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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之后
谭季站起来,将手中长刀奉上,恭敬道:“神人!”
白玥卿有些诧异,却见那人清冷恍若冰雪零碎的嗓音缓缓响起:“去留与否,不必问我。”
北夜闻言,略微思考,释灵镯守护者充当这一带的河神,谭季想离开这里也好,呆着这也罢,都是那救下谭季的守护者的事,于他本无干系。可是,这谭季认识他,必然是他下去取释灵镯时相识的,虽不知何故将谭季带上了,但是,北夜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取得释灵镯啊?
如果取得了,那守护者也就死了,那谭季岂不是要永远留在这儿了!
思及此,北夜看向谭季的目光中带了点同情,却见他目光麻木,瞬间想到他方才痛失爱人,此刻这自由与否,怕是于他也算不得什么了。
北夜看到谭季收起长刀,转身似要离去,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心,问道:“谭季,你接下来去哪?你应该离不开齐檩城了吧!”
谭季身形微微一顿,回答道:“若非昕娘口中的大神,昕娘即便那时候逝去,也不会犯下诸多杀孽。”
北夜闻言,当即有些不可思议:“那可是只千年妖!你要去找它报仇?你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是的,这个凡人,若非手中那把有点灵气的长刀,轻易杀不死昕莲。
而那长刀,只不过稍微有点灵气,对付昕莲那种纯靠精气灵孕养的非人非妖之物自然有用,但若砍在其他已修炼成人形的纯种妖上,比如他北夜,根本就像是拿普通刀一样。
而这谭季,之前也不过是个教书先生,武力只比寻常女子大那么点。除了因着之前在守护者身边生活一段时日,在昀水河可自由来去也无黑鱼敢冒犯外,这个谭季,在他手下也走不过两招,居然异想天开去对付千年妖?开什么玩笑?!
“若我活下来了,就守着齐檩;若殒命在那妖手中,便也是解脱了!”说罢,他大步而去。
白玥卿微微颦眉:“他是去送死?”
她能够清楚的剖析他们所作为的心理,却不能理解和苟同。
她不能理解谭季这行为,便如她仍旧难以理解昕莲为何要用幻术制造岛沉的假象,仅仅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情爱?
北夜瞄了白玥卿一眼,随后懒懒散散的抬眸看那早已暗下的夜色,慵懒朝虚净那小屋而去:“人家要去送死,咱也不好拦着呀!”
白玥卿闻言,倒也浅浅一笑,看着暗夜中的明月,牵着那小手,缓步跟上。
……
京城
故王府
一面色苍白的丫鬟跟着清瘦小厮,绕过旁人,来到书房。
书房里,一身着墨绿淡雅长袍的俊美男子坐在书桌后,狭长丹凤眸意味不明的盯着桌上的带有月弧的青玉佩,想着不久前慕容修煜亲自送回来时面上邪肆的笑容:“小王爷东西可要保管好……下次掉了,可没人像本世子这么实诚的送过来了~”
狭长丹凤眸中满是阴沉,这玉佩他素来随身携带,寻常也不会与人过分接触,大多在三步之距站定进行攀谈,而那种距离……他自认为身手不弱,无人能在那般距离之下无声无息地取走他身上的玉佩。
除了……他想起那日皇宫中,一方面是因为不想惹麻烦一方面又一时兴起,从而跟那施家七小姐倒是亲密拥抱了一下……难不成是她?
素来女子被男子抱过之后,便已算是被污清白。可那日自己抱过她之后,她却丝毫没有那种清白无的惊慌,又或者她想嫁给自己,可他却不记得她眼中有因拥抱而来的喜色。
当时不曾在意,只想着她许是不想清白被辱,不想嫁给自己又或者知道她的身份是配不上自己,脸皮子薄,所以才不点破要自己负责。
如今想来,她怕是正专心于如何窃取自己的玉佩吧,又哪来心思想这些?
思及此,丹凤眸中愈加暗沉,之前与她别时,小小的利用她二姐算计了她一下,如今想来,却觉得自己下手轻了。
……
史新领着醒来的红屏,一进书房,便感觉到一股沉郁之气。
史新走到百里尉风身边,朝红屏使了个眼色,红屏立刻跪下:“见、见过王爷!”
百里尉风回神,一抬眸,沉郁的丹凤眸便对上红屏小心翼翼的目光,见那目光与自己的对上后,立刻浑身一颤,垂下眸子。他不由得弯起唇角:“红屏?”
“是!”
百里尉风将玉佩收起来,笑了笑:“不必拘谨,你只告诉本王,你家小姐,为何推你入河?”
