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神厌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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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清晨, 刚刚睡醒的冀恒突然说：“小昭，我们要个孩子吧。”
    “嗯？”路昭揉着眼睛，“什么？”
    冀恒把路昭拖进怀里, 亲亲他的脸颊, “你不喜欢孩子吗？”
    路昭清醒了一点, “我喜欢的。”
    “那我们生一个吧。”冀恒目光热切。
    “好啊。”路昭同意, 他将头枕在冀恒肩上, “是不是应该先去遗传基因管理部递交申请？”
    冀恒侧头吻了吻路昭的发顶，“那些我都办好了。”
    路昭把头抬起来，“什么时候？”
    “我们结婚的时候。”
    “那、那么早？”看来是真的很想要孩子呢，路昭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
    “今天。”
    今天好像确实有空，只是一分钟就定下了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 路昭还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哦, 那就去吧。”路昭从冀恒身上爬起来，打算起床, 不过冀恒却伸手把他拽了回去。
    “不急, 去之前先做点准备。”
    “什么准备？”
    “准备生丨殖细胞。”
    “啊？”路昭好意外，“这个还可以自己准备？”
    “当然。”冀恒非常笃定，“冷冻箱我也准备好了。”
    “那……”路昭莫名觉得这事有点囧，“应该怎么做？”
    “我教你好了。”
    半个小时后。
    被取完生丨殖细胞的路昭瘫软在床上, 冀恒俯身亲亲路昭汗湿的后背, 愉快地畅想着未来：“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
    ***
    艾迪.沃伦, 遗传基因管理部二级评估员, 他的工作是对那些申请clone后代的父母们进行心理评估，以确定他们做好了升级为父母的各项准备，这份工作他已经做了十几年，可以说驾轻就熟，只是今天他仍然有些紧张，因为他要评估的夫夫来头很大。
    冀恒亲王殿下以及他的同性配偶路昭少校，如今帝国最具话题性的一对夫夫。
    亲王殿下今年三十岁，他有着樊氏皇族遗传的好相貌，身着星空蓝的帝国军便服，身形高挑、气宇轩昂，即使是随随便便那么一坐，也依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强大的气场。
    路昭少校今年二十七岁，各方面来说都算得上是一个好看的青年，五官干净清爽，身材颀长，虽然穿着和亲王殿下同款的军便服，气质却要更温和一点。
    艾迪.沃伦端端正正坐在两位申请人面前，桌子下膝盖并拢，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有点不自然的僵硬。
    “嗯，那么我们开始吧。”评估员沃伦清了清嗓子，“请容许我再提醒一下，本次谈话全程处于智脑监控之下，当然等评估结果出来之后，这段监控就会被彻底删除。”开场白说完，沃伦照着光屏上的资料开始提问：“请问两位对于目前的婚姻状态是否满意？”
    路昭少校：“满意。”
    亲王殿下伸手去拉他配偶的手，“非常满意。”
    这种回答当然毫不意外，不过为了避免言不由衷的情况，智脑会对申请者的反应进行测谎，并且立即将结果反馈到评估员面前的光屏。
    第二个问题：“请问两位对于未来的家庭生活有什么期望？”
    路昭少校：“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
    亲王殿下：“嗯，我也一样。”
    第三个问题：“请问两位对于孩子的性别有什么要求？”
    路昭少校有点茫然，他还真没想过：“都可以。”
    亲王殿下斩钉截铁：“要男孩。过几年再要女孩，哥哥长大了可以照顾妹妹。”
    路昭少校似乎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于是点头：“好，要男孩。”
    clone方式生育的孩子完全就是人工选择的过程，但是帝国法律规定除了缺陷基因必定被排除，整个过程并不允许进行过多的人工干涉，虽然身为父母可以提几个要求，但是能否被接受还是要智脑来判断。
    评估员沃伦继续询问：“两位对孩子的基因有什么特殊要求？”
    路昭少校：“聪明……健康……然后，没有了。”
    亲王殿下：“要长得像路昭。”
    “咦？”路昭少校转头看他的配偶，“为什么要像我，像你不好吗？”
    “你小时候比较可爱。”亲王殿下拉起路昭少校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有点泛黄的照片，用的是非常古老的化学显影成像技术。
    照片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对着镜头笑得很甜。
    路昭少校很吃惊：“这不是我小时候的照片吗？你怎么会有？”
