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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便是入宫的日子, 一早, 阿娘.亲自来替她穿衣装扮, 又将去年皇阿舅赏赐给她的簪子带上,环视她周身, 似见无不妥之处, 才展颜, 牵着她出了漪澜小筑。
阿耶早等在府外马车边, 阿葭见到他眼眸一亮,飞快的奔过去, 唤道:“阿耶。”
昨夜,她便听身边嬷嬷说,近日阿耶因六镇赈灾之事, 时常彻夜不眠, 昨日, 她回府后就被阿娘关起来, 此时才见到阿耶, 看他面容较之以往更显老态, 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顾建柏数月未见女儿, 自是想念, 当即眼眶微红, 牵着女儿坐上马车, 细细询问扶灵归乡之事。
顾蒹葭飞快的看了眼, 隔着小几坐自己对面的丁芷兰,见她神色端凝。猜测,阿娘未将她遇到水匪之事告知阿耶。
再看阿耶眼含关切望着自己。知阿耶为国事操劳,已心力憔悴,便摇了摇头,将满腹心事压下,直说并未大碍。
顾建柏捻须,感慨女儿已大,能独当一面,便不再多问。
就这般,一家人各怀心事,由着马车载着驶向宫门方向。
待抵达宫中时,天色已黑,顾建柏称有要事,将丁芷兰母女送至宫中,便离去了。
前往福寿殿的沿途,雕梁画栋,曲尺朵楼,朱栏彩槛,各处张灯结彩,一阵风拂来,廊檐下挂的大红灯笼随风舞动,如同点燃簇簇烈焰,耀眼的红光升腾至半空,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昏红之中。
顾蒹葭望着隐在红光深处的福寿殿,不知怎的,总觉心神不宁,手心微微汗湿。
待进入福寿殿,迎面就见福寿殿院中央空地上搭了一座一人多高的高台,高台正前方位置,遥映着十数张小几,呈半圆形摆放。每张小几下方皆铺着厚厚的绒毯,供女眷席坐。
顾蒹葭被阿娘选了个最显眼的小几坐下,没一会儿,她就见朝臣女眷依次择了小几坐下,不多时,原本空荡荡的院子,便坐满了女眷,却无人大声喧哗,整个园中静谧,闻针可落。
而在这女眷中,她一眼便瞧见了坐在自己手边的成寄烟,成寄烟见到自己,双眸里满是惊讶,捂唇低笑道:“阿葭,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能来,我真为你高兴。”
小时候,顾蒹葭与成寄烟交好,但随着阿耶与成司徒政见不合,她便渐渐疏远了成寄烟,自从她去年磕碰脑袋后,她更是记不得当年为何与成寄烟断了来往。
而此时,她在意的却是成寄烟的话。
她转头看向阿娘。
阿娘显是也听到了成寄烟的话,一双秀眉满是笑意,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欣喜,握着她的手,说道:“待会你便知晓了。”
阿葭却听的心生不安。
又坐了一会儿,不见太后过来,更发觉坐在她周遭的女眷,皆有意无意的瞟向她,神色里鄙夷,艳羡皆有。
她咬了咬唇,看向坐在一旁的阿娘,低声道:“阿娘,姑奶奶何时过来?”
此次太后寿宴,分为两处置办,一处则是福寿殿,供各位女眷吃酒庆贺之用,另一处,便是嘉宁帝平日所居的祥云殿,则是款待前来贺寿的文武朝臣,而太后需先在祥云殿露面,接受朝臣赞贺后,才来此处。
丁芷兰望向顾蒹葭,见女儿神色忐忑,抚摸她的手背,说道:“不急,再等等,等过一会儿,便.....”
她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便住了嘴,不说了。
顾蒹葭心中不安之感更甚,正要再问,就见伺候在太后身旁的高嬷嬷,领着一群舞姬翩然而来,登上了福寿殿外面搭建的那所高台上。
舞姬身着香髻丽衣,丝竹繁乐奏声起。
却是太后怕女眷等急了,安排的歌舞助兴,打发时辰。
顾蒹葭只得压下满腹不安,看向台上舞姬。
.....
