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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姑知道这个消息后, 非常不愿意与他分开,“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去吧。”他们是一家人,怎能天南地北的相隔一方呢。她到这个世界来, 就没和宁二分开过, 要是宁二长时间不在她身边,她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过呢,这么一想居然眼泪都留下来了。
宁二吓了一大跳,连忙抱住她安慰了好半天,才说:“我不过是去任期而已,象我这样的人, 多是啊,你这是干什么啊。”
他没想到一向坚强勇敢的丑姑, 居然还会因为这种分离而哭。弄得他都有些伤感起来了。不说丑姑舍不得分开, 他也一样啊, 所谓千好万好,不如家里好。何况他去的地方还又穷又苦的。
“可是, 这么远,还音讯难通。我怎么能不担心啊。你就把我们也带去吧。”丑姑说。
“不行的。此去路途遥远,拖家带口的几时才能到,你们就是想去,也先得等我安顿下来了, 再去啊。再说了, 我也不是一直呆在那边不动了。我每月都会给你写家书的。”宁二劝说道。
依皇帝的意思, 他以后只怕要四处跑动了, 一个地方不过是呆几年而已。总不能把家眷带着跟着他长期四处奔波吧。而且他每年还可以回京一次,回来述职给皇帝汇报这一年的工作,当然也可以在家里呆个十天半月的。他一个人跑,总比丑姑带着安安跟着跑要强。安安日渐长大,学业方面可不能耽搁。
丑姑看了看安安,儿子还这么小,确实也不适应长途奔波,以后又要上学,京里的学堂,师资力量等等都是最好,她也清楚。
如此,她也只能勉强同意了,只是她心里却又非常担心宁二,担心他一个人在外乡有个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
“你多带些人去吧,银子也带得足足的。”除了这些,她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恨自己□□泛术,不然分出一个自己跟着宁二走,一个留在京里照顾安安多好啊。
“我知道的,一向跟着的人手我都会带走,你别忘记了我身边还有阿树呢。”宁二笑道。皇帝对他还是很不错的,他的原班人马让他全部带走,甚至还又安排了两个御前侍卫过来,专程保护他。
丑姑却还是不放心,说:“对了,还是把白大夫也带去吧,我看他在家里也快要呆不住了。”
“我去问问他。”宁二说,他本是想把白大夫留在家里照顾丑姑和安安的。可是丑姑打了这个主意,他也不能拒绝,只希望白大夫自己不愿意离开京城这安稳的好日子。
哪里想到白大夫却说:“好啊,好啊。我真是快闷死了,趁着身体还康健还跑得动,正好跟着你四处跑跑。不然我一个还不敢出去呢。”
他现在年纪变大了,安逸日子又过久了,几次想出去却还犹豫不决,担心这担心那的。现在他能跟着宁二一起走,一路的衣食住行都有人管了,又安全又方便,他高兴的很呢。
“可是丑姑和安安怎么办?”宁二担心的问。
“嗨,在京里他们能有个什么事,你瞎操心。倒是你跑这么远,就你这身子,我要不跟着,她还真放心不下呢。”白大夫说。丑姑和安安在京里,真要有什么事情,皇帝都不会坐视不管,这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白大夫说完,就吩咐自己身边侍候的三七,“赶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要出远门了。”
三七当初进宁府时才是个七八岁的什么也不懂的小童,现在却已经知书识字,会一些简单的医理了,一听师父说要出远门,就兴奋的问:“我们去哪里?”
这么大的孩子,正是兴趣最广泛的时候,最爱跑动的时候,出远门对他来说,意味着可以不用天天关在屋子里跟着师父学这学那了。而且,还可以见识到很多自己在这里见不到的新鲜事和物呢,所以他一跳多远,跑动都带风了。
三七也一样会每天早上跟着阿竹练会功夫,学了三年多了,多少有些底子了,白大夫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开了,又是好笑又是摇头,又问:“几时走?去的地方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有底了吗?”
