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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起。
原本已经走到了玄关处, 宁臻又转身,绕过楼梯,绕过电视墙,踱步走进客厅, 取下挂在墙壁上的电话,放到耳朵旁。
声音慵懒,好似才刚醒:“喂?”
对方轻笑的声音伴着电流声仍旧清晰, 跨越了一片大洋, 声音里难掩骄傲:“颁奖就要开始了, 先给你打个电话。”
宁臻夹着电话, 回身下腰去摸玻璃桌上的遥控。
一按, 换了个台, 便看到了瑞典音乐厅宽阔大气的场面。
她一边听着新闻直播时连绵的英语,一边回答:“记得让管家帮你整理一下领带, 免得上台还失礼, 全球的观众都看着呢。”
季清让只笑:“今天是自己打的,你待会就能看到。”
瞥了一眼时钟, 她道:“还不进场?”
“嗯,就去。”
话音刚落, 电话那头便有礼貌地轻轻叩门的声音。
她也听到了, 催促道:“快去吧。”
“奖杯又不会长脚。”季清让抱怨道, 似是有些不愿挂断。
这句话别有深意, 奖杯时没长脚, 可宁臻有, 还是一双大长腿。
每一次,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季清让一离开她所在的城市,不出几天,宁臻就会飞到世界的另一头去,谁拦都不中用。
而且借口都十分理直气壮,且合情合理——看世界,顺便给小说取材。
他之所以打别墅的座机电话,而非她的手机号码,其实就是想试探宁臻是不是还在xx市。
这一点,宁臻也晓得。
按了几下遥控,将电视的声音放大,确保声音能收录进电话里头。
“我看着呢。”
季清让听到了,也稍稍放心:“那我去了。”
宁臻点头“去罢。”
“我会尽快回去的。”
“好。”
尽快回去,就表示他的飞机在一个小时后。
拿完学术奖杯,连留给记者采访的时间都没有,立马飞回国。
季清让惯有的作风。
电话挂断不出三分钟,电视上便出现了季清让的身影。
他的英文通顺流利,接过那座水晶奖杯之后,风华正茂地伫立在演讲台上,一字一句、举手投足间都充满魅力。
宁臻很喜欢这时候的他,不过很可惜,她没时间继续看。
因为她的飞机就快起飞了。
“老板。”李念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又推门进来。
闻声,宁臻瞥了电视一眼。
镜头正卡在季清让的脸上,一个大特写,每一根眉毛都能看得清。
将目光收回来,她快步走向李念:“走罢。”
颁奖结束后,季清让一下台,立马给宁臻打个了电话。
嘟嘟几声,没人接通。
又拨出了别墅的座机电话,依旧是忙音。
他看着掌心的手机,皱紧眉头。
你又去了哪里?
心头才念着,脑海中又立马响起了宁臻的声音:“瑶欢又要结婚了,和她的意大利男友约瑟,婚礼在约瑟的葡萄酒庄园举行。”
唇角勾笑,季清让疾步走回休息室。
管家恭敬地迎来,听到他用极快的语速交代道:“把机票换成飞往米兰。”
“少爷是要去哪里地方呢?”管家意会,肯定是宁小姐又偷偷跑去玩了。
“威尼托,艾丽萨贝斯葡萄酒庄园。”
另一头,宁臻在经过大半天的飞行,终于在意大利机场落了地。
约瑟带着曲谣欢开车来接机,宁臻现下正坐在跑车的后座上吹着风。
“怎么不见季教授,他不是一直跟在你头后的么?”曲谣欢回头来看她,禁不住调侃。
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宁臻走过的地方,季清让也会去走一遭。
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宠着她,明明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反而守得跟宝一样。曲谣欢敢保证,若是他俩不是青梅竹马,季清让肯定不会喜欢宁臻。
可又说不上是为什么,如果季清让爱的不是宁臻,曲谣欢也想不出他该倾向谁。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这两人最般配。
彼此祸害。
宁臻迎风闭上眼,低声喃喃道:“他会来的。”
“我的请帖都还没发出去,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曲谣欢调笑道。
后座上的人挑眉,扯开一条眼缝,眼珠子挪到了尾端,像只狐狸一样瞥她:“我就是知道。”
见到曲谣欢还想开口继续深挖,宁臻立马合上眼,假装要小憩。
“得,不闹你了。”
曲谣欢回过头去,和身边的约瑟说:“她的男朋友就要过来了,我们可要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
约瑟有着意大利男人标准的长脸,也有着异国的浪漫:“这是当然,婚礼也要邀请他来。”
“这是当然。”她笑着,望向约瑟的眼里尽是爱。
恰好跑车开上一段平路,车前的两人凑到一块,亲吻了对方。
宁臻不知什么时候又睁开眼,见到这一幕,只一笑。
——————
