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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天已经黑了下去,苏清合刚刚赶到白马寺,就看到母亲拄着梨花拐颤颤巍巍地往外走,自己的两个女儿则是拉着她,劝到:“祖母,老祖宗,您可去不得呀……”
他赶忙迎了上去,扶住自己老母亲的手,道:“娘,您别去看了,一切交给孩儿吧。”
苏老夫人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浑浊的双眼里面蓄满了泪水,听到自己独子的话,那两眼泪就关不住了,噗嗤噗嗤的往下掉。
“我的乖孙子啊!我的甲甲啊……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丁宝儿交给他带的……”
“娘,您快别哭了,京兆尹曹大人已经来了,他们办事,您放心,肯定会把甲甲和丁宝儿完好地送回来的。”
苏老夫人只是哭,苏清合叹了口气,吩咐把老夫人带回厢房歇着,又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说:“小乙,丙丙,甲甲和丁宝儿一定会没事的。你们也别难过,多哄哄你们祖母,她身子骨原本硬朗又健康,可别让她伤心坏了身子。”
“哇……可是丙丙觉得难受,丙丙觉得是哥哥把丁宝儿带走扔了……”苏丙终于坚强不下去了,对父亲哭诉道。
“胡闹!你哥哥就算心思再坏,也不会傻到丢丁宝儿的。”儿子女儿不见了,苏清合本来就着急,现在自己的三女儿又胡言乱语,自己气急了,便开口训斥。
苏丙从没见过慈爱的父亲发过火,被吓的呆在了原地,但是眼泪流的更凶了。
苏清合看女儿被吓坏了,于是又后悔又生气,但是他还是沉下了气,对女儿们说:“我知道甲甲平日里不太待见丁宝儿,你们也都看在了眼里,都觉得他没回来是因为想把丁宝儿丢远一点。但是他是你们兄长,他自幼就自律自严,把自己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练武上。我也明白他这么拼是想将来被重用,给你们这些做妹妹的长脸撑腰,他熟读经典,至少尊老爱幼是明白的!他是绝对不会欺负丁宝儿的!”
说罢,他叹了口气,神情复杂的看向两个女儿。
苏乙擦干眼泪,上前一步对父亲说:“对不起,父亲,都是我乱猜,然后说给了丙丙……丙丙这才记心里了。父亲,我明白哥哥的好,都是小乙的错,我以后不会瞎想了。”
听到她的解释,苏清合闭了眼,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睁开眼,道:“唉……好了,快去陪着你们祖母吧,我去曹大人那里看看。”
然后转身离去,直奔后山。
苏乙拿起帕子擦干苏丙的脸,拉着她的手去了禅房。
苏清合原本在中书省与众大臣商议会试的事,商议完了又被太子唤去,所以府里的人直到酉时才得知此事,等到快马加鞭赶来白马寺,已经是戌时了。
白马寺半山腰的一个小洞口前,已经围了许多僧人将士,他觉得眼皮跳的厉害,在人群中发现了曹大人,问他事情进展如何,自己孩子可否被找到了。
曹大人捋了一下自己花白的胡子,叹着气,拉着苏清合到了一排泡的发臭的尸体前,对他说:“这个小洞口通向两个洞,一个洞通向一个人工修建的石厅,另一个是通向个水坑,里面泡满了尸体,我们捞上来,一共三具,仵作验过了,都是二三十岁的习武之人,没有令公子和令爱。”
“我们怀疑令公子和令爱掉入了那个石厅,那个石厅可能是谁的墓的入口或者谁修建的密室,那石厅建造时间应该不出五十年……”
“苏大人,你要做好准备……”
“我们发现石厅那里有个石门,那石门打不开,估计是令公子和令爱往里头走的时候碰见了什么机关,导致石门塌下来了,我们会尽量凿开石门,但是工匠大概会花两天时间……”
“石门后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所以……”
苏清合听完曹大人的一番话,仿佛老了许多岁,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那石门后,一个是自己的独子,一个是恩人之女,他最牵挂的两个孩子。
难道真的是老天觉得自己仕途太过于顺畅,所以降罪与他?
