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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三年春, 四爷第一次南巡,说是要带着萧歆一起去。萧歆便笑着数了起来,“那爷要带的人可多了。”不是她不想去啊,实在是当了皇后之后才发现, 这比当福晋的时候可忙的多了。并不是像电视里的那样, 一天到晚没事干就忙着斗来斗去。
四爷就把萧歆手里的笔拿了,丢到一旁去,把人拉到炕上去说话,“可这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机会,你要是不去,估摸着得好几个月也见不着朕。”
萧歆笑道:“这几年不是也一晃就过去了,几个月且快着呢。”这两年为了缓解老十夫妇的关系, 萧歆想了个注意,让十福晋去给宗室里的女孩子教授蒙语。自从入关以来,八旗子弟还有多少是熟知蒙语满文的, 虽说汉化固然是好,但他们的根基总不能被抛弃了吧。
这事也是得到了四爷的大力支持,直接就在后宫给开辟了一个场所出来供女孩们学习所用。
又因为前期办的好, 最近萧歆还让人找了几个有学识的外国女子来,打算给女孩子加一些语言课程。这样一来,她们的见识广了不说, 以后选择的余地也会更大。
这不仅是宗室里女孩, 就是南迪这种早就嫁为人妇的也不少有想要加入其中的。
而且萧歆都想好了, 以后条件好了, 再往全国去推广办女学。
四爷就啧了声,“你这怎么比朕还忙碌了。之前是谁说,什么事都自己挑不累死才怪。好嘛,朕倒是把大事小情都分发下去了,反过来你自己却乐在其中了。你自己说说,这两个月有几天是陪着朕一块儿用早膳的,更别说一个月要拿半个月来住在养心殿,这个月住进来过几天你自己数数。”还不如在府里的时候,起码早晚枕边都能看到个人。
萧歆就诧异的看着四爷,她哪里会知道平时总是没所谓的说着你有事就忙去的四爷,还有心存怨气的时候。就他们如今这个年纪,说真的,哪里还会去追求什么夫妻生活。但她似乎忘了,不追求不代表不需求,四爷这明显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吧。“要不,爷选个秀,挑几个年轻貌美的来伺候着。”萧歆试探着说了句。
这要是搁以前,四爷肯定会说那感情好啊,爷正盼着呢,就怕你打翻醋坛子之类云云。如今竟然还会跟你生气了,“乌拉那拉氏,”然后,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萧歆抿嘴,还赶紧靠上去给四爷捏肩,“我错了我错了,不该拿这事来说爷玩笑,臣妾自请晚上给万岁爷侍寝。”
四爷就瞪了萧歆一眼,“没点正经的。”话是这样说,夜里在养心殿不知道是谁更没正经,连着叫了两次水还意犹未尽,后面干脆在盥洗室里不出来了,弄的满室的水渍,旖旎非常。
萧歆这副身子骨如今也是越养越好,说是还保持着二三十岁的光景也不为过,四爷会爱不释手也是再所难免。不是他不觉得奇怪,只是这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哪里还会记得本来应该怎么样,现在又要是怎么样的。只当这人是个会保养的就是了,谁还能嫌弃自个儿的枕边人妙不可言呢。不过是等到再一起搂着躺下的时候,征询道:“你这真不打算跟爷一起去江南看看。”手可是没停下来这摸摸那捏捏,仿佛要把这半个月来的损失找补回来。
萧歆在四爷的颈窝里蹭了蹭,“咱们要是都走了,放着皇额娘一个人在宫里不是也孤单。”倒不是四爷不想着要带德妃一起去,只是她之前早就说过了,上了年纪了哪也不想去。加上先帝去后,整个人看着也没以前好了。萧歆在身边,起码每天还能让人用灵泉水煲的汤给她送去一盏,不说能延年益寿吧,起码身子舒适些,不会这酸那痛的。
四爷正到处揩油的手,突然就没了意趣,不过还是感激道:“难得你还事事以皇额娘为先。”又想想小七小八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门,便决定这次一起带着出去,“你觉得如何。”
“好是好,不过爷,您能别再张罗着给雅若养驸马的事情吗?”自从四爷登基后,这事一直没忘,这两年更是动不动就让下一辈的八旗子弟进宫来,美其名曰是要考考他们的文章学问,其实还是私心作祟。惹得现在一到重大节日的时候,一些命妇就连名来求见,虽然说的不是很直白吧,意思还是求四爷放过他们家的孩子。一个个的每次只要进宫来,回去准能大病一场,所以这种荣耀,大家现在也是敬谢不敏。
四爷却不以为然,“就这种素质的孩子,也配不上咱们的雅若,朕这事先把他们试出来,也省得将来再后悔。”
萧歆便道:“要说站在您的立场,这样做也不为过。可是您想过雅若的感受吗?你让她跟别家格格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处,人家现在都拿这个来说玩笑呢?外面甚至还有更不好的传言,说是咱们雍正爷的掌上明珠肯定是个丑姑娘,要不干嘛非要这么早就给相看对象,这不是怕日后嫁不出去是什么。”
四爷直接就给坐了起来,“反了天了,谁敢这么说,朕明天把他们都办了。”
萧歆就睨眼四爷,“嗯,把他们都办了倒是简单啊,咱们雅若的名声怕是也要不保了。”
四爷就给噎住了,“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由着外人这样败坏……”话没说完,四爷就意识到了,其实让雅若承受这些,不正是他自己吗?以前在圆明园的时候就因为孩子的事情,他们夫妻就已经深刻反醒过自己了。如今自己做了皇帝,倒是又要忘了当初说过的话。这样想了一通,“路上朕会同雅若好好谈谈的。孩子一天天大了,该给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萧歆就把四爷拉回下来躺着,“您这一走,京里的事就丢给弘晖一个人吗?”
