可能的,因为人的脖子有肌肉还是什么的,如果有用刀子轻轻一划就划到大动脉的话,也不是不可能,那只能证明这个人的力气很大。
“跑……”
明雅想也没想就拉起徐宁的手朝海陆空表演馆的方向跑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预感,罗以辉下一个目标是自己和徐宁,既然如此,她得想办法解决掉他,然后活下来。
果不其然,罗以辉追了上来。
这时候,陈寂然想跟上去却被顾北拦了下来,顾北玩着手里的刀,对他说:“我们来合作吧。”
陈寂然的眼睛沉了沉,想到罗以辉的力气,随即转为正常,嘴角上挑:“愿闻其详。”
这边两个人商讨合作事项,那边明雅两人使出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还是被罗以辉追上了。
还好海陆空表演馆已经到了,明雅和徐宁很有默契地两人推开门,然后转身,一左一右地把门给关上了,狠狠地给跟在她们身后的罗以辉重重一敲。
罗以辉吃痛地捂着脸,等痛感稍减后,他放下手,却看到手上沾着鲜血,他不怒反笑,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舔到了顺着脸庞刚好流到嘴边的鲜血。
鲜血的味道,让他体内的细胞躁动得更厉害了,无时无刻都是叫嚣着更多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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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陆空表演馆,偌大的观众席上。
明雅和徐宁趴在椅子与椅子之间狭窄的走道上,听着沉重的脚步声从哪个方向传来,然后朝它前进的反方向爬。
就这样,她们和罗以辉在观众席上玩起了捉迷藏。
双方僵持了很多时间,明雅突然发现,不知何时,罗以辉的脚步声消失了。
正想回头跟徐宁说,回过头就看到徐宁脸色苍白地向上看着,仿佛上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什么可怕的东西,一点也不难猜。
明雅顿了两秒,猛地抬起头,就看到罗以辉正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看到明雅她们抬起头,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们怎么不爬了?
明雅迅速地站起来,罗以辉的刀子也顺势抬手挥了下来,她一个利索的翻身,翻到前面的椅子上,手臂被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染红了袖子。
真是,太特么疼了!
还好观从席跟其他地方都是一样,是梯形的。
明雅几下就跳到中间的人行道,疯了似地朝正中央的大水池跑了过去。
“啊!!”徐宁的叫声传了过来,明雅转身就看到罗以辉不知何时放弃追自己跑去追徐宁,徐宁的手臂此时也中了一刀,不过似乎只划到了皮毛,鲜血流得不多。
明雅朝她张开双手,喊道:“徐宁,朝水池跑。”
条件反射的,徐宁就绕了个圈朝水池的方向跑了过去,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啊!
但身后那个杀人犯已经快抓到她了,她也没办法只好继续朝水池跑,跑到水池边,看着并不清澈的池水,便犹豫着要不要跳。
眼看罗以辉的刀子快扎到她了,明雅喊了一声:“跳!”
哗啦——
水花声*2。
早在徐宁朝水池边跑的时候,明雅就来到水池边等她,见徐宁落了水,她也就跳进去。
“啊呸呸呸!!”
被迫喝了几口,被明雅勾住脖子朝前游去的徐宁把涩苦的池水吐了出来,定睛一看,就看到罗以辉正站在池边冷眼看着她们朝对面游去。
来到表演的舞台上。明雅把徐宁拖了上来,两人趴在光滑的台面上稍稍地喘了口气。
也只能喘口气了,对面的罗以辉是不可能放过她们的,他站边观众最前排的池边上定定地看了她们几秒,就沿着池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离得太远,明雅看不清他脸是什么表情,但总归不是会是好的就是了。
起身把徐宁扶起来,明雅刚想进舞台后面就看到,陈寂然不知何时出现在最后排的观众席上,下意识地,明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上面显示攻略对象的心动值在第四刻到第五刻之间。
他站在那里,朝明雅比了个手势。明雅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走开,就呆在这里。
“……嗯?怎么不走了?”徐宁顺着明雅的视线望去,除了陈寂然,她还看到了顾北!!
见状她忍不住哀嚎一句:“怎么还来俩,明雅我们快走快走。”
明雅没有回答,她定定地看着顾北和陈寂然朝罗以辉走去,突然对徐宁说:“徐宁,我现在说的每句话你都记住。”
徐宁:“嗯?”
