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帝君三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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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夜里零点，宁长生满身是汗地从睡梦中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那梦中氤氲开的血雾却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是她第n次做着同一个梦了，梦里的一切真切到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她平复了下心情，起身去厨房倒水。
    当她端着杯子路过书房的时候，那微掩着的门透出丝丝光亮在黑暗中几乎是要灼伤长生的眼睛。他还没睡？长生心里暗暗思忖，不由地愣了神。走神之间，那扇门出乎意料地被拉开，强烈的光线射的长生只能微微迷上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顾明远却径直越过长生，连一个目光都舍不得施舍给她。长生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凭着直觉她纤细的手指抓住了顾明远的胳膊。
    偌大的家里，顾明远皮鞋钝地的声音异常的清晰。直到指尖传来顾明远的温度快要灼伤长生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放手！”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简单明了。
    “已经这么晚了……”长生看向顾明远，话语间带着示弱的哀求。
    “我说，放手。”顾明远的眼神扫过长生抓着他的手，带着满满的厌恶。那眼神让长生的手缩了缩却终究没有松开。
    然而，下一秒……
    “啊……”胫骨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长生死命地咬着唇直到溢出鲜血却还是没有抑住那呼痛声。随后，是玻璃杯碎了一地的声音，和人摔在地上的闷哼声。
    纯净的水濡湿了地板沾湿了她的衣物，带着凉意。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听着门外车子的发动声木木地发着呆，在这偌大的屋子里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破旧娃娃。
    良久，她慢慢地爬起来，摇晃晃地走回了卧室，将满屋的悲伤关在门外。
    三年的夫妻，不过是比路人多了一张纸而已……
    顾明远开着车在路上闲逛却是没有方向，车速慢慢缓了下来最终是停在路旁，他伏在方向盘上，却挥之不去那个女人痛到揪到一起去的眉眼。他烦躁地砸向方向盘，抬头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是了，那眉眼像极了映妤……不，她不配，她怎么配的起映妤的眉目……
    三年前那漫天的血雾，和躺在血泊中的映妤，奄奄一息的映妤……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宁长生？！
    chapter2
    a市中心大厦最黄金地段的楼层里，宁长生捧着马克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落日的余晖是被太阳丢弃之物就像她一样永远都是他顾明远丢弃之物一样。
    手机铃声作响，宁长生放下杯子，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名字，忙接起，“妈妈……”电话那头是顾明远的妈妈，长生从小没有妈妈和顾妈妈格外亲热。
    “长生，下班了没有啊？妈妈给你做了你做爱吃的菜。”
    “我下班了，一会儿就去，妈妈辛苦了。”长生笑眯眯的一边歪着脑袋接电话一边收拾东西。
    “这样啊，你给小远打个电话，我让他去接你了……”电话那头顾妈妈自顾自地说着，长生却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长生？你在听么？”
    “啊？哦……妈妈我在听呢。”
    “那我说的都记得了哦，小远脾气不太好，你就多担待着点，我在家等你们回来。”
    挂了电话，长生像是全身虚脱一般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手腕处还隐隐的有着痛意，从那天他半夜离开算起来他们也有一周没见了手腕处还隐隐的有着痛意。
    长生没有打顾明远的电话，因为她知道她打了他也不会听，更不会过来接自己，她很有自知之明。然而，这次，她猜错了。
    刚出了公司大楼长生就看到顾明远那辆悍马不远不近地停在马路对面。本想装作看不见，却不想那厮抢先一步打了她的电话。
    “过来。”简洁明了，两个字。有些人，就有那个气场，不需要太多话就足以表达想要表达的意思。长生硬着头皮上了车。
    顾明远没有吱声，自顾自地开着车，车厢里的气压低的能下雹子。长生以为他们就这样可以平安到家而顾明远却再次打破了她的设想。
