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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这支追剿分队尽数全灭。之所以持续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张辽秉承了杀尽的原则,没有放过任何一个逃窜的敌人。
而就在张辽还未打扫战场的时候,远处的斥候已然赶来,告知另两支追剿队已然赶来。张辽丝毫不假思索,吐出了一个命令:“撤!”当那两支追剿队堪堪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张辽鸿飞冥冥的背影。他们发了疯一般开始追击,可追了一会儿后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这支狡猾的敌军,仿佛就掐准了时间点一样,只让他们看到了背影,
却让他们根本追不上.
“该死,简直该死,这该死的汉军!”另一位追剿分队的头人叫嚷着,可看着那位已被踩成了肉泥的头人尸体,他面色又不由一惊:“阿骨朵可是我们当中最勇猛的头人,他,他竟然也被杀死了?.”
“我们中计了!”第三位匈奴头人开口了,语气不由带上了惊慌的味道:“这支汉军战力不凡,他是故意要让我们分兵,然后再一口一口地吞掉我们。不行,我们必须连夜逃回大营。”
“可我们若是走了,圣地又该由谁守护?此番我匈奴大军齐出,圣地那里可没有多少勇士。万一要是让那狡猾的汉军袭击,我们又怎么对得起整个匈奴部落!”
“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去圣地那里守着,他们只有三千人,我们人数跟他差不多。就算我们打不过,为守护圣地而死,也死得荣耀,死得壮烈!”
“愚蠢!”这位匈奴头人似乎有些崩溃,大声吼道:“难道你现在还没看出,那支该死的汉军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圣地所在。他们就是故意留着我们,为他们引路!”
“可不这样,又该怎样?”另一位匈奴头人也火了,大声叫嚷着:“难道,就跟你想的一样,躲在一个部落当中,等着他们上钩不成?你也看到了,这支汉军的狡猾,比我们想得还厉害!”
“该死,狡诈的汉人,怎么这么让人头疼!”
吵吵来、吵吵去,这支合流的匈奴追剿队,最终也没拿出个主意。万般无奈下,他们便决定原地宿营,暂时休整一下。同时派人将消息传回雁门大营,等待着上边儿的指令。
只是他们却不知道,那几位派出去传递消息的勇士们,刚刚跑出不过十里的地方,就被一支支箭簇给射成了刺猬。
骑着战马的张辽出现在这些尸体面前,不由面露冷笑。随后,他又抬头看看月色,对着身旁的向导言道:“匈奴看月色的习俗是什么样来着?”
向导真以为张辽忘了,又重复了一遍。随后他也抬头看着光华大盛的皎月,不由开口道:“将军,这是要学匈奴习俗,我等趁月光大亮偷袭他们?”
“不。”张辽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要等月亮消失不见的时候,再去偷袭他们。”
“.”向导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其中道理:“将军,这是为何?”“因为这事儿跟月亮没关系。”张辽看起来心情很好,不由同这位向导多说了两句。月光照耀下,曾经颌下无须的年轻将领,此时仿佛一下成熟睿智了许多:“你想想,一支刚刚接到友军全部覆灭的战士,夜
里必然很难睡得着。但熬了半夜后,他们始终会松懈下来的。尤其到了黎明时分,正是他们最困顿、最迷糊的时候,而那个时候我们骤然出现,你说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向导这一刻无话可说,真心对张辽佩服得五体投地。在他看来,张辽就是那种用兵如神的名将,一些匈奴的风俗到了他的耳中,就成了对付匈奴的利器,而他早就知道这些,却根本连想都想不到。
只是,这些真心话落入张辽耳中后,张辽却不由摇摇头笑了:“我的这点智谋,比起主公来不过万一。改日回太原的时候,你看到主公后便知真正的智谋高人,会是什么样的风采.”
