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楼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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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听客们一个个吓得不轻的时候，某个声音再次响起，宛如俗世中的一道“清流”：
    “我说你这老头，别在这儿吹了。见到慕城主那夜血洗武林盟的人早都死光了，最后又被一把火烧得干净，你又怎么说得像你亲眼见了似的～”
    “你！你……这江湖大事哪轮到你一小儿胡说！老夫既为‘江湖百探’，自有知晓的渠道！今日就此为止，各位明日请早吧！”说着就欲甩袖离去。
    说来这说书老者今日也真算倒霉，他本在这亓阳有‘江湖百探’之称，名声显著，长年都是被各大茶楼争抢的人物。今日却被一个公子哥扫了面子，怎能不气？
    那人见老者被自己怼得要走，正欲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抢了先——
    “先生且慢，晚生素闻先生‘百探’之名，慕名前来，有一事求教。”
    众人看去，只见是前排那位默默听书许久的小公子，这厢已起了身，对着那老者躬身行礼。
    说书老者停了脚步，见眼前之人态度恭谨，语气诚恳，便缓了态度：
    “请讲。”
    “不知先生可知，江湖上是否有擅长易容之人？”
    “……据老夫所知，江湖上以易容出名之人，只有一人……据说此人有千种面目，除了知是女子外，无人知其真容、年纪、名姓，故人称‘千面女妖’。”老者摸了摸胡子，语气严肃。
    “传闻她性情诡谲，以扮成多种面貌玩弄人心为乐。被她盯上的人，轻则神识混乱，重则自缢而亡……小公子还是莫寻此人为好。”
    “晚生知晓了，多谢先生，先生实不愧‘百探’之名。”君子然躬身示意道。
    “过奖了。”
    一直留意着动静的众人一时也炸开了锅——
    “天啊，竟有这种人！”
    “太可怕了！”
    “多亏先生提醒，我等可要多加防范呐……”
    “是啊是啊。”
    老者面添得色，似是不经意地瞟了眼窗边方向，却见某公子哥没有预计中的动容，反而嘴角戏谑的笑意更深？
    老者脸色转青，不再理会众人，甩袖而去。
    而此时，君子然回身，穿过满堂宾客，径直走到那公子哥对面的空座。
    坐下。
    给自己倒了杯茶。
    ……嗯，好茶。
    但显然对面那人不会有此雅致……
    “我说……这位小公子，你我不过初次见面，如此不请而坐、不问而取，未免有失礼数了吧？”
    简而言之，就是——
    脸呢？！
    君子然也不抬头，边吃边说：
    “不不不……你说错了。首先，我们已见过三回，怎能算是初见？其次，欠债还钱，人情债更要还，这才是礼数。最后……你这菜不错。”
    对面那人一瞬僵硬，眼色深深，直盯住君子然：
    “哦？不知公子此话怎讲……”
    “前日景家客栈，你我一面之缘。昨日街上，我有一扶之情，还有收留之恩。姑娘想必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你……哈哈！好！你叫什么？”
    那人不怒反笑，看着君子然的眼神冒着绿光。
    君子然镇静如初，语气坦然：
    “……真名实不便告知，但我尚有一名为‘妘舞雩’……姑娘又如何称呼？”
    “叫我千面就行了。”
    虽然早已心有定见，但君子然还是被她的直爽惊了一下。
    ……姑娘心真大！
    而某个刚引起过恐慌的传说中“灭绝人寰”的女妖姑娘，此时正激动地扯住君子然的手，眼神水灵灵的：
    “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要知道自她出山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识破她的易容术，如何不令她心痒难耐。
    君子然一个激灵抽回自己落入魔掌的小手。
    ——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拉个锤子的手呦！就算我要拉拢你也绝不出卖名（zhen）节（cao）啊喂！
    忙喝了口茶压压惊，这才开口道：
    “你的易容术虽出神入化，但细看来却不无破绽。就说那魁梧大汉，这亓阳为皇朝都城，一向少有如此张扬的武林人士，若说你初来乍到，但那天大雨，你的鞋子和裤腿上却没有多少泥污。你本为女子，以缩骨功伪装成大汉，但你坐下时难免骨骼畸曲露有破绽。之后你抽刀拍在桌上时，是反握刀柄，由此看出你本不擅使刀。而你指盖缝隙中污渍与你所露肤色相同，想必是你改变肤色的药剂残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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