“从下一局开始,不,离开这个表演馆后,你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没到天亮绝对不要出来,要是遇到南常,你顺便告诉他一下,记住了吗?”
明雅的表情凝重而严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徐宁呆呆地看了她半晌,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样我、我们就能活下了吗?”看这情形,陈寂然、顾北也是杀人魔,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是冲着罗以辉去,结果会怎么样都不知道,但就算解决了他,游乐园里剩下的普通人就只有她、明雅和南常了,两个杀人犯vs三个普通人,有活路吗?
“嗯。”明雅朝她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向你保证,我们能活着走出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
“如果活着出去了,今晚发生的事你全都不要说出去,也不要去报警,到时候要是有人出面说了什么,你要顺着他的话说,知道吗?”
徐宁糊涂了:“谁?谁出面说什么?”
观众席那边,杀人魔的较量似乎很惨烈,罗以辉的力气果然很大,明雅看到顾北被甩到观众席上,看样子摔得不轻,然后罗以辉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原来趁着罗以浑对付顾北,陈寂然悄悄绕到他身后直接给了他膝盖一斧头。
“你甭管是谁,反正你到时照做就行了。”
徐宁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看到明雅此刻的神情无比认真后,才轻轻点了点头,“……好。”
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明雅不再看徐宁,她的视线落在陈寂然身上,看着他和顾北将罗以辉放倒在池水里,如明雅所想,她以徐宁的命豪赌赌赢的那一把,罗以辉不会游泳。
他在顾北不断地施压下,缓缓沉了底。
解决了罗以辉,陈寂然盯着顾北的后脑勺片刻,转身朝明雅遥遥看过来。
明雅低头看了下手环,手环上攻略对象对自己的好感度亮到第六刻,一半。
“这个游戏还有玩的必要吗?”
顾北从池边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转身看向正跟明雅遥遥对望的陈寂然,吹了记口哨,等陈寂然收回视线,那双在暗色中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看了来,才开口问道。
陈寂然看起来心情似乎很好,他愉悦地朝顾北展颜一笑,不是职业性的微笑,也不是招牌版的温柔一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开朗,仿佛周身的环境与自身的狼狈都跟他无关,顾北的眼皮猛然一跳,心底刚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就听到陈寂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当然——没有了。”
下一秒,一把锋利的斧头便迎面横劈过来,然而同身为杀人魔的顾北怎么可能闪不过去,他敏捷地侧身一躲,有惊无险地闪过去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闪过去的同时,却不小心踩到刚刚罗以辉挣扎而溢出来的水,脚底一个打滑,摔进了池里。
从水里冒出一个脑袋,顾北就看到陈寂然正单脚踩在池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他朝池里的人露齿一笑,“这是我的屠宰场。”
你们,都是我的猎物。
看着他拿出另一把斧头劈下来,顾北并不意外,早在以前对那些猎物下手的时候,他就试想到自己的死亡,不是被逃走的猎物回来复仇杀死,就是被另一个杀人魔杀死等等,什么样的死法因何死去他都想过很多遍了,所以,斧头劈下来的那瞬间,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
漂亮的火莲花,随着陈寂然这一下,在水上面华美绽放,鲜艳得刺眼。
第四局:余小柯、罗以辉、顾北卒。
“我们来打个赌吧。”
不知何时,明雅浑身湿漉漉地站在他不远处,那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星点光芒,她丝毫不畏惧陈寂然刚刚杀过人,她很冷静,冷静地缓步朝陈寂然走近,最后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视线灼热。
“哦?”陈寂然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起了兴致,“打什么赌?”
“嗯……就赌我们能不能活到天亮游乐园开门,如果能的话那你就放了我们并且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不能的话我就随便你怎么滴,如何?”
陈寂然看了看明雅半晌,说:“这听起来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因为我大可现在就把你怎么滴。”他学着明雅说话,表情活灵活现,语气有些相似。
“说起来也是,”明雅朝他伸出手,一如之前他看她的手被抓包般大大方方地放到他的眼前,“来吧,动手吧。”
“你的手真好看,眼睛也漂亮,脖子也很美,锁骨也很精致。”
陈寂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夸赞明雅身体的一些部位。
长大后的自己只有眼睛和手比较好看,这是众所周知,也是明雅心里有底的事,毕竟自从颜值下线,她已经听过太多称赞自己这两个部位的话了,嗯,也只有这两样而已。只是她的脖子和锁骨也好看?她怎么不知道。对此表示怀疑的明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子和锁骨。
“想现在动手的话,那可以拿去。”不知该对他的话作何回应,明雅想了想,大方地摊手。
“呵……”陈寂然低头笑了一下,“听到不公平,但是我喜欢。不过得修改一下赌约,如果我赢的话,那你得亲手把你身体上我喜欢的部位砍下来送给我,如何?”
