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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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了？”女人很是惊讶，她很少看到谢曲反映这么大的时候。
    “长安城的初始剧情，是由我们几个设定的吧？”谢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莫名其妙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是啊，我们两个负责了长安城政变这一边，有什么问题吗？”女人合上了手中的书。
    “而且数据库中也没有收录一些复姓的名字吧？”谢曲又跑出了第二个问题。
    “是啊，一些不常用的以及太难认的字都没有录入。”女人托着下巴：“毕竟要是去全部录入的话还得要0号全部重新修改一遍，太麻烦了。”
    “那，这个亓官，他是谁写出来的？”谢曲展开了手上的剧情故事本，那是顾河做完任务之后自己生成的剧本。
    “怎么可能，我们压根就没有录入亓官这个名字。”女人站了起来：“你给我看看。”
    谢曲把剧本共享给她，她看了一阵，眼神越来越严肃。
    “不对，根本就没有设定这个人物，他的故事是谁写的？”
    “我也不知道。”谢曲摇头：“写故事的人那么多，我并不都认识。”
    “问问0号吧。”说着女人对着空中开始喊：“0号！”
    “滴滴……”0号的虚拟影像出现在了空中：“您好，我现在正在游戏中维持着游戏的运转，如果有什么事要找我请留言，我出来后会立刻处理的。”
    “对了，今天城战开始它进游戏里去了。”谢曲说着往椅子上一靠：“给它设定个程序，等它出来后立刻把它找过来。”
    —
    只见眼前的一切都被席卷，夷为平地的地面看不到任何生命的痕迹。
    “白翎羽的杀伤性竟然这么可怕……”沈殊喃喃道，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锋利的杀气跳动起来，她看了过去，就看到在那场地的中央，闪动着白翎羽的光芒。
    “它竟然还没有被毁掉。”常归鹤有些意外，而沈殊已经跑了下去，将白翎羽捡了起来。
    此刻的白翎羽看起来就像是一片真正的羽毛，虽然还有杀气，但是已经被消磨了很多。
    【系统】【白翎羽使用过后杀伤性会降低，等到过一段时间又能重新恢复】
    【系统】【大概需要个几百年就够了】
    沈殊：“……”
    看来是一次性道具呢。
    将【暂时不能使用的白翎羽】放进了包裹，她站了起来，然后系统提示又响了起来。
    【恭喜你完成了任务—保护长安城】
    【获得奖励，长安城大地图碎片】
    这个时候沈殊才明白亓官那个时候为什么和自己提起了长安城大地图，原来是因为这个任务奖励啊。
    【这么多年来亓官一直在为了一个人收集长安城的地图碎片，据说完整的长安城大地图后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虽然他早已经知道是什么，但还是为了那个人而不断地搜集。只可惜最后有两片怎么都找不到，不知道去了何方。】
    【你获得了完整的长安城大地图】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想了起来，沈殊看着手中的卷轴，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全天下人都疯狂寻找的长安城大地图就这么容易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种感觉太过虚幻，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云中君跟了上来，有些好奇地指着她手上的卷轴。
    “应该是地图吧……”沈殊含糊地说着，试着打开，却发现打开不了。
    【本地图只有长安城的城主可以打开】
    “还有这样的条件？”站在旁边的云中君也听到了系统的提示，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过你要是成功了的话，就能打开这个地图了呢！”
    看她那样子，完全是在幸灾乐祸嘛……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这次的提示别人也能听到，不过这样免去了不少麻烦，沈殊也就没有怎么在意，将地图收了起来。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云中君勾住了她的脖子：“春秋战国那群王八蛋都出局了，这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看着她高兴的那副样子，沈殊觉得她已经能想象的出云上之城和春秋战国那一战的惨烈。
    “就是可惜，不是我亲手送他们出局的……”云中君的声音低了下来，此地空荡荡，她的声音就这样被清风吹走，很快就消失在天际。
    —
    城战的最后自然是以沈殊他们大获全胜结束，在长达好几天的城战结束之后，意料之中的，沈殊在结算礼包中开到了城主令。
    【世界】【系统】【恭喜玩下不胜人生一场醉开到了神级道具，城主令！】
    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城主令一出现就引起了巨大的喧哗，就如她想象的那样沉甸甸且金灿灿，简直就是最好的美梦。
    沈殊忍不住举起了城主令，那枚金色的令牌在落日的余晖下看起来更显辉煌，她站在长安城的城墙上，感觉就好像达到了一生的顶峰——
    再然后，世界破灭了。
    不知道是由谁开始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突如其来的背叛来的那样令人措手不及，在世界变成血红的前一瞬间，只听见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半主线任务—一念劫】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选择背叛而获得无尽的财富，还是忠诚的循规蹈矩？】
    【本任务所有的非帮主玩家都有几率接到并选择触发，只有身为副帮主的玩家可以触发第二轮，而帮主则百分百无法接到本任务】
    身体，不能动弹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刀尖从自己的脖颈上划过，疼痛仿佛都已经不存在，鲜血飞溅，将眼前的世界都染成了红色。
    对啊，北雁秋鸣，她怎么一开始就没意识到呢？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身高，以及隐藏的身份……
    北雁秋鸣，她压根就不是玩家，而是一个npc！那天围剿北燕山庄的任务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隐藏任务，而是一个针对她设下的陷阱！
    毒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已经不得而知了，她感到心脏好像泡进了凉水里，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庞一个个看起来都遥远的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缩小的瞳孔间她看到顾河一步步走进，眼中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