“苏大人,其实可以请虚空大师强行破门,但是万一令公子在门后,就会给他造成伤害,所以我们选择凿门。”曹大人伸手去搀扶,道。
苏清合回过神来,声音沙哑的对曹大人说:“还请曹大人多请些石匠,苏某感激不尽。”
苏甲那么聪明,苏丁还有柳兄和林姑娘保佑,他们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曹大人看着失魂落魄的苏清合,心觉十分悲悯,对苏清合的小厮说:“扶你主子去歇息吧,这里有本官。”
小厮书墨连忙磕头,谢谢曹大人,还请曹大人一定带回来我家公子小姐。说罢,便搀着苏清合歇息去了。
“书墨,记得备些银子吃食,待会送给那些将士、武僧和石匠,再对这白马寺多捐一些香油钱。”苏清合吩咐道。
“是,老爷,书墨记得呢。”
话说这边正在苦寻机关的苏甲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进来的那个逃生门关门机关那么明显,都没被关住,那肯定是因为出入口已经被堵住了。
为了还能过来转移财宝,所以不关逃生门!
他打开柜子,发现里边有金丝被,已经被掀乱了,有一处木舌,已经被扳起来了。
看来,自己猜的大概是没错的。
于是他果断的动动那个夜明珠,发现果真没什么反应,于是就稍微有些放心了,现在,只需要别人来救命了。
他看向正在那专心致志舀蜂蜜吃的苏丁,心想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跟着自己遭罪,有没有恨自己。
苏丁看着苏甲正在看自己,而且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难道是哥哥嫌弃自己吃的太多了?于是,向来特别懂事的她,伸着小短腿跑到了苏甲面前,舀了一勺蜂蜜,举得高高的,递给了苏甲。
“哥哥,不要生丁宝儿的气,丁宝儿少吃些,哥哥多吃些。”
哥哥快吃啊!丁宝儿刚刚碰到后背了,胳膊一抬高好痛的。
丁宝儿疼,但是丁宝儿不说!丁宝儿不能让哥哥担心!
苏甲鼻子猛地一酸,眼泪、鼻涕便止不住的开始淌。
苏丁这么乖,自己凭什么讨厌她!
自己就是个混球!
他把那勺子蜂蜜吞进口中,蜂蜜又清香又甘甜,那干花微苦,但就着蜂蜜吃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好幸福又好惆怅的感觉,他一把夺过苏丁手里的蜂蜜,一饮而尽,然后把碗勺放在一边,搂住苏丁开始放声大哭。
苏丁看着哥哥抢走好吃的蜂蜜,本来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她从记事以来就从未见过哥哥哭过,反倒是看哥哥对自己翻白眼、板脸的样子比较多。
苏甲对苏丁,总是摆出一副难以接近的模样,饶是她今年才两岁多,都能明白哥哥不喜欢自己。
她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哥哥老是脸上臭臭的,还给自己白眼。
母亲说,那是因为哥哥傻,没发现丁宝儿的好,才不喜欢丁宝儿。
母亲还对自己说,自己是很讨喜的孩子,只要多对哥哥笑,多陪哥哥玩,哥哥总会喜欢自己的。
所以,聪明如苏丁,在来白马寺的路上就仗着祖母在,缠上了哥哥。
她下定决心,在哥哥喜欢自己之前,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哥哥。
而且她还发现哥哥对那个“顾三哥哥”超级好的样子,哥哥好像很喜欢那个“顾三哥哥”!
好羡慕那个“顾三哥哥”哦!有机会一定要问一下那个“顾三哥哥”是如何让哥哥喜欢他的!
然后哥哥想甩掉自己,去白马寺后山陪“顾三哥哥”和“蓉姐姐”,于是自己很聪明的抱紧哥哥哭,打死也不撒手。
哥哥是没甩开自己,但是却在抱着自己爬山的时候掉进了一个洞里,在洞里滑落的时候,哥哥把自己搂得紧紧的,但是自己还是碰到了后背。
然后哥哥和自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哥哥好像晕了过去,她又特别怕黑,于是也就没敢吱声……
现在哥哥抱着自己哭的好惨的样子,是不是他现在特别害怕?都怪自己不懂事缠着哥哥,才让哥哥不小心掉进那个洞里的。
但是自己后背真的是被哥哥搂的好疼啊喂!
