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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诺儿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傅墨言的脚步停在了老爷子的房门外,他将诺儿放在地上,然后扭头吩咐了穆轻轻一句后轻轻推开了老爷子的房门。
房间内许是没有拉开窗帘,光线有些暗,穆轻轻站在门口偷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傅墨言进去后跟老爷子说了什么,没过几分钟,他竟然将已经虚弱到只能依靠轮椅行动的老爷子从房间推了出来。
“爷爷!”
看到虚弱的傅老爷子,穆轻轻心一紧,上前一步,温声开口唤道。
诺儿在穆轻轻的带领下,也走了过去,看着面前不怎么熟悉的老人,脆声开口:“太爷爷好!”
老爷子因为长年不笑,神情显得很是严肃,没想到诺儿竟然一点儿都不怕,面对这样一个老人,她还能笑得灿烂无邪。
老爷子眯着眼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小娃娃很久,最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看着就很不一般的玉镯子递给了诺儿:“这是你太奶奶最心爱的东西,就送给小丫头你当见面礼吧!”
穆轻轻一愣,抬眼看向傅墨言,而傅墨言似乎也有些意外,发觉穆轻轻的目光,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表明自己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送后辈见面礼,也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吧?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是长年被老爷子带在身上的,可见对老爷子有多么重要,现在送给诺儿,是什么意思?
诺儿自然不像穆轻轻跟傅墨言想得那么复杂,兴高采烈的从老爷子手中接过玉镯子,仔细观看起来。
“诺儿,小心,别摔坏了。”
穆轻轻见诺儿一副好奇的模样,面色变了变,伸手将那镯子拿了过来,想了想,又递到老爷子面前:“爷爷,这是奶奶的东西,想必对爷爷来说很重要,诺儿还小,不适合这么贵重的礼物,爷爷还是拿回去吧!”
“长者赐,不可辞!”
老爷子淡淡地瞥了穆轻轻一眼,又道:“丫头还小,你帮她收起来吧,等她长大了再给她也不迟。”
穆轻轻还想说什么,看到傅墨言再次摇了摇头,她只得点头,“那我替诺儿谢谢爷爷了。”
老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傅墨言推着自己在芳园内四处转悠起来,诺儿对芳园的美景似乎很喜欢,一路上兴高采烈地四处跑,穆轻轻则时不时轻声训斥太过欢脱的诺儿几句,然后大部分时候都是默默地跟在傅墨言身边,陪着老爷子游芳园。
到了中午,老爷子与傅墨言三人吃了午餐,然后就被管家推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
“走吧,我们回东院,今晚不回去了。”
傅墨言望着老爷子的身影呆了很久,直到消失不见,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扭头对穆轻轻道。
穆轻轻动了动嘴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看傅老爷子的样子,身体越发虚弱了,傅墨言身为他最看中的孙子,这个时候多陪陪他也是应该的。
清姨对于三人的到来很惊喜,但对着穆轻轻,热情得很不自然,穆轻轻自然有所察觉,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傅墨言却是将清姨的小心看在眼底,心中有了想法。
“轻轻,你进去哄诺儿睡午觉吧,我有点事儿跟清姨聊聊。”
“好的。”
穆轻轻出于女人的直觉,猜到傅墨言要跟清姨说的话题肯定跟自己有关,所以很自觉地抱着诺儿回了房间。
“清姨,过来坐会儿吧!”
看着清姨忙着端茶倒水,傅墨言开口打断了她的动作。
“墨言少爷,你……”
清姨有些紧张,她觉得傅墨言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自己又说不出到底什么地方奇怪。
“不用忙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将清姨叫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之后,傅墨言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清姨,您在老家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了,墨言少爷不是知道吗?我丈夫早些年车祸过世了,唯一的女儿也嫁到了国外,现在老家什么亲人都没有了。”
清姨不知道傅墨言为什么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在惊讶过后她还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
傅墨言听了之后又沉默了片刻,表情似乎有些纠结,“你女儿在国外?她会经常回来看你吗?”
他知道清姨有个三十多岁的女儿,但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所以多打听了一下。
提到自己唯一的女儿,清姨脸上淡淡的笑容逐渐消失,眼底浮现出一抹犹豫。
“她,很少回来。”
“那清姨没想过去找她吗?如果清姨愿意,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出国找女儿团聚吧!”
傅墨言看着清姨略显苍老的容颜,别过眼,狠心开口。
“墨言少爷,你的意思是……”
清姨被傅墨言的话给惊住了,双目圆睁,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要赶我走吗?”
清姨的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人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脸上的表情破碎得让人不忍直视。
“不是的,清姨,我是觉得你到了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了,还让你常年一个人呆在东院对你来说太孤独了。”
傅墨言似乎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建议有些伤人,继续温言解释道。
“不,墨言少爷,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呆在东院,若是有一天我老得动不了了,我会自己找个地方自生自灭的,你不要赶我走,行不行?”
清姨眼眶溢满泪水,无助又彷徨地看着傅墨言,她的大半辈子都是在芳园度过的,若是余生让自己离开芳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
女儿已经嫁人了,这么多年来跟自己的关系越来越淡薄,一年到头能打两个电话来都算不错了,自己怎么可能去投靠她?
自己唯一的指望就是傅墨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傅家接班人,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傅墨言念着往昔的情分,肯定不会弃自己于不顾的,可现在……
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清姨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影。
难道是她?
傅墨言面对这样的清姨不禁有些犹豫,之所以想让清姨离开,不过是他看出了清姨似乎有些不对劲,为了避免两人有朝一日撕破脸,他想着先下手从根本上阻断两人的来往,可没想到清姨对自己的建议这么的反对。
“墨言少爷,是三少奶奶对我不满意,对吗?我去求她,求她留下我,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我只希望能一直照顾少爷您,这是我对你父母亲的承诺,少爷,你不要赶我走……”
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虽然现在的傅墨言已经今非昔比,但清姨还是从他那冷淡的表情下看出了一丝犹豫,她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哀求起来。
傅墨言表面上不近人情,但清姨了解他的本性,他是一个念旧情的男人,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莫知夏的一个救命之恩而让莫知夏在他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所以她确信,自己只要不断哀求,傅墨言绝对不会真的狠心将自己赶走。
“哎,算了,你既然不想走我也不会强逼你,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吧!”
最后,傅魔偶言叹了口气,罕见地妥协了,在清姨如释重负地露出一抹笑意之际,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傅墨言进房间之后,清姨脸上的笑容被阴沉所取代,她扭头看着傅墨言的房间门,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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