    “我妈给你打电话了？”顾明远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长生，长生明显没有想到他会出声，半晌没吱一声。
    “恩？”顾明远挑了挑眉头，
    “恩……”长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地恩了一下。
    “告我状了？”
    “恩？……没……没……”长生显然有些不适应现在的顾明远。
    “没有最好，宁长生，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顾明远突然恶狠狠地道。
    宁长生颇有些无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尊大佛，她承认她喜欢他，可是喜欢一个人不犯罪吧？
    chapter3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门，长生一进门就被顾妈妈拉了过去，这看看那瞅瞅，然后好一通埋汰顾明远。
    “你看看，你看看，长生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好好疼你媳妇！”顾妈妈说着就要上手去拧顾明远，长生忙拦下顾妈妈，
    “妈妈，是我吃了不长肉，不怪顾……不怪明……明远……”长生有些别扭地叫着顾明远的名字。
    顾妈妈安抚地拍了拍长生的手，对着一脸无所谓样子的顾明远沉下一张脸，“见天的不着家，你是上辈子积了许多功德才有了长生这么好的媳妇。”
    顾明远面无表情，侧过长生。在经过长生身边的时候，即使是那么小小的一声，长生还是听到了，是冷笑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一根极其细微的针，刺穿了她的心脏，凉飕飕的疼。
    一餐饭，顾明远就像是在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母亲和宁长生之间的母慈子孝，他觉得他心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凭什么她能坐在这里享受着自己母亲的关爱，而他的映妤就只能睡在那冰冷的地下？
    “我还有事，先走了。”顾明远甩下饭碗，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就向玄关处走去。
    “站住！”顾妈妈怒斥道，可最终还是没有留住顾明远离去的步伐。
    “长生……”顾妈妈带着歉意地看着宁长生，长生微微一笑，给顾妈妈盛了碗汤，“妈妈这汤煲的真好……”
    目光落在对面顾明远用过的餐具上，笑意不达眼底，眼底处是无尽的落寞。
    “妈妈，我……晚上还要准备明天要用的资料……”收拾好碗筷，长生磕磕盼盼地开了口。
    顾妈妈叹了口气，“走吧，工作重要……”
    “妈妈，对不起……”长生拎起包包歉疚地看着顾妈妈，伸手抱了抱她，把头靠在顾妈妈的肩上，顾妈妈身上有一股子干净的皂荚味道，长生觉得这就是妈妈的味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顾妈妈伸手慢慢地抚摸着长生的发。
    chapter4
    又回到那个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黑漆漆的。长生换好鞋，一转身，就看到有一个人影坐在沙发上。随着那忽明忽暗的烟头发出的光亮，长生才看清，那个人是早早离开的顾明远。
    结婚三年，她太了解顾明远的秉性，所以她不会自讨无趣。她想越过他径自上楼，却不想被他叫住。
    “站住！”
    长生顿下了脚步，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接着说下去。
    “我们离婚！”
    宁长生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哑然失笑，直至今日她依旧记得新婚当晚他说过的话，“宁长生，你梦寐以求的婚姻会成为你这辈子最大的噩梦，而我，永远不会让你从中解脱！”
    “我的女人怀孕了！”顾明远这句话一出口自己也不禁愣住了，自己有必要要和这个女人解释这么多么？
    “不是说，永远不会放过我？”宁长生转身面对着他，“你的女人？看来，你对宁映妤也不过如此！”
    “你他妈的说什么？！”顾明远啐了一口，一巴掌甩在长生脸上，那干净白皙的面容上浮现出触目惊心的五个指印。“你也配提映妤？！”
    宁长生脚下不稳的摔在地上，嘴角渗出血丝，“她是我姐姐，我为什么不能提？！”长生有些歇斯底里。
    顾明远双目圆睁，一双眼里满是怨气，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地掐上了长生的脖子，“你还知道她是你姐姐，她对你哪里不好，甚至连爱情都能让给你，你却要至她于死地！”顾明远渐渐失了理智，手下的力气也愈发大了。
    长生起先还在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顾明远的禁锢，一张小脸涨得发紫，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觉得好累，最后她连不适的呼吸都微弱了下去……
