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重生]

76.番外二(上辈子苏菱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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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药剂量不小, 可是她求生欲实在强, 竟然还能挣扎着保持意识。她昨晚报了警, 警察介入了这件事,但令人失望的是,酒店走廊的监控被人破坏掉了。
    显然要害她的人心思缜密, 且早有预谋。
    苏菱录完笔录回了学校。
    她其实想不出谁会害她, 她胆子小,不会和人结仇, 大多时候受了欺负,就默默往肚子里咽。如果之前还怀疑过陈帆,但现在陈帆的嫌疑洗清了——他有不在场证明, 苏菱出事的时候, 他回到了系里的庆祝宴会上。
    云布醉了一|夜, 倒在马路, 是被好心人送回来的, 苏菱回来了她仍然没有醒。
    苏菱见她没事, 揪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但是寝室另外两个同学的目光,让苏菱意识到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
    B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 苏菱只能住在学校, 她们寝室是308,一共住了四个女生。除了苏菱和云布, 还有两个女生, 一个叫周曼, 一个叫赵婉婉。
    苏菱回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聊天,她进来以后就噤声了,暗暗偷看苏菱。两个女生并没有被选上去表演《青梅》,传媒大学里大多都是未来娱乐圈的种子选手,她们长相过于普通,成绩也不好,在大一的时候就抱了团,不怎么和苏菱云布来往。
    以前就有种说法,用来形容女生宿舍关系的复杂性,四个人可以有三个微信群。
    苏菱对她们并不熟悉,她们对于她而言,只是五年前的记忆,此时被两个女生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和她们说什么。
    周曼挑了挑眉:“你昨晚去哪儿了?”赵婉婉拉了下她的袖子,神色尴尬,被周曼拍掉了。
    她这样问,个中恶意很明显。苏菱一|夜未归,早课都没来,但凡往坏处想,就能毁了苏菱。
    苏菱回过头,她昨晚想了很久,前世的悲剧一大半都要归结于自己的软弱的性格,她身上没有一根刺,才会让谁都想来打一下。
    苏菱眼里没有笑意:“我在医院,化验单还在桌子上呢,你要不要来看一下?”
    她语气很轻,嗓音软糯,但是严肃着脸,让周曼原本趾高气昂的气势一下弱了下去:“懒得管你。”
    回学校这几天,苏菱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本来以为要像前世一样,面对数不清的流言蜚语,结果什么都没有,意外平静。
    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然而五月初,表演系传得风风雨雨,唐薇薇被大佬甩了。
    苏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才上完化妆课。云布凑近她耳边,颇有些幸灾乐祸:“我听他们说,昨天唐薇薇是哭着回来的。”
    唐薇薇搭上秦骁一个半月,跋扈得快要上了天,秦骁有钱有势,唐薇薇再作,也多的是人巴结她。但一朝被甩,看笑话的更多。
    苏菱和唐薇薇是同系同学,公共课在一起上。她回头去看,果然唐薇薇神色颓靡,再没了之前风光的样子。
    云布嘟着嘴:“菱菱,你还同情她啊?她之前那么欺负你。”
    “不是的。”苏菱摇头,不多解释。她只是在想,沾染上秦骁,他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就连哭笑,都半点不由人。她庆幸自己这辈子躲开了他。
    离开秦骁的第七天,她感觉自己彻底活过来了。
    苏菱鼓起勇气给外婆打了一个电话,盲音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起来。一个清润的少年音响起来:“苏菱?”
    “嗯,是我,倪浩言。”这个名字被她轻轻念起的时候,泛着无尽的温柔,那边的倪浩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红了脸,用不耐烦的语气说:“有什么事快点说。”
    “我能和外婆说话吗?”
