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咬狗

47.静默释放计划(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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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给这个代号为“老虎”的组织十人的指标, 这十人将以“越狱”的方式“释放”, 虽然终身在通缉名单中, 但实际上却永远不会被抓到。
    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提前写好的剧本,戏要演得像自然发生的突发事件。
    这既是所谓的“静默释放计划”。
    乙方是代号为“老虎”的组织, 甲方是空白, 但从计划中可以了解到的是, 乙方可以为甲方在必要的时候提供经济及人脉上的援助, 甲方需要付出的, 就是当乙方要求释放某个人的时候,甲方可以给他打开方便之门。
    “老张为了查这个,全部身家都差不多投进去了。我早就劝他,让他别给自己惹事儿,他非不听。”老姚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他查了很久?”
    “五六年了,但之前我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告诉我,这份计划存在的时间,绝对超过二十年。”
    “那这个‘甲方’是谁呢?”吴笑慈若有所思。
    “问题就在这儿。”老姚敲了敲桌子,“能堂而皇之的释放囚犯, 这个能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但从芜城建市到现在, 没有一个官能够在这儿扎根超过五年。”
    “那可不一定。”吴笑慈飞快地思考着,“如果这份计划真的已经超过了二十多年”她突然想起了一件过去很久的事, 因为时间确实久远, 所以她也记不很清, “老姚,你还记不记得93年的时候,芜城的市委书记贪污,当时好像牵扯出来包括他老婆在内很大一批人。”
    “冯岩昌,记得。”老姚又点了根烟,“后来不是那个市公安局的方海不也是因为这个事儿被人弄死的吗。”他眉头紧皱,“可是当时冯岩昌的党羽全被抓起来了,整个芜城大换血,能有这么大的组织一直活到现在?”
    “可时间对得上,就不能不怀疑。”吴笑慈越想越觉得合理,“你想,如果按照计划上说的,每年十个名额,到现在已经二十五年,怎么可能名单上只有三十多个人?”
    “这不可能是一份完整的名单。”老姚眯了眯眼。
    “还有一种可能。”吴笑慈的手按在文件上,“这就是一份完整的名单,只是当年在签了这份计划之后因为芜城的大换血所以这只‘老虎’不得不隐藏起来,直到近三年才重新恢复元气出来活跃。”
    说到这里,吴笑慈隐隐开始觉得,这真的是一份极其烫手的山芋。
    她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靠在椅背上,端起杯子给自己灌了两水,平静了一下心神。
    “不管怎么样,老姚,这份文件你不能拿在手里。”吴笑慈直直地看着他,“否则下一个搭进去的就是你。”
    老姚不说话,只是大口大口地吸烟。
    因为吸得太猛还呛到了自己,拼命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
    吴笑慈给他递过水杯,他接过连灌几口,终于是好了很多。
    平静下来之后,他剩下半截烟也没继续抽。
    “我知道我不是艾尔斯伯格[1],《芜城时报》也不是《华盛顿邮报》[2],如果被人发现这份文件在我手上,时报,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老姚的眉心一直锁成个“川”字,吴笑慈也这才发现,这个才三十五岁的男人,竟然也已经有了白发。
    半晌,她缓缓开口:“如果你真这么想,就不会把这份东西交给我了。”
    但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存在,那么一旦深入查下去,可能是个无底洞。而且禁忌太多,某一根神经被不小心触碰到,那下场对于参与进来的人来说,都是不可估量的。
    吴笑慈盯着那份文件,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摸不到底的感觉。
    像是从悬崖上往下跳,不知道自己是会掉进山洞学到绝世武功,还是掉落到地摔得粉身碎骨。现在就一直在往下掉,不知道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份结果。
    反正就是先跳了。
    “抱歉。”老姚叹了口气。
    “从宋春生那儿能知道什么?”吴笑慈问。
    “我看过你的稿子,里面赵望根找宋春生那段,宋春生没有告诉你他和赵望根说过什么。”老姚认真起来,“我觉得她可能知道点儿。”
    “‘老虎’?”
    “你和她见面的时候,有意识地往这方面引导一下,看能不能探出点儿什么。”
    “没人知道你有这个?”她点点文件夹。
    “应该没有。”老姚说,“那天那些人来办公室也只翻了你的桌子,我办公室门都没锁,他们都没进去。”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吴笑慈问,“为什么不找白朗,你们不是朋友吗?”