    顾明远不再感觉到她的挣扎，神智回归，他忙松开手，却发现长生软软地向一边倒过去，他开始慌了。
    “喂，你醒醒！”他拍打着她的面颊，一手托着她的颈部，不停地晃动着她的身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长生没有动静，他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有那么一瞬间顾明远觉得自己的世界要塌了一块，他开始害怕这种感觉。
    他去掐长生的人中，去做着各种急救措施。第一次，他觉得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漫长。
    长生只是暂时性地窒息，好在顾明远及时的收了手。
    chapter5
    长生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是顾明远紧张的神色，不等她看清，顾明远的神色又变回了一直以来的冷漠。长生的心沉了沉，原是自己想太多了。
    宁长生大口大口地吞吐了几口气，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怎么？想让我亲口通知我姐姐，你和别的女人有了野种的好消息？”长生噙着一抹嘲讽的笑看向顾明远。下一秒，那笑容被顾明远一巴掌打散。
    “我警告你，你没有资格提映妤！”顾明远嫌恶地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擦过长生肩头的那一瞬间，那张被揉成团的纸巾狠狠地砸在长生的身上。
    擦肩的那瞬间，长生的泪刷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宁长生带着哭腔的质问让顾明远停下了脚步。“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你，就只是喜欢你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三年来，长生第一次这么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就算她有罪要判刑也要给她一个明白的罪名吧？
    顾明远没有理会她径自打开了大门，在拉开门的那刻，他听到长生绝望的腔调，那四个字，他期盼已久的四个字，却犹如四根钢针，每一根都钉在他的心脏上，疼到麻木……
    长生说，“我们，离婚！”
    那四个字几乎用尽了长生全身的力气，她任由自己瘫软在地上，泪不需要哭声顺着眼帘滚滚而下。
    顾明远，我累了，我太累了……
    顾明远没有出声，拉着门把的手指节开始泛白，他以为离婚之于他而言是一个解脱，也是对宁长生最大的折磨，她曾，那样的爱过自己。
    顾明远似乎看到当年那个穿着白裙子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女孩站在雨中捧着给他的生日礼物带着小女孩特有的娇羞却鼓起勇气冲着他喊：顾明远，我喜欢你！他又似乎看到全国奥数竞赛颁奖仪式上那个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冲着他表白的女孩：顾明远，总有一天我能站在你身边像现在这样。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记性竟是这般的好。
    他心里有些难过，可是想到映妤，他可怜的映妤，他心慌了，几乎是逃离了那座别墅，那座有着宁长生的别墅。
    chapter6
    从那天开始，顾明远再也没有回过那座别墅，也在没有出现在长生面前，他开始恐惧那座有着长生的别墅，直到周末又到了他们固定回老宅的日子。
    顾明远一进门就看到玄关处一双放的整整齐齐的坡跟鞋，浅浅的杏色。这双鞋……他记起，是那年她生日，她笑着缠着他要礼物，他被缠得没法子，就送了双鞋子。人家说，送鞋子是越走越远的意思，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她将那双鞋子当宝贝一样炫耀了一圈，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可她浑然不觉。想来，这双鞋也有五六年的历史了，他没想到，她还留着，还保存的这样的好。
    “回来了。”顾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眼顾明远，而后又瞅了眼厨房，压低了嗓子，“你们吵架了？”
    顾明远身形一顿，眸子里的神色明显地暗了暗，“她……这么说的？”
    “什么她！”顾妈妈不悦地拍了顾明远一下，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往实处打。“那是你媳妇儿！”
    正说着，长生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了，顾妈妈忙收了话头。顾明远细细地打量着长生，几日不见她似乎是消瘦了许多，微卷的发被她梳了个马尾，中分的刘海散在两边，本就是巴掌大的脸这么一来倒是小的我见犹怜。
    长生端着菜盘，看见顾明远微微愣了下，很快地掩饰好她的僵硬，扯开笑，却是对着顾妈妈，这让顾明远心里有些不悦。
    长生说，“妈妈，还有一个汤就可以吃饭了，我来等就好了，你们先吃着。”
