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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晖走的那天, 萧歆天没亮就起来了,还亲自下厨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然而弘晖像是感觉不出他额娘的难舍,还高兴地吃了早饭,甚至有些憧憬地说起了乘船出海会如何如何。
惹得萧歆难过极了, 出去撞进四爷的怀里哭的好不伤心, “你说这生儿子有什么用,一点不知体谅为娘的心情,仿佛离了家才能逍遥自在,我们平时也不曾拘过他什么。这小没良心的,白疼他了。”
四爷哄了半天,说是要去批评儿子一顿,却还被萧歆给止了, “这马上就要出门了,还高高兴兴的才是,别为了这点小事去唬他, 男孩子也就这样了,我已经不指望他们能怎么样。”
谁知道把弘晖送出门后,萧歆就被家里剩下的几个男孩子给包围住了。一个个的竟是要排着队来送亲亲送抱抱。把萧歆搞得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闹的哪一出。
还是弘昊酷酷的说了句,“别再说我们男孩子没用的话了。大哥说了,让我们在家里的弟弟们要哄好额娘。真要是不知道怎么哄也没关系, 可劲儿了亲上一回, 额娘指定会高兴的。”
萧歆楞楞的听着, 弘昊已经搂过来, 从不轻易亲人的小嘴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就亲了下去。萧歆就觉得心要化了,弘晖这个臭小子,果然是长大了,还知道玩这手了。
四爷面上看着轻松,却仍是把人一路送到了通州。
十三爷自然是知道他四哥的担心,这便一再说道:“四哥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保弘晖安全无虞。”说着,反而还担心起四爷来,“你这病才刚好,还是紧着回去吧。”
就十三的身手,四爷是相信的。皇上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大概也是因为有十三在。何况随行的侍卫都是百里挑一的,安全上,四爷还是放心的。只是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去的又是那遥远又未知的国度,四爷难免会不放心。这便对弘晖说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凡事还多听你两位叔叔的话,切莫自作主张。”
弘晖一一应下,还刻意落后一步,同四爷说道:“儿子怕见到额娘伤心,所以这两日还没心没肺地在园子里玩乐着,回去后阿玛可要替儿子好好说说才行。”
四爷抿嘴。其实说起来,这个儿子的性子才最肖他,越长大越内敛,即使再想同他额娘亲近,也总是别别扭扭的当面表达不出来。不过能这样同他说就已经很好了,换了是他,估计连说都不会说出口。这便又再嘱咐了一遍反复交代过的话,到了码头上看着他们登船,目送着船只走远,远到船只都被河面上蒸腾起的水雾弥漫住了,还是不愿离去。
苏培盛在身后劝了句,“起风了主子,紧着回吧,要不福晋该担心了。”四爷这才上了马车,回城。
萧歆原本以为儿子离家,她会度日如年才是。却没想到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春去秋来的仿佛就在一瞬间,感觉弘晖才没走多久,走的时候还是春意盎然的,这会儿园子里就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住了,湖面上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几个男孩子渐渐长大了也是皮的很,你只要一不留神,就敢溜到冰面上去嬉耍。
这天午后,萧歆抱着小六站在湖边,看着那一行鬼鬼祟祟靠过来的小人儿,重重咳了声,“这是要上哪去。”然后小六就极其不配合地笑了起来。
弘时抬起头又低下头叫了声嫡额娘。弘旭蹭蹭蹭跑过来抱住萧歆的腿,奶声奶气地说着,“额娘,你怎么不带着小六午睡呢,睡觉才能养颜呀。”
萧歆把弘旭厚厚的暖帽往上提了一下,省得他连眼睛都被遮了。还对弘时道:“你是怎么答应嫡额娘的。”这孩子如今让四爷带在身边养着,性情倒是培养的很好了,就是架不住弘旭闹他,一闹他准投降。
弘时这才对弘旭道:“四弟你要出来玩儿也可以,咱们先回去把贴子摹完了再来,到时候嫡额娘要是还拦着,哥哥替你挨打。”
弘旭就一脸的崩溃表情,“不要这样吧三哥,咱们不是说好了玩完回去再摹的,这怎么还临时变卦了。弘昊你说,咱们是不是说好了的。”
弘昊老成在在的说了一句,“咱们的确是说好了的。不过是说好了摹完字贴才出来的,”看了萧歆一眼,“儿子之所以跟着出来,一个是字贴已经摹完了,二个是替额娘盯着他们,别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至于凿冰捕鱼这种事,儿子又怎么会做呢。”就听到弘旭哀嚎一声,更加用力的抱住了萧歆的腿不放,“额娘我错了,这事都是儿子一个人的主意,你千万不要怪三哥,小五最多也就说了句帮忙提桶捡鱼的话,他真的不可能跟着我们下到冰上的。”
然后,三个孩子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四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弘旭在一边掉眼泪一边摹字贴,已经满桌子都是了还在不停的摹着。他知道这肯定是惹着萧歆了,便也不马上解救他们,还凑到那边过去了解情况。
“一百遍?”四爷看了看那边,还低声说:“还是孩子,好好讲道理就行了,至于这么狠。”难怪弘旭要哭,他可是几个孩子里最不爱学习的一个,加上现在年纪也不多大,四爷平时最多也就让他们摹个十遍都厉害了,一百遍,手能受得了?