    老姚向后一靠,摇了摇头,一边嘴角微微翘起,眼中带着几分笃定。
    “相信我,有的时候这种事交给同事,有的时候比朋友更好。他有他的职业操守和信念,他不会为了友谊放弃那些。但我们都是新闻人。”
    新闻人要对所有人负责。
    = =
    八点三十,老姚顺利和白朗交接成功,吴笑慈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你的表情比来的时候更沉重了。”白朗没着急发动车子,而是一只手撑着方向盘,转脸看着她。
    吴笑慈盯着男人看了两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扭头看向窗外,“就是看到小梁的空位,心里还有点不舒服。”
    白朗看她不愿意说,也没再追问,发动了车子,顺便关上车窗,打开空调。
    “啊对了。”吴笑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头说,“宋春生说想见我,明天我可能要去监狱一趟,你要一起吗?”
    “明天?”白朗平视前方,“明天我有事要回局里,小黄替我的班。”
    “好。”
    吴笑慈表面云淡风轻,内心实则一阵窃喜。
    白朗把她自以为是的小表情全都收入眼底,默不作声。
    第二天一早,积极的小黄就提着早饭上门了。
    他以前从没干过保护证人的工作,印象中应该像保姆带孩子,累心累身。不过根据办公室里的同事反映和他这两天的观察,他白哥自从住进吴记者家之后,每天要做的除了悠闲买菜,就是悠闲打游戏,朋友圈千年不刷一条的人前两天还发了一张排位截图,万年不在群里说话的人昨天竟然在群里讨论起今年的新番!
    而且重点是,他从小红那儿听说,白哥这吃软饭的,住在吴记者家这么多天竟然都是一直白吃白喝。
    让他这个每天加班到十点的单身犬不由地留下妒忌的眼泪。
    所以当白哥在群里发“明天开会,谁来替班”的消息时,他就自告奋勇,用“买早饭+做晚饭”的附加条件打败一众竞争对手,成为了当仁不让胜者。
    元气满满的少年提着豆浆油条站在吴笑慈的家门口,开心地按下门铃。
    “咔哒”
    防盗锁打开的声音,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穿着白色背心短裤拖鞋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大清早的,从他阴沉的表情来看,心情似乎不怎么样——当然,他白哥一直都这么冷若冰霜,宛若高岭之花不可亵玩。
    “有事吗?”
    高岭之花把他堵在门口。
    小黄:“我来替你的班啊白哥,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白哥?我还给你买了早饭啊白哥!”
    “再这么多话就回去。”
    小黄立刻闭嘴,熟门熟路地进门,把鞋子一踢,穿着袜子走近客厅。
    与此同时穿着睡衣的吴笑慈从客房里走出来,看到他的时候楞了一下。
    她和小黄四目相对两秒,还是小黄先反应过来。
    “吴记者,你和白哥”他下意识捂住嘴,面露惊恐,“我不会说出去的。”
    吴笑慈面无表情地举起手里的螺丝刀。
    小黄眼泪都要吓出来了:“吴记者你别杀我!我嘴很严的!”
    “”吴笑慈嘴角一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去客房找螺丝刀而已。”她拿着“刀”晃过他身边,走回自己卧室,从地上捡起早上不下心被自己一巴掌打下床头柜的闹钟的尸体,坐下专心搞自己的维修工作。
    “吓死我了。”小黄拍拍自己的胸口。
    看吴笑慈走近卧室,他跟在白朗身后走进客房,靠在门框上小声开口,“不过白哥,你在人家家里住了好几天了,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白朗脱下背心,套上t恤,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腹部肌肉块清晰可见。
    “啧啧。”小黄摇摇头,“白哥你肯定还没脱衣服,就你这身材,只要一露,保准把吴记者分分钟拿下。”
    白朗:“我这就给小赵打电话,我觉得你不太合适这项工作。”
    “哎哎哎别啊!”
    小黄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我这就走,这就走。”他含含糊糊地求情,“今天可是要开会,我可不想去”
    “那就别在她面前说不该说的。”白朗眼神威胁。
    “是!”
    小黄敬了个标准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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