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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色的喜堂里,人们纷纷看向莫尧,只觉得他有些失态,竟然只是呆呆地看着世子妃,也不接过她手里的酒杯,就有人低声提醒道:“莫公子……”
莫尧猛地惊醒,他狠狠地甩头,冷笑着接过韩沐雪的酒,一饮而尽,继而有些阴狠地看着她,眼底略有深意:“今日这般场面,可是世子妃乐意见到的?”
韩沐雪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莫尧语气里的失态,淡笑道:“莫尧公子莫要冤枉了本妃才是,本妃可是真心为公子您觉得高兴。”
说着,她端起另一只手里的杯子,薄唇微抿,轻轻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动作优雅而自然,只觉得入口的酒清清凉凉的,带着点丝丝的甜味,分外的好喝,韩沐雪随即开了口:“难道莫尧公子对陛下的这次赐婚有所不满……”说到此处,韩沐雪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四周,垂下眸子,放低了声音,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若是这样,倒是本妃的不是了。”
“世子妃!”
莫尧几乎是咬着牙发出了声音,看着眼前这个华丽的女人,心里对她的恨意早就到达了顶峰,恨不得这个女人立刻消失在自己面前,但是又不得不隐忍着,她的声音如此之大,还故作难为情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给自己难堪,莫尧又想起了那晚在宫门口,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暗示,这一切分明就是她做的,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我自然是满意的,本官的婚姻,就不劳世子妃费心了。”
韩沐雪的唇角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在旁人没能看清的时候消失殆尽,她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恭贺的话语,看着莫尧愈发铁青的脸色,她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直到周围陆陆续续有其他官员前来恭贺,韩沐雪才转身离开,走到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
这里是顺平伯府一个普通的后花园,因为里面种满了自己喜欢的紫藤花,是以她从前来顺平伯府的时候,总是喜欢到这个地方坐一会,她记得当时莫尧知道了自己喜欢这里,还特意命人修了一架秋千在此,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方便一些,因为这件事,自己还欢心了许久……
韩沐雪缓缓走到那处,此时是深冬,整个庭院一片荒凉,地上只有一层白白的雪,韩沐雪一路走过,在雪面上留下了一串细细小巧的脚印,走得近了,才能隐约在雪地里看出一个白色的轮廓,破旧的木板上面也扑了厚厚的雪,几根藤条已经破碎,甚至能看出被人用刀砍过的痕迹,不难想象那个人是怎么吩咐下人将这处花园破坏的场景。
韩沐雪微微抿了抿唇,纤长的手指在木板上抚过,划出一道深深的雪痕来,彩青见状微微皱眉,雪是冰凉的,她低声道:“世子妃,这样会着凉的。”
着凉?
感受着指尖冰凉的触感,韩沐雪的唇角渐渐勾出一抹笑容来,她看着眼前的景色,声音柔和,却带了莫名的寒意:“也是,为了那些个不相关的人坏了心情,实在是不值得。”
这话也不知是说谁,彩莲和彩青对视了一眼,看出韩沐雪的心情不好,均是低下了头,知道不该多言,彩莲心里隐约明白了一点,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在心里摇了摇头,跟着韩沐雪继续在府里闲逛着。
又是走了片刻,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韩沐雪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向了一边的厢房,眉头微微皱了皱。
彩青顺着韩沐雪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房门半掩,并不能看清里面有什么,她放低了声音,压抑着问道:“世子妃,是否要奴婢去看看?”
韩沐雪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那房门,随即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继续向前走去,她若是没看错的话,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应当是萧寒香才是。
那次赏菊宴过后,萧寒香匆匆地嫁给了江文成,据韩沐雪所知,萧寒香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林氏对待萧寒香的态度极其恶劣,认为是她给自己的儿子蒙了羞,不但纵容江文成对萧寒香打骂,还经常和江琴一同对她冷嘲热讽,那么此时,萧寒香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重新回到宴席间,此时的莫尧已经大醉,今天是他的成婚之日,但是老顺平伯却在前些日子找了个借口去外地视察,还带着自己的小儿子莫城,独独留下莫尧一人,这其中的意思众人都不明觉厉,分明是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的意思,再加上因为童太妃一事,莫尧几乎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一杯接一杯的酒水下了肚,很快,整个人的意识就有些模糊了起来。
“抚莫尧下去吧。”司华羽见到时候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看到莫尧这张令人讨厌的脸,对着顺平伯的管家轻声吩咐着。
那管家早就想要将莫尧带下去醒酒了,奈何他一直被大大小小的官员们围着,此时得了司华羽的命令,心里偷偷松了口气,上前一步,对着周围的官员们恭敬地道了个歉,就将莫尧扶了下去。
莫尧正醉着,嘴里嘟囔着还要喝,经过韩沐雪身边的时候,一身的酒气让韩沐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试图离莫尧远些,随即轻笑着看向正向着自己走来的男子,眸子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司华羽看着韩沐雪笑的开心,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上前握住她的手,只觉那小手冰凉的,不由得看了一眼韩沐雪身后的彩青彩莲,语气微愣:“不是说了要让世子妃捧着手炉么?”
这话里责备的意思很明显,韩沐雪瞪了司华羽一眼,为彩青开脱着:“是我不想拿,拿东西太重了,捧着没来的累。”
司华羽却不这么认为,他摇了摇头,狭长的眸中微波轻闪,将韩沐雪的手揣在自己的怀里暖着,才道:“那你就不要出去乱跑,再着凉了怎么办?”