可这管教孩子的事情最忌夫妻俩个一人一套,时严时松。这便过去,站在弘旭身后看他摹,说实话,这孩子虽然爱躲懒,字却写的不赖。四爷咳了声,说道:“阿玛听说你们是要去做那危险的事情才挨的罚。”没人敢接茬,这是都知道,四爷严厉起来只会比萧歆还吓人,所以连弘旭都不敢卖可怜了,擦擦泪,还认认真真摹。
四爷挑眉,又说:“谁摹五十遍了。”就看到弘时弘昊抬起头,“先把笔搁下去吃点东西,剩下的晚饭后接着摹。”这样间隔一下,手也能跟着放松放松。等那两个去了,四爷便坐到弘旭身旁,“为什么他们都摹五十遍了,而你却没有呢?难道他们比你先开始不成,还是你中途躲懒了。”
弘旭就开始抽泣了,“阿玛,你让他们别把东西吃完了,儿子等下就没得吃了。”
小可怜样倒是很能博同情,不过四爷也只是替他擦了擦泪,还问,“既然知道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会挨罚,为什么还要去做呢?做了就要有被捉的心理准备,而且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你应该要勇敢的接受惩罚。你看你三哥他们为什么就不哭。”
弘旭呜呜咽咽道:“儿子是听说小六爱喝鱼汤。”见四爷挑眉,还缩了下脖子,“儿子也有想玩的心,加上小六爱喝新鲜的鱼汤,这才想着去捉鱼来给小六炖汤喝的。额娘她都不问一下就罚儿子们了。”说着,也是满腹的委屈。
四爷倒不想把孩子逼得太紧,便问他,“你摹了多少遍,剩下的打算要多久摹完。如果你能说出一个期限,阿玛现在就放你去吃东西。”
弘旭说:“明天晚饭前。”见四爷没说话,主动扣成了午饭前。就听四爷说:“说到就要做到,如果明天午饭前你没能把剩下的摹好,阿玛这里可是也有惩罚的。”弘旭就咽了咽口水,还重重点了头,在四爷的示意下,总算是敢把笔搁下,跑去觅食去了。
对孩子,萧歆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要不是四爷刚好这会儿回来,就弘旭哭那下就能把萧歆打败,哪里还能坚守原则。四爷便点了点她,“严厉也是你,放纵也是你,晚上别偷偷跑去给旭儿揉手。”
这人现在还有什么看不破,萧歆也不过嘴硬道:“既然爷这样说了,那晚上你去给孩子揉手吧。”
四爷就先楷了把萧歆的脸颊,“你说说你现在是不是也越来越无理取闹了,对别的事都知道变通,这怎么对孩子反而直来直往了。孩子要是能跟上你的想法,那还是孩子吗?一个个都成神童了不是。”
这个,萧歆也是没有办法,她倒是一直在改进,可要说应对一个孩子或许还可以,这三四个男孩子,一个个还主意大的什么似的,萧歆真的是心有余力不足。这一着急起来,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这会儿同四爷这么一说,自然也是有后悔的,“要不,爷把他们都拎去管起来吧,这不在我跟前晃或许还能消停点。”
“你倒是会给爷派任务,爷就真那么闲,还能整天窝在家里养孩子不成?”说着,把人拉过来坐自己腿上,“就算爷把儿子们都拎走了,你就不嫌寂寞吗?”