红屏闻言,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惧色,随后又被愤恨所代替:“回王爷的话,奴婢不知,七小姐道是肚子疼,离开了大小姐他们单独去找学士大人,可是她却一直在皇宫乱晃,奴婢不过出声问一下她是否迷路了,她却忽然将奴婢推入河中!”
百里尉风眸色晦暗不明:“哦?你与你家小姐可有何不和之处?可否跟本王说说?”
“当然可以,王爷。七小姐不过是个庶出小姐,却心比天高,一心想与六小姐攀比,每每见到六小姐高贵的模样便想要模仿,被二小姐看到纠正教导过后,她便心有不爽,拿我们这些奴婢撒气!奴婢好歹也是个一等丫头,之前还在大夫人身边呆过一阵,可七小姐却将红戴那个二等丫头看得比奴婢还重!哦对了,她还十分不知廉耻,不久前被人贩子抓去过,清白早就没了,居然还有脸活下来!”她仿佛找到了倾泻口,一股脑的把所有关于施流水不堪的事情添油加醋恶毒的说出来。
百里尉风却轻轻打断:“你是说,她已没了清白?”
“对啊!家丁是在一个小城的青楼里找到她的,那小城本就极为污浊,她在青楼之中,定是早没了清白!”
百里尉风闻言,眸光微深,这也就是说不能确定。
红屏全然没注意百里尉风的神情,自顾自道:“若奴婢是她,早早寻白绫上吊去了,也好为学士府保全颜面!”
……
当白玥卿回到虚净那屋子时,借月光可见那屋子被人密密麻麻地围住,一个个的穷凶极恶,誓要撕碎里面的人,连带屋子也被他们攻击的有些残破。
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以及女子的哭声……
她眸色骤然一沉,禁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小手。
北夜见状,更是面色大变,立刻冲了过去。
他浑身黑气缭绕,蔓延而出的灵力瞬间覆盖了他目光所触之人,那些人突然之间惊惧的看向大步而来的黑衣少年,一股犹如岛上被称为恶灵的嫁衣女子所带来的更甚的死亡气息,令他们齐齐一颤栗。
转眼之后,他们忽然齐齐跪下,膜拜般的拜倒,声音充满绝望却又隐含希冀的颤栗:“求大神救命!求大神救命!”
似乎是从绝望中发出的嘶吼,这几声浩若钟声,响彻整个岛屿。
白玥卿见状,讥诮的勾起唇角,北夜实力自然比昕莲要强。而在这些普通人眼中,昕莲已经算是强大的存在,因为她在幻术中来无影去无踪,神秘之中带来让他们自相残杀的死亡,不仅是对未知的恐惧,更是她营造的虚幻之中无可走出的绝望。
可此刻北夜所散发的比昕莲更加恐怖的气息,让这些对妖毫无了解的人类认为北夜是齐檩城中的千年妖,竟一个个朝他膜拜起来,乞求北夜带他们脱离苦海?
白玥卿心中觉得好笑,可看到他们有些人眼中麻木的绝望死气,她不由得心下一凉,北夜不是那千年妖的对手,那九雪灵狐呢?在九雪灵狐虚弱之际,北夜都能杀死他,那若是千年妖也贪图他身上的灵力和上古神物,他们岂非全都得命丧黄泉?
而屋里面,百里殷身上多处伤痕,纵然疲惫不已,却仍不敢懈怠,晖易更是差点趴下。房内,君落青死守窗口和房门,虚净却在床边打坐,他浑身散发的白色光圈生生遏止了欲从地下挖道上来的人,护住再次重伤昏迷的暗易和刚刚转醒的红戴,红杉晟燕云以及还在昏迷当中的柳若相。
在众人都深感恐惧与无可奈何的无力乃至绝望时,屋外传来的声音让他们都齐齐一震。
而那群疯狂的人闻言顿时向奔向新生之门般得争先恐后跑出去,百里殷等人却浑身一僵,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齐檩城中的那只千年妖。纵然没有正面对上,但光是控制那么多人疯狂进攻,便让他们疲于防备,近乎崩溃。
他们对视一眼,都打算出去。若真是那妖来了,出去倒时候宽阔点也好逃跑,若再被困在屋内,只怕真是要被耗死,何况那千年妖肯定不止控制人一个本事。
可出去之后,登时不可思议。那群刚才还穷凶极恶的人此刻都无比可怜的跪倒在一个黑衣少年脚下,仿佛死灵膜拜阎王已求得转世机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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