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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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暮星双腿发软, 力气倏然被抽空，审讯室的门被慌乱推开, 许清然圈住她带进怀里，步子往外退开。
    大门被狠力甩上。
    走廊上。
    许清然紧紧抱着她，头抵在苏暮星发顶, 声音艰涩：“没事了没事了....”
    苏暮星脸颊埋在许清然怀里, 宽厚的胸膛贴着她，心下一阵安心, 紧绷的心思渐渐放松下来，没一会她又发现不对劲，许清然身体僵硬，心跳甚至比她还快, 比她更紧张。
    她吸吸鼻子, 调整好情绪, 轻叹了声：“许医生...我没事...”
    好一会, 苏暮星轻轻推开一点许清然，从他怀里抬头, “你要相信我。”
    许清然垂眸不语。
    苏暮星帮他拢了拢衣襟, 声音恢复平静，“我能赢他。”
    许清然眉梢染笑，不禁莞尔，又是心疼又是骄傲。
    他的爱人, 勇敢到让他心疼。
    苏默和季岩是紧跟着许清然跑出来的, 两人站在几步之外, 掏耳挠腮的有点尴尬，苏默最先忍不住，他掩唇一阵猛咳。
    苏暮星注意力被拽到苏默身上，关心地问：“哥...你生病了？”
    苏默：“......”
    苏暮星余光扫了眼审讯室的门，有些垂头丧气：“对不起...”
    她没控制好情绪，也没问出什么。
    季岩立马出声，宽慰道：“说什么对不起，要说也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行人往会议走，苏暮星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低声问：“是不是马上会让他走？”
    季岩回答：“我们的同事等下就会送他走。”
    苏默在一旁补充道：“他很狡猾，说是来检举，可什么证据都不拿出来，所有的说辞都声称是黄平跟他说的，一开始他以为是朋友间的玩笑话，没当真，最近发现黄平失踪了，他才觉得其中可能有问题。”
    他想起方才的画面，侧眸看了一眼右手边的苏暮星，低低说道：“小暮...对不起。”
    苏暮星胳膊勾着许清然手臂，她视线撇去苏默身上，又粗粗掠过一边的季岩，疑声道：“你们怎么都跟我说对不起？”
    苏默和季岩偷瞄了两眼苏暮星，下一秒，整齐划去许清然身上，沉默不语。
    苏暮星轻微皱眉，侧身看向许清然，一脸疑惑，“许医生，发生什么了？”
    许清然面不改色，他嘴角微勾，温声回答：“嗯...我饿了。”
    “......”
    “......”
    “......”
    苏默摸摸鼻子，开口说：“我们叫了外卖，一起吃吧，有你喜欢的炖牛腩...糖醋小排也有。”
    季岩也说：“对对对，在局里吃了饭再走。”
    苏暮星眼睛亮了亮，忙不迭地点头。
    许清然掰过苏暮星的脑袋，一字一句说：“我们回家吃。”
    苏暮星：“好啊。”
    苏默：“......”
    季岩：“......”
    气氛有一瞬的停滞，几个人干巴巴杵着。
    没一会，走廊另一头跑上前一位穿制服的警察同志，“苏队季队，有发现。”
    季岩接过警员递过来的文件，低头翻看。
    苏默视线扫了一眼，问道：“什么发现？”
    警员说：“我们查黄征的银行卡记录，发现他每三个月都会给一个账号汇一定额度的钱款，收款方是个人户头，我们查这个户头，户主是个体户，名下挂着家便利店，再往下查，这个人也是每隔一个月给另一个账户汇三分之一数额的钱。”
    苏默皱皱眉，问重点，“最后这笔钱划拨到了谁头上？”
    警员回答：“一个叫陈红的人，地址是泥镇的大洋村。”
    苏默：“汇款多久了？”
    这次没等年轻警察开口，季岩把手里的文件塞给苏默，回答说：“刚好十二年。”
    苏暮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12年？刚好是黄征父母失踪的时间。”
    如果黄征的父母只是失踪，找到黄征的父母，就能知道黄家的户口上为什么只有一个独子，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兄弟会一明一暗像影子一样活着。
    苏默：“马上派人过去，叫上小何。”
    警员领命，掉头往外跑。
    事态严重，苏默想了想，转头对一边的季岩说：“还是我过去一趟。”
    季岩点头认同道：“如果真能找到黄征父母...调查黄平的路子就通了。”
    苏暮星刚想接话，话到了嘴边忽地被打断，她余光稍顿，犹豫几秒，“哥...什么声音？”
    闻言，苏默微微诧异。
    走廊上，再次陷入沉默。
    “滴答滴答——”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季岩了然，他右手抬起指向一边，解释说：“洗手间漏水了，好几天了，物业也没来修。”
    苏暮星皱眉，某个画面猛的冲撞进来，她不确定地说：“我好像....”
    季岩和苏默不明所以。
    许清然见她有些紧张，他轻轻捏了捏苏暮星手背，柔声问：“怎么了？”
    苏暮星声音发颤：“哥....宋维...宋维最后给我打的电话里我好像也听到过.....”
    苏默一惊，连忙问：“水声？你确定？能说的具体点吗？”
    苏暮星眉头紧紧蹙起，思索片刻，她松开许清然的手掉头往洗手间跑。
    三人反应也快，脚步迈开，紧跟在苏暮星后头。
    苏暮星拿起洗手台上的空旷泉水瓶，拧开盖子，打开水龙头灌了一半的水，又重新拧紧，匆匆问道：“有没有什么东西给它开个口子？”
    苏默立马解了腰间的钥匙扣，指尖轻扣，精致的瑞士小刀甩出刀锋插进去，划开一道小口子。
    苏暮星重新接过矿泉水瓶往一边垃圾桶跑，眼神搜索了一圈，弯腰捡起半块废弃的白色泡沫扔在在地上。
    她屈腿蹲下，捏着瓶身倒举着。
    水滴砸在泡沫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季岩弓腰，不解地问：“到底什么意思？”
    苏暮星急地摇头，“不对...不是这样的。”
    苏默神色一变，想到某种可能性，宋维的职业太特殊，是私家侦探，他出声鼓励，“慢慢来...再来。”
    苏暮星倒举着瓶身，不断调整高度，改变指腹按压力道，水滴坠地，声音忽强忽弱，间隙时长时短。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不是这样！
    她侧眸看向许清然，慌乱地说：“许医生怎么办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不起来....”
    许清然手臂搭在苏暮星肩上，轻声安抚：“别着急，别紧张。”
    苏暮星因为紧张，嘴唇微微泛白。
    许清然低头和她平视，额头抵过去轻轻压在她额间，声音低而缓：“闭上眼睛，深呼吸...试试看...”
    苏暮星胡乱点头，她闭上眼睛，回忆当时的那头电话，自己隐隐约约听到的像是水滴坠地的声音。
    没几秒，她又痛苦的摇头“想不起来...还是想不起来...”
    许清然手掌托着她面颊，指腹温柔剃过，“慢慢来...别紧张...别紧张...”
    足足好几分钟，都没有人说话。
    苏暮星急促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半响，她睁开眼，再次尝试。
    高度升降，力道调整。
    一次二次三次...
    水滴砸在泡沫上的声响，间隙不断改变。
    嘀嗒...嘀嗒嘀......嘀嗒嘀嗒.........
    倏地。
    苏默和季岩身躯一震。
    摩斯密码！
    两人视线猛的撞上，几乎同时开口：
    “天使小屋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