“我怎么会寂寞呢。”萧歆搂着四爷的脖子,“我这亲自给你们捯饬吃食,不是也挺好的。”
四爷摇头,“不好。那些事情太过琐碎了,怎么能劳烦福晋,你要是说生个孩子,无暇顾及儿子们,那爷倒是可以把管教他们的事情接过来。”
萧歆挑眉,“您倒是想得美,合着这也不是你受那怀胎十月的苦,一朝分娩的凶险,你出什么力了,一身轻松的等着孩子落地就可以。”
“爷怎么没出力了。”四爷把萧歆搂紧了问,“爷在你身上是少卖力气了,要不这儿子能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生。”
萧歆就拍了四爷一下,“没正经的,小六在那儿看着呢。”
四爷这一回头,看到原本坐在炕上玩儿的小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他们不放。那小嘴一瘪一瘪的,好像以为四爷在欺负萧歆一样,恨不得扑过来帮忙一二。
四爷这便赶紧把萧歆放开,过去抱起小六,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阿玛这是跟额娘在玩儿呢。”可是小六哪里会理解,眼见泪都要滚下来了,还是萧歆过去亲了四爷一口,还对小六说:“就像小六你喜欢亲亲额娘一样,你阿玛也喜欢亲亲额娘。”说着还亲了亲小六。
小六却因为这话看了看四爷,仿佛要亲眼看看阿玛是怎么喜欢额娘的,跟他是不是一样的。四爷就想瞪一眼萧歆,在孩子面前这么没正经,成何体统。
“你阿玛害羞呢。”萧歆倒是见不得孩子失落,也只能这么说了。没想到小六突然就捧住了四爷脸,嘟着小嘴往他脸上啵了一口。然后指着萧歆脸,说阿玛亲亲。
四爷眼睛都瞪大了,这孩子还是第一次喊阿玛,没想到咬字这么清晰。为了不让孩子失望,四爷到底是亲了萧歆一下。
等把小六哄睡了抱走,四爷真就是把萧歆摁在炕上卖力了一回。萧歆却不厚道的笑了,“或许是爷太过卖力的缘故,所以咱们才总生儿子。”
四爷捏着萧歆腰,“要是你卖力就能生闺女,爷倒是乐得轻松了。”往炕上一躺,大有你能耐你上的架势,把萧歆逗得乐不可支。
等吃了腊八粥,四爷一家才回城准备过年的事宜。也是回到府邸,萧歆才听说隔壁那位被八爷接回来了。
“也不知道八爷是怎么想的,这样的福晋不是趁机不要了最好,还接回来干嘛,是嫌日子过得太清净了这是。”
四爷正在整理他的书架,头也没回道:“你管他干嘛,就像你自己说的,又不吃咱们家粮食。她只要不来犯你,管那么多。”
“那她要是来犯咱们了呢。”萧歆觉得,就八福晋那个神经病,指定是不死不休的。
四爷就回过头来,“她要是胆敢再把爪子朝你伸过来,爷亲自废了她。”口气十分坚决。
有四爷这话,萧歆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到现在,她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八福晋看着是针对她,但其实不过是想借她打击四爷。这人倒是个不死心的,估计没到最后,都觉得八爷还有机会。
这话还真让萧歆给猜着了,八福晋离开了这么久,回来后就是劝着八爷不要心灰意冷。
如果说这只是安慰,八爷领情了,“爷不觉得如今这样没什么不好,你要是嫌弃爷。”话没说完,嘴就被八福晋堵上了,然后就听她说:“妾身怎么可能嫌弃爷,不要说现在还是贝勒的身份,哪怕是平头百姓,我也不会离弃爷。”
八爷动容地搂住了八福晋,“那咱们就不要再折腾了。听爷的,现在爷觉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不需要去外面假意迎合别人,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不是比什么都好。”
八福晋抬起头看着八爷,“趋吉避凶是没错。但是现在放眼望去,还有谁有望上进?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如果将来他真的上去了,爷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这话八爷不是没想过,以老四的性子,报复肯定免不了。但如果说要人性命的话,八爷还是不信的。最多了也是削爵,再坏的,大概就是从宗室里除名。
“爷何不想想,历史上参加过储位争夺的人,哪个是有好下场的。就算为了面子暂时不动干戈,但那把刀毕竟是悬在头上,掉下来不是早晚的事。”八福晋不遗余力地劝说着,“难道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不要再说了。”八爷皱着眉,虽然不喜欢听到这些话,心里却已经开始动摇。排除异己这四个字,八爷是再熟悉不过,即便换了是他,大概也很难保证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八福晋就知道八爷这是听进去了,只要这人没有散失斗志,那就可以了。如今太子还没彻底倒下,他们且还有的是时间可以部署。她还就不信了,哪怕最后拼的鱼死网破,也要把八爷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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