    “你等一下。”
    少年去叫人,她在电话这边听着他的脚步声,心中有些紧张。
    没一会儿,倪浩言回来了:“奶奶说没什么好说的,让你努力读书。”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让苏菱感到失落。外婆一手把她带大,可是对她却很冷淡,苏菱知道外婆爱她,她家最穷的时候,外婆都会每天给她煮一个鸡蛋。
    老家离B市好几千里,外婆不接电话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问倪浩言:“外婆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倪浩言,你好好照顾她。”
    “知道了知道了,罗里吧嗦的,烦人。”
    她不生气,语调还是柔|软:“倪浩言,你快高考了吧,要努力呀。”
    那头少年心中一阵别扭:“要你管,你又不是我姐。”
    她笑起来:“我就是你姐啊。”
    “我姐只有倪佳楠。”倪浩言下意识这样刺她,半晌不见她说话,他又莫名有点慌,干巴巴地接了一句:“你是表姐。”
    然后他听见少女的笑声,娇娇软软的,挠在耳膜上一阵痒,倪浩言下意识把手机听筒拿远。
    “我暑假回来给你带礼物。”
    “我不要。”他又不是小孩子,他脚尖踢着墙,“懒得和你说,我同学找我,我挂了。”
    “再见,倪浩言。”
    倪浩言深吸一口气,脸红透了。他心想,操!他这么呛声她怎么不生气了呢?要是换做以前,苏菱早委屈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苏菱挂了电话,往校门外走,这一年她还有兼职,每周末都会去奶茶店帮忙。
    倪浩言是她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她的表弟。她以前一直以为倪浩言和舅妈表妹一样,都讨厌自己。后来才知道不是,她伤了腿想自杀那一年,是当时才十八岁的倪浩言冲进秦骁的别墅,想要背她回家。
    她在少年瘦削的背上一直哭,倪浩言用嫌弃的口吻说:“别哭了别哭了,你怎么这么弱,唉,腿总会好的……表姐。”
    秦骁就站在大门口看他们,门外一排保镖,他靠车旁抽烟。
    倪浩言背着她咬牙走了老远,秦骁才懒洋洋地出声打断这场闹剧:“那个姓倪的小崽子,腿打断。”
    苏菱闻言哭得更惨,秦骁忍俊不禁,冲她伸手,她连反抗都不敢,乖乖进了他的怀抱。
    秦骁不似少年那般羸弱,他是个成熟男人,抱着她毫不费力:“还走吗?”
    “不走了。”
    “嗯?”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我陪你一辈子。”
    “记住你的话。”他亲亲她,冲那一群人说,“让那小鬼走吧。”
    那时候外婆去世了,这么一件事,让苏菱知道世上还有最后一个把她当亲人的人。她那时就在想,自己曾经太孤僻,才会误了这份好,要是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要当个好姐姐,好好对倪浩言。
    苏菱在奶茶店工作到晚上八点,店长发现了,苏菱来工作这两天,奶茶店人就爆满。还有不少拿着手机偷拍苏菱的,店长啧啧感叹:“颜值真是个好东西啊。”
    苏菱没有听见,摆脱了秦骁的阴影,她心情很好。但是她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就是,她很穷。
    真的穷,除了身上三百现金,银行卡里就只有八百块钱。
    但是她挺满足的,她应该是最容易满足的重生者。别人都想着买彩票、赌石什么的走上人生巅|峰,她就只有一个愿望,远离秦骁,好好活着。
    苏菱解下围裙下班的时候,店长冲她挥挥手:“注意安全。”她挺喜欢苏菱的,苏菱做兼职几乎一直在忙,从来不偷懒,笑起来也暖,给奶茶店吸引了很多顾客。
    “谢谢,店长再见。”
    店长知道她是学表演的,也知道苏菱非常辛苦,没有后台又洁身自好的姑娘,能拿到一个试镜的机会都很难。
    店长犹豫了一下,决定帮帮她。
    她摸出手机,发了一条微博——
    “她比夏花更烂漫[图片]”。配图是苏菱才来奶茶店的时候,青春朝气,素面朝天,羞涩微笑的侧颜。
    简直美翻天。
    这张照片是店长的私藏品。
    这个微博号搞营销,粉丝有两万多。店长没想到平时发微博粉丝泡都不冒一个,但这条微博,短短一小时就转了三十来次。
    店长瞠目结舌,不是吧?她就试试,这趋势怎么觉得苏菱真要红?
    苏菱几天后才知道这件事,还是云布刷微博刷到的,云布眨眨眼:“oh我没看错吧,菱菱你成网红啦?”
    苏菱愣了愣,凑过去看,一个微博ID叫【今天也要努力撸猫】的人转发了一条微博,还配了文字:我该不是看见了仙女?好软好羞涩好想捏!
    云布回过头,看见苏菱脸色慢慢变白。
    “哎菱菱,你去哪里?”