但是希望哥哥喜欢自己的苏丁不会放过这么个同哥哥拉近距离的机会,于是她忍住疼,哄道:“哥哥不要哭,这里没多黑的,别怕……”
苏甲听见苏丁的安慰,哭的更凶了,又想起了之前的做派,又愧疚又难过,他决定承认错误:“呜呃呃呃呃呃……丁宝儿,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之前眼瞎……十分不喜欢丁宝儿……从你没出生就不喜欢……”
“我还曾经诅咒丁宝儿不要被生下来……我混蛋……”
“然后林姨娘去世了我还不喜欢丁宝儿……我太坏了……”
苏丁有些迷糊:“哥哥,丁宝儿不是娘亲的女儿吗?”
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苏甲连忙住口,搪塞道:“是的,是娘亲的女儿,所以哥哥以后会对你好的。”
苏丁傻乎乎的应下了,等到苏甲不哭时,他却开始不停地打嗝,脸也一阵红一阵白的,苏丁觉得很好玩,差点没憋住笑。
苏甲却没太在意苏丁笑不笑,毕竟自己这个模样的确好笑些。
他搂着苏丁,裹着那床金丝被,拿着《归风》,让苏丁一页一页的记。
他也顺便看着些,虽然自己不是过目不忘,但是记性还是差不到哪去的。
密室里不知过了多久……
胡天胡都尉专心至极地看着那些石匠的动作,已经凿破了一个小洞,往里看去,有些许火光,他对着小洞口唤了一声:“苏公子!苏小姐!”
无人应答……当然也不能避免他们晕倒在这石门下,于是催促石匠把洞口凿大些。
等到洞口可以让一个人头探过去的时候,他检查了一下石门后,发现苏家兄妹并不在附近,想来他们应该在这道走廊尽头处。
于是他便一掌将石门击碎,让更多官兵巡捕可以进来。
然后沿着石廊往里走去,发现那些火光竟然是油灯,也不知道已经烧了多久,随行的大夫倒是上前闻了闻,道:“这是鲛人油!天哪!一滴可燃十年的鲛人油!”
鲛人,自己倒是听过,不过那不是已许久未现世了么?
那建造这个走廊的人一定是个富可敌国却又藏得很深的老狐狸。
胡都尉对手下说:“这走廊不知是谁人所建,大家小心行事。苏家兄妹恐已遭歹人所害,咱们一定要揪出来那歹人。”
“是!”
然后大家继续前行,所有人都很肃穆,四周静的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
很快他们便到了那些格子前,那血迹虽早已干涸,却还是能看出痕迹,这是一个机关阵,众人停下,胡都尉对着地面看了半天,丢进去几颗钢弹,也便破解了那走法。
跟苏甲的想法不同,胡都尉发现了规律,让所有人跟着他走,也就没什么意外发生。
但是那个木门口却是让众人很惊讶。
有几处便便和一些纸团,想必里面应该……
推门而入,让人惊讶的不仅仅是那些金银财宝,让胡都尉眼红的不仅仅是那些宝剑……
还有那裹着金丝被的一个球。
胡都尉上前,挑开了那床金丝被,发现了脏兮兮的两个人,鼻孔好似流过血,现已干,他们一大一小,不知死活……
探了一下鼻息,呼,是活的,看体型年纪,大概就是苏家兄妹了。
这时,苏甲虚弱的睁开了双眸,道:“水……饭……”
随行的大夫立马上前,取出苏清合交代着带的白粥,拿勺子喂给醒着的苏甲和昏睡的苏丁。
然后稍稍恢复的两个人便被两个捕快送了出去。
胡都尉检查了一下那个宝藏,看到那盔甲里头的棉衣不翼而飞,而地上多了一套“有味道”的棉衣,能想出来苏公子身上发生了什么。
几罐花蜜,一个空罐子,然后发现几个空玉盒,被打开的木盒里头躺着一个千年老参,还被啃了几口……
他好像明白了那两个孩子为何会流鼻血了。
然后就是那些废纸团和一些书籍……
胡都尉眼皮跳跳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些书里头被撕的差不多了,但是书名让他头皮发麻。
什么《六元》、什么《归风》……
这些武林秘籍身上到底发生了啥?