“当然,只要你抓到我们所有人。”
最后深深地看了明雅一眼,陈寂然缓缓把眼睛闭上,给了明雅逃跑的时间,轻轻道:“开始了。”
新的游戏局,时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天亮游乐园开门结束。
任务: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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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明雅从医务室的窗口望出去,揉揉惺忪的眼睛,坐在侧间里头的白色床脚边的角落里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她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早已没电关机了,于是点了下手环,屏幕显示现在是凌晨06:15。
好像,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
明雅很怀疑陈寂然有没有认真在找,不然为什么这一夜附近都没听到任何声响,医务室的门也自从她进来后就没推开过。不过管他有没有放水,还是幸运过头,这一夜总算过去了。
“早安。”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明雅条件反射地就从那个角落跳开,抬头一看,就看到陈寂然出现在窗口那里,朝自己打了个招呼,只是脸上带着疲倦。
明雅眨眨眼睛,僵硬地举起手,试探性地朝他也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不好,一点也不好。”熟练地将窗户的栏杆给取了下来,陈寂然翻身进了医务室,打了个哈欠就走到明雅身边坐下,头顺势往她肩膀上一倒,闭上眼睛休息,说道,“忙了一晚上,累死了。对了,时间还没到,你最好不要动,否则我就改主意了。”
明雅:“……”
陈寂然说的话有点蛇头虎尾,让人听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明雅理了一下思路,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他的意思很简单,他们约定真正时间是到游乐园开门,而现在显然还没有,不过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打算放过自己,就是不知道徐宁跟南常还活着没。
不过,管他们呢,只要自己还能活着跟这家伙谈恋爱就行。
明雅抬起手看了眼手环,上面显示陈寂然现在对自己的好感度在第七刻到第八刻之间,这真是个好消息啊。她记得自己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来着,怎么好感度就upupup地升呢?
“你还真喜欢看手环呢。”肩膀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明雅看到陈寂然的眼睛睁开了一些,正盯着她的手环,“里面有什么吗?”
明雅把手环放在他眼前,她的动作很明显,让他自己检查。
“呵……”陈寂然重新闭上眼睛,轻笑了一声,说,“不看,反正也看不出什么来。”
有点赌气的味道在里面,明雅听出来了,感觉他现在有点好说话,于是她便试探性的问道:“游乐园什么时候开门?”
“你应该问,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明雅从善如流:“那好吧,徐宁跟南常现在怎么样了?你抓到他们了吗?我赢了吗?……啊不对,时间还没到呢,还不算。”
“开园时间早上九点半到下午五点半,给你的游园指南上有时间表。”
明雅:“……”
明雅:“哦。”
“游乐园的开门时间以及工作人员的上班时间分别是早上七点半和八点半。”陈寂然的声音再次响起,“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一分,徐宁他们你等会就可以见到了。”
明雅随口问道:“活的还是死的?”
陈寂然沉默片刻,郁闷的声音响起:“……活的。”
“那还不错。”明雅表示很满意。
陈寂然:“我要小憩一下,你别吵我。”
“嗯嗯,好哒。”明雅柔声说道,“睡吧睡吧~”
陈寂然无语地抽抽嘴角:“……”
只是在漫长地等待中,医务室内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香味,明雅闻着闻着竟然开始困了起来,渐渐地,意识越来越远,最后头一歪,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闻到的味道就是医院物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明雅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床头有没有吊着点滴瓶,看到没有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把视线移到坐在床边的徐宁身上。
……徐宁?
