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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灯火通明,久经病痛折磨的莽君强撑着精神,教导这个朝廷未来的继承人。
“父王,皇姐近来越来越过分了!她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时常不容得犯一丁点儿错处,否则就要打儿臣手心。”小太子此刻依偎在莽君怀里,娇气得像个女孩子,伸出被打红的手,委屈哒哒的。
“庆儿,你得长大了,要学会承受一些压力了。往后父王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呢?”
莽君让太子趴在他的腿上,轻轻抚摸着太子的柔软的毛发。
小太子眼神里露出一丝苦痛,但他话里带着轻快的调子:“父王,您会长命百岁的!”
莽君怜爱地看着他乖巧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庆儿还小呢!”他小声地喃喃着什么,小太子没有听清楚,但是他又开始赶人了:“回去好好听皇姐的话,尽快独当一面。去吧,做好了父王有奖励,去吧!”
小太子道:“父王,您刚才说的话,儿臣听到了!是不是那个不知好歹地穷小子辜负了皇姐?所以皇姐迁怒旁人,波及儿臣?”
莽君愣了一下,呵斥道:“胡说什么!只有皇家人辜负旁人,没有旁人辜负皇家人的。”
“那辜负了又怎么样?”
“辜负了?那就要承担来自皇室的怒火!”莽君看向那稳稳当当燃烧着的烛火,它黄色的光芒是如此美丽、耀眼,在这样的夜晚里默默地绽放自己、惊艳自己。他又慈爱地摸了摸小孩子的头顶,道,“孩子,记得,谁欺负了咱皇家人,就绝不能轻饶了谁。要是你皇姐被欺负了,你一定要用自己的方法帮她讨回公道。”
小太子点点头,嗯!为了皇姐的幸福,他义不容辞。何况,他实在不愿意那个谁这么早娶走皇姐,那小子那么穷,那么弱小,怎么保护她?
像江珧画这种从小侵淫在阴谋诡计的史料中、充满算计手段,背后又有家族支持,并且对皇姐真心喜爱的人,才有足够的实力保护皇姐啊。
小太子一关上门,莽君就撑不住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累极了,他青白的脸色开始泛着一些青黑,他身子软软地倒下去,仿佛睡着了一般。
而此刻被惦记的公主正在公主殿里忙的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发愁。
或许在时不时唤了阿柯,却只等来了侍婢时,会有些怔愣;在晚上添茶醒神间想找人说几句话时却发现没人可诉,而感到空寂;看到空空无人的一旁时会莫名地发些呆,但其实也没想些什么,但之前从不会无故发呆;在黎明到来之前隐隐约约的期待日渐式微……
但,日子终是一日日地过去着,有感伤,或者没有感伤,新的事物总是伺机而入,将旧事物赶跑到九霄云外。
江南水灾,流民乱窜,已经对周边的几个郡县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先是偷盗之事百出不穷,再是明晃晃的抢劫殴打,霸占民居。
如今官府已经派官兵镇压了,朝廷需要安抚百姓,就要安置妥当这些被天灾生生逼得走投无路、铤而走险的人。派谁去合适?这个人需要有足够的能力,对水患治理有深入了解,熟知以往的治理案例,更重要的是,要懂得为人治世之道,不偏不颇,圆滑老练地面对江南氏族之间勾党结派、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
是了,江家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生在史官之家,从小受着江史官的影响,对史实的了解非同一般人家的公子哥儿。
隐晚决定派江珧画过去处置这件事情,做好了,算他大功一件;做不好,也不能十分怪罪他。这也是为着喜欢他的声音的缘故,隐晚不舍得有着这样一副嗓音的人怀才不遇,尽管他对自己有些隐秘的心思。
江珧画听到这个消息,才知道公主送的礼物是这个,确实是不错的礼物!够大方、够豪迈!但是这又何尝不是说,他的求美之路变得更加渺茫了?远赴江南治水,治得好,封官加爵,也只能长期任留江南一带,成为江南复杂纵横的官场上朝廷的代言人。治得不好,贬斥打压,连家族都不能回,到最后,一个拜师访友的借口,远离京城之地,与她,怕是再也不得相见。
当真是个玲珑剔透、钟灵毓秀的人儿!当真是个狠心的人儿!
而接触到真正的战场的萧柯,被一幕幕悲惨的画面冲击着,仿若从未出过大山的孩子,此刻却要航海远洋出行。被动地接受这些野蛮粗暴而血腥的画面,萧柯心情糟糕透了。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感伤震惊到后来的悲痛愤慨,甚至他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要厮杀的念头。
一个虎目挺鼻的高大男人带着一群兵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他要不要加入队伍。萧柯摇摇头,将怀里的书信藏得更紧。
这里的民众不信任官府,自己组织了抵抗外寇的队伍,但是他们的背后只是一些有钱的乡绅富商,没有系统的训练,一旦没有主心骨,或者缺粮了,这样的队伍很快就会解散。甚至辗转变成乱世的扰民,凭借蛮力抢劫好人家的粮食。
“为什么不加入我们?是嫌我们不够强大吗?”
“对啊!小子你真猖狂!”
“哥儿几个教训一下你!”
萧柯只得对他道:“在下乃朝廷派下来的使者,前去拜见袁隆奋袁将军。”
那些人却不讲理,很明显这是一群没有头脑担当的乌合之众。
一群人就这样冲上来,正好撞在萧柯心情不好,急需要宣泄的当口,他表面上是无奈之下只好迎战,实际上血液已经在沸腾了。也许他天生是干这一行的,战斗和战场使得萧柯变成另一个人,这个人冷酷无情,杀戮为命,丝毫没有怜悯和同理心。就是天生的战场杀手。
结果可想而知,萧柯以一敌众,把一群人打得七零八落,呻吟哀叫,只求放过一命。
萧柯首次实战告捷,心里高兴,虽是累了些,衣服也脏乱了,也不小心挨了几拳,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冲这群人喊了一声:“暂且饶了你们的狗命!要是下回还见到你们这样,就不要怪在下拳头狠厉!”
“大侠饶命!饶命啊!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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