“十三弟他们都在。你放心好了,弘晖不傻,有这么多叔叔在,他知道怎么周旋。”不管萧歆再怎么担心,四爷对弘晖是越来越放心了。
等四爷出京了,萧歆还特地把弘晖叫了来。“虽说你这几年也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是这监国不是小事,各处应对还该谨慎些才是。”就他的那些叔叔,哪个不是人精,就算四爷给他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安排了差事,却不见得就能真心实意为你效力。
弘晖也不过说了句,“儿子记下了。”
也正如萧歆所担心的,四爷前脚一走,他的那些兄弟就开始变着法的躲懒了,平时看着都挺精神抖擞的,这会儿一个个这痛那痒的,什么毛病都爆发出来了。萧歆虽然急吧,但也不能过分去干涉,这事不正是检验弘晖应变能力的时候,所以还一声不吭,只在旁边静静看着。
十三爷倒是个急性子,不是说兄弟们罢工帝国就不能运转了,而是各部每天的文书就有百八十份,告个一两天假的都好说,这来个集体罢工,让他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应付不过来。“要不我去找他们说说吧。”真要让弘晖一个侄儿去,不定怎么拿乔。
弘晖笑道:“十三叔自己手上况且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处理,这点小事交给侄儿就行了。”
十三爷哪里放心,“要不我派几个人跟着你一起去吧。”别人不说,十四要是耍起浑来,弘晖绝对不是对手。
可是弘晖最后也没有把十三爷派的几个人一起带去,而是上太医院带了十好几个的太医一起出宫去了。十三爷听到的时候还蒙了一下,他的这些兄弟摆明了是装的,这要是真把太医领上门,到时候说什么病也没有,彼此不是更尴尬。十三爷想跟着去吧,可退一步想想,皇上既然能这么安排,难道就没算到这个吗?这肯定也是想看看弘晖自己的处理方法。于是还安心坐在户部的班房里,哪也不去。
弘晖首先去的就是七爷府上,别人都有可能装,这七爷不是最常说他自己腿脚不便,可想这应该是旧疾犯了。所以当务之急还先去七爷府上看了才是紧要。
七爷正躺在摇椅上吃着蜜橘,一边吃还一边往外吐籽,心里笑道老四想让一个毛头小子指挥我们做事,也不看看兄弟们的道行,是弘晖那样的毛小子能指使的动的?正想的美呢,管家突然急匆匆跑进来说是弘晖大阿哥带着一群太医上门了。吓得七爷顿时蹦得老高,还不忘左右看去,“爷的拐杖呢,快找来。”
等七爷特别怂的拄着拐在堂前把弘晖迎进来的时候,还十分过意不去道:“七叔这也是没想到,都好几年不犯了,这圣驾一离京他就不灵光了,可想圣驾坐镇京师竟是有镇病驱魔的效果。”意思是等四爷回来了,这腿的毛病就好了也未可知。
弘晖也是十分的尊重七爷,“皇阿玛走前就常说,在待叔伯们要像对待他那样,切不可有丝毫的怠慢。所以侄儿这便请了各科的太医一起来给叔伯做个会诊,这要是没什么大碍还罢了,真是有什么隐疾,还该尽早治疗才是。”
七爷呵呵陪笑,“是这么个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叔叔这腿脚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倒是不在筋骨上,还是别劳烦太医了。不如去你三伯府上,他如今上了年纪,身体上出些毛病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妨。今儿侄儿总能把每位叔伯都看上一遍的。”说着就让开身,让太医上。
七爷就感觉自己要坐蜡了,偏偏太医号脉检视十分走心,一点也不像闹着玩的样子。等他自己快要绷不住破功的时候,太医才对弘晖说,“郡王的腿脚的确是不太好,这可不是休养上三两个月就能好全的,至少也要养上一年半载。”
弘晖很是伤心地看着七爷,“七叔这几年为朝廷殚精竭虑,如今致使旧疾复发,侄儿会如实告诉皇阿玛,恳请他恩准七叔卸任,也好颐养天年。”
