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狗

25.5月3日,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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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笑慈虽然脑子里有个模糊的想法, 但听白朗这么清晰地说出来之后, 还是因为震惊而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你先别说话, 我再缓缓。”
    她喃喃开口, “你说宋春生不是‘宋春生’,那她是谁?”
    “宋春生还是宋春生, 准确来说她不是‘宋大丫’。”白朗说, “如果说现在的宋春生和自己小时候比, 有很大差别我是理解的, 可时隔短短一周, 完全不同的两个女孩。”他举起两张照片在半空中晃晃,“就算是综合角度、设备、光线、服装表情等等等等我也依旧认为这是两个人。”
    是了。
    自从白朗说了之后,她看这两张照片上的女孩也越看越不像。
    吴笑慈的问题让白朗无法回答。
    如果按他的猜想,宋春生不是宋家的女儿,那么她是谁, 她是从哪里来,她为什么要冒充宋家大女儿生活,为什么这么多年她的亲生父母没有找过她?
    这些他暂时都没办法回答。
    “胡二牙家和宋家是邻居,他们从小一起长到大,如果宋春生是假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吴笑慈说, “而且如果宋春生不是宋大丫,那宋大丫呢?”
    尽管这个房间内的所有证据表明, 宋春生和宋大丫不是同一个人。
    可房间外的种种迹象又告诉两人, 宋春生就是那个可怜的幸存者。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 距离吴笑慈和白朗醒过来已经过了四个小时,距离吴笑慈没有进水进食也已经过了二十八小时。
    她不停舔着嘴唇,可还是没有办法跟上身体失水的速度。
    白朗和她情形也差不多,不过面色比她略好一点。
    “你”男人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要不你吃点儿草?”
    吴笑慈没反应过来:“什么草?”
    白朗指了指排水口——从那儿看出去都是草,刚才吴笑慈亲眼看过的。
    她嘴角抽抽:“你认真的?”
    “人缺水的时候只有两种东西能喝,一是血,二是尿液,你想喝哪个?”白朗抱着膝盖认真地问她。
    “喝谁的尿液,你的吗?”吴笑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召唤出一辆时速一百八十迈的豪华跑车,并悄咪咪打开车门,“我怕喝出别的东西。”
    白朗眼皮一跳,冷冷地关上车门并一脚踹翻了她的跑车:“那你等死吧。”
    不想等死的吴笑慈决定接受白朗的建议。
    她将信将疑地挪到排水口旁边,俯下身将手伸出去——
    “卧槽!”
    下一秒她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外面谁!”
    她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直接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半米,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排水口,像是里面马上会爬出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
    “怎么了?”白朗问。
    “我刚才摸到一只手!”吴笑慈嗓子沙哑到每说一个字就破一次音,“而且还会动,绝对是活人的手!”
    说完,她朝外面喊道:“外面是谁?宋春生,是你吗?”
    外面没有回应。
    白朗趴在地上顺着排水口往外面看出去,什么也没看到。
    他起身走到女孩身边坐下,手背覆上她的额头——下一秒被对面的人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干什么!以为我发烧烧傻了吗?”她指着外面的方向,压低声音,“刚才外面绝对有人!”
    她话音刚落,就有“叮当”声从铁门那边传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全都站了起来,吴笑慈急忙打开手电筒,而白朗则是从刚才的杂物箱里挑出几个能防身的物件拿在手里。
    灯光打在紧闭的贴门上,两人的视线也集中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外面“叮当”声停了一下,随后更加频繁——应该是铁链撞击的声音。
    几秒种后,铁链被人从外面抽走。
    “咕咚。”
    吴笑慈咽了口口水——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开门时宋春生和陈晓峰,她才不管那逼是不是个智商只有十岁的孩子,她一定拿手里的东西冲上去先打他一顿——要知道,她现在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呢!
    铁门先是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条小缝,有微弱的光线撒进屋子——现在是早上七点十分,天理应大亮,可从光线的明暗程度来看,外面大概是阴天。
    白朗挡在吴笑慈身前,两个人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
    “嘎吱——”
    铁门发出哑响,门缝越来越大,等开到越有一个人那么宽的时候,门停止了动作。
    一个人闪身进来。
    “钱教授!”
    看清楚来人的脸,吴笑慈惊呼一声。
    钱甯谨慎地向后看看,然后朝两人招手:“你们先出来,等会儿我再解释!”