与福寿殿紧凝的气氛相比,嘉宁帝所在的祥云殿堪称的上热闹不凡。
殿内,与宴的朝臣按照官阶各自入座,各人面前一张酒席,宫女行走其间,倒酒奉菜,殿中央,舞姬翩翩起舞,为太后贺寿助兴。
嘉宁帝高居龙案后,一双凤眸不怒自威,此刻,由朝臣轮番敬酒,也有些醉了。
坐在嘉宁帝左下首的太后,今夜头戴珠冠,身着凤服,双目湛湛,精神抖擞,说不出的满身凤仪逼人,她频频含笑,叫堂下那些前来向她参拜祝寿的朝臣起来。
待朝臣参拜毕后,起身,笑道:“列位臣公,尔等为大魏鞠躬尽瘁,竭力协皇帝执政朝事,乃社稷之幸,哀家,心生感激,为聊表薄意,备上酒水,还望诸位臣公尽兴而归。”
众位朝臣惶恐应答。
太后笑着点头,目光巡视堂下朝臣,当掠过坐在低与自己右下首的太子李孝敬时,微微一顿。
原本太后这道掠过太子的眼神极其短暂,却也被坐在朝臣之列首的顾建柏察觉到了。
不仅是顾建柏,坐在顾建柏对面位置上的成司徒也随之面色转冷。
两人皆将目光投向太子李孝敬身上。
太子李孝敬年仅二十,此刻,端坐在群臣之首,面色冷凝,从两人方向看去,只望得见他侧脸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下颌线条劲瘦刚毅,整个人看起来,威严难犯。
原因无他。
今日不但是太后寿辰,更是太后为太子李孝敬择定太子妃的日子。
顾建柏与成司徒多年来,不仅朝堂争斗,更涉及未来太子妃争斗。
此次,太后替太子李孝敬选妃,有两名人选,一是,与太后同宗的顾蒹葭,二则,便是成司徒女儿成寄烟。
而太后显是更属意扶植顾家,立顾蒹葭为太子妃。
成司徒纵然有个做皇后的妹子,也无力阻止太后越过嘉宁帝,执意择定顾蒹葭为太子妃,为此,极其恼怒,顾建柏多年与自己作对,若太后再立了顾蒹葭为太子妃,顾家坐大,那么,他绊倒顾建柏就变得难上加难。他岂能不恨?
忆及此,成司徒忙看向太后。
太后似对太子李孝敬微微点头,再抬头,面上笑意渐浓,说道:“哀家,今日有一喜事,需要当众宣布。”
她话音刚落,殿下众朝臣皆看向太后,面上俱露出想听一听是何喜事,值得,一向深居简出的太后在寿宴当日宣布的事。
太后环顾一圈,将大臣的表情尽收眼底,正欲说话。
忽的,殿外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
太后和众朝臣循声望去。
就见一名极其年轻的男子,着蝉衫麟带,双目湛湛,脚步矫健的迈入祥云殿。
那人甫一进殿,似是满殿辉煌金碧也不及他眼中笑意璀璨,他快步来至太后身前,双膝一曲,跪在地上,恭敬说道:“润之,来给皇祖母贺寿。”
在从李嬷嬷嘴中得知她中毒真.相后,且不说,等下她回到镇国公府会如何。
但眼前这个人,她还没做好准备要如何面对他。
李景喻撩帘进来坐下,望着她,双目闪烁,一时不知再想什么,须臾,他朝李嬷嬷道:“你先下去。”
李嬷嬷歉疚的看了眼顾蒹葭,见她朝自己点头,心下稍安,下了马车。
马车辚辚与行,沿途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传入车内,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李景喻问道:“表妹,李嬷嬷可是说了什么?”
想来方才他未听到她和李嬷嬷的话,不知怎的,她松了口气,但一想到,自己曾思慕过他,便浑身不自在,此时,再见他灼灼的望着自己,余怒未消的道。
“没有。”
李景喻挑眉,见她一张小.脸绯红,眼眸闪烁,却气恼的盯着自己,以示对他的避之不及,和羞愤。
他按捺下窥听到真.相后的怒意,状似轻松的“哦”了一声,不再多话。
顾蒹葭见他似是随口一问,自觉失言,不该因此事迁怒与他,又见他闭上眼眸假寐,也不好再说什么,遂抬目看向窗外,理一理烦乱的心绪。
此次,她扶灵归乡,除了了却祖母遗愿,更多的是逃避她和太子李孝敬的婚事。
对于太子李孝敬,她亦熟识,且她还需尊称他为一句表哥。
李孝敬乃是成皇后所出,与李景喻乃是堂兄弟,其人,性情阴晴不定,又极擅弄权,与李景喻身上萧杀沉稳的气势不同,更显的,皇威难犯。
她自幼便不喜李孝敬,长大后,更对他避而远之,而今,他已立了成皇后母家一女为良娣,却在她失忆后,时常来镇国公府上,寻机接近她,更在阿母阿耶面前数次提过,想迎娶她为太子妃。
对着这桩亲事,阿母乐意之极,阿耶却时常愁眉不展,并说遵从她的意愿,不会强迫与她。
她心下感激阿耶,可也知,如今镇国公府式微,又子息单薄,年轻小辈里,唯有她一个女孩,若她依照阿母期许,嫁给太子,故,能重振门楣,可亦将自己“一世一双人”的心愿打破。
她不愿屈就自己,可亦不愿令阿母失望。
两难之下,她择扶灵归乡,来逃避婚事。
而如今,却不同了,李孝敬胁迫李嬷嬷朝自己下毒,更害她失却记忆,此等,不仁不义之人,她如何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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