说到此处,司华羽的语气就带了几分严肃,眸子里透出一点认真来,韩沐雪知道他不是和自己开玩笑,有些无奈这人对自己太过紧张,还是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我知道了……”
“这才对。”司华羽顿时笑了,拉着韩沐雪进了屋子,找了个地方坐下,低声附在她耳边道,“若是凉坏了,还怎么给本世子生个小宝宝。”
听了这话,韩沐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一半,她本以为这人神神秘秘地要说什么,却没想到是这么不正经的一句,她啐了他一口,咬着呀,脸上愈发的透出几抹红来,低声道:“你想得美。”
他和她还未曾……怎么就想到宝宝去了,韩沐雪想着这些,连耳垂都染上了几丝粉红,身后的彩青和彩莲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顿时也低声笑了起来,司华羽回头,警告性地看了两人一眼,将声音放的更低,几乎贴着韩沐雪的耳垂道:“别急,很快就会有了。”
“你——”韩沐雪觉得脸颊上好似有火在烧,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声音之大,几乎是立刻就覆盖了在场的所有声音:“我的女儿啊——”
紧接着就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韩沐雪的话被隐没在那人的尖叫声中,她猛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这声音分明就是吏部侍郎夫人林氏的——也就是江琴的母亲,能让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想必也就只有江琴了,如此想来,应该是江琴出了事。
韩沐雪站起身来,跟随众人向外走去,海棠色的裙摆在大红色披风的映衬下好似一朵盛开的花,映衬着她微皱的眉头,分外的好看。
韩沐雪边走边思索着,她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萧寒香的身影,眼前又浮现出刚刚在厢房门口的一幕来,她的步子就渐渐放缓了,甚至带了几分惬意,好像并不是去看什么意外情况,而是去参加一场令人心旷神怡的宴会一般。
“这是怎么了?”有人看到了林氏的身影,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此时面如死灰,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人,那女子一身粉色衣裙,一动不动,满身是血,显然已经没了生机。
“这不是江琴么!”人群里,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第一个认出了林氏怀中女人的身份,惊呼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惊石一般,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这个女人竟然是林氏的女儿,吏部侍郎的女儿江琴,此时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沐雪的眼神落在江琴身上,她双眸紧闭,唇角带着一丝血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不少的伤痕,显然是被人毒打了一番,并且这下手之人毫不留情,生生地将她殴打致死,这样的手段,若非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江琴做出了极为过分的事情,触怒了某些人的威严,那么究竟是谁呢?
韩沐雪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顺平伯府的主人出现,心里不禁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嘲讽,老顺平伯带着莫城离去,此时这诺大的顺平伯府,竟然是没有一个人立刻去通知莫尧。
事实上并不是莫尧不想来,管家早就派人去叫了莫尧,但是莫尧喝多了,他分明吩咐了将人带到书房去,也不知怎么莫尧就到了新房,此时和童太妃在里面……他们作为下人的也不敢冒然闯进去,只能在门口候着,大声将事情禀明,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被童太妃大骂了一通,足足过了半刻钟,莫尧才从里面走出来,身形明显有些狼狈,衣冠不整。
急匆匆地走到现场,看着地上的江琴,莫尧的心猛地一沉,拨开人群快步向前,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姐姐真是可怜,”白玲站在一边,听了莫尧的话,淡淡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旋即有些可惜地看着江琴,“真是个漂亮的大姐姐,没想到就这么没了,也不知道是谁害的。”
说着,她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就沉默不语了。
林氏看着怀里的女儿,刚刚还说有些头晕,想要下去休息一下,此时就那么被人发现死在了外面,连身子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她几乎是立刻看向了莫尧,眼底隐约有着血丝,厉声道:“我的女儿在你的府上就这么出了事,莫尧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莫尧心里也十分的诧异,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被人打死呢,要知道顺平伯府一向规矩森严,是不可能莫名地出现这种事的,他第一时间排除了是自己的府中人下手的可能,义正言辞道:“林夫人放心,本官定会还您一个公道,将这心肠歹毒的下手之人找出来。”
说完,莫尧对着身边的管家低声说了几句,很快就有府兵将在场的人团团围住,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娇柔的声音:“夫君,这是怎么了?”
这声音娇弱柔软,又带着丝丝满足与缠绵,令在场众人均是一愣,韩沐雪越过莫尧的身子,就看到一个一身大红色喜服的女子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那女子看着生的十分俊俏,皮肤也是光滑白皙,唯独有些破坏美感的,便是她脸上几乎横贯了整张脸的一条疤,这道疤生生地止住了女子的美感,连带着生出一丝狰狞与可怖来,正是今天婚宴的主角,童太妃。
童太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是这副娇羞的表情?
众人的表情更加精彩,白元的眼神落在她系歪了的一颗纽扣上,眼底带了一丝笑意,按理来说,新娘应当在新房等着夫君的到来,怎的童太妃这么快就跑了出来,再加上她身边嬷嬷们小心搀扶的动作,一副娇柔的模样,分明就是……白元唇角的笑意更深,这个莫尧,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白元能想到的事情,自然也有人想到,顿时,在场人看向莫尧的眼神就带了那么几丝不屑,莫尧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想到自己清醒时,那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身上,他就愈发地觉得头疼,但是又不得不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对着童太妃笑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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