“……不是,”颐养天年是什么鬼,他还年轻着好不好。听弘晖这话,七爷有点慌了,这怎么听着有点像是以后都不要出去了?在家里好好养病紧要。这要是搁在先帝还在的时候,他自然巴不得如此,可如今已经沦为宗室了,要真的拎不清,他的子孙后代估计连旁支末流都混不上了吧?所以还赶紧拉着弘晖的手,“大侄儿,你听七叔说,七叔这腿脚真没什么大碍,”说着还活动了两下那条有疾的腿,“你看,这不是好着呢嘛,叔不就是想在家歇两天,既然礼部人手不凑,叔赶明儿就回去。”
弘晖一脸的震惊外加钦佩,还朝七爷深深做揖,“七叔勤政,乃我朝之楷模。”说完,还是不确定道:“您这腿,真的没事吗?可千万不能勉强,要不皇阿玛回来,非治罪侄儿不可。”
七爷嘴角抽搐着,这个臭小子,倒是想的面面俱到了。可都到这个份上,哪里还敢耍什么嘴皮子,不过是应下罢了。
五爷正在三爷府上泡茶,听说弘晖带着太医上了七爷府上,都不厚道的笑了,“就老七的尿性,指定不是弘晖的对手,你且看着吧,老七明天就会乖乖的撵回礼部去坐班。”
五爷可没三爷有底气儿,“要不,弟弟还是先回了吧,要是等下人家挨个上门探病,可就要露馅了。”
“瞧你那怂样。”三爷说了声,又给五爷的茶盏里续了杯茶,“弘晖再怎么说也只是我们的侄儿,就算端出皇阿哥的架子,那咱们不是好歹还是个亲王吗?他还能把我们押去坐班怎么着。”
这边话音刚落下呢,下人就来报,大阿哥来了。
“看看看看,这说什么来着,让人给堵个正着了。”五爷坐不住了,“我还是从后门走吧三哥。”这事说出去,真是要丢脸丢到下一辈去。
“现在走像什么,你能保证外面没人能看到。”三爷看了眼门外,“这样,待会儿我到床上躺着,你就说来看哥哥的。”
五爷挑眉,这怎么听着好像你是真的病了,而我还欢蹦乱跳呢?
做戏做全套,在三爷躺床上去无病呻吟的时候,五爷也让人拧了把热热的毛巾过来捂了好一会儿脸,把整张脸捂得通红,才坐在床边间或着咳两声。
“五叔也在呢。”弘晖进来的时候看到五爷也是惊讶,病了还来看病人,可见这二人平时感情也是甚笃的。
“呀,弘晖来了啊。”五爷回头一看,差点没让他后面跟着的太医阵容给吓软腿,这是把半个太医院的人都拉来了吧,这一吓,真是咳了好几声起来。也不顾弘晖的担忧,忙起身退到一边,“我不打紧,还是先给你三伯看看吧。”
三爷也怕露出破绽,在太医下手前,就突然跳起来风言风语了一回,就是不让人靠近他。
不仅是弘晖看傻眼了,就是五爷都觉得没眼看,刚刚是谁狂的什么似的,这会儿却跟个孙子似的在这装疯卖傻。他咳了两声,才对弘晖解释,“你三伯这几天让梦给魇着了,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其实没什么大病。”
三爷便在心里感谢了五爷一回,这话说的,就是有默契。
弘晖便对旁边的人说,“既然是让梦给魇着了,那就派人去请萨满法师来做法,一定要把三伯身上的魇给驱了才行,要不再这么折腾下去,人非给逼疯了不可。”
三爷差点没从床上给跌下去,让萨满来做法他才会疯掉吧?
见这阵仗,五爷哪里还敢等着人给自己看病,还赶紧说道:“我这也没什么打紧的,就是染了点风寒,吃两副药下去就好了,这就不劳太医动看了。”
就这样,剩下的几个叔叔在听到风声后,哪里还敢在家里坐着吃瓜,还麻溜地套上官服往宫里撵。
所以弘晖这一天出来,太阳还没落山就完成任务回去了。
十三爷在知道事情的始末后,也是对弘晖竖起了大拇指。对付他的这些兄弟,还真就不能来横的,可你要是好言好语去劝,人家还未必会听。所以弘晖这样做,既是保全了叔伯们的脸面,又把事情给办好了。
萧歆听说了,倒是笑了一回,“你这样对叔伯们,他们该在心里记恨你了。”
弘晖在给萧歆剥橘子,陪着笑道:“心里怎么样谁知道呢,只要面上能服气也就行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歆就点了点弘晖,这个孩子,越长大越像四爷,不,比四爷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江山以后交到他的手上,不会比四爷治理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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