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老攻喊我回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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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之后，加百列他们见到了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银眸倒映着神的身影，细看时多了一丝幽暗的神秘，它能窥探心中最隐秘的角落，使人不寒而栗。加百列下意识移开目光，向神行礼。
    神坐在御座上，他的身影一同往日模糊不清，居高临下注视他的造物，对谁都是平等的，落到路西菲尔身上时，多了一丝旁人察觉不到的温柔，“路西出了点意外。”
    路西菲尔温顺站在神的右手边，那张与神相似的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只有看向神才会有恭敬的表情，他向加百列他们点头，“我是路西菲尔。”
    只是一个介绍，好像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以陌生人的姿态交换名字。
    加百列看着神座下的路西菲尔，他与神是如此的近，只要三步就能碰到神，可若是来到炽天使中间，就要十几步。
    很奇怪的感觉。加百列心中充满疑惑，她无法感觉到路西菲尔的内心，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被寒冰封印，一切都恢复了。
    看上去是件好事。
    可加百列心中存在不安，路西菲尔的眼睛让她无端恐惧。它像光的另一面，与生俱来，如影随形。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加百列和其他炽天使离开大圣堂，沐浴在圣光之下，这里是大圣堂，圣光从这里出发，扩散到整个天堂，圣光璀璨而浪漫，对天使来说是最好的良药，所有伤痛都将消失，黑暗在这里无所遁形。
    加百列望着路西菲尔的背影，圣光下六翼近乎虚幻，它洁白又美丽，象征着炽天使的纯洁。
    神说，路西菲尔被黑暗侵蚀，失去部分记忆，所以才会不认识他们。
    加百列只能将不安归于那场意外。
    过于专注的视线使得路西菲尔不得不停下脚步，询问他的同伴，“我脸上有什么？”
    加百列还没找到借口，乌利尔就笑着说，“想看看天堂第一绝色长什么样？”
    加百列松了口气，应和乌利尔的话，“对。”
    一下子被两个炽天使盯着看，路西菲尔耳根染上粉红，自见面起就维持的高傲被打破，他半是恼怒瞪了乌利尔一眼，想要离去。
    梅塔特隆挽留路西菲尔，“加百列一直看着你，是因为乌利尔说你和神极为相似。”
    这位天国宰相脸上永远带着浅浅的笑意，以致有时候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帮谁？
    “与神相似的容颜，这样的容貌被称为第一绝色也不过分。”
    路西菲尔黑了脸，“梅塔特隆，请注意你的言行。”
    说他就算了，居然拿神开玩笑。
    梅塔特隆干脆利落承认他的错误，并向路西菲尔道歉。
    路西菲尔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我们没有资格窥视神的真容。”
    这句话让其他炽天使目光中多了怜悯。比起他们，路西菲尔要幸运得多，他有幸见过神的真容；同样的，路西菲尔的不幸也在此，他忘记了那段记忆。
    大约觉得这样对路西菲尔太过残忍，他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谈起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十万年后的创世庆典。
