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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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顾河突然勾起的唇角，沈殊觉得背后一寒。
    其实不是什么系统不喜欢，我看压根是你们这群程序员很讨厌嘛……不过这样也不错，起码内部有熟人，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系统面对这种情况是会有惩罚的吧。
    “破坏城池可不只有惩罚。”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所想，他看了过来，瞬间眼神变得阴戾：“修复一座城市这种工程可是需要不少精力的，虽然全都有备份可以先一键复原，但是其中很多小程序是要一个个核实是否出了错误。这种工作量……”
    不用顾河解释沈殊就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程序员濒临暴走的模样，再联想这座第二大的城池，下场不言而喻。
    “其实怎么处置他们也并不是我们说了算。”顾河凝神停了一下墙内的动静，好像已经没有傀儡虫了，他拉扯了一下绳索以确认牢固：“你知道0号npc吧？”
    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么突然听到的时候她还感觉有些意外：“知道，就是那个第一次被赋予特权的人工智能吧？”
    “它是这个游戏的核心，这个游戏的一切都在它的控制之下，我们输入程序，然后它来执行。除非是特别的情况，一半这种事情都是它来处理。”他抓着绳子猛地跃了上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它对这种事情处理的可是比我们要重的多。”
    因为它根本就没有人类的心。
    从墙头上跳下时整个身体都失去了重力，在空中漂浮的时间连一秒都没到，但是落地时那种心脏悬在空中的感觉却依然没有失去。
    顾河之所以这么讨厌人工智能，就是恐怖谷效应。它们和人类是如此的相似，或者说比人类强大的多，但是它们却没有任何人类拥有的感情，有的只有执行任务的机械性。
    科幻大片里常常会出现机器人造反的事情，每次在看到这种剧情的时候，他都会感觉那些挑起战争的机器人，比起人工智能来说更像是人。
    因为它们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认为自己需要自由。
    但也只是认为罢了，那些依旧是书中的内容，它们接触到了这些，然后认为自己是“不自由”，因此造反。
    从始至终，还是没有任何源自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台机器，拥有着无数精密的计算，最后却算不准自己。
    “那边应该就是城主府了。”沈殊没有注意到他的所想，一落地就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建筑。
    还记得上次来到城主府是因为元殊的一个任务，让她去找亓官……说起来这次进宫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亓官，难道他还在汴城吗？
    “你对这里很熟悉？”顾河蹲在她的前面，声音有些闷闷的。
    “还算熟悉。”她曾经在那一段时间每天晚上摸进城主府，对这里自然是了如指掌。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顾河扭过了头，脸上带着有些歉意的笑容：“我就只因为做一个抓通缉犯的任务进去过一次，其他的就不是很了解了。”
    “没关系的。”沈殊走到了前面：“看起来因为外界的事情这里的人也跑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城主在不在……”
    “走！”在门口侍卫的视线没看向这边的时候她猛地动作起来，一把拉上顾河，两个人飞快地跑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的事情是，城主府的守卫也并不是很严，两人很快就进了城主府。
    “奇怪……这实在是简单的有些过头了。”在来到城主府中的小院子后，沈殊皱起了眉头。就算是那几次中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简单的，难不成是人都被叫走了？
    可是城主府可是一座城的核心，就像是首都对于一个国家那样的意义，要是连城主府都放弃了，那这座城不是彻底完了？
    【好友】【云中君】我们已经进去了。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沈殊心中的疑惑就更大了，云中君他们也已经进来了，难道外面的守卫也不多？
    “此地肯定有什么。”顾河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知道城主府里最中心的位置吗？”
    “知道是知道……”其实沈殊一开始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最忠心的位置在哪里，但是原来在她四处晃的时候，有一次在快要靠近后院某个地方的时候，亓官突然出来让她离开，当时她就意识到那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但是是不是最中心她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她转遍整个城主府亓官也没有再出现，虽然这确实可以印证哪里不简单，但是……
    “他做的太明显了。”沈殊说：“明显的就好像在强调那里很重要一样。”
    “没办法了。”顾河突然拿出了一件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愣。
    “眼下的线索也就只有那里了。”顾河站了起来：“那就去看看吧。”说着他转过了头，对着她轻轻一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这个笑容就好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露出的笑容，就好像跳动着光芒一般，熠熠生辉。
    不过他说的确实没错，就算前方有什么也只能过去看看了，现在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其他的别无选择。
    —
    城主府里看起来十分荒凉，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就好像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一样。
    冬天的树木也都显得十分枯黄，地面还有未融化的积雪堆在那里。沈殊伸手捏了一些雪花：“看来应该是走了一两天了。”
    前几天都没下雪，估计雪花全都被铲干净了。但是昨天早上下了一点雪花，堆在这里没有处理。
    “难道是城主也答应春秋战国帮会他们那个提议了吗？”她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难道是……”
    “那是违反游戏规则的。”顾河明白她的顾虑：“不过春秋战国那一帮人，一开始就没想着要符合游戏规则。”