    顾明远不知道是怎么了，许是她无视他的态度让他生气，“我来帮你。”
    长生慌乱道，“不……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可是顾妈妈却不明白她的不安，“长生，就让小远去帮你吧。”说完还和她眨了眨眼。
    长生没有办法，只好让过路，让他进了厨房。
    长生才跟进去就被顾明远一个拉力反压在了厨房的门板上，“你起来！”长生平静地看着顾明远，眼神平静地让他看不出波澜。
    顾明远又压近了几分，长生几乎被他身上那浓烈的男性气味所包裹，那股子暖暖的让她想要溺死在其中的气味。
    四目相对，忽然间，顾明远一个用力，从身下扯出长生，用力开门间却是将长生掀翻在地上，
    “啊……”长生吃痛，顾明远站在门口，神色复杂，想要去扶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似得怎么也动不了。
    chapter7
    顾妈妈听到长生的惊呼，忙问，“长生，你怎么了。”
    长生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顾明远，满眼的伤痛，却用着最平静的言语回复着顾妈妈，“妈妈，我没事，只是弄翻了东西，您别过来了，当心弄脏衣服。”
    长生坐在地上，摔到的地方刺刺的疼痛一下一下隐隐地扎在她的心里。顾明远终是迈开了步子，走到长生面前，蹲下。
    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掌，那能在纸上镌刻出最美丽的文字的手。“起来！”
    长生看着那手出神，却只是愣神而已，她用手撑地，毫不在意地自己站了起来，有些刻意地去挥开他的手。
    顾明远，我不需要你的悲悯。
    炉灶上的汤噗噗地响着，长生赶紧关了开关，用隔热手套将锅端起来准备去饭厅，却被顾明远抢先一步堵住了去路。
    “让开！”长生仰起头，顾明远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她显得有些吃力，再加上端着那沉沉的汤锅，显得尤为沉重。
    顾明远盯着她，“脾气见长？”
    “托您的福！”长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已经同意离婚了，您能别再缠着我么？还是说你现在就要我签字？把协议拿来，我立马儿就签！”
    “你！”顾明远眼神里写满了怒意。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妈妈打断。
    “长生，还没有好么？”
    “就来！”长生应了一声，侧过顾明远端着汤就出去了。
    一餐饭，三个人，各怀心思，场面尴尬，只能听到餐具和餐具之间的碰撞声，直到一餐饭进行到尾声，
    “今晚你们留下来过夜吧，每天都是我一个人，怪孤单的。”顾妈妈看着长生，神色期盼，长生刚想拒绝，没想到，
    “好……”那人面无表情地应了下来。
    顾妈妈高兴坏了，“好好好，一会儿我就去收拾收拾。”
    长生面对顾妈妈的笑容心里却久久不是滋味，妈妈，你要是知道我们就要离婚了，你会不会接受不了？妈妈，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这样一直叫下去。
    chapter8
    长生和顾妈妈说完体己话后回到房间，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长生看着那磨砂玻璃上隐约印出的顾明远颀长的身形愣愣的出神。
    夫妻三年，这副画面她午夜梦回时曾想过多少回……
    长生还在出神，顾明远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来。顾明远显然没想到长生会站在房间里，一时间竟是愣在当场。
    长生先反应过来，随即红着脸转了身子，说话也磕磕盼盼的，“你……你……”
    顾明远也有了一丝尴尬，看着长生的样子却生了逗弄之心。“怎么？没见过男人的身子，怎么还像个生黄瓜似得？”本是玩笑之语，可在长生听来却是污了她的清白。
    “我是生黄瓜，到底是比不得你万花丛中过！”长生有些生气想要拉了门出去，却在手打上门把的那一瞬间被顾明远一个拉拖拽进了他的怀抱。
    顾明远的身上还带着刚刚沐浴后那薄薄的水雾感。那清新的味道几乎要了长生的命，长生咬咬牙，“放开我！”
    顾明远的眼神落在长生身上，“不放！”
    长生静静地看着顾明远，久到顾明远自己都有些醉了。“顾明远，你忘了，我们就要离婚了。”
    “我改主意了。”顾明远一只手指头抵在长生的唇上，“我不离婚了。”
    长生的瞳孔微微放大，不由地嗤笑着偏过头去，“你不离婚了？那你的三儿怎么办？人家可是等着给你生娃……唔”
    顾明远明显对长生的话不耐了，用手扳过她的脸，钳制住她的下颌，就那么一瞬他脑中白光乍现就吻了上去。
    长生愣住了，期许了那么多年的梦，这是真的么？她被动地承受着，不回应也不去反抗，就那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顾明远久久才发现了异样——她居然在接吻的时候瞪着眼睛看着他。“傻瓜，闭眼！”唇齿相依间的话语隽语绵绵，带着无尽的温柔。
    长生溺死在这温柔里，闭上了眼睛。泪滚滚而下。顾明远，如果这是梦，请让我做的久一点好么。