那些废纸团,他打赌一定有擦鼻涕和屁股的。
脑壳疼……
总之,先通知胡大人,让胡大人上奏皇上吧!这么大的宝藏,皇家肯定会重视的。
苏甲苏丁看起来巨惨,其实只是除了只能吃蜂蜜干花、啃几口人参而吃不到饭菜带来的痛苦以外,其他都还行。
重要的是,苏甲成功地“盗走”几本秘籍。
《归风》剑谱、《噬魂》琴谱、还让苏丁记了一下《食毒》,讲食物相生相克的。
然后听归风说,他们在那密室里呆了整整七日。
苏甲其实听到了胡都尉喊他的那几声,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把手里的《毒谱》给扔了,装昏。
天,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看过这些东西,那他们铁定被皇家怀疑,丁宝儿的过目不忘的能力也许会被那些皇家卫士看中,然后带走培养成细作什么的。
他本来就打算伪装成把那些东西当废纸处理的不识货的贵公子,不引起他们怀疑,安全回家。
所以带着丁宝儿装昏,丢书,捂上金丝被,动作一气呵成。
果然朝廷对那个宝藏很重视,虽然对苏甲苏乙对秘籍和传说中的“紫蜂王浆”,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的破坏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对苏甲这“惊天”一跌,跌出来的宝藏很是喜欢,苏家兄妹被救第三天,圣旨就下来了,赐给苏家丰厚的赏赐,但是没有那些宝藏里的宝剑啦,秘籍啦什么的。
还有,圣上赐苏甲以后读私塾、进国子监、买书都由皇家付账,望苏家能让苏甲好好读书……
大概是对苏甲糟践那些秘籍的不满吧,以为苏甲是那种草包……
还好,没人怀疑他做了啥。
苏丁自从从白马寺回来,就一直住在他的书香院,用娘亲的话说,现在苏丁很依赖他,所以就让苏丁同他这个哥哥多多接触些。
正好,他想弥补一下对苏丁缺失的“兄长之爱”,也就没反抗。
毕竟娘亲、祖母都还在生自己的气,连父亲都在自己刚刚恢复时给了自己一巴掌,所有人都在怨自己脑子不好使,带着自己才两岁的亲妹子去爬山。
皇家的那些人,肯定也认为他这种行为愚蠢至极,所以根本没怀疑自己。
还好苏丁经过自己的指导,对别人从未提起背书一事。
正好苏丁同自己住一块,那那些书以后抄起来就方便多了。
还有顾修白,自己回家不久,顾修白倒是有来探望他。
顾修白满面愧疚:“甲甲,顾三哥哥对不住你。”当时京兆尹查案,他虽心急如焚,却身无官职,最多只能陪着苏清合,安慰他苏甲一定会回来的。
苏甲看开了,也想明白了:“顾三哥哥,其实都是甲甲的错。甲甲以为顾三哥哥不喜欢所有的庶子庶女兄弟姐妹,傻了吧唧的想去保护顾三哥哥。但是顾三哥哥已经是举人身份了,那些人应该都是巴结顾三哥哥的,怎么会对你不利呢……而且顾三哥哥应该是喜欢蓉姐姐的吧……”
苏甲好眼力,但是他所讲的“喜欢”不是顾修白所有的“喜欢”哦!
------题外话------
今天做了噩梦,变成了一个搞科研的雄性蝼蛄的助手,搞科研的雄性蝼蛄看上了一个带着小蝼蛄的雄性蝼蛄,让我去抓带着小蝼蛄的雄性蝼蛄,我抓到它们以后,用搞科研的雄性蝼蛄研制的洗脑机器给带着小蝼蛄的雄性蝼蛄洗脑,带着小蝼蛄的雄性蝼蛄面对搞科研的雄性蝼蛄时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搞科研的雄性蝼蛄流着口水对着被洗脑带着小蝼蛄的雄性蝼蛄说:“爱妻,嘿嘿嘿……”然后就扑了上去。
念念就被自己的梦恶心醒了……觉得自己真渣,带着小蝼蛄的雄性蝼蛄不应该被搞科研的那只“欺负”……两情相悦还好,但是那种行为就很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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