    苏菱觉得骨子里都是冰寒的,她承担不起任何一种可能性,要是这样的照片被秦骁看见了。以他的多疑,肯定能认出这和台上的是同一个人。她不敢赌,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实在是渺小。
    她往奶茶店跑,如今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让店长尽快删微博。
    她心里还存着侥幸:秦骁算不得是个有情调的人,也不喜欢刷微博这种在他眼里无趣的活动,他应该……不会看见的。
    杂志登出郑小雅成为秦少未婚妻的时候,苏菱默默看完了这条新闻。
    说难过,也许是有一点的,但是不太多。没有怎么用情,就谈不上什么伤心欲绝。她反而有种解脱的放松感。
    可是郑小雅疯狂地针对她,让苏菱很吃不消。
    此时在片场看到意气风发的郑小雅,苏菱皱了皱眉。
    “你也知道她吗?”云布拉过苏菱小声说八卦,“鼎鼎大名的影后,但是为人恶心得要命。听说来剧组一个月,换了三个助理,每个助理都受不了她。不知道她哪来的优越感,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见苏菱沉默,云布接着愤然道:“要真是什么高冷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还主动往我男神身边贴,什么人呐!”
    苏菱诧异地看着她,云布一点下巴,苏菱顺着看过去,郑小雅站在纪崇身边,离得太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郑小雅脸上带着笑,看着纪崇的表情也非常亲昵。
    苏菱心情很复杂。
    所以郑小雅现在是喜欢纪崇的?那为什么后来爱秦骁爱得死去活来的架势?
    而且……郑小雅家世虽然不错,但是比起秦家来说,就是天壤之别。郑小雅是怎么成为秦骁的未婚妻的?
    谜团太多,让苏菱有种上辈子白活了的荒谬感。
    苏菱抿了抿唇:“云布,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这个剧,我真的不能参演。”
    云布呆了呆:“为什么?”
    “原因暂时不能和你说。”
    云布点点头,也严肃起来:“好,菱菱说不演就不演了。我待会儿给纪崇说一……”
    结果话还没说完,纪崇和郑小雅就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云布赶紧道:“导演。”
    苏菱抬眸,正好对上了郑小雅的目光。
    郑小雅属于艳丽的长相,但是比起唐薇薇来说,风.情更甚。她原本在笑,看见苏菱以后笑容就僵了僵。
    郑小雅暗暗咬牙,她本来以为一个龙套而已,结果这龙套的姿色把她这个女主角都压下去了。那这个剧她还演什么演,当下就后悔了,纪崇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人?
    郑小雅笑道:“你很面生,还是学生?”
    苏菱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没演过戏吧,你会吗?”
    苏菱自然是会的,她不仅会,甚至当年演《十二年风.尘》的时候,被导演赞为天才。如果不是后来出了意外,她断了腿,也许几年后她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然而此时面对郑小雅,她说:“不会。”
    云布想着苏菱说不能参演的话,没有吭声。郑小雅眼里多了点轻视,然而她还是笑着,开玩笑一般对导演说:“刘导,那角色还挺重要的吧,新人你敢用吗?”
    那角色其实不重要,但刘导懂了郑小雅话里的意思。他看看眼前这个姿容绝色的新人,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也哈哈笑着说:“怎么不敢用,只不过这个角色暂时有人选了,小姑娘看着不错,下次有合适的角色来试试看?”
    苏菱礼貌地点点头:“谢谢您。”
    刘导心里很惋惜,他体态偏胖,心眼不坏,当了这么多年的导演,自然知道一个人要红有多难。特别是苏菱这样的,太好看不一定是好事,一是容易别人打压。第二倘若背后没有人护着,很多心思不正的都想沾一沾她。小姑娘看着乖巧干净,从穿着打扮来看也是没有背景的人,未来不知道得有多崎岖。
    纪崇一直沉默着,他如今还不是影帝,郑小雅却已经被提名最佳女演员了。他说不上话,眼里多了抱歉的情绪。
    郑小雅笑吟吟道:“纪崇,去吃饭吗?张导他们在连岳酒店那边订了位子。”
    纪崇温雅笑道:“却之不恭。”
    去吃饭,才会有资源,他们这样白手起家的人,只能死死抓住每个机会,才能往上爬。
    他们一离开,云布的难过和懊恼就表现出来了。
    苏菱看她这样子,心里一惊。“你……你喜欢纪崇?”不是偶像那种喜欢,是看心上人那种喜欢。她蓦然想起云布的死因——云布接了一部仙侠剧的女二号,她那几年很拼命,像是要努力赶上谁似的,结果威压断了,云布香消玉殒。
    这个人会是纪崇吗?