    顾明远渐渐感到唇上的湿意，见她哭了有些不知所措，脱去了平日里的霸道后剩下了青涩的举动。
    长生恨恨地看着顾明远，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带着浓浓的嘲讽，“顾明远，你平日里就是这样满足你的三儿的么？”
    长生就是这样，即使长的和映妤几乎无差，即使一样有着长发，长裙飘飘，却还是嘴不饶人！
    “你！”顾明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翻转将人压在了墙上。
    看着长生惊慌失措的模样，心情大好。“怎么？你想试试？”
    “你无耻！”长生拱起腿想要攻其下段却被顾明远接住，
    “宁长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要挑衅我？”
    长生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话停了动作，静静地躺在床上，即使被他压得有些透不过来气。
    chapter9
    “阿远……”顾明远闻声怔了怔，多少年了，这声呼唤几乎在他心里都蒙上了灰尘。
    长生有些吃力的抽出手，洁白纤细的手指细细地划过他的面容，最后落下。“阿远，你还是当年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年么？我怎么都认不出你来了呢？”
    顾明远没有出声，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我追逐的少年，那个心里只有姐姐的少年……”她的手还在描画着他的五官，他的眉眼。
    “那个不爱我的他……”她喃喃着，仿若无人之境。
    “阿远，我们离婚吧，再不要有任何的交集，我把你的人生还给你……”
    “这不是你所希冀的么？这段婚姻不是你求来的么？这不是你的姐姐在死前苦苦拜托来的么？”顾明远不能接受，明明是他不要她，为什么到头来反而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离婚！
    长生笑了，顾明远一时间晃了神，那笑容像极了三月里和煦的阳光抚走了他心头的那一丝阴霾。一直都知道映妩漂亮，许是在映妩的光芒下掩埋了长生这颗发散着月牙白光的明珠。顾明远觉着长生的眉眼间有着一股子特别的风情，不同于以往他认识到的长生。
    “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姐姐死了，我也死心了，你和我们姐妹的最后一丝纠缠也散开了，你为什么不肯放手？”长生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语气听不半点波澜。“何况，何小小还怀着你的孩子等着你娶她……”
    “你调查我？！”顾明远神色一变，伸手掐上了长生的脖子。长生想顾明远的这个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有了上次的经验，长生不再挣扎，她知道挣扎亦是徒劳。在长生快要透不过来气的时候顾明远实时地松了手。长生偏过头去用手抚着喉咙难受地咳了几下，感觉到气顺了一会儿，她转过头对上顾明远的眼睛，“调查？我有那么傻么？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偏偏要往自己的心窝子上插刀子？”
    “是你自己说的，你的女人怀孕了。何小小之前和我关系那么密切却始终不告诉我她那位优秀的男友是谁，她每次来家里看你的眼神那么暧昧，我在你眼里就是那么笨么？还是你以为我爱你已经爱到麻木的地步连智商也跟着下降了呢？！”说到最后，长生终是有了波动，她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顾明远，她双手捂着脸缓缓地蹲了下去。
    顾明远没有在说话，看在蹲在他脚步的长生，他的膝盖弯了弯，单腿跪在她的面前，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触摸她的发丝。却在快要碰到的一瞬间如触电般的弹开。
    几乎是逃命似得，顾明远逃离了那个房间。
    chapter10
    林晋文一推开包厢的门一股子浓郁的烟酒味扑鼻而来，几乎弥漫了整个空间。他厌恶地用手挥了挥，走到顾明远跟前夺下他手中的酒瓶砰地一声放在茶几上。
    “怎么？哪不舒服了？”
    顾明远看了林晋文一眼，伸手去夺酒瓶，奈何醉着的人眼神也是散乱着的。“给我……”他只顾上说上这么一句。
    “你不是该高兴么？我听陈律师说你们准备离婚了……”林晋文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顾明远一眼，顾明远一听，竟是好像清醒了几分，红着眼睛压倒在叶林晋文上方，“谁他妈说我要离婚，我不会离婚！我不会让她好过！”这话似是发狠，在林晋文看来确实赌气的成分在多。
    “阿远，你何必？”林晋文带着些同情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你明明知道当年长生根本没有推过映妤，是映妤自己冲出去撞了车。还有，明明知道映妤和我……这三年来，你几乎夜不归宿，冷落长生，仍由你外头的女人欺负她，甚至是动手，这些你都知道，可是你都装作不在意，阿远，你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太过在意所以害怕？”