“偏远之极,极贫穷的地方,只怕您到了那地方也呆不了多久呢?三七这会子高兴,到了只怕要哭了。”宁二说,三七这孩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性子如此跳脱,还真是受了白大夫的影响。
“哎哟,说的他好象是富贵人家出身似的,不然怎么会被卖进宁府的。他要是真哭,老子不几巴掌抽下去。”白大夫乐呵呵的叫道。
偏生三七耳朵尖,还听到白大夫说要抽他的话,飞一样的又跑过来,问:“师父,做甚又要抽我?我今天又没干什么错事。”
这家伙和白大夫虽说是师徒关系,但白大夫却并不象一般的师父那样严肃,三七跟着他时,又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白大夫待他十分和蔼,两师徒还经常逗嘴,三七根本就不怕他。
白大夫却一巴掌就招呼过去了,骂道:“叫你收拾东西的,收拾好了吗?”三七飞快的躲开了,嘀咕了两句就跑开了。
宁二反倒被这对活宝师徒弄得笑了起来,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说:“行吧,你们乐意就跟着我吧。对了,除了三七,您还要不要带个小厮侍候。”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同行,也确实非常有益。
“不用了,我自己能侍候自己,再说不还有三七吗?”白大夫不以为然的说。
“三七还是个孩子,自己都照顾不周全呢,您还指望他照顾?”宁二好笑的说。
“所以,他也要跟着我出去历练啊。我象他般大的时候,都跟着我师父走了不知道多远呢?不出门,天天呆在家里,越发不会照顾自己。”白大夫一副就是拉小徒弟出去吃苦表情,弄得宁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白大夫反而还说:“让丑姑多准备些吃食我们带着。”
“我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哪能带太多吃食啊。”宁二反对。他们要带的正经物品都不敢带多呢,还坛坛罐罐的弄一堆,象什么话啊。
“哎哟,你这个人就不会假工济私吗,出一趟门,也当是出去游玩游玩嘛。皇帝要是小气,咱们自己出银子,多带两辆车。”白大夫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一听要出门了,兴奋情形和三七也没两样。
宁二抚额,不再说什么了,结果回到正院,就被摆了满满一地的箱笼给惊呆了。
“哎,丑姑你这是干什么呢?翻箱倒柜的,是不是潮了,都拿出来晒?”
丑姑却还在指使阿竹搬东搬西的,听到他的话,才回了一句:“什么啊,不是再给你准备行李物品吗?对了,那地方是冷还是热?”
“比这里冷,准备行李也不用这么搞吧。”宁二说。
“多冷,会不会一到十月,就基本什么活也不能干了,外面全冻住了?”丑姑连忙问。
“差不多吧,所以我们要马上起程了,赶在十月这到达,怕错过明年的春播。”宁二答。
“这么说,今年你就不能在家里过年了?”丑姑气闷的说。
宁二咳了两声,才好笑的说:“总是要走的,过年前走和过年后走有什么区别。明年年前我肯定是要回来的,陪你和安安过新年。”
丑姑叹了口气,说:“那边既然很冷,厚冬衣被褥什么的就要多备些了。我让针线房给你赶两套大毛的厚冬衣出来吧。”
京里最低温度可能就是零下十度多一点,而宁二要去的地方,她估计冬天温度可能有零下二三十度,是到了真正的北方去了。天气那么冷,其实宁二这种身体是不适宜去的。这可不象现代,室内有暖气,说到暖气,她又问:“那边屋里会烧火取暖的吧?”
“当然啦,不然冷死人啊。你别操这么多心,皇帝又不是让我去受冻的,住的地方肯定会事先就收拾好了的,你备两套衣服就行了,行李物品尽量少带些。我要带的东西可不少呢。”宁二说着想起件事,就走开了。
“我还是不怕你受苦啊。”丑姑闷闷的嘀咕了两句,和阿竹说:“阿树的大毛衣服,我让针线房一起备了。他还要些什么,你回去清理一下,我一齐帮你备了。”
阿竹是个不善针线活的人,这几年姜春花年年都给他们一家三口做几双鞋,给她的儿子阿笙缝制小衣服鞋袜等物。而他们夫妻二人的衣服基本就是针线房做的,一年四季各两套衣服,想来是不够用的。
阿竹也知道,就说:“针线房还要给白老爷子师徒二人备,阿树的我就去外面做的吧,家里的针线班子哪里忙得过来。这又是快到赶换季衣服的时候了,府里一堆的针线活儿要做呢。”
丑姑沉吟了片刻,说:“你倒是提醒我了。不止这几个人要备,同去侍候的仆妇也一样要备的啊。光靠我们府上的针线班子还真是忙不过来。我去和周家,吴家说声,让他们抽两个针线上的人过来帮忙。”这样总比去外面做要方便的多,而且不和这两家说声,他们还会生气,觉得丑姑把他们当外人了。
说着,丑姑就打发了两拔人出了门。
果然,这两拔人回来时,都直接带了人回来了。周府人多,针线班上的人也多些,周夫人就安排了四个人过来。吴家人口少,熊氏就只安排了三个人过来了,其中有个叫五儿的还是她的贴身侍候人,专门给她缝制衣服的。
丑姑见到她,还吃了一惊,说:“怎的把你也打发过来了。”
五儿连忙答:“我们太太说了,针线班上的人少,怕您这边忙不过,就让奴婢也过来帮几天。”
“哎哟,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回头,我再去谢她。”丑姑笑道。
