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之食全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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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荣？！”
    晚上6点是港川电台采访, 陈意低头看表, 现在五点, 还有一个小时。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 顺了口气，压了压太阳穴，陈意忍住心头窜起来的烦躁。
    六点开始，她们在这儿快坐了七个小时, 中间对稿试音花了三小时，剩下整整四个小时, 她们两个都在旁边的小休息室呆呆坐着。
    卫虹心里紧张, 眉头皱成三条线，拿着笔一遍一遍的划稿子，把之后观众提问可能会问的问题一一罗列写上答案，拉了又写, 写了又拉，几张纸上全是黑疙瘩。
    休息室是不大，毕竟说实话不过是录音室靠里的隔间。听了几小时嗡嗡响的机器音，陈意恶心的反胃，实在坐不住把门合了一半, 没坐下多久满脑子又是屋里开着的两个风扇噶吱吱的余音。
    心烦，桌子上有卫生纸，问了卫虹不用, 陈意自己撕下一条揉成两个小圆团子塞耳朵里, 侧头又听了听, 这下噪音瞬间降了不少，总算能喘口气。没三分钟，门嘎吱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进来取了条插线，门来不及关又匆匆往外跑，她顺着带风的背影往外看，半透明不算大的录音室里又全是忙得团团转调音试线的工身影。
    神烦，陈意把手里的纸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把在一边专心致志打电话看材料安排后续日程的王琼宓吓了一跳，抬眼一看，
    “陈姐要喝水么？我出去拿两瓶。”
    陈意有点不好意思，把桌上的东西整了整，
    “我来吧，顺便出去转转，你喝什么我去取，你先继续看。”
    王琼宓看看周围，就知道陈意为什么坐不住了，
    “咖啡就行，中午没睡觉头疼，喝个咖啡提提神，陈姐这是心烦了吧，取饮料的地方出门左转走到头再右转，没多远，陈姐顺便散散心。”
    记下屋里几个人的口味，陈意大步开门往外走，走到门口呼了口气，才慢下来悠悠朝前走。走廊上人不算多，稀稀拉拉几个还走的飞快，除了哒哒的脚步声就没有其他声音，让陈意一阵神清气爽。
    到了取茶饮的地方，她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嗯了声才推门，如眼里面是个年纪不小的大叔，左边摆的茶饮，右面后面还有其他东西，感情是个储物室。
    陈意轻叩了两下桌子提醒，她推门进去的一分钟里面的人还专心致志靠着椅子拿着笔涂涂画画，眉毛皱的死紧，估计是画不出来。这么等等什么时候了，她刚诶了一声，里面的人就摆了摆手，
    “要哪个？那边桌上的本子签个到，签完来我这对一下。”
    虽然无语，但陈意懒得计较，又不是自家的员工，她干什么多管闲事，
    “咖啡，凉茶，矿泉水。”说完陈意也登记完，拿着本子走到头也不抬还在画的人旁边，走进了才发现，这个人态度虽然一般但这手画人的本事还不错，纸上李小龙画的至少七分像，旁边的女人也挺眼熟，这两年好像在哪部电影见过，
    “这是《保镖》里的李jing？”
    画画的大叔这才抬头，李小龙画完了，能一眼看出来简单，但旁边这个自己只画了三分之二还能看出来，是同道中人，这态度瞬间就好了，把笔一收，
    “眼神还不错，也是你偶像？”
    陈意看对面油腻大叔脸上瞬间泛红，露出羞涩小崇拜的表情，心里一阵恶寒，
    “嗯，还”
    “我从她演第一部电影追到现在，好看能演戏人也好，给你看我之前画的，你等着！”
    “那个茶饮。”
    “我待会给你取，你看看我之前画的，为了画好她我练了十几年……”
    额，好吧。
    几瓶水取了二十多分钟。
    大叔依依不舍把陈意送到门口，恨不得拉住再说个十分八分钟自家偶像的事件八卦，但小友显然事急，头也不回匆匆往外走。
    陈意拿着几瓶水，这人也太能说了，她都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对方喘口气终于找到机会往外走，要不是穿的鞋子有鞋跟，估计人撒腿就跑了！
    拐了弯走了几步，前面离休息不远的凳子旁边站了一个人，周围还围了三四个像是粉丝，正举着东西往靠墙的人手里塞。
    “外面的，叫人声音小点！”
    “谁啊，这么吵。”王琼宓的声音，“诶？荣哥？”
    “荣哥？”
    感情香港叫荣的还挺多，陈意抱着几瓶水往前走，差了五六步，中间的人侧过脸过头和王琼宓说话，他右手边还恰好站了一个人挡了大半，也看不清是谁。
    估计不是什么大明星，不然也不会只有这三俩人，脑子念头一闪，她也不在意，打算和王琼宓打个招呼就走，