    说完就闪身出去。
    白朗和吴笑慈对视一眼——
    “走吗?”她问。
    “走吧。”白朗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走?当然要走。
    不走难道还要在这儿等着被渴死饿死啊!
    两人迅速的收拾了一点东西,跟在钱甯身后闪出铁门——出去之后,两人才真正看清楚了关自己的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个集装箱一样的仓库,连着旁边还有两个茅草屋,屋门上着锁,不是很久没人住就是主人现在不在。
    而这三座屋子是在两座山的中间部位,吴笑慈和白朗没走过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是哪儿。
    钱甯重新把铁门上锁,走到两人面前:“先跟我走,等离开这里我们再细说。”
    说完径直朝旁边的一条小路走去。
    吴笑慈拍了一张房子的照片,然后和白朗一起跟着钱甯钻进树林。
    三个人在树林里穿梭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终于到了一处小溪旁边,钱甯才停下来。
    而很久没喝水的吴笑慈看见溪水就直了眼,但幸好她还保有几分理智,在控制住自己不全身扑进水里之前看了一眼钱甯。
    钱教授指指溪水:“能喝,赶快喝吧。”
    凉凉的溪水滑过喉咙,吴笑慈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连喝好几捧,她顺便洗了洗脸,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她回头看向钱甯——几天不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绿灰相间的登山服,脚上是登山鞋,背上背着个硕大的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小的工具箱。
    “钱教授,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吴笑慈问。
    “前期勘探啊。”钱甯瞥了她一眼,“走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吴笑慈有点尴尬的挠挠头:“是不过我没想到是一走这么多天都不回来。”
    “我们会携带简易的帐篷和睡袋以防万一。”钱甯从大石上跳下来,虽然四十多岁,但伸手很利落,和从前留在吴笑慈记忆中的那个带着珍珠项链穿着低胸装勾引白朗的那个女人简直大相径庭。
    可能这就是她的工作状态和平时状态吧。
    吴笑慈猜测。
    “你们呢?”钱甯看向白朗,“不是说来采访的吗,怎么会被人锁在那个房子里?”
    吴笑慈摇了摇头:“一言难尽,总之就是得罪人了。”
    “那你们还阵是得罪得不清,都断水断粮了。”钱甯顿了一下,又看了两人一眼,问,“对了,你们在被关进来之前见过小朱吗?”
    小朱?
    朱天阳,那个学生吧。
    吴笑慈眉头一皱:“没见过,怎么,你们走散了?”
    钱甯点头:“我之前和你说过,我们这次发掘的这个遗址去年其实已经被发掘一部分了,本来我们这次只是提前来看看地形变化,补充一下地图。我和小朱计划是从不同的矿坑下去,探测完成之后就上来集合。前面一直很顺利,可是到第三个坑的时候他一直没上来,我就顺着他那个矿坑下去。”
    “第一次我没找到他,就回了胡二牙家,发现他根本没回去过。于是我就又回矿坑,这次发现一个盗洞。我想他可能是滑到盗洞里,就顺着盗洞出来,在这边一直找,没想到没找到他,倒是让我发现了你们。”
    “钱教授。”
    一旁的白朗突然开口问,“朱天阳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你又是什么时候回的村子?”
    钱甯想了想:“是发掘的第一天,我们四点多下第三个坑,我发现他不在的时候是晚上九点。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回的村里,看他根本没回去过就又回了山上。”
    也就是说,朱天阳失踪是在4月30号的傍晚,到现在已经有三天的时间。
    “那个盗洞有两个出口,我顺着其中一个找到了你们,现在我得回去找另一个出口,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钱甯就想离开。
    “等等!”
    吴笑慈叫住了她。
    钱甯脚步一顿,转头看她。
    “能不能帮我们个忙?”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谁料钱甯只是扯扯嘴角,挑了挑眉毛:“小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但现在把你们放出来已经是帮了你们大忙了。我还要找人,别耽误我的时间。”
    说完扭头就要走。
    吴笑慈急忙开口:“不是我拜托您,是白朗!”她推了把男人,从背后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到钱甯面前,“是他要拜托您帮忙!”
    说完,她还伸手掐了一把男人的腰,“快说啊!”
    钱甯这次停了下来。
    她的眼角带了几分妩媚,饶有兴致地看向白朗:“是吗,是你要让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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