约瑟的艾丽萨贝斯葡萄酒庄园在当地极负有盛名,且出产的葡萄酒质量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庄园很大,一眼望过去都是葡萄丛,没有尽头地向地平线那头延绵而去。时不时有人在葡萄丛间走动,轻轻拨开叶子,检查葡萄是否有虫蛀。
宁臻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便跟着曲谣欢下了酒窖。
她不爱吃葡萄,所以对地面上的那一排排绿簇没有多大兴趣,但她对红酒很偏爱。酒类之中,她最喜爱葡萄酒,其次是东北二锅头。
地窖阴凉森然,周遭点着暖色的灯。
从入口的台阶处下来,宁臻拢紧外衣,只觉得有一股莫名的森寒透皮渗骨。
曲谣欢和约瑟在前面引领,一面流利地向宁臻介绍地窖里储藏的葡萄酒种类:“这一片大多是红葡萄酒,另一个地窖里头有少部分白葡萄酒。酒架的分布按口感划分,左边是半干型,右侧是半甜型。再深入进去,就是庄园的非卖品了。”
宁臻颔首以示了解,随着他俩加快脚步朝前去。
三人拐进一处,两侧都是木制酒架,中间却格外宽敞,可容两人并肩站着。
“这一瓶和我们的年纪一样大,是你我出生那一年酿出来的。”曲谣欢说着,顺手从酒架上取下一瓶,标签上写着199x年。
宁臻接过,却讥笑:“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自己是个九零后。”
“90后的你和我,我明天就要结婚了,那你呢?和季教授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去?”曲谣欢抱手,笑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约瑟。
宁臻翻了个小白眼:“等你孩子出世。”
听到这话,约瑟大笑:“谢谢你的祝福。”
正准备朝别的酒窖中去,就有管事带着顾客推开了大门。
约瑟说了句:“抱歉。”随即便迎了上去。
见曲谣欢似是有所挂虑,宁臻便推了推她:“去吧,我自己到上面走走,这里怪凉的。”
“那好。”曲谣欢回头来看她,“午饭时间记得回来,可别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要不然我会发动整个庄园的人帮忙找你的。”
“知道啦。”
出了地窖,宁臻长呼出一口气。
阳光,空气,绿化,不论什么都比森冷的酒窖好多了。
一直黏在身上的寒气也一下子驱逐,她现下只想在庄园里撒会儿野。
从管事那里借来了一辆全地形越野车,从一排排葡萄丛中间的道路开过,又驶向了通往大门口的道路。
恰好,有出租车在庄园门口停下。
男人已经下了车,正掏出钱包支付车费,而司机则在帮忙将行李箱从后车厢内提出来。
“谢谢。”男人低声道,顺手接过行李箱。
宁臻在大门内停下,遥望季清让。
她坐在越野车上,轻佻地笑着道:“这位帅哥,要不要我载你一程啊?”
那人回头来看她,原本面无表情,顿时换上了满眼笑意:“真巧。”
“不巧。”宁臻斜搭着椅背,嘴边的笑浅浅的,似有似无,“我专门过来的。”
午餐时间过后,曲谣欢开始布置明天的婚礼场地。
而宁臻,则偷偷拉着季清让出了庄园,朝市区内而去。
季清让专心驾车,却还是免不了好奇:“难道你还没准备礼物?”
“没有。”宁臻耸肩,十分老实地回答,“实际上,我还没想好要送给瑶欢什么。”
若是李念要结婚,包个大红包就完事,可现在要结婚的是曲谣欢,品味高口味又挑剔的曲谣欢,若不挑点什么别出心裁的东西,怕是会被嘲个十天半个月。
“你们既然是闺蜜,应该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季清让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前面。
“就是知道才麻烦啊。”宁臻不满地嘟喃着,脑海里其实早已将曲谣欢的喜好统统过滤了一遍,“她喜欢的我都知道,我的喜好她也了解,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首要选择会是什么。”
“小时候总会期待生日礼物,又希望是自己期盼的东西,又希望会有点新鲜的。一旦你拿到的是前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望。”
听完这段话,季清让心头一颤。
以前他都是她喜欢什么,他就买什么,明明是她最想要的,可拿到手后,她却总一副难以表述的态度,现下倒明白是为什么了。
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
宁臻并没有察觉不妥,而是继续自言自语:“等到我结婚,她肯定也会像我现在这么苦恼……”
一直专注开车的季清让眯起眼,顺着她的话问道:“囡囡,你什么时候想和我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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