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风流[重生]

94.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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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微偷偷藏在大门后边, 看了半天好戏, 乐得就差抓把果仁啃一啃了。她看着那二人正正经经地约好时间地点,又正正经经地击掌为誓,还放了几句类似于“谁不来谁怎么怎么样”这种狠话, 尽管认真无比,但其行为在她眼中与小孩子之间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并无差别。
    长生与琼华又讨价还价了老半天, 二人争来争去, 屠酒儿还是被扣在了神霄玉府的地界里。琼华离开时,徘徊半晌, 怕被长生抱走的屠酒儿淋了雨, 故而虽不乐意,可仍是脸色不大好看地把伞扔给了长生。
    长生没有接, 仍由那伞滚落到雨地。她抱着昏睡不醒的狐狸,冷冷地看了眼琼华,一言不发地转身进门。
    待大门彻底合拢、隔去了琼华的视线后,长生才虚弱地单膝跪了下来。紫微忙走出来, 帮忙托住了屠酒儿的胳膊,她这时仔细一看,才发现长生脖颈底部的肌肤已经出现了隐约的金色裂纹, 忽觉事情严重,“你怎么了?”
    “因命魂不在体内, 每每有伤势袭身, 其余二魂七魄便会极度不稳, 有分离征兆, ”长生看起来状态差极,眼皮已抬不起来,似乎随时都能晕倒过去,“没事……我……我可以稳住。”
    “真是……没法儿说你,你既都定了,看来也是非去不可,这便好好休整休整吧。来,我帮你把她抱进去。”
    紫微刚抱到一半,长生态度颇为恶劣道:“谁准你随便碰她了?”
    “哦?那你自己抱吧。”
    紫微满不在意地一松手,屠酒儿整个重量又落回了长生手里。长生手中一坠,脸更苍白了,额角都憋出了两滴汗。她强撑了片刻,发觉自己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得黑着脸看向紫微,道:“……你抱。”
    紫微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从长生手里接过了屠酒儿。
    长生捂着胸口,艰难地站起来,轻声道:“你带她去南侧殿住下,她这病不是大病,不过还是需得几天才能醒。我先回去休憩,晚一点去给她拔喉咙的钉子,其间劳烦你照看一下。”
    “你急什么?如今魂魄都要散了,还约了三天后的一战,偏要这时候拔?”
    “紫微,我和她……不是约着玩玩的,”长生抬眼看向紫微,语调变得低沉,“我不知她会出手几分重,但我看重这狐狸,我定会用尽十成十的功力去斗。她与我都是创界前的仙神,这几万年过去,现如今谁也不知谁更厉害些,若这狐狸在她那里也是同样的重要,我们免不了拼死一搏……我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命魂不在,其余魂魄很容易被彻底拍散,我若死……”她顿了顿,低下头,“……我若死了,她不能带着这颗钉子活下去。”
    紫微急道:“怎么就扯到生死了?不过是打个架罢了,以往约斗的仙神那么多,也没见谁把谁打死了……”
    “我没说一定会有人死,只是需得一个万全之策。”长生已有点不耐烦,“你快些带她去南侧殿吧,我不想说话了,很累。”
    紫微只得答应下来,多嘱咐了几句,看长生脸色越来越差,及时住了口,抱了屠酒儿前往南侧殿。
    晚点时候,雨停了下来。
    紫微叫侍女帮昏迷的屠酒儿换了干净衣物,又帮她简单梳洗了一番,整理好后放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少女,越看越觉好看,心里不住地叹怪不得天上天下都说这姑娘是三界第一美人,也怪不得长生这么个清心寡欲了几万年的修道仙神都陷了进去。
    她又想到了那日在天幻园中,在屠酒儿身边站着的另一个女子,她们两个五官有着很高的相似度,那大概就是传言中的屠家二姐。说句实话,那女子的样貌也是极上乘,只是没有屠酒儿那么喜欢浪荡于三界,所以名声没有在外传开罢了。
    可惜了,也是个美人,竟昨日才第一次遇见。
    紫微闲来无事,去到书桌旁,研了点墨,依着记忆里那人的模样画着玩。
    再晚一些,秦淮已回来了,陪着长生从主殿赶过来。长生换了件轻便的灰蓝衣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紫微忙把画的画折了折压到书册下,起身去接长生。起先她以为是衣服衬得长生面色好,走近才发现并非如此,一向清减的长生此次居然画了眉点了唇。
    “你点妆了?”紫微颇为稀奇。
    “怎么,不可?”
    “没有,只是你以往并无此习惯。”
    长生眼底残着一丝倦怠,漫不经心道:“倘若她突然醒了,我总不能太丑。”
    紫微挑了挑眉,不说话。秦淮欲言又止,脸上表情有些许复杂,不知为何,他此刻有点心疼自家帝君。
    长生对秦淮与紫微说:“你们先出去。紫微,今日费你许多精力,多谢了,早点回北极星宫去吧。”
    “这就开始赶我了,”紫微嗤笑一声,“我还是先守在外面,这几日跟着你,以免出意外。”
    “不需要,你走吧。”长生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到床边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屠酒儿。
    紫微觉得自己又想翻白眼,强忍住了,给秦淮递了个眼色,便领着他先出去,顺手关好了门。
    长生撑了一天冷如寒霜的脸,此时总算软了下来。她沉默了一会儿,屈膝跪到床头边,腰背弓下去,将脸搁在柔软的床垫上,疲惫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屠酒儿的脸。
    看了好一阵子,她微微闭上眼,嗓音里裹着浓重的沙哑:“三三。”
    屠酒儿仍睡得不省人事。
    “我既恨她阻断了我惩罚你的计划,又感恩她阻断了我惩罚你的计划,”长生摸到屠酒儿的手,眼闭着喃喃自语,“若没有她,不知何时才能像这样……握住你。”
    “你该早点来找我的,十年,我等得好……”她的喉头上下动了动,眼角有了星许的湿润,“……苦。”
    今日太倦了,她想睡上一会儿。
    她拉过屠酒儿的手,把那手放在自己的头顶,安然地合眼放松。就像一只向主人垂头摇尾了好半天,才终于求到了抚摸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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