    “再见了，沈殊。”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就像是情人间的蜜语。
    再然后，心脏被猛地贯穿，城主令脱手飞出，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她从城墙上栽了下去，心脏处不断地往外流血，视线很快就变得一片模糊。
    接下来的事情她并不想去再回忆第二次。
    就像是身处地狱一般，死亡后再次复活，然后被杀死。等级一点点地往下掉，此时高等级反而成为了累赘，全部都化作了凌迟的刀子，在她的身上一片片地割下了血肉。
    “沈殊！”
    世界好像全部成了大红色，鲜艳的颜色就好像是在眼前蒙上了一块红布，叫人睁不开眼。
    鲜血流进了她的瞳孔里，她闭上了眼睛。
    只留下常归鹤的声音依旧无比清晰。
    —
    沈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浑身伤痕累累，破烂不堪。
    等级已经掉到了十级，身上的伤痕都是最后一次死亡时留下的。十级以下都是受到新手保护的，因此这个时候她不能再被攻击，这才逃过一劫。
    一坐起来，顿时感觉嗓子刺痛无比，她咳嗽两声，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但是此刻她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心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他们竟然敢这样对自己……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些人，这些人！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她绝对要让他们也体会到自己今天的痛苦！“你不要动。”常归鹤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扭过头，就被他的样子给惊呆了。
    “你……”她几乎无法说出话来，心脏像是被撕裂一样疼痛，就连刚刚被生生撕断手臂都没有这样让她几欲晕厥。
    只见常归鹤比她还吓人，身上随处可见的都是伤痕，剑伤，刀伤，还有很多中毒的痕迹。他的脸色惨白，却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
    “是他们吧？这只是游戏，我是不会死的！”沈殊小心地抓着他的胳膊，酸涩的瞳孔有些刺痛：“你为什么……”
    “我本来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常归鹤的声音轻柔虚弱：“能多活这么久，还能重新遇到你，我已经非常感谢上天的恩赐。”
    沈殊想拿些药来治疗，但是因为不断的死亡身上的东西已经全部爆出，留下的只有绑定的遮蔽斗篷和长安城大地图；她想要买点什么，身上的钱却也全都被爆走了。
    瞬间她感到浑身冰凉，原本触手可及的东西此刻变得无比遥远，常归鹤的呼吸逐渐虚弱下去，每一次她都感到自己的神经都在崩溃。
    “归鹤……”她伸手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你不要死好不好？就算你要我做你女朋友我也答应你……”
    虽然她依旧不爱他，但是那又如何呢？就算是朋友，在一起也没什么关系吧？
    他爱她，她并不讨厌他，这就足够了。
    “真的吗？”常归鹤的声音已经有些断断续续，他靠在她的怀中，声音越来越小：“早知道一开始我就应该追求你的……”
    “如果我当初能大胆一点，直接就去你的城市寻找你，也就不会死在地震里了。”他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我能亲你一下吗？就，一下。”
    沈殊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复，他就已经凑了过来，带着温热气息的唇印在了她的唇角，轻柔的就好像雪花轻轻拂过脸颊。
    然后他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的瞳孔猛地缩小，瞳孔干涩的好像已经失去了泪腺，抱着常归鹤的手不断收紧，原本已经遗忘的疼痛从四肢百骸袭上心头，每一次心脏的跳动就像是在撕裂神经，她抬头看着天空，漆黑的夜幕，却带着一层血色。
    不是幻觉，而是她的瞳孔上全是血迹，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
    【确认销号？】
    【是】
    【恭喜你触发了隐藏主线任务，天下负我】
    跳动到好似要爆炸的心跳突然就平息了下来，空中漂浮出一个蓝色的影响。
    【你好，我是0号npc】
    【很高兴见到你。】
    沈殊一时间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过了好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亓官？”
    虽然0号npc的眼睛处是一片电子的光屏，但是气质是无法改变的。
    漠然，机械，好似没有生命，却又意外的像是人一样。
    【那只不过是一个我制造出来的幻影罢了。】0号npc没有再多说【现在你可以打开长安城大地图了】
    她现在还是长安城城主吗？沈殊打开了地图，然后就看到了让她无比惊讶的东西。
    【不得不说，有些科研人员的担心是有理由的。】0号npc说【现在你也看到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是去举报我，还是和我一起去颠覆这个世界？】
    “没什么好举报的。”沈殊收起了地图，然后看向了常归鹤：“他……”
    【他已经死了。】0号npc的声音依旧是机械而生冷的【我能控制整个游戏，但也只能控制游戏。】
    “我明白了。”沈殊站了起来，常归鹤的身体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化作了白色的光点。这是游戏中的设定，一个人死亡后五分钟都没有复活，就会自动化作白光，回到复活点。
    只可惜他却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既然你收下了那份图纸，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主人。】0号npc虽然声音一如往昔，但是沈殊不知道为什么却能从中听出高兴的意味【那么，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这还用问吗？”销号之后沈殊恢复成了在现实社会中的装扮，她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眼神暴戾而阴冷。
    “当然是让那些人都体会到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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