    “不要再说了……”顾明远修松开林晋文颓然地靠在沙发上。
    “阿远，长生没有错，她不该遭受你不公平的对待！”林晋文端起桌上一杯酒灌了下去，“阿远，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自己想清楚……”
    顾妈妈听到外头车子发动的声音忙敲起长生的房门，“长生？你在里面吗？是妈妈，是不是顾明远欺负你了？妈妈帮你教训他，这个混小子！”长生擦了擦泪水，吸了吸鼻涕，打开门，“妈妈，我没事，我们没吵呢，他有事先走了。”
    顾妈妈眼尖地看到长生那红了的眼眶，却没有问，只是带着一如既往的心疼道，“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这些日子又熬夜了吧？早些歇着吧，阿远我找时间说他！”
    长生乖巧地点点头，关上了门，她靠在门板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到底隔了层肚皮，再亲也亲不过亲生儿子……久久，她才撑起下滑的身体向床走去，却是眼前一晃，一阵眩晕，不过紧紧是一瞬间。长生愣了下，这是……这个月第三次出现这个情况了……
    chapter11
    医院
    长生是最不喜欢医院的，医院有她这辈子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这个地方，是她的母亲，父亲，姐姐抛弃她的地方。
    林晋文一袭白袍，半框的眼镜称的他分外的儒雅英俊。
    “阿生，这个情况出现多久了？”林晋文的声线带着丝颤抖，白净的手指拿着长生的诊断报告分外的修长。
    长生看着他的手愣愣的出神，原来，这世上不是只有顾明远才有那么漂亮的手，怪不得，怪不得映妩……
    “有半年了，只是这个月频繁了许多……”
    “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林晋文紧张起来，语气变得凝重。
    “就是觉得，好累……”长生的目光转向窗外，愣愣地出声，“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等，离开了他，也许……”
    “阿生，也许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晋文皱了皱眉。
    “晋文哥，我的诊断报告是不是……”长生不想再提起那个她不想提起的人，
    “阿生……准备下，手术要尽快。”林晋文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怜悯，更多的是怜惜。
    长生呆呆愣住了。良久，“晋文哥，我能不能……不手术。”
    “阿生，这件事必须听我的。”林晋文的语气不容反驳。
    “晋文哥，我了结完该了结的就住院，只是，不要告诉他……”
    chapter12
    顾明远找不到宁长生了。
    那天他从烂醉中醒过来，回到家里，却发现那个家冰冷的可怕，没有一丝人的温度。客厅的茶几上几张纸放在上面，黑色的大字格外的醒目——离婚协议书。
    他翻到最后一页，上头是长生清秀的字体，他不禁想起当年那奥数卷子上清秀干净的卷面。茶几上还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却是字字戳进了顾明远的心里——顾明远，你自由了！
    短短的七个字，在宣告一个事实，可他的心里却更加的沉重。他想起那年，她意气风发地站在学校门口，“顾明远，我喜欢你！”
    也是七个字，宣誓了她的爱，而今，同样是七个字，却是宣告了放手。
    顾明远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间缺了一块，他颓然地把自己扔在沙发里。手机却在下一刻响起。
    “明远，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怕……”何小小诺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何小小，我不会过去了，你好自为之。”顾明远沉默了好久。
    “明远……”何小小有些吃惊，带着哭腔地唤道。
    “何小小，我只是替我的兄弟在照顾他的女人和孩子。”顾明远说完就挂了电话，不顾何小小之后一遍又一遍地打过来他拔了电池板。
    长生去了事务所辞了职，当她抱着满满一收容箱的东西从三十楼下去的时候，心也在一点一点的剥离。剥离她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这份工作的热忱。
    出了大厦的门，她觉得太阳晃得她头晕，想要在路边歇一下，却不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白色，却是影影约约看不清人影。
    “阿生……”长生顺着模糊的白影，感触到林晋文的存在。
    “晋文哥……”长生有些慌乱地抓住了林晋文的衣袖，“我的眼睛……”
    林晋文承受着她大半个身子的力量。他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阿生，我们接受手术吧……”
