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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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百三十年前，有着这样一个家庭∶
    男子出生乡野，女子出生商家。他们有一次在街上相遇……
    “你这兔子我全要了。”女子走在男子的摊位上停了下来。
    “小姐，您还没有问价呢。”男子提醒她。
    “同是生命，它们与人又有何不同，在我眼里，它们都是无价的，你要多少钱，随便开。”
    “那既然这样，小姐就请付我一个机会去放生。”男子本有一颗善良的心，被女子这样一说，更是觉得此事值得。
    后来他们关系越来越密切……
    “三笛，不是我说，你怎么可以跟那种穷窑子里出生的人来往如此密切，传出去你爹的脸都要丢光了！”娘说。
    “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呀！我要和他在一起。”三笛忧伤地回答。
    “现在的女孩子就是心思单纯，你呀，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喜欢就是连看着他，一分钟不动都会痴迷，想更加了解他。”
    “也真是挺单纯的喜欢，可最后谁又和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呢？最后陪着你的那个是你不得不爱的人。”娘叹了口气。
    不得不爱……听起来是那样悲哀……
    就在两个月后的一天深夜……
    “快，浮单，被我爹发现就惨了，我们快走，带我走得越远越好。”三笛催促着，“对了，我们去雾都，南城的雾都，一定没有人会找到我们的。”
    “可是前些阵子不是说闹鬼了吗？”浮单问道。
    “没事，就是闹鬼才没人敢去！”三笛说着，便又拉着浮单去了雾都。
    “何人敢闯我鬼府？”只见一位无面老爷爷从屋内走出来。就像我一样，三笛第一次见他也吓了一跳。
    “爷爷，您的脸怎么了？”三笛担心地问。
    “我？我没有脸，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时候的无面爷爷还是很耐心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三笛更加奇怪了。
    “我是一个在娘胎里面就被流产了的孩子，所以还没有完全成人形。”
    “……”
    “你害怕我吗？”无面老爷爷问三笛。
    “不怕。”三笛坚定地回答。
    “为什么不怕？人不是都怕鬼吗？”
    “因为鬼和人是一样的，甚至比人还要可怜，他们很少有亲人，没有人那么多的关怀，还要被人们唾弃、恐惧，他们白天不能见光，犯了错会受更严厉的惩罚，难道不是很可怜吗？”三笛是皱着眉头把话说完的。
    “很少有和你一样慈悲的女孩，请进吧！”
    后来，三笛帮这里的很多怨魂找到归宿，化解仇恨，甚至有一次为了给一个外出到白天未归的魂魄送遮阳伞而不小心摔下山崖，浑身是伤。
    再后来，他们恩爱的夫妻诞下一对双胞胎，父亲耕田犁地，母亲教育孩子，孩子们都保有一颗纯净的心，全家及整个雾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
    “这便是您的故事吧？”公主感慨道。
    “是啊，所以那时候他们都称为雾都圣女。”
    “这个结局挺好的，可是，我听您讲了这么久的故事，怎么也不见您的孩子？是睡着了吗？”公主又问。
    我也正纳闷。
    “因为……故事还没有结束啊……”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万般复杂，好像回忆痛得能够撕裂她的心，“后来，我在厨房的井里打水的时候遇到了一只兔子，那只兔子我认识，白色毛发，眼睛是绿色的，是个罕见的品种，是我和浮单当时放生的兔子之一。它呲溜一下从我腿间穿过，我跌入了井底，要不是我的灵魂附在院子里鬼魂门赠予我的石雕上，我一辈子可能都以为那是一个意外。她，是一只兔子精，变成了人形，蛊惑浮单立她为妻，她对孩子们毫无爱惜，并且灌输着万恶的咒语，使他们怨念堆积，然后，就在一个和逃离家乡时那样黑的夜，我的大儿子拿起刀剖开了他父亲的头颅，二儿子用我留下的簪子染上断肠花汁浸泡后取出烘烤然后刺进他后母的心脏，然后一针、又一针扎在她身上每一个地方，血……比满园盛开的桃花还要红……就像……”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不不，我不听了，你住口啊！”我和风云都互相牵着捂着耳朵向外跑，不小心折断了一路的桃枝。因为我们分明看见，她的石像转过身有一趟血泪在向下流，而她裂开的唇，红得发黑……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逃出那个鬼地方，回头一望，满地折了的桃花枝，和她无声间穿梭的石像影子，还低声说着，“花已折，再种回也是无用，我……真的……不会原谅你……”
    －－－－－－题外话－－－－－－
    愈是勇敢的人，害怕的东西越是你不知道的。
    明珠她怕的不是鬼，而是她心中好似不可领引的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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