    神说过了，他需要休息，这几万年都不会醒来，显然创世耗去他极大力量，以致不得不靠沉睡来恢复力量。而三个大年后的创世庆典极为重要，神将苏醒，是天使向神展示自己能力的一刻，同时也是彰显天堂辉煌的时候。
    创世庆典上不仅有天使一族，人间的精灵一族和龙族也会来，任何一环出了差错，在座每一位炽天使都无法原谅自己。他们是被神宠爱的造物，倘若创世庆典失败，他们无颜住在天堂。
    作为炽天使长，同时是天国副君，路西菲尔询问几位炽天使各自领地的进展，“目前情况如何？”
    梅塔特隆发言，“一切顺利。”
    梅塔特隆的木星天再轻松不过，智天使拥有仅次于炽天使的力量，一些智天使更是天使长的副手，足以说明智天使的能力。
    梅塔特隆巡视过木星天几次，按照他的吩咐，智天使开始着手准备天使学院的事，梅塔特隆还没接触到日后堆积如山的公文，以及担任学院院长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此时的天国宰相无事一身轻。
    轻松到他可以腾出手来，照看第七天，路西菲尔的领地。
    第七天没有其他天使居住，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神对路西菲尔的偏爱，整个第七天都是路西菲尔的领地，到了第八天才是炽天使们的居住地。
    其他几位炽天使表示没有问题，相反还分享了一些趣事。轮到加百列时，这位美丽优雅的女性头一次在同伴面前露出心虚的笑容，“出了一点小麻烦。”
    需要用时间来解决。
    路西菲尔神色不虞，“如实交代。”
    加百列没有隐瞒，很快说清原因，主要还是月球天天使过多的原因，庞大的数量带来的就是难以管理，加之有路西菲尔那件事，加百列作为天堂警卫长，优先提高了天堂防御等级，她将精力放在军事上，回过头来发现内务已经落后同伴一大截。
    作为加百列的副手沙利叶根本忙不过来，甚至向拉斐尔抽取了一部分主天使，让他们掌管天体运作和气象变化。
    说实话那段时间很糟糕，住在人间的精灵族和龙族最有感触。龙族喜欢晒太阳，他们喜欢化成原形晒上一整天的太阳，刚刚看外头还是艳阳高照，转头就被大雨浇个透心凉，这个感觉可想而知。精灵族亦是如此，他们是天生的歌者，诗人，成功的射手，生活中离不开星星的指引，倘若星星和萤火一样捉摸不定呢。
    精灵族不知道有多郁闷。
    加百列说完后路西菲尔神情很难看，拉斐尔怕路西菲尔责怪加百列，主动承担一部分责任，“这不怪加百列，是我和沙利叶没有对接好。”
    路西菲尔没有接受这个理由，他深深吸了口气，“对于天使来说，星星和气象不重要，但是它们是观察天堂的一个窗口。”
    龙族和精灵族不会上来看天堂的守卫有多严密，他们只会从星星和气象中发现天堂有多糟糕。
    加百列明白路西菲尔的意思，她失落低下头，金色长发都失去了色彩，不管怎么说，她的内务确实出了一些问题。
    路西菲尔，“强大的守卫能给天使带来心安，使他们用尽全力建设天堂。作为警卫长你当之无愧，这点上没有谁能比你做得更好。放心大胆去做，月球天由我和拉斐尔负责。”
    加百列喜出望外，“但是……”
    路西菲尔微微转头，目光落在拉斐尔身上，面无表情说，“三个炽天使管理一个月球天传出去确实难听。拉斐尔，既然加百列不想你留在月球天，就请你和你的主天使一起离开。”
    梅塔特隆脸上笑容凝固，他明白路西菲尔的意思，拉斐尔作为水星天的主人，本就忙，还要照看月球天更是忙上加忙。照这样下去，水星天很有可能会变成第二个月球天。
    只是路西，你说话直白点会死吗？
    拉斐尔的脸色很难看，任谁当面被要求离开都不好受。为了避免几人之间产生隔阂，梅塔特隆毫不犹豫得罪了路西菲尔。
    “路西，我想你有必要学习说话的艺术，关心同伴不是这样讲的。”梅塔特隆顶着路西菲尔杀人目光，和拉斐尔解释，“路西担心你过度劳累，两头顾不过来，让你撤走主天使，专门建设水星天。至于月球天的烂摊子……”