    好在云布一瞬换成了笑脸:“怎么会啦!爱豆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何况人家怎么看得上我!走,菱菱我们去吃饭。”
    苏菱心里担忧,这件事她得想办法弄清楚。她不会让云布死的!
    但是千算万算,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个剧组究其根本,是秦骁的地盘。
    他的地盘,那发生了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苏菱和云布吃了饭回来,剧组这个点平时也是睡午觉的时间,然而现在那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云布敏锐地嗅出了八卦,“菱菱,走去看看!”
    “我就不去了……”
    “去嘛陪我去看看~”
    苏菱吃软也吃硬:“好吧。”
    凑近的时候,发现围观的群众表情非常微妙。
    苏菱一眼就看见了椅子上坐着的男人,她愣了愣,下意识就往人群里躲了躲。
    云布没见过秦骁,问周围演女配闺蜜的演员:“他是谁呀?”看起来好牛逼,全场皆站他独坐,大热的天,导演站他身边,汗珠子一直往下淌。
    然后云布抬眼一看,差点笑出了声。郑小雅站在正中间,明明已经非常狼狈,可是还是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女演员回答云布:“听说是秦少,就是我们的投资商。”
    云布恍然,就是那个清娱的boss,秦家唯一的继承人,史诗级有钱人。
    秦骁让郑小雅脑袋上顶了一个花瓶。
    顶了二十来分钟,郑小雅脖子酸,手也酸。她何时被人这么整过。周围的人眼里都憋着笑,郑小雅咬牙,这辈子她也没这么丢脸过!
    秦骁懒洋洋出声:“手别抖,一千万。”
    那花瓶还是古董,价值一千万。
    郑小雅脸色发白:“秦少,我哪里得罪您了?”
    秦骁勾了勾嘴角,他这幅模样,看起来委实凉薄,但是又让人忍不住把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连回应都懒得给。
    云布看得爽死了:“我的妈,我男神快换人了!这特么帅死了啊,也不知道秦少这一出是为了个啥,要是为了我,洒家死也值得了。”她来剧组,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郑小雅的脸色!
    苏菱:“……”
    秦骁突然回了头。
    苏菱对上他的眼睛,漆黑的眼,隐带笑意。苏菱赶紧垂头,有点心慌,她生怕秦骁这个混账在这个场合喊她名字。
    好在秦骁很快又转了过去,郑小雅撑得住,他却不耐烦了:“抖得跟筛子似的,这就是你选的女主角?”
    他们这个剧,女主角是体育竞技人物,平衡木天才。
    刘导赔笑:“您看?”
    “换了。”
    “那换谁?”
    秦骁笑了声,起身回头。苏菱如芒在背,他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简直想打死这个混账!所有人都看着呢,她但凡还想活命,就不能和秦骁绑在一起。
    苏菱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洞!
    秦骁眼里带着三分笑意:“你觉得呢?”
    刘导以为他在问自己,心想这不是个送命题吗!他斟酌道:“您有推荐的人选吗?”
    苏菱真是怕了他,她没办法,只能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眼含哀求。她眼睛水汪汪的,里面的光又软又亮。
    秦骁愣住。
    她这个样子……他心里竟然有种难言的……快感。
    一时间甜得发慌。
    秦骁第一次怀疑自己,他怕不是个变.态?
    他别开眼,不再逗她,对刘导说:“你看着办,你是导演,问我做什么。”
    “是的是的。”刘导连忙应。
    苏菱松了口气。
    秦骁想笑,怎么胆子小成这样?他拿出一个信封,米黄.色的信纸,上面还有个笑脸图案。
    那东西简直不能再眼熟!
    苏菱几天前才把它寄出去,装了一万三千块的信封,她亲自填了清娱的地址。
    秦骁弯了弯唇:“这东西在你们剧组捡到的,是谁的自己过来拿,过时就公开征问。”
    苏菱:“……”她可不可以不去呀?
