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带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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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5
    酒壮怂人胆。
    钟意不觉得自己怂, 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在面对谢朝的事情时, 她的确每每都是在酒精的促使下才会主动一些。
    乐凉先是笑着看她打完了电话，开玩笑说：“没想到啊，你居然跟谢朝撒娇？”
    熟悉钟意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非要说的话, 就是偏御姐系一些。以往交往过的人年纪大多都比她大, 可也没见钟意撒过娇。乐凉怎么也想不到，钟意竟然会有跟人撒娇的一天, 尤其谢朝还比她年纪小。
    经她提醒过之后, 钟意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点，自我检讨：“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她比谢朝要大上好几岁, 还要跟人撒娇，的确是有点不太妥当。
    乐凉没忍住笑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这有什么？你情我愿的事情, 而且……这样也挺好的。”
    钟意低头看着沙发上的纹路, 有点茫然无措, 仿佛还没想要究竟要做什么一样。
    “别喝了, 等谢朝过来吧。”乐凉把酒杯收了起来，想了想, “我刚看了眼热搜，陈子悦办生日会的地方离这里倒不远, 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
    钟意“哦”了声, 坐在那里发呆。
    谢朝来得比预想中还要快一些, 他到的时候，钟意正在埋头喝醒酒汤，心不在焉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显得有些乖巧。
    “来了啊，”乐凉跟他打了个招呼，并没有久留，知情识趣地给他们留出了单独的空间，“你们随便聊，我先上楼了。”
    钟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握着勺子的手微微收紧，抿了抿唇。
    自从上次在乐凉的婚礼上见过之后，两人就没再联系过，期间她自己心里倒是加了不少戏。先是被乐凉劝得心动，想要跟谢朝联系，可那点心思才刚生了萌芽，又被谢朝跟陈子悦炒作的新闻给一巴掌按死了。
    如果到此为止就真想开了、放下了，也就算了，可偏偏没有。
    经此一事，钟意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她这次是注定不撞南墙不可能回头。
    谢朝在她对面坐下，抬眼看着她：“喝了多少？”
    “不多，”钟意咽下一口醒酒汤，摇了摇头，“算不上醉，只是乐凉怕我头疼。”
    屋子里很暖和，钟意只穿了件宽松的羊毛衫，长发披散下来，显得懒懒散散的，始终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子。
    她这个人总是这个样子，除了工作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正形，就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对事情不上心一样。
    “开车来的吗？”钟意问了句。
    谢朝：“对。”
    “等我一下，”钟意低头把醒酒汤喝完，然后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和包，“走吧。”
    谢朝挑了挑眉：“去哪？”
    “回我家去啊。”钟意理所当然地说，“不然你准备跟我在这里谈事情吗？”
    如果是以前，钟意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可现在既然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摊开来说明白，就不能在乐凉家大厅闲扯。
    谢朝愣了下，笑了：“好。”
    刚一出门，钟意就被冷得一缩。
    外边还下着雪，在屋里看雪景的时候觉得还好，真到了要外出的时候，就没那么好了。
    谢朝轻轻地揽了她的肩，替她挡了风。
    等上了车后，钟意本来是想找点话题跟谢朝聊两句的，可被暖风一吹，竟有点犯困。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报了自家的地址，而后又说：“我眯一会儿，别的事情……等到了家再说。”
    谢朝好脾气地点点头：“你睡吧。”
    如果刨除了别的因素，钟意简直像是找了个接她回家的司机一样，而这位“司机”还是冒着被各种新闻媒体添油加醋编排的风险，从绯闻女友的生日会上跑出来的。
    这也是他经纪人还没反应过来，不然恐怕早就要打电话来质问了。
    谢朝开着车，漫无边际地想着，结果下一刻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正是经纪人许知丽的名字。
    他立即挂断了电话，然后偏过头去看了眼钟意。
    钟意睡得很沉，并没有被这短暂的铃声吵醒，只是有些不情愿地皱了皱眉。
    或许是因为来见乐凉的缘故，她并没有化妆，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就那么偏着头倚在那里，显得有些脆弱，莫名让人有些心软。
    谢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对钟意的情绪也很复杂，喜欢是真喜欢，可半年前钟意骤然离开的事情，却也让他不能不在意。
    最初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地想要对钟意好，觉着喜欢就该坦诚相待，可后来才发现对于钟意而言，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
    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却很谨慎，不会轻易给出任何承诺。
    如果大家都不认真的话，倒是可以一拍即合，如果认真起来的话，这种态度就会显得很伤人了。
    就跟掐好了点一样，车刚停下来，钟意就睡醒了。
    她揉了揉眼，向车窗外看了眼，雪已经下得越来越大，路边的灌木上覆盖了一层薄雪。
    “到了，”谢朝替她解开安全带，说了句，“不过你刚睡醒，还是不要立刻下车，稍等几分钟吧。”
    因为之前喝了酒的缘故，钟意隐隐有点头疼，她按了按太阳穴，回过头看了谢朝一眼：“好。”
    车里一片寂静。
    钟意是还是有点头晕，谢朝则是压根没有要主动说话的意思。自从半年前那件事情之后，谢朝就没有再主动过，而是一直在等着钟意。
    感情这种事情到底还是要平等的，钟意应该明白这一点。
    钟意抿了抿唇，有点艰难地开口：“本来我是想，等上了楼再说，但那也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而已，所以我就现在说了吧。”
    谢朝：“好。”
    “半年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那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在国外了。”钟意回想了一下那时候自己的状态，仿佛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当然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但我觉得还是欠你一句抱歉。”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确辜负了谢朝的喜欢。
    谢朝自嘲地笑了笑，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模样。
    钟意不由得想起来当初刚遇到谢朝的时候，那时候他虽然也比同龄人要懂事很多，可在面对她的时候，却始终带着点少年人的拘谨与小心翼翼。
    现在这局面，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问谢朝：“你跟陈子悦是什么关系？”
    “同事。”
    谢朝并没有详细解释这些天的“绯闻”，他们之间一直以来都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去纠结怀疑，问题的根本并不在这种事情上。
    两人心知肚明，所以只需要一句问话一个回答就够了。
    “那……”钟意觉得自己要问出这句话，简直耗尽了半辈子的勇气，“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这种问话听起来没什么，可对于他们而言，却已经是分量很重的问题了。
    谢朝这次并没有回避，目光灼灼地盯着钟意：“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在他这样堪称深情的注视之下，钟意几乎生出一种想要躲避的想法，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用尽剩下的勇气，问他：“那你要不要和我谈个恋爱？”
    谢朝直接愣住了。
    他先前隐约猜到钟意这次有可能要跟他摊牌，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直接跳过许多个步骤，来到了确定关系的环节。
    不是语焉不详的“男伴”关系，也没有什么为期三月的“试用期”。
    在过去的半年里，如果有人告诉谢朝，钟意会主动提出去建立明确稳定的关系，他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钟意就没有再说话，直愣愣地盯着谢朝的反应，仿佛生怕他会拒绝一样，几乎没什么血色的唇紧紧地抿着。
    谢朝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在她这个眼神里了，直接倾身过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