    梅塔特隆微微一笑，“我们的天国副君决定独自扛下来了。”
    天国副君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拉斐尔眼中落满笑意，“说真的，如果没有梅塔特隆的话，我恐怕永远不会插手月球天的事。不过梅塔特隆已经说了，我决定带走主天使和一部分下三级天使。”
    加百列也反应过来，“你批评我的内务，又夸奖我是个合格的警卫长。让我逃避内务，去处理天堂安危，正好落入你的圈套。路西，是不是？”
    梅塔特隆轻轻鼓掌，“回答正确。”
    “梅塔特隆。”路西菲尔挤出一句话，“你看来很闲。”
    梅塔特隆优雅欠身，“任何吩咐尽管下达，梅塔特隆为您服务。”
    他望着路西菲尔，蔚蓝色的眼眸盛满笑意，一心一意为同伴分忧的炽天使长，专心致志建设天堂的天国副君，他口是心非，性格别扭，脾气还不太好，但是这些缺点无伤大雅，甚至成了路西菲尔的闪光点。
    他是当之无愧的天国副君，炽天使长。
    至少在那一刻，梅塔特隆是真心喜欢上了这颗光耀晨星。
    被梅塔特隆一搅和，拉斐尔带走一部分下三级天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他要和加百列一起前往月球天，分开之前乌利尔问拉斐尔，“你不生气？”
    拉斐尔扫过背对自己的路西菲尔，忍不住笑起来，“我很生气，等我把水星天打理好，我要霸占第七天一百年，在每一间屋子里堆满书，让路西无从下脚。”
    路西菲尔不做发表，率先一步离去了。几位炽天使在原地大笑，加百列抱着肚子笑个不停，“我从来没想到，路西是这种性格。”
    明明时时刻刻都在关心同伴，偏偏要用最别扭的话说出口。
    梅塔特隆停下笑声，目光落在远处的六翼天使身上，他很期待，路西菲尔带给他们的惊喜。
    路西菲尔到达月球天后，加百列和拉斐尔相继出现，他们一左一右站着路西菲尔身边，使得路西菲尔无所适从，只能被迫站在加百列和拉斐尔中间。
    多事的梅塔特隆。
    路西菲尔抱怨一句，很快找来负责月球天的智天使沙利叶，要求将月球天所有天使都叫过来。
    沙利叶动作很快，过了一会，路西菲尔面前就多了一大群天使，放眼望去全是天使，白色的羽翼挤来挤去，像一片白色海洋，羽毛散落在每一个地方，并且数量还不断在增加。
    加百列吸气，“好多。”
    她知道下三级天使数量众多，可当真正看到时，加百列还是为此震惊。
    太太太多了。
    路西菲尔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他问沙利叶，“掌管星星的主天使是否到场？”
    沙利叶右手按在胸口，“他们属于中三级天使，不属于月球天，另外主天使还要负责天体运作，无法离开。”
    这点路西菲尔了解，“如果让权天使接管星星，会有什么问题？”
    沙利叶犹豫了一会，对上加百列的目光，确认没有问题据实交代，“实际上任何一位下三级天使都可以掌管星星，只是每位天使对星体亲和力不同，找到最适合的星体需要耗费大量精力。”
    这也是主天使会管得一团糟的原因，他们并不是最适合的那位，但因为强大的力量，能一个控制好几个星星，至于手里的星星会不会调皮乱跑，就不是他们考虑的事了。
    “气象需要几位对水元素有亲和力的权天使共同管理。”说到这里沙利叶面露羞愧，“目前还没有找到具有这样能力的权天使。”
    月球天的问题很多，需要一个个慢慢解决，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快点把拉斐尔送走。
    路西菲尔扫过挤在一起的下三级天使，被路西菲尔扫到时，一些小天使甚至激动晕了过去，满脑子的想法就是，炽天使大人看我了，看我了！
    “权天使。”路西菲尔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能清晰传到每一个天使耳中，清越动听，夹杂一丝温柔，“立于加百列前。”