    “姨婆给我的。”亲王殿下回答。
    “什么时候？”
    “上次回家的时候啊。”
    “为什么我不知道？”
    ……
    “呃——”评估员沃伦不得不打断了两位夫夫的对话：“殿下，您的要求需要更具体一点。”
    “好吧。”亲王殿下很宝贝地收起了那张照片，一手托起了路昭少校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后者脸上抚摸过去：“眉毛要这样……眼睛要这样……鼻子……嘴巴……耳朵……还有，一定要有酒窝。”
    评估员沃伦感觉自己眼睛都有点痛，不过没什么，在他面前秀恩爱的多了，只是眼前这对身份更高一点罢了，“好的殿下，我明白了，智脑会记录下您的要求，并通过科学方法确定孩子的基因序列。”所以，到时候孩子长得不像路昭少校可别怪我啊，评估员沃伦在心里嘀咕。其实父母的要求简单具体一点，倒是更可能得到满足，比如要双眼皮、蓝眼睛什么的，指望孩子完全像一方，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
    经过一系列程序和等待，孩子总算出现了。
    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他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漂浮在人造羊水之中，像一颗粉红色的豆子。
    隔着人造子宫的玻璃墙，冀恒和路昭都有点傻眼。
    这么小啊。
    虽然基本的生物学常识都有，人工clone的过程也研究过了，但是亲眼看到带有两人基因的孩子那么幼小又柔弱地出现在眼前，还是感觉非常震撼。
    人造子宫的环境是模拟人类母体的，所以clone胎儿也要在里面呆到足月才能出来，法律规定这段期间父母必须每周探望三次、每次不少于两个小时。
    冀恒和路昭都请了长假，所以每天都会到医院探望孩子，就跟上班一样。
    时间一周一周过去，豆子变成了花生，花生变成了葡萄，葡萄变成了李子，李子变成了番茄……孩子的四肢逐渐清晰，然后是五官、眉眼。
    “长得像你。”冀恒很欣慰。
    “是吗？”路昭有点怀疑，五官都那么小，完全看不出吧。
    虽然冀恒非常确定孩子像路昭，不过他还是经常把路昭那张照片贴在玻璃壁上，然后对里面的甜瓜说：“宝宝，要照着这个样子长，知道吗？”
    甜瓜抓着人造脐带扭过身，只留下一个后背。
    又过了很长时间，甜瓜变成了甘蓝，甘蓝变成了花椰菜，花椰菜变成了南瓜，瓜熟蒂落的日子终于到来。
    浑身通红、湿漉漉、软绵绵的新生婴儿抱在怀里，亲王殿下惊恐万分，“啊，他在哭！”
    “婴儿都这样啊”，路昭觉得冀恒太紧张了，离开温暖舒适的羊水，来到这个陌生干爽的世界，不哭才怪呢。
    路昭把孩子接过去，参加过新生儿抚育的培训班，他知道应该怎么安抚孩子。
    “小昭，你好厉害。”冀恒啧啧称奇。
    夫夫俩围着孩子转的时候，院方工作人员过来提醒该给孩子填出生证明了，然后两人才发现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总是‘甜瓜’‘南瓜’‘宝宝’乱叫，居然忘了给孩子起个大名。
    “你想让孩子姓樊，还是姓冀？”路昭问。
    “姓路也可以。”冀恒说：“或者姓穆。”
    “如果姓穆的话，应该是纪字辈。”路昭说。
    冀恒沉吟片刻：“那就叫穆纪源吧。”
    源？路昭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好，就叫穆纪源。”
    ***
    虽然被寄予了厚望，穆纪源长得却不太像路昭，他其实更像樊家人一点，不过依然非常可爱就是了。性格方面，这孩子既不像冀恒，也不像路昭，四、五岁的时候就非常老成，喜欢学习、讲究逻辑和秩序，眼看就要长成一个大家长似的人物。
    小小年纪，穆纪源发现家里有什么不合理就会提出来。
    “为什么爸爸们的房间里会有治疗舱，难道睡觉也会受伤？”穆纪源一边问，一边注意观察。
    路爸爸听到问题以后立刻就红了脸，然后嘴巴一抿，斜眼看冀爸爸。
    冀爸爸先是对着路爸爸笑，有点讨好的那种笑容，然后轻咳了一声：“这是我用的，有时候训练完，去治疗舱躺一下，治疗过程顺便睡觉。”
    “哦，我明白了。”穆纪源表示理解。
    “所以你现在可以去睡觉了。”冀恒说。
    “好的，爸爸晚安。”睡觉时间到了，穆纪源不需要大人哄，他自己可以睡得很好。
    “晚安。”两位爸爸说。
    看到儿子转身出门，路昭抬腿踢了冀恒一脚，冀恒受到攻击也没吭声，默默去拉路昭的手。
    走到门口的穆纪源突然转身，“不可以打架！”
    对了，这孩子还有很强的第六感。
    “没打架。”路昭挤出一个笑容，冀恒赶紧把人抱进怀里，很响亮地亲了路昭一口，“是的，没打架，我们好着呢。”
    穆纪源点了点头，“要好好的。”
    “嗯，好好地。”两位爸爸一起向孩子保证。
    穆纪源满意了。
    确定儿子真的走了，路昭推了推冀恒，想把人推开。冀恒却不肯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一点，“小昭，我有个主意，我们再生一个孩子，让小。去操心小妹妹吧，好不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