向导闻言一脸神往,何咸的形象在他心中,不由便成了神一般的存在:毕竟,张辽都如此优秀,而让张辽还敬佩不已的主公,自然更是优秀中的优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便出现在匈奴追剿队的营前。休整了一夜的汉军将士,神采奕奕地驾驭着马蹄上包裹着麻布的战马来到营前,看到营中的情景时,纵然最谨慎的老卒,也不由露
出了一丝鄙夷的神情。比起汉人来,匈奴人的警觉性实在太差了。尤其这种临时宿营的地方,更是连半点防御措施都没有。若是换成张辽,纵然知晓草原上弄不来什么鹿砦拒马、也来不及挖多深的壕沟,但至少陷马坑要弄出一
些吧?
可这匈奴营盘,说是营盘,倒不如说是盘子里的一块肉。战马都只是随意地拴在木桩上,一受惊就能挣脱,人在帐篷里七倒八歪,半个巡哨的人都看不见。
既然如此,张辽也不再客气,高举在半空的手猛然一挥。三千儿郎又一次龙精虎猛地冲入了敌军营盘当中,势如破竹。
“敌人来了!”匈奴勇士乱糟糟地大喊着,可只喊出这么一句,一柄弯刀便已抹过了他的脖颈。
“来人啊!”又有一人闯了出来,身上不着寸缕,却仍旧大声喊叫着:“不要乱,上马迎敌!”
“扑——”话音刚刚落下,他被一支箭射入胸膛,匈奴勇士就这样睁着不甘的双眼,直挺挺地成了一具尸体。一两人的清醒和吼叫,并不能扭转必败的战局,反而他们的清醒只会令其成为张辽部队率先打击的目标。这个时候,大多数的匈奴勇士就如张辽预料一样,后半夜的时候才堪堪睡着,这会儿正是困倦无比
的时候,此时又经历如此乱的战况,整个人都来不及反应,就稀里糊涂地成了尸体。尤其张辽和他的部下对踏营经验丰富,他们率先冲入马匹众多的地方,惊起战马挣开拴马桩四乱逃窜。还有被匈奴人充当食物的牛羊,也被驱赶起来,乱糟糟地跑成一片,使得本就混乱的营盘瞬间乱如一
锅粥。
这个时候,别说匈奴族中极少出名将,就是兵圣孙武在世,也救不了他们。
而与此同时,汉军却冲入了营盘中央。呼啸声中,张辽提矛拉弓、一马当先扑入敌营。乱纷纷的匈奴人,被突入的汉军摧枯拉朽一般劈开。“是汉人,是杀了阿骨朵的那个汉军将领!”终于有人意识到眼前的状况了,然而,在大势已去下,这样的呼喊并未激起同仇敌忾,反而令那些匈奴人更加丧失了战斗的勇气:“跑啊,狡诈又勇猛的汉人又来
了,我们打不赢的!”
张辽却不管这些,一直向前,向前,再向前。按照何咸的治军要求,偷营时不完全将敌军劈成两半,便不算成功。更何况这样毫无防备的营盘,简直就是送到手里的战功!
而在张辽身后,汉军们也不屑去抢夺战利品,也没有纠缠于个别的厮杀,他们随在主将身后,大声呼喝着:“杀!杀!杀!“山呼海啸的声音一路向前,无可阻挡,将一切阻在前面的东西踏碎。
很快,张辽已经全身是血,他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眼前突然一空,已经冲出了匈奴大营。敌人的残军正慌慌张张向北逃走,哭声喊声响成一片。
这时,张辽再度下达了命令:“追赶上那些逃兵,但不许杀掉他们!”
“为什么?”有亲卫不解,开口问道。
“因为人遇到危险后,就会向着他们最近、认为最安全的地方逃。”张辽望着那些逃兵缓缓聚成一团,一同向着北方某个地方逃去,智珠在握:“而眼下最近、也会让匈奴人认为安全的地方,会是哪里?”众亲卫闻言一愣,随即狂喜,精神也为之一震:“匈奴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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