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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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梓瑶双目瞋大，喃喃道：“怎么可能？不会的，不可能啊。”缘姬对这般情况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她毫不在意地仰起头，张开手臂活动筋骨，发梢在腰际飘荡，散开片片幽香。
    缘姬扭动着脖子，啧啧感叹道：“刚才你下手可不轻，要换做常人，此刻黑白无常应该来勾魂了吧！”云梓瑶定定心神，微抿住双唇，美眸中依旧闪烁着不可思议，她将双手放在身后，手指交错摩擦，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安。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天都快亮了。”云梓瑶侧目望向窗外，夜色的墨黑稍稍淡开几抹光晕。缘姬颔首表示赞同，她上前一步，嘻嘻笑道：“玲珑天主选中了你呢，你要不要换个活法呢？”
    云梓瑶疑惑地缩紧柳眉，犹豫启唇：“什么？玲珑？”缘姬将身子前倾，细细地打量起云梓瑶的五官，用含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的双眸锁住云梓瑶清澈无邪的妙目，“玲珑命，你的宿命！”
    这话没头没脑，云梓瑶愈发不解。不待她开口，缘姬一指点在云梓瑶的眉心，刹那间她的指尖光芒乍放。云梓瑶的瞳孔闪耀着金色的光圈。那一刻，她蓦然掉入花海，金色的彼岸花在黑色的天幕下开始绽放，红色的花蕊犹如飞溅的碧血。
    玲珑命，乱世情。
    电光火石间，原本黑色的天空沾染血迹，紫色侵袭。半空中倏而响彻银铃，幽幽的回响犹如空谷里的幽魂在呐喊，仿佛塞壬的人鱼的鸣唱。罂粟花的香息铺天盖地，彼岸花的花瓣随风飞舞，一切，浸在血色之中。
    “不！”
    云梓瑶抱住螓首，面孔开始扭曲，痛苦叫喊。虚幻的魔鬼开始对她亮出爪牙，空中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云梓瑶开始拔足狂奔，她踩过彼岸花，拂去衣裙上的罂粟花瓣，额头遍布冷汗。
    这是你的玲珑命，鲜血里的记忆，乱世中的妄情！
    缘姬的声音当空传来，云梓瑶兀而心口绞痛，深红色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她摔倒在地，恶魔的血盆大口就在眼前！
    “不！不要！”云梓瑶挣扎着挥舞双臂，神情痛苦。“小姐！小姐，醒醒！”孟和晃动着云梓瑶的双肩，大力将其摇醒。云梓瑶腾的一下坐起，捂住心口，睁大的美眸暗示着她的心有余悸。
    孟和见她额头满是汗渍，连忙从一旁的木架上扯下毛巾替她拂去面上的冷汗。“小姐，可是昨夜做了噩梦？”孟和掀开锦被，扶着摇摇欲坠的云梓瑶下床。云梓瑶缓缓摇首，坐在铜镜前有些疲惫地合上眼睑。
    “昨夜里有人来过吗？”孟和执起木梳打理云梓瑶的三千青丝，听她发问，慢慢地摇头，“不曾有过。”云梓瑶睁开双眸，微颦秀眉。难道只是梦，那为何如此真实呢？缘姬，那个妖冶的女子，只是自己凭空想象的吗？
    孟和熟练地替云梓瑶梳好美人髻，再加以珠玉点缀，与她美艳的面庞相得益彰。云梓瑶从衣柜中抽出一套鹅黄色的襦裙穿上，系上腰带。明亮的色彩恰好弥补了云梓瑶面容上的些许憔悴。
    “兰姨娘说已经安排好了府医替大家诊治，小姐昨日不曾饮用有毒的汤水，需不需要奴婢去辞了姨娘的邀请。”孟和蹲下身子怕打云梓瑶的裙裾，又抖了抖抹去褶皱。云梓瑶闻言摇首，淡淡道：“去看看吧。”
    云梓瑶用过早膳后便与孟和一道前往兰苑，不少人都聚在那里，人头攒动。“瑶儿姐姐。”云瑾若笑着上前打招呼。“瑾若妹妹，可让府医瞧过了？”云梓瑶微微一笑，关切询问。
    “自然，好像是慢性毒药，艾一草。府医已经开了方子，说是服用半个月后就无大碍了。”云瑾若弯唇地笑着，看样子心情似乎不错。云梓瑶会意，“是吗？挺好的，府医是哪里人啊？”
    云瑾若微微掀起眼睑，思索片刻后答道：“哪里人倒是不知道，江南本地的吧，是一个叫缘姬的女人。”
    缘姬？云梓瑶顿时一怔，急忙问道：“缘姬？是个长得很美的女人，对吗？”云瑾若笑着点头，“是啊，缘姬姐姐长得极为美艳呢，瑶儿姐姐见过她吗？怎么猜得这样准？”
    云梓瑶没有回答，却是神色慌张地急急问道：“她人呢，她在哪里？”云瑾若呆呆地指向人群，似乎没有意料到云梓瑶会转换话题。“就在兰苑的院落里，她正为家奴婢女们把脉呢。”
    还不等云瑾若深究，云梓瑶就大力扒开人群，而家奴婢女见是身为嫡女的她，也纷纷识相地让开道路。在长队的尽头处云梓瑶见到了昨夜梦里，又或者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那个女人——缘姬。
    缘姬照常扬起美艳的笑脸，甚至还伸出手对着云梓瑶晃了晃，就算打过招呼。云梓瑶咬住下唇，眉目间染上几许晦暗。缘姬缓缓起身，一举一动都极为优雅风韵。“别来无恙啊，昨夜睡得可好？”
    “托你的福，一切如常。”云梓瑶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缘姬掩唇呵呵的笑着，神态轻松怡然。“瑶儿也来了啊。”云震站在兰苑的门口，笑望云梓瑶。
    云梓瑶一行人急忙行礼，唯独缘姬站得笔直，凤眸中流转着纨绔的光彩。“都起来吧，大家都要注意身体，缘姬大夫，麻烦了。”云震对着缘姬点了点头，缘姬微笑回道：“那是自然。”
    然而在人群之中，云梓瑶并未寻到云亓正和云颜兮，她倏而拧眉。蒋蕙兰和云震都在，云瑾若也在，可为何不见云亓正和云颜兮的身影？然而在云府内偏僻的院落，两抹赤裸的身体在交织，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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