徐宁正低头专心地削苹果,她的面前放在一个果盘,里面有很多果皮,她的手法很熟练,熟练地把皮削成完整一条,然后熟练就把削完皮的苹果往自己的嘴巴里一送,再抬头看向躺在病闲上的明雅,对上明雅那双漆黑的眼睛,她啃苹果的动作一滞,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明雅,你醒了啊?”徐宁小口地啃着苹果,视线在病房里游离起来。
“嗯我醒了,”明雅看着她,准确地说,是看着她的里的苹果,咽了咽口水,“我渴……不对,我饿了。”
“你渴了?”徐宁这才想起明雅刚醒过来,三两口就把苹果咔嚓完,抹了一把嘴就起身帮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快喝吧。”
明雅幽幽地看着她,就是不接过水杯:“我饿了。”肚子也非常适时地咕噜叫了一声,证明她没有说谎。
“呃……那我去给你打包点饭菜?”徐宁想了想,迟疑地说。
“我不想吃医院的饭菜,”想起医院食堂的伙食,明雅果断摇头,“我吃苹果就好了,给我个苹果,洗干净就成,不用削皮。”
徐宁看着已经被她吃完的果盘,里面只有果皮没有苹果,态度特别诚恳地问道:“要不你吃点苹果皮?”
明雅面无表情:“要不你吐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吃如何?”
“呵呵,”徐宁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打了明雅一把,“没那么重口味嘛。”
明雅怒了:“我要吃苹果,不是苹果也行,来个水果!”
于是徐宁在一堆水果皮东挑挑西捡捡,终于扒拉出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的紫葡萄,在明雅不可置信的注视下递到她的面前:“给,水果。”
明雅:“……”你出去,我不想跟你出话。
最后,明雅接过徐宁的水杯,在她再三表示等会就出去买水果的保证下,终于消气了,询问她没醒之前,游乐园发生了什么事。
徐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她们如何离开游乐园的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说完后,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
原来,明雅是被陈寂然抱出来的,当时徐宁和南常早就被陈寂然找到了,碍于明雅之前的警告,徐宁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跟南常说,只告诉他躲起来的事情,所以南常那货根本不知道陈寂然就是策划这场午夜游戏的元凶。徐宁和南常被陈寂然挨个找出来安置在大门边的售票室里,对南常的说法就是他失手杀了凶手,让他在这里等大门开,而对徐宁的则是私下的威胁,威胁如果她离开售票屋一步,那就等她父母来收尸吧。
于是徐宁和南常一直在售票屋里待着,直到他抱着明雅出现,然后他抱着明雅打了电话,也不知道信号是什么时候恢复正常的,反正陈寂然报警了,警察也很快就来了,打开大门,把他们接了出去。徐宁看着他对警察说今晚的过程,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顾北身上,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他说的很多都是事实,只是在最后几个关键的地方改了下,而这些地方是南常不知道的,所以警察询问起南常时得到差不多的说法,轮到徐宁时,她想起明雅之前说过的话,也就顺着陈寂然的话说,都差不多。
只是……徐宁没想到最后警察们对现场进行调查后,居然没找到任何有关陈寂然犯罪的证剧,一致认为陈寂然所说的皆属实。
明雅稍稍一想就知道这是为什么。
最后的时间里,陈寂然果然放了水,不对,应该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就抓他们,而是去销毁犯罪证剧去了,所有的案发现场他都动了手脚,连解释都是满分的,现场清除痕迹这种事他已经是个老手了,从没人能怀疑到他。
“那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吗?”明雅看了下手环,上面的好感度显然到第八刻,距离通关还有八刻。
“怎么可能。”徐宁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明雅,“那必须是救护车送来的好嘛,只是你一直不醒,医生说你身心疲备,得睡上一段时间,身体毛事也没有。”
明雅:“……那肯定是他抱我上救护车的。”明雅对此很执着。
徐宁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和南常抬你上去的,说是失手杀了顾北但他还是得在警察局里待着,啊,说起来你也得去一趟警局录口供。”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明雅表示兴致缺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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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寂然过来看明雅是三天后的事情,他带着一大篮花果彬彬有礼一路走过来,接受了不少目光的洗礼。这种长相不出挑不难看刚刚好,温和有礼恰到好处的男生在女生堆里是很吃香的,有时还比英俊帅气的男生还来得受欢迎,毕竟太帅了做他的女朋友实在防得心太累。
这天徐宁刚好不在,或者说她可能事先知道陈寂然要过来所以也就没来。
病房里静悄悄的,明雅躺在病房上正剥着葡萄皮吃起得劲,听到开门声,抬头一看是陈寂然,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你来了,”明雅把剥好的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要吃葡萄吗?”
陈寂然放下花果篮,看了一眼她面前的盘子,表示对她这句话抱有怀疑度。
明雅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果盘里的葡萄一直被她挑着吃,现在只剩下几颗变形裂嘴的,沉默片刻,她果断转移话题:“我们吃苹果吧。”说着,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摸了个大红苹果递给陈寂然。
陈寂然接过她的苹果,从自己带的花果篮里拿出一串饱满的葡萄,朝明雅递了过去,一边坐下拿起小刀削苹果,一边问明雅:“不是说只是有点累吗?你怎么住了三天?”