    “卸甲帮会和他们一起还真是倒霉，搞不好要一起受罚。”
    两人穿过好几个院落，最终来到了沈殊记忆里的那个小院子。
    小院子地面还有很多雪未化，看起来就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一样。雪地上只有灰尘，看不到任何脚印。
    也许是从其他地方过去的？沈殊这么想着，小心地走了过去，尽量避免留下痕迹。
    “就是这里吗？”顾河走在她的前面，因此先她一步到达。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有些低矮的大门。
    “没错，就是这里。”沈殊撩开眼前的树枝：“当时我就是落在那里地方，结果亓官突然从我的身后出现，让我离开。”
    “说起来他倒是出现的悄无声息的，轻功肯定很厉害，说不定可以踏雪无痕……”
    顾河闻言没有说话，他走上前去，径直推开了门。
    “吱——”
    年久失修的门在推开的时候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指甲在刮着人的耳膜，让人感觉十分不适。门缓缓地被推开，门外的亮光照射了进来，让这漆黑的地方透出了一丝亮光。
    屋内很是杂乱，看起来就像是什么仓库一样，堆积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每个东西上都落满了灰尘，风一吹就带起了一阵烟雾，让人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如果这是最重要的地方，不得不说确实做的非常好。”顾河上前两步。
    沈殊对他的话表示赞同，她四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顾河正在那边看着窗户的时候，突然就听到当啷一声，他猛地回过头，就发现沈殊突然不见了。
    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肯定有问题！他赶紧跑了过来，四处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容纳的下一个人的地方。
    顾河眯起了眼睛。
    这里他可是看过地图的，虽然确实有一个密道，但是不是这里。
    难道是出现了什么bug吗？
    此时的现实世界，谢曲闲来无事正在看剧本。
    “顾河那小子命真是好，我们加班他能去打游戏。”一旁的光屏上出现了一个正在喝咖啡的女人：“城战开始的这几天就得一直盯着，真是麻烦。”
    “我们这些程序员还算好的。”谢曲也拿起了一杯浓茶：“那边不是维护游戏环境的吗？刚刚有因为残杀事件去忙活了，这些玩家啊……”
    “嘀嘀嘀——”
    0号npc的突然凭空出现在半空中：“春秋战国帮会恶意破坏城池，抢修大概需要xx时……”
    “艹！”谢曲立刻就爆了粗口。赶紧把剧本放下，对面的女人也放下了咖啡，两个人快速地把眼前的画面转移到了汴城，顿时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他们这是要干嘛？想把整个城都炸掉吗？”谢曲是真的感觉到愤怒了：“妈的这样下来我们的工作得多少啊！0号，你赶紧去备份！”
    “了解，已经备份成功。”
    “呼~”谢曲这才坐了下来：“既然已经备份了就无所谓了，等到城战结束之后再一起处理吧。”
    “那边应该就是0号的工作了。”女人重新拿起了咖啡：“这些人也真是疯狂游戏而已，看的这么重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喜欢玩游戏。”说着谢曲继续拿起了剧情本，看了起来。
    想必谢曲那边的悠闲，顾河这里就有些严峻了。
    “联系不上他们……”他皱起了眉头，估计是0号npc的拦截，能再游戏中拦截管理员的也就只有它有这个权限了，其实他也是知道的，在游戏内都无法联系外界人员，毕竟这相当于作弊。
    站了起来，他重新开始寻找。如果不是bug，那很可能是进入的地方在变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快找到沈殊才是。
    —
    沈殊刚刚正准备走到窗边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脚下一空，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一间竹屋的门外。
    “好久不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亓官。
    “你不在长安？”她问。
    “公主殿下那边她自己就能解决了，我得忙一些其他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亓官对她的态度可以说的上是温和，她明明还记得这家伙当初对她的好感可是很低的。
    “你知道汴城马上就要被毁了吗？”她继续问。
    “知道。”亓官依旧是那样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元殊没什么能让他那张脸露出其他的情绪：“城主大人也是被我送走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沈殊感觉越发奇怪了：“殿下还让我过来收复汴城……”
    “没错，确实是收复。”亓官笑了起来，他走到沈殊的面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过去的故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沈殊眯起了眼睛：“你说的是容……”
    “不用说出她的名字。”亓官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知道她，看来这个故事你也是知道的，我就不用多说了。”
    沈殊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感觉自己更加糊涂：“可是那些不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吗？”
    “对大部分人来说是，对小部分人来说，并没有。”亓官抬头看天，语带怅然：“说什么事情早已经被封尘，这种话本就可笑至极，就像是现在的你，不也是了解了当年的一切吗？”
    如果可以，沈殊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之所以知道是游戏开了挂让她重游当年，换成其他的人估计可能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全都明白。
    “其实如果是不相干的人知道了也没什么，但是城主他知道了这件事。”亓官的声音沉了下来：“而且是一开始他就知道。”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瞒了我那么久，简直就是一个大威胁。”他回过了头，脸上带着可怕的神情：“我绝对不能让他破坏了殿下的大业，还有那群人，他们蛊惑了城民然后去攻打长安，城主不肯离开，最后还是我给送走的。”
    “现在城里已经没有敌人了，你放心吧。”
    “而那些人，殿下会送他们上黄泉。毕竟其他人不算，城主如果去了，那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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