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幸福的彼岸

3.生与死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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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我听说爸爸还在抢救之中,生命还有危险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心好象要跳出来,扑通扑通地跳动,心无比的紧张,无比的担心,无比的害怕。
    在护士姐姐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来到爸爸被抢救的病房外面,然后护士姐姐自己一个人离开了。我见到了奶奶和妈妈,我马上跑到妈妈的面前,妈妈紧紧地把我抱住。我靠在妈妈的怀里,感到一丝丝的温暖和安全,急速的心跳才慢慢的恢复正常。我哭着问妈妈:“妈,爸爸到底怎么了?他会不会就这样离开我们的,我从来都没见过爸爸会这样的?”
    妈妈用她的粗糙的手轻轻地扶摸着我的头,低沉地说:“乐乐,爸爸没事的,爸爸他那里会舍得就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呢?离开我们这个幸福的家庭呢?所以你不会担心,爸爸肯定会没事的。来,我们到那边坐一下。”
    说完,妈妈就拉着我到急诊室外的椅子坐下来,可是我明显地感到妈妈的手在颤抖,只是她为了安慰我们才这样说的,可能也是在安慰她自己,不然她能怎么做呢?难道她一边在号啕大哭,一边在喊“老天呀,你不能这样就把我的老公带走的”?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绪,除了制造更多的麻烦和搞乱人的心外还能带来什么好处吗?
    见到妈妈既安静又焦急的神情时,我深深地看了一下她,然后就把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现在只有妈妈的肩膀可以让我依靠,而奶奶现在都自身难保,她更加需要我们的肩膀,需要我们的依靠,需要我们的关心,我怎么还能像以前小时候那样只要遇到什么不顺心或不开心的事情,就在她的怀里撒娇呢?至于爸爸,现在他生死未卜,都不知道他的生命将会怎么样?我就靠在妈妈的肩膀上,静静地等待,静静地诚心祈祷,希望我的爸爸会平安地夺过这一劫!
    伯母就走到奶奶的面前,问奶奶现在怎么样?
    奶奶说:“我们听到消息后就赶来这里,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可是医生在里面都没有出过来,我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了?啊梅,你说你小叔他会不会有什么不测呀?”说着说着,奶奶忍不住哭出声来,以前奶奶的声音还是挺清脆的,怎么今天就变得沙哑了呢?奶奶已经七十岁,现在还老泪横流,我,妈妈和伯母的心都非常的痛。
    奶奶她老人家已经够凄惨的,我听妈妈说,奶奶三十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而夺走了爷爷的性命,从此就剩下她和她的两个儿子相依为命。爸爸和伯父是奶奶一个人亲手带大的,那时候很多人都以为奶奶会带着两个儿子改嫁的,因为要一个寡妇一手一脚把两个孩子带大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可是奶奶做到了。也因此爸爸和伯父,以及妈妈和伯母对奶奶都很好,妈妈和伯母对奶奶就像对自己的亲妈一样,所以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处理得很好,经常受到村里人的表扬。
    而我打心里也喜欢我的奶奶,奶奶慈祥而又很乐观,整天都见到奶奶笑嘻嘻的,自从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就没见过奶奶有那一天是发愁的,她总是那样的快乐。总觉得她比其他同龄的老人要年轻,她虽然受了很多苦可是我在她身上没有看到半点的沧桑,我想她看起来年轻没有沧桑感可能是因为她每天都那么开心,笑容和快乐掩过了这些岁月走过留下的痕迹。
    可是今天我感到奶奶一瞬间老了很多,头发已经全白,脸上布满皱纹,没有一点血色和肉,看到的都是一层又黄又皱的皮,再加上她现在脸上还有几滴晶莹的泪水,就像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老树,苍老和无力。或者本来她就已经是老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我们真的对老人关心太少,常常最容易忽略他们,等到某些事情发生时,才想起我们的身边有这样一位至亲已到暮年,才想起我们还有很多的恩没有报答,似乎有点愧疚有点对不起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才觉悟到要报恩。幸运好的话,上帝会留这样的机会给你,幸运不好的话,就只能在失去后慢慢的惭愧。
    奶奶在年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她不能在年老的时候再失去自己的儿子,如果万一爸爸真的没救,她怎么能承受白头人送黑头人的痛苦呢?如果这样的话,上帝对奶奶就真的不公平,要这个饱受苦难的老人在自己短暂的人生里,亲眼送走自己的两个最亲最爱的人,虽然平时见奶奶坚强,可是在面对亲人的生离死别,任何人都是脆弱的,不是一般的脆弱,而是非常的脆弱。
    伯母见到奶奶哭出声来,就在一旁安慰奶奶,说一些吉利的话,妈妈在一旁也不时的答上几句话,我也尽力地掩盖恐惧,说一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奶奶。我,妈妈和伯母几个一起来抚慰奶奶苍老而脆弱的心,只要有一点点的变卦,可能奶奶都承受不了的。
    伯母也把奶奶扶到椅子旁边去休息,坐下来后,奶奶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过急诊室里的那盏指示灯,她的心还悬在半空中,她又开始慢慢的说话,
    “你们几个不要以为我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没错,我是老了可是我的心没有老,清楚得很呢?我看国强他是没救的,都已经进去几个小时,是生是死还不清楚吗?哎,老天要我这个老人吃多些苦没所谓的,可是我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走在我的前面呀?你们这些后辈怎么办呢?乐乐她怎么办呢?”呜呜……奶奶说到情深处,又激动的哭了。
    伯母的右手轻轻的拍打奶奶的肩膀,并说:“妈,你不要这样伤心难过,现在小叔还在里面抢救,你就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看你一说这些话,只会使你老人家伤身伤心,而且还把小婶惹哭,好了,好了,不要说了,等医生出来再说,好吗?”
    奶奶的这翻话真的使我和妈妈都掉下了眼泪,爸爸是我和妈妈今生最亲的人,是我和妈妈今生的依靠,还有谁会比我们更加的担心和害怕呢?我真的不敢去想,不敢去想没有爸爸的生活会有多糟糕,所以我干脆就让自己混乱的思绪继续混乱,让自己东想想西想想,不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爸爸的身上,不然我的心会越来越害怕,越来越难受的。好象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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