    这片白色海洋再次扬起波澜，加百列好奇接住半空的羽毛，和拉斐尔说，“你不是说缺少书写工具，拿它做笔如何？”
    拉斐尔接过加百列手中的羽毛，在掌心试了试，“再硬一些？”
    加百列探过头去，拿路西菲尔做样本，和拉斐尔讨论，“这个位置如何？”
    拉斐尔认真思索，在路西菲尔身上比划着，“翅尖效果可能更好。”
    路西菲尔脸黑得要滴出墨来，当着下三级天使的面讨论拔毛，你们真是够了！
    权天使站好以后，大天使站到了拉斐尔这边，中间只剩下天使。路西菲尔无视后面两个嘀嘀咕咕的家伙，继续说，“每一位权天使管理七位大天使，每一位大天使管理七位天使，找好各自的同伴，统计上报给我。”
    不出半天功夫，路西菲尔手里就多了一份下三级天使的名单，他将这份名单交给拉斐尔，意思很明显，挑你喜欢的。
    拉斐尔接过名单，随意翻看几页，权天使用法术在纸上烙下名字，不同颜色的字体代表他对某种元素具有特别高的亲和力，看来掌管气象的权天使很快就能找到。
    拉斐尔随便抽了十页，打算带他们回水星天，结果路西菲尔以天使需要掌管星星为理由，硬是拿回三页。
    “我会尽快安排好掌管星星的天使。”路西菲尔纡尊降贵说，银眸透着势在必得，“到时候希望你亲自来月球天一趟，领走你的天使。”
    至此，拉斐尔已经了解到他这位炽天使长有多别扭。
    拉斐尔走后，路西菲尔向加百列借走沙利叶，理由是他要绘制星象图。
    加百列劝说路西菲尔，“那个太难了。”
    谁也不知道天上的星星有多少个，就如加百列不清楚月球天究竟有多少天使一样。
    路西菲尔踏出一步，亿万星星皆臣服他脚下，神赐的光辉使得星光迷恋这位炽天使，璀璨星光围绕在路西菲尔左右，他望着这片星海，转向加百列，“记下满天繁星送给你。”
    “向你保证，不会等太久。”
    其实月球天还有很多问题，就像梅塔特隆要在木星天建设一座学院一样，月球天也有必要开设一个幼儿园，教导这些天使掌控自己的力量。只不过路西菲尔认为要优先处理星星。
    幼儿园要教什么内容还要和加百列讨论，星星不需要讨论，只要找到最适合它的天使，保证星星不乱跑就可以了。
    为了能以最快速度绘制成功，所有权天使都被安排出去找星星，那段时间地上的精灵族和龙族经常能看到夜空中的星星被天使摘下又放回去，还时不时翻个身，偶尔发生意外，那个天使手抖了，一颗星星变化作流星消失在夜空中，龙族没什么感觉，喜欢看星星看月亮的精灵族特别敏感，他们经常看到沙利叶在月光下飞来飞去，怀里抱着一大堆图纸。惹得精灵族对沙利叶好奇不已，亲昵称呼他为月之天使。
    除去要绘制星象图外，路西菲尔开始建设月球天，他特意向萨麦尔要了几位座天使，专门负责绘制月球天的地形，带回去规划整个月球天的布局。火星天的监狱进度赶超其他几重天的建设，座天使功不可没，他们天生擅长土木，对数字有狂热的爱好，梅塔特隆听说后也想让座天使帮忙策划木星天的天使学院，结果被路西菲尔抢先。
    跑了火星天几趟，梅塔特隆不得不确认木星天的天使学院建设还得拖延一段时间。另外梅塔特隆从萨麦尔口中得知路西菲尔在绘制星象图。
    星象图工程浩大，单凭路西菲尔根本忙不过来，更何况路西菲尔还要处理月球天日常事务。梅塔特隆想了想，传唤米迦勒过来，想让米迦勒到月球天帮忙。
    米迦勒半跪下来，碧绿眼眸流淌着悲伤，“梅塔特隆大人，请恕我无法答应这个要求。”
    梅塔特隆很意外，“米迦勒，你是神指派给路西菲尔的副手。”
    没有一位智天使能得到这个殊荣，不仅被神亲自点名，还是几位天使长中地位最高炽天使长。
    米迦勒闭眼，那天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神所说的每一句话更是让米迦勒备受煎熬，他只是一个智天使，根本比不上路西菲尔大人。
    “实际上……”米迦勒向梅塔特隆吐露心中的秘密，“在路西菲尔回天堂那天，我看到路西菲尔大人和神在争吵，他们吵得很激烈，神甚至想动手杀了路西菲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