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一曲时犹未晚

第一章 龙沙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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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沙国都城
    初夏,微风中还带着些许凉意。京城的一座宅院,院当中砌着个花坛。花坛中间是一棵生长了几百年的老榆树,树干粗大,布满了岁月的皱纹,大约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围绕。树冠雄伟、挺拔,枝叶茂密厚实。花坛四周种植着鸢尾,风吹过,盛开的鸢尾花像一只只彩色的蝴蝶飞舞于绿叶之间。
    花坛后面是庭院的大厅。大厅当中放着一张紫檀木桌,案上摆放着些时令瓜果,并一个茶壶,几个杯子。桌后挂着一大幅《骏马图》,颇具气势,图的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两边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
    两名婢女立在身后,一妇人坐在桌边细细品茶,看年纪约二十七八,她着了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乌黑的秀发绾成了如意髻,头上仅有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春兰姐姐……”安静的院中突然响起一阵小丫鬟们的行礼招呼声。只见一个年长的丫鬟走了进来,“夫人,大小姐又溜出去了。”
    妇人似乎早就料到,语气里也透出一丝无奈道:“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明明是个女孩子,怎的和她哥哥一样顽皮呢!”
    丫鬟笑笑,“少爷和小姐的这份随性洒脱可不就是随了夫人,少爷如今每日要去私塾,可没时间再去玩闹了。小姐如今正当是爱玩闹的年纪呢!您整日呆在府里,极少出门。让小姐替您去外边看看也好,回来了还能再说给您听!”
    女子捂着帕子咳了起来,“也是,女子自在的日子终究没有几年,这两年就让她好好闹腾。等过几年,再把她拘起来管教!”
    丫鬟取了一旁的披风给妇人披上,“真要把小姐拘起来,还怕您不忍心呢!小姐只要冲您撒撒娇,您还哪里舍得。夫人,如今这天气还凉着,您身子不好,要多注意着些。”
    妇人握住了丫鬟的手,有些感触的说道:“春兰,这些年多亏你一直在身边照顾我,连累你亲事都被我给耽搁了。如果你有了中意的人,一定要告诉我,我让老爷替你做媒。”
    “小姐……夫人快别这样说。”春兰有些慌乱,连早些时候的称呼都不小心叫了出来,忙说道:“春兰早就发过誓了,这辈子不嫁,您可别想着随便就把奴婢给打发出去了!春兰唯一的愿望就是陪着夫人,看着少爷小姐成家,然后再照顾小小少爷和小小姐。”
    听到这里,妇人眼眶有些湿润,再待还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婢女走进来通报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妇人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努力平复着情绪。待看到门外的一角衣襟,她起身迎了过去,向男子行了个礼:“老爷。”
    “陌娘,你我夫妻十数载了,怎的还如此这般多礼。”男子伸手将女子扶起,然后托着她的手在桌边落座。春兰立刻上前给男子倒了一杯茶,然后躬身退到了后方。
    妇人抬眼看着眼前男子,一身暗红色的袍子,下颌方正,剑眉斜飞,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精光。这是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这是她的夫君,如今的刑部侍郎—元槛。他们成亲十数载,她为他生儿育女,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看不透他呢。
    父亲在世时便说过,这个男子的野心很大。的确,三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地方知府,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调任。调任京城还不到两年时间,如今却做到了刑部侍郎,他的确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人家说夫妻本为一体,可是她并不关心他的野心。她愿意与他相敬如宾,只要她的一双儿女能够喜乐平安,一世无忧。
    “今天天气这般好,夫人可想去出去走走?”元槛含笑问道。
    “不用了,多谢老爷好意了。今儿个天气有些凉,妾身似乎受了些风寒,还是在府中静养比较好。”说完,陌娘下意识的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元槛看着陌娘有些单薄的身姿,说道:“如今天气多变,夫人也不能光顾着操心那几个孩子,也得多疼惜自己的身子一些!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叫清晚过来陪着吧!”
    “老爷,清晚现在不在府中,我让她出府替我去芙蓉斋买糕点了。”陌娘委婉的回道。
    “这丫头,成天往外跑,像个什么话!陌娘,你总是帮她找借口,她要被你宠得无法无天了!”元槛有些责怪的说道。
    “老爷要责怪便责怪我吧,是我没有教好她。”陌娘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陌娘,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元槛想要继续解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一个小丫鬟冲了进来,她发髻凌乱,情绪激动。陌娘看到她之后脸色一变随即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那人正是元清晚身边的贴身丫鬟秋宁,她心中突地一跳,用手按住了胸口。
    只听那丫鬟哭着道:“老爷夫人,小姐被人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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