    “小琼，那”，中间的人顺着声音扭过来，目目相对，陈意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一张好脸顿时成了呆头鹅，“张，张国荣？”，哐当，手里的咖啡落地砸到脚上，脚背一瞬间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脑子也瞬间醒了。
    她终于知道当初哪里不对劲了，张国荣50年代出生，怎么着也不能是个小屁孩啊！！我怕是个傻的！
    “你怎么样？”
    王琼宓忙扶了龇牙咧嘴的陈意，看她没多大事正低头看脚，忙捡滚了几步远的几罐饮料，下一秒宽阔圆润的声音从侧面响起，带着一脸关怀，
    “你怎么样，脚痛吗，需要帮你找医生吗？”
    这话一出，陈意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自己瞬间脸爆红像是个番茄蛋，不好意思外加激动冲的头顶冒烟，血管里也不再是温热的血液更像是奔腾的岩浆，心脏也碰碰跳个不停，
    “不，不用不用，没，没关系，罐侧面砸的脚背，不疼不疼，哥，额，那个张先生需要饮料吗？我，我多拿了两瓶。”
    “噗嗤”对面的张国荣瞬间憋不住笑了，有点激动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羞涩的粉丝。
    这一笑倒是把陈意的激动给笑下去了点，脸上的爆红也慢慢退了，毕竟她激动结巴倒不是一见钟情沉迷美色，而是因为亲眼见到名人偶像不自觉的生理反应，脚还有些疼，外加被偶像这么一笑，心里也不那么沸腾了。
    “谢谢你，那一罐咖啡，你是我的粉丝吗？”
    不等陈意点头，王琼宓谢了帮忙捡罐子的几个人，把咖啡递给张国荣一瓶，
    “国荣哥，这是我和你提过的陈意啦，我哥哥的朋友，对了，上次你不是问我那个黑巧克力蛋糕哪里买，就是姐姐做的哦。”
    “哇，真的吗？”
    “哼，对了，哥哥今天来录音的吗？”
    张国荣向三四个粉丝告了别，一送送到了拐角处，看人走远摆了摆手才扭头往回走，进屋就是坐着看稿子的陈意，旁边还有个位置，人顺势就坐下来，
    “嗯？你们也是来录音的吗？看样子怕还比我早点，不对，我记得我前面只有一个是前些天勇斗歹徒的专题采访，那你们这是工作人员吗？”
    现在的张国荣还没有温文儒雅，年轻的冲劲外加留学的经历让整个人透着张扬，特别是头发剪得碎碎的，搭上一身宽大褶皱的衣服，一眼看去还有风流少年的错觉，但一笑，竟然有点萌萌的可爱，这下陈意忍不住眼里带笑，恶趣味炸起，
    “我就是勇斗歹徒的那个。”
    “噗嗤，那你拿的是蛋糕刀吗？别说歹徒，你能把我撂倒以后我就叫你一声姐姐。”
    “一言为定？”
    看陈意眨眼狡黠的像在设陷阱的狐狸，张国荣不答话先是咧嘴一笑，侧头去瞅往这里看的王琼宓两人，扎了眨眼，看王琼宓是嬉皮笑脸点点头，才扭头应声，
    “一言为定，我要赢了两个巧克力蛋糕。”
    话音刚落，卫虹先笑了，175左右的身高，还有些瘦，乍一看和穿高跟鞋的陈意还差不多，毫无赢的希望，“那我压陈意。”
    “我也压陈意姐姐赢，国荣哥哥，这个是卫虹姐，我现在是卫姐姐的经济人~姐姐，这个是张国荣哥哥，哥哥可是入行两年了哦~”
    看两个人寒暄握手，张国荣不好意思的介绍自己的经历，陈意这才明白为什么先前要问自己是不是他的粉丝了。
    那年丽都的歌唱比赛让哥哥立志入了行，但哪怕是家境优渥长相帅气的哥哥前两年星途也算不上优秀，甚至连夸平庸都算好评，专辑贱卖，被人吐槽，甚至她还记得之后的哥哥遭遇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滑铁卢，被一个女人骗财骗色。
    恰逢事业的低谷期，还是开端，所以看到脸红的陈意以为是自己的粉丝，他才笑的那么开心。
    这么一想她又有点心疼，如今的哥哥虽然事业低谷但每天还能快快乐乐，但功成名就以后反而不幸，被同性恋，抑郁完全摧毁了人生。
    这么好的人，陈意冲着东拉西扯的哥哥笑了笑，哪怕是生理性抑郁症，发病概率也不是百分百。
    如果那段糟糕的时间有一群朋友陪伴，如果能开始喜欢就能美满……如果这些能够填补哥哥幼时家庭不合导致的脆弱敏感焦虑，那会不会有崭新的开始。
    “这是秋瑾茶厅的名片，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以后去报名字打七折，岩融巧克力蛋糕打9折。”
    “还没比呢，不过巧克力蛋糕打5折我就让你一次。”
    “等着，明天比划，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荣哥哥准备认输吧哈哈”
    “你们这”
    “陈小姐，卫小姐，录音准备开始了。”
    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国荣，
    “哈哈哈，洗干净脖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