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狗

35.5月24日,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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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芜城时报采编部, 上午, 8:32。
    老姚一巴掌拍在桌上, 紧接着就像嗑了药一样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那我也没办法。”吴笑慈干脆耍赖, “反正稿子和照片都在我这儿, 现在我不想发了。”
    老姚冷哼一声:“那你工作也别想要了。”他脸拉得老长, “我们这是传记式的书, 里面怎么可能不放宋春生的照片呢?这像话吗?”
    “不要就不要呗, 我辞职报告都打好了。”不管老姚怎么威逼,吴笑慈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你不愿做,多的是出版社抢着做呢。昨天省法制日报还联系我来着,我想我还是现在去给他们回个电话好了”
    说完作势要走。
    “吴笑慈!”
    老姚又是一拍桌子一瞪眼, “你给我回来!”
    吴笑慈见状笑了。
    “老姚,我就说,你舍不得我这个业务骨干出走的。”她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只是不放宋春生的照片,又不是其他证据的照片也不放。说实话, 我在村里十一天拍的人物照还真不多, 但每一起案子的现场和证据可都是我的一手资料,警察那边还要找我合作呢。”她挤挤眼, “放心, 我都计划好了, 先出篇深度报道,再趁热出书,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话都说到这份上,老姚也只好退一步:“行吧,你自己看着弄吧。”
    他挑了挑眉,面露困惑,“我就奇怪了,这宋春生是长成了天仙美女还是怎么的,还一张照片都不能往上放了?”
    “我没拍她照片。”反正已经得到了首肯,吴笑慈也乐得和他打太极,“相机里就没有,怎么放?”
    “你”老姚被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晃晃,“赶紧滚出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了。”
    “好嘞!”
    吴笑慈开心地滚出主编办公室,一路和同事们击掌而过。
    “哎呀!”
    坐在久违的转椅上,吴笑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拿起手机,美滋滋地拨通白朗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叫的号码已停机。”
    停机?
    吴笑慈一拍脑袋。
    是了,现在是新的一个月了,那男人估计是回来一直忙着,还没顾得上充话费呢。
    吴笑慈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个短信过去。
    【同甘共苦十一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by吴笑慈】
    发完短信,吴笑慈就打开电脑,开始投入工作之中。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一天,但从上山那天开始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是印在她脑海里,刻成光碟随时都能拿出来播放一样。相机里上千张照片也让她不断回忆起遗漏的细节,重温这些不仅不会让她情绪化,反而会使她跳出当时的情景,重新从客观的角度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描述下来。
    等感觉到疲惫的时候,已经是下班时间。
    看着眼前五万字的稿子,吴笑慈满意地点点头。
    她想起早上给白朗发的那条短信,于是拿过手机来,解锁屏幕——未读短信三条,但没有白朗的。
    她点开自己和他的聊天记录,里面只有孤零零的那一条消息,左边显示,已读。
    已读不回复。
    吴笑慈本来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可能是工作太忙,来不及回复吧。
    她这样想着,怏怏地起身,拿包回家。
    此后的半个月,吴笑慈和白朗的联系也止于那条“已读不回复”了。
    她通过他留给她的手机号加了他的微信,男人的微信头像是只憨笑着的金毛犬,和他本人气质一点都不符。不过他也压根没同意她的好友申请。
    就连她去朝阳出版社和那边的编辑对接的时候,也连那个男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连着几天去都不见人,吴笑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和自己对接的编辑。
    “你说白副主编啊?”编辑眨眨眼,“他已经辞职了啊。”
    “辞职了?”
    吴笑慈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出差回来之后。”她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反正第二天就打包了自己所有东西离开出版社了。”编辑撇撇嘴,“不过他本来也没在这儿呆几天就是了。”
    是了。
    吴笑慈想起,老姚和她说过,白朗是去万溪村之前刚调过来的。
    可竟然就这么突然地,辞职了吗?
    明明看了她的短信,却不回复的意思是什么?这十一天的记忆对他来说是迫不及待逃离的噩梦吗,所以连和他相处了十一天的她都不愿联系了?
    甚至辞职也不通知她。
    “那”吴笑慈犹豫片刻,“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有没有说过他辞职以后会做什么?”