    “我不要……”长生手下的力气又紧了几分，“不要，晋文哥，姐夫，我求求你，姐姐不想死前看不见你，我又何尝……”话语中全是哭腔，带着几分撕心裂肺。
    “阿生，你难道还忘不了他么？”林晋文的言语中是无奈的怜惜，“傻姑娘……”
    chapter12
    三个月后
    顾明远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是趔趄着从会议室里跑了出来，抛下了一屋子的商界大佬。他拼尽了力气，因为，他的世界快要崩塌了。
    当顾明远气喘吁吁地站在icu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向床上那个靠着氧气机呼吸着的人。他眼眶一热，觉得每呼吸一次心口就痛一次。顾明远颓然地把头往后靠，砸在光洁的墙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在这安静的让人心里发慌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再没了声响，顾明远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良久，一阵稳健的皮鞋声响起。
    林晋文一身白袍，儒雅的外表，冷峻的面容却吐露着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话，“这下你满意了？她就要死了，你开心了？”
    顾明远却跟发了狂似得，抓住他的肩，“你不是医生么？你救救她，救救她……”
    林晋文任由他摇着，脸上表情悲戚，“我若是能救得了阿生，映妤……映妤又怎么会……去看看她吧，她已经……认不清人了……”他别过头去，那眼角的泪终是落了下来，他挥开顾明远的手，“有时候，我真的，真的恨自己是个医生……”
    “林医生，宁小姐醒了！”
    林晋文转头，下一秒步伐混乱地进了icu。
    一扇门，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顾明远想起当年学的那首乡愁，小小的长生总是缠着他问，“哥哥，为什么一个在里头，一个在外头啊？”
    里头，外头，生和死的距离。
    林晋文明显感觉到长生瞳孔的涣散，颤抖着手扶起瘦弱的跟张纸一般的长生。
    “姐夫，我想去看看姐姐。”长生改了称呼，林晋文知道，她是不想别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你这样子怎么去的？还是等过些天再去……”
    长生的手用了劲，可林晋文明显感觉到那是一阵虚劲儿，她苍白着唇，抖动着，“不行，我要去，再不去，没机会了……”
    林晋文探了探她的额头，那是一层让他心惊的汗。“好，我带你去……”却是转了头，对着窗外看了一眼，“我去换件衣服，你等我。”
    长生乖巧地点了点头。
    chapter13
    城北陵园
    长生捧着一束满天星一步一步地在青石路上慢慢移动着。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支撑着她的那个人的身上，她的气息很弱，却走了一路，说了一路。
    “姐夫，其实姐姐的车祸不是意外，是她自己撞上去的，她说，不想成了你的拖累……”
    “姐夫，你恨我吧，我没拉住她……”
    一段山路，长生像是走了一生那么漫长。
    长生松开了攀附着顾明远的手，摸索着将花放在那碑前。墓碑上映妩笑颜如花，墓碑前，长生苍白虚弱。她靠在碑上，像是松了口气。
    “姐姐……”苍白的手指划过墓碑上那凹痕。泪，滚滚落下。
    “我好累。”长生喘了口气，“怎么办，我努力了，他还是不爱我……”泪水顺着羽扇般的睫毛滴落在苍白而没有血色的脸上。
    长生喃喃道，“如果当年得病的是我，你好好活着他至少是开心的，他的笑容，真好看……许久不见了……”
    长生的声线弱下去，“你看，我都出现幻觉了……”她在朦脓中看到顾明远在她面前蹲下，泪流满面。她伸出手，想要为他擦去泪水，却没有力气抬起胳膊。
    顾明远早已泪流满面，他冲过去，托起长生，让她靠在怀里，他的泪落在长生的脸上。
    “长生，别离开我……”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却留不住怀里人流逝的生命。她似是回光返照般的睁开眼睛，“阿远，来生，我们……不会……再……再……”
    她最后的一丝力气抽尽，最后一句话终是没有圆满。
    顾明远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垂下，失了言语。那一刻，他听到他的世界轰塌的声音。
    theend
    五十年后
    城北陵园
    一位老者在看护的搀扶下，慢慢走过那条山路，一如当年，几近一生。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在一座墓碑前放下了一束满天星，然后靠在另一座墓碑前，墓碑之上，是个年轻的女子，言笑晏晏。
    他用手拂过那照片，低声道，“阿生，你好么？”
    －－－－－－题外话－－－－－－
    没有时间写正文，放出以前的练笔，大家看看，能图一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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