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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的共商大计,不如说是一场聚盟,也是一场匈奴分裂的征兆。
乌洛兰氏的从中作梗,使得何咸尚未将和睦之策道出,人心所向便已昭然。更不要说,何咸提出了和睦之策,也深合那些匈奴部落的心。汉匈数百年的恩怨,最开始不过生活方式不同带来的差异。强横剽悍的游牧民族生活在环境苛酷的塞外,对于富庶的农耕民族自然虎视眈眈。但农耕种族也不是弱者,相反在君王专权的凝聚下,可倾全国
之力与之对抗。
就这样打了数百年后,农耕文明终于击溃了塞外的游牧民族。匈奴内附后,算是对汉庭俯首称臣。
这样又经历了数百年的融合,到了何咸这一时代,仇怨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矛盾。又遭逢汉庭朝政昏暗、汉人欺凌压迫匈奴,使得狼性士卒的匈奴民族,自然在汉庭衰弱时趁机反叛。
故而,何咸这里展露一番锋利的獠牙,又打出了‘汉匈一家’的底牌,便成功地拉拢到了匈奴老王及一众亲汉的匈奴部落。随后‘开放关市’的安抚之策一出,更是让那些部落成为铁杆儿的安分派。
可惜,对于一种观念和政策的改变,有安分派自然便会有反对派。
休屠各部为代表的反对派,显然便是阻挠何咸这一进程的最大障碍。对于这样的障碍,何咸也只能用铁和血来解决,从肉体上予以完全消灭。对于这种事儿,何咸自然可暗中扶持匈奴老王为首的亲汉部落,令其与仇视汉庭的休屠各部内战。可之所以他没这样做,反而还主动向休屠各部宣战,不是何咸觉得这样不厚道,而是他从一开始便没想到
,抵御匈奴一事会这般顺利。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还是那位大大出乎何咸预料的张辽。他深入敌后抢了休屠各部的祭天金人,为何咸的反守为攻提供了良机;何咸大举进伐的时候,又巧遇了匈奴老王,进而发现了一劳永逸解决匈奴
之患的良方;紧接着雁门会盟,休屠各部的从中作梗,又使得匈奴部落分裂之势已成
可略带讽刺意味的是,匈奴都被搞分裂了,张辽还困在匈奴腹地回不来。其中的原因,便是气急败坏的休屠各部,铁了心要灭了始作俑者张辽,抢回祭天金人。为营救张辽,何咸之前的打算是一路杀过去,但现在雁门聚盟后,效果显然更好:一半的匈奴部落成了他的盟友,为张辽的归来铺了路。这会儿休屠各部显然还没料到,局势会一下如此急转而下,脱离他
们的控制。仓促间,他们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劣势,重新树立在匈奴部落里执牛耳的地位。
还有什么,能比击溃汉室大军更有效果呢?而这一切,才算是何咸堂堂正正的阳谋。是对付整个匈奴部落的谋划,并非只化解聚盟一事的小谋——逼着休屠各部主动来决战,往小了说,是为了解救张辽;而往大了说,何咸要用这场战役来奠定在汉
匈战场上的基调。
只要这场战役稳胜,并州非但再无匈奴内乱,更会成为他的一支助力。何咸也就能腾出手来,安安心心地同那些诸侯争夺天下。
“将军,休屠各部越有族人五万,一次能出动的勇士大概有两万余。若在纠合些亲附的部落,凑出四万大军还是不成问题的。”匈奴老王掐着指头,愁眉不展地对何咸说着。
“之前十万大军都被我搅合散了,现在不过四万人马,又有何惧?”高踞主位的何咸却不以为意,淡然说道。见何咸如此轻敌,匈奴老王不由有些不喜,劝道:“将军,莫要小瞧了这四万匈奴勇士。此番将军连施妙计,已逼得休屠各部唯有孤注一掷,才能在匈奴部落中存活。故而,那两万休屠各部勇士会拼尽死力
,雁门郡早被我匈奴占据,城池多有坍塌,将军纵然想着据城而守,胜算亦然不大。”
“无妨,”何咸还是老神在在,反而笑着焦急的匈奴老王不由一笑:“此事按说应当我心急如焚,你稳坐钓鱼台。为何到了现在,反而调转了过来?”
“要知道,匈奴分裂之势已成,我若撂挑子便走,头疼便应该是你。现在我替你啃了最硬的骨头,你难道不应该偷着乐吗?”
何咸说的不错,若此番他不与休屠各部宣战,那他退兵回去后,长城之外匈奴部落必然会一片血海。两派分裂后,除却仇杀不断外,更无其他可能。
反倒是何咸出手后,纵然不胜,也会为匈奴老王这一派减轻不少压力;若是胜了,那对于匈奴老王等部落来说,更是一场狂欢盛宴。
可谁知,何咸道出这话后,匈奴老王却气得起身指着何咸鼻子骂道:“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此番担忧,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反正有了你的扶持,我一派天长日久,总能击败休屠各部。”“那可不行,若是此战之后,你们匈奴部落元气大伤,又怎能替我守护好并州北方?要知道,并州北方可不只有匈奴一部,还有强盛一时的鲜卑、和逐渐崛起的乌丸。唯有我替你将最难啃的骨头先啃了,才
能保留匈奴的底蕴,成为并州北方的屏障。”
听何咸道出这番道理,匈奴老王不由敬佩不已:他已然看出,何咸的眼光与他不同,所行之事,皆有深意。
“而且,休屠各部嘛,对于你来说,的确是一劲敌。不过,对于我来说,却不见得如此。”说到这里,何咸也掐了掐指头,道:“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传令近前禀告道:“将军,蒙中郎已经奉命入雁门。”
“好,来得正是时候!”何咸豁然起身,招呼着匈奴老王道:“一同去看看吧,看看我这两年为匈奴都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一众人步入军营,匈奴老王只看到连绵不绝的士卒推着一车车的辎重战具。数量之多,令匈奴老王不由侧目胆寒。但更令他好奇的,是那些车上都盖着厚厚的麻布。何咸随意走到一辆车前,伸手将上面的麻布掀开。只见那车子表面平整,中央却有一根大拇指粗的长弦。长弦之侧是一副绞盘,显然是用来操纵拉紧弓弦的。在车子的两侧,还有数百支锋利的长矛,儿臂
粗的矛杆和闪着幽冷危险光芒的箭头,令人单是看着,便忍不住胆战心惊。
匈奴老王不敢想象,这样的弓弦将长矛般的箭支射出去,会有多大的劲力!而放眼望去,这样的弩车竟不下二百辆!除却弩车之外,还有各种匈奴老王都叫不出名字的战具。何咸就在一旁讲解道:“这个呢,唤作霹雳车。盖因它投石之时,石块迅如霹雳,故而得名.还有这个,名曰陌刀,也叫斩马刀。结成军阵一同挥舞
起来,骑兵辟易,无可抵御.嗯,这个你已见识过了,就是蹶张弩,也叫腰引弩”
“够了,够了”看着这一堆堆的杀人利器,匈奴老王脸色苍白,忍不住打起了摆子:“你之前,就是打算这样对付我们的?”
“是啊。可惜文远太厉害,一下将计划全搞乱了,我总不能带着这些守城之器,去追你们吧?.”何咸摇摇头,颇有些深以为憾的味道。匈奴老王则浑身冰寒,心中已在为休屠各部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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