五儿连忙说:“瞧您说的,我们太太就说平时没机会给你做点什么,这点小事情也算不了什么。怎的还要您谢呢。”
“瞧,这张嘴,真会说。果然是舅太太身边的人,就是伶俐呢。”丑姑身边的周妈妈就打趣起来了。
几个说了阵子闲话,周妈妈就带人过去针线房那边忙活起来了。
第二天,熊氏和周夫人也都过来了,两人都得了信,肯定是要过来问问具体情况的。两人还得带了些好皮毛过来,都是做冬衣和被褥的好东西,丑姑也没客气都收下了。这次的用量大,她已经把府上的几年存货全部翻出来了。不只主人要用,随行的仆妇们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啊。毕竟并不是人人乐意跟去北边的。
“怎的好好的,就要外放了。这么突然。”周夫人问,她还被周老爷叮嘱了几句,要来问问宁二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让皇帝不满了呢。
“皇帝的心思,我们怎么知道啊。宁二说的也突然,不然我这里也不会忙不开啊。听他说,皇帝的意思是让他各地都呆几年,怕是想把每个地方的粮食生产都搞起来呢。”丑姑答。
周夫人松了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
丑姑稍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担心,连忙又笑道:“就他这样的官,天天累死累活的,说的是当了多大的大官,其实一点儿福也没享受到,我看他比那正经的农夫还不如呢。人家总算是有个农闲之时,还可以休息休息。他却是一年三百多一在,忙个不停的。都这样了,还有哪个和他过不去啊。”
宁二虽然受皇帝器重,但他的功劳也不低,并且他基本不在朝堂说话,不过是个脚踏实在干活的人,又不参与些朝堂斗争,没有人会动他的。
况且粮食是国之根本,不说皇帝了就是各大臣们也都对宁二好的很呢。再加上宁二在民间的威望还这么高,哪个脑残会要对付这样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人呢。所以,她倒是没想到,周老爷还担心宁二是不是惹恼了皇帝,被变相的流放了呢。
熊氏笑了笑,说:“姨母,您看看,我就说了,要是有什么事,大姐哪里会只还光顾着备冬衣呢。”
“就是,我老糊涂了。”周夫人笑道。
“您哪里老啊。”丑姑和熊氏都笑了起来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周夫人和熊氏就告辞了,“你这里忙,我们就不在这里添乱了。有什么事情,就只管打发人过去和我们说。都是自家人。”
“我晓得的。我也不留人了。这几天家里一团糟的。”丑姑笑着送她们出去了。
紧接着,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各府上与宁府关系好的,都打发了女眷过来问情况,各家也都带了些用得上的好皮子等物,弄得宁府专门装衣料布匹的库房,堆满了皮子棉花等物,几年都用不完了。知道宁府针线班子不够用的人,也一样打发了些针线活儿好的绣娘过来帮忙。
没几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丑姑正在加紧赶制给宁二一行去北方的冬衣,就连皇帝与青王都专程送了一件上好的大氅给宁二。
宁府的针线房,四五十号人,分成了两班,日夜不敢停歇的赶工,总算是以最快的速度给要出行的每个人都备好了厚冬衣。丑姑忙得团团转,宁二也一样,今天不是你请明天就是他请,光是应酬的酒都喝不完,如此的忙碌倒是令夫妻二人没功夫伤感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宁二出发的日子。他们得快点出发,怕在路上耽搁时间太长,毕竟那边更冷,过不了两月就要下雪了,下雪结冻后,又冷又路面又滑,不好赶路。他们得趁着大雪到来之际先抵达目的地安顿下来。
临近离别,整个宁府的气氛都沉重想来了。丑姑和宁二两人表面上都装得很平静,其实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就连安安都好象明白了,父亲要出远门了,硬是要挤在他们中间一起睡。好在毕竟是小孩儿,很快就被哄的睡着了。不然,这离别前的最后一夜,两人还没机会亲热了。
孩子睡着后,两人急切的抱在一起,缠绵了好久,完事后依旧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的话。
“你到外边万事都小心些。别什么事都跑在前头,也别使外头的人。”丑姑说。
“我晓得,你别□□的心,把自己和安安照顾好就行了。”宁二答。
两人也不知道说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晨起两人都黑了眼圈,用过了不知道是什么味的早饭,丑姑强忍着伤感,送了宁二出门。
看着他们的队伍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丑姑才抱着儿子秧秧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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