明雅接过葡萄第一句就是:“珍珠葡萄耶,洗过了吗?”
这种葡萄可以连皮一起吃的,特别好吃,一向是明雅的最爱。
陈寂然:“……洗过了,可以吃。”
明雅开心得一连塞了好几颗葡萄在嘴里才想起回陈寂然的话,只是说是在等他来找自己才赖着不出院这种话还真是说不出口啊,思来想去,明雅只能指着自己脸上那些划伤,理直气壮的说:“我还有伤呢,没治好怎么可以出院呢?”
陈寂然仔细看了她脸上那些只剩下浅浅疤痕的划伤,点评道:“养得不错,几乎快看不见了。”
明雅:“……你来找我干嘛?有什么事吗?”
“没事,”陈寂然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他看向明雅的眼睛,黯然道,“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
“……”明雅吧唧几下把葡萄嚼下肚,看着摇了摇头,“不能。”
看到明雅嘴角的葡萄皮,陈寂然伸手将它取了下来,神色恢复正常:“我来是想跟你一声,我辞职了。”
明雅顿时来了兴致:“为什么?”那么好的屠宰场,他的老巢,不要了吗?
陈寂然没有回答她,继续说了下去:“另外,你赢了,所以顺便问一下,你的要求是?”
“我的要求很简单,”丝毫没有被放水的不好意思,既然陈寂然开口了,明雅就非常不要脸地提了,“接下来的……嗯,半个月的时间,跟我约会吧。”
这个要求倒是让陈寂然感到很意外,他还以为她会提一些关于他那方面的要求呢,没想到居然是这种要求,他思考了一下,抬眸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所以我想让你也喜欢我。”
明雅说得太过自然太过理所应当,让陈寂然一阵茫然,他回过神来静静地凝视了明雅好一会儿,才说:“我丝毫没觉得你喜欢我,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你对我有任何情感。”
被戳破也无所谓,明雅瞎掰:“那是因为我藏得深。”
“……换一个。”手上的苹果已经削好了,陈寂然在自己吃还是给明雅之中犹豫不定。
“你是怕会爱上我吗?”明雅伸手把他手里的苹果拿了过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说,“不然为什么要换?”
“你有这个魅力吗?”陈寂然压下心底的异样,反问。
把咬了一口的苹果递到他嘴边,明雅相当自信:“我当然有,我有喜欢你的自信,那是因为我有让你喜欢上我的魅力,你信吗?”
陈寂然缓缓地咬下一口苹果,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张扬的女生,他嘴角轻轻勾起,“我不信。”
这就算答应了?
明雅拿回苹果,咔嚓咔嚓地啃起来,啃完后拍拍手道:“那就拭目以待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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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陈寂然站在医院的门口很久很久,久到太阳开始西沉,他才将飘远的思绪收回,抬脚朝车站的方向走去。
来到车站前,上一站的公交车刚好开走,后面跟他一样晚来的人纷纷跑过去让车子等等,只有陈寂然,他抬眼扫了一下停下的车尾,没有作任何反应。
他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答应她那个无聊的要求,是因为在游乐园里她各种特别的表现引起他的注意乃至他对她抱有期待,如果真是这样,那在她提出这种无聊的小女生要求就该对她失去兴趣了,可是为什么,他的内心竟然有一种期待。
而且,对于她,这个名为明雅的女人,他总有一种陌名的熟悉感,仿佛已经认识她很多时间,而她在自己的心里占据着一角位置,只是自己一直没发现。
他甚至觉得他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然而两人的年龄并不相符,他可是年长她三四岁呢。
——“你好,我叫明雅,明是明天的明,雅是优雅的雅,你叫什么名字?”
——“你长得好好看哦~跟我做朋友好不好?”
——“我妈妈说了,长得好看的人要跟长得可爱的人做朋友,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有朋友哦。”
——“……嘿嘿嘿,我也觉得我长得好可爱。”
最近他总做这种梦,梦里的小女孩大概四五岁,一张可爱的小脸蛋上面镶着一双如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十指灵活地在黑白琴键上舞动,手抬起的弧度近乎完美,每根手指的动作也无可挑剔,她冲着自己笑,她说,她叫明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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