    她想想就害怕。
    唐薇薇回过头,眼神充满了敌意。笑?苏菱哪里用得着她教?苏菱性格内向,平时话不多,但是她爱笑。她笑起来很甜,用系里男生的话说,会让人想到天使。
    苏菱一整天都不正常,唐薇薇只能庆幸这种不正常是对自己有利的,她知道秦骁喜欢顺从的女人,当真对着苏菱笑了笑。
    秦骁一直在打量苏菱,她在害怕。
    他的观察力一向强得惊人,她双手扣在一起,显然很不安,可是面上极力保持镇静。她怕什么呢?怕他。
    她就像侥幸逃出了笼子的金丝雀,恨不得把小脑袋埋进羽毛里躲好,又带着强烈的惶惶不安。
    秦骁看得有趣,嗓音却冷冷淡淡,他惯于命令人:“学啊。”
    少女抬起脸,再次僵硬地笑了笑。
    他看了好半晌,从她头发丝看到脚尖,最后冷冷道:“滚出去。”
    郭明岩安静若鸡,觉察到秦骁生气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火。
    苏菱长舒一口气,她低着头,又走了出去。夜风拍打在她脸上的一瞬间,她终于松懈下紧绷得不像话的身体。
    她有点想哭。
    她摸摸自己脸颊,几乎没有一丝温度,她这个人也一样,从重生回来,冰冷僵硬得像一具尸体。
    她好害怕啊。
    可是她做到了,秦骁没有再表现出对她的兴趣。她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保持着清醒。轿车的鸣笛声交错,她终于有种改变命运的真实感。
    《青梅》里,她从赤足绝望的少女,变成了一个嗑药凶残的女鬼,他不像前世那样,目光死死黏在她身上。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不会再被送到秦骁床上?后面的事情都避免了?
    苏菱刚想回寝室,手机响了起来。
    “苏菱,云布喝醉了,在发酒疯,你过来把她带回去吧?……嘶,云布你做什么!”
    “我马上过来。”
    云布在包间里演霸王别姬。
    她抓着一个男生:“爱妃!今被胯夫用十面埋伏,困孤于垓下粮草俱尽,又无救兵。纵能闯出重围,也无面目去见江东父老……锵锵锵!”她演霸王。
    男生目瞪口呆:“……你,先,先放开我。”
    云布双颊酡红,瞪大了眼睛,半晌不见他自刎,疑惑道:“你怎么还没死?”
    表演系的同学要笑疯了。
    苏菱刚好看见这一幕,她面光站在门口,愣了好半晌,轻轻弯唇笑起来。她还带着厚厚的妆容,但一笑如剪春水,眼里漾出层层光华,男生明里暗里都在看她。
    虽然奇怪她今天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但平时里对她恋慕的不少,她一笑,大多数人还是忍不住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苏菱上前把人接过来:“云布,回去了。”
    云布还认得她:“菱菱。”
    苏菱温柔地扶着她:“来,慢慢走。”她语调柔和,带着浓浓的安抚之意,本来还闹腾的云布瞬间乖巧了。
    苏菱大学读了一年,人缘不太好。
    她性子羞怯,由于家境原因,有点自卑,不爱和人交谈。女生嫉妒她的颜,男生怕碰碎了琉璃美人,暗暗把她当女神。
    苏菱扶着云布走了两步,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回头温声道:“谢谢你们照顾云布,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眼里带着暖,包间里所有人愣了愣,苏菱从来不这样主动和他们说话,一时间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都是同学,没事的。”
    等她走远了,外班有人轻声说:“你们班苏菱,好像也没有那么目中无人吧?”
    苏菱力气不大,好在云布还有点意识,她半拖半抱把云布带着走。
    酒店穿行出去才能打车,她喘着气,云布开始喊头疼了。
    “回去给你揉揉,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喝醉了不安……”苏菱盯着地上多出来的一道影子,恐怖惊惧感瞬间袭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快失去了意识。
    她最后感知到的,就是自己被人接住,而失去倚靠的云布倒在地上发出惊呼。
    ~
    她不甘!
    苏菱挣扎着睁开眼,药效使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眼前一阵发昏,有人把她放在了床上。
    那人脚步仓惶,很快离开了,她的意识在慢慢消散。
    不同的情节,却都指向同样的命运,她把口腔咬出了血。血腥味并没有使她清醒多少,如果此时给她一把刀,她毫不犹豫就会往自己身上扎两刀。
    她只知道,不能重蹈覆辙。
    苏菱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翻了下来,猛然摔下去,却只有些微的疼痛,这不够她保持清醒。地板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和她五年的噩梦重叠。
    房间没有开灯,苏菱手指死死抓住地毯,摸索着往卫生间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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