    “不知道。”编辑说,“不过他走之前曾经嘱咐过我们,说您是个好记者,让我们一定要配合您的要求。他还把自己在万溪村拍的照片都给了我们,不过就是没说过自己辞职以后要去哪儿。”
    吴笑慈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把他拍的照片”她叹了口气,“能给我吗?”
    “当然可以,因为您这边提供的照片足够多,而且清晰度也高,所以白副主编留下的u盘我们还没每顾上看呢。”编辑拉开自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个银白色的u盘递给她。
    吴笑慈接过。
    最简单的金士顿,上面刻着他的姓氏。
    离开出版社,吴笑慈正准备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刚走两步,就听见“滴滴”的鸣笛声。
    她回头,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的越野。
    她快步朝越野走过去,心里想着,这次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然后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辞职,难道两个人共同经历了十一天连朋友都算不——
    车窗从里面放下来,徐少让探出脑袋。
    吴笑慈脚下一顿。
    而徐少让本来是想叫她一声,没想到车窗刚落下来,就被外面人气势汹汹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徐少让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出版社大楼,“工作不顺?”
    “不是。”吴笑慈站在车边,目光冷冽,“是遇人不淑。”
    说完她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旁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你原来不是辆大奔吗,怎么换路虎了?”
    徐少让发动车子,“都是我妈,她说大奔太土豪了,所以就换了辆。”他歪头看向身边的女人,“怎么了,感觉你状态不太对,刚才又说什么遇人不淑,被上次我电话那边那个男的甩了?”
    “同事而已。”吴笑慈扯扯嘴角,“你被男人甩我都不可能被男人甩。”
    “切。”徐少让翻了个白眼,“我人傻钱多,会有男人舍得甩我吗?”
    两人开车到了“星海吧”,徐少让停好车,两个人一起进去。
    星海吧是徐少让的学弟开的酒吧,他平时都厮混在这儿,吴笑慈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坐坐,不过每次都是坐一会儿就想起自己还有工作没做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星海吧开在酒吧一条街,但面积并不大,平时人不多。不过今天不知道是有什么活动,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路撞到好几个人。
    “嗨,学长学姐。”
    吧台上徐少让的学弟兼老板兼调酒师罗斌给两人打了个招呼。
    “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徐少让靠过去,“什么大事儿啊?”
    “嘘!学长,小点儿声!”
    罗斌急忙做出个禁声的手势。
    他靠近两人,压低嗓子小声说,“看见那边那帮人了吗?”他指指消费区沙发上正在大声聊天的那群年轻人,说,“这群小混混之前都是在红升吧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我这儿来了,你们等会儿小心点儿,别惹事。砸了东西还小,万一出人命可就糟了。”
    吴笑慈若有所地地盯着那些人:“这么夸张吗?”
    “他们出了名的不要命的!”罗斌皱着眉头叹气,“唉,我也不知道是倒了哪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群祖宗。”
    徐少让见状,拍了拍吴笑慈:“哎,要不要换个地儿?”说完没等吴笑慈开口,就转头对罗斌说,“走了啊哥们儿,今天不照顾你生意了。”
    罗斌摆摆手,表示让他们快走。
    可吴笑慈却站在原地没动。
    “等等。”
    徐少让回头,看见她还盯着那群小混混的方向。
    “干嘛?”他顺着看过去,“有熟人?”
    话音还没落,只见吴笑慈的脸突然冷了下来,她快步朝消费区走去,徐少让拉了她好几把都没拉住,只能眼睁睁看她冲进那群人之中,双手抓着其中一个少年的领子把他硬生生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罗斌见状也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儿,招呼过来保安,手里的手机也紧攥着以防万一。
    那群小混混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看来的只是一个女人,便二十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把吴笑慈和徐少让围在了中间。
    “你是谁?干嘛的?”
    一个染着红头发的少年走上前,目光落在吴笑慈抓着别人领口的手上,“你先松手,有话好好说。”
    吴笑慈猛地把面前的少年往沙发上一推:“刘鑫,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而站在他身后的徐少让也猛地明白,吴笑慈为什么会如此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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