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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洞外, 火凤凰遥望天边的一轮明月,缓缓道:“以我家主人的性子,要走到今日是多么不容易,足以想见王尊在他心中的份量, 她却总是变着各种方法来拒绝他,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更别提他的心里会怎么想。”
银蛇冷哼一声, “谁管他怎么想,有如今这样的结果, 全是他自作自受, 与我家主人有何关系。”
火凤凰感叹道:“要说他们曾经错过,重新来过也就罢了, 偏偏现在却是郎有情而妾无意。”
银蛇挑起眉毛, “你别偏心眼, 净顾着帮他说好话,要爷来看, 你家主人跟爷以前跟的那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火凤凰一愣, 顿时被他的话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要不你说说看, 还有谁配得上你家主人?”
圣尊与冥尊都算得上是瀛洲一等一的人物了, 竟被他说得如此不堪。
火凤凰觉得银蛇要不是太过忠心护主, 就是没有长眼睛
银蛇正经八百道:“别人我不知道, 以前那个东海龙王人品倒还可以,至少他是他们几个人中,没有委屈过我家主人,也没有强迫过她的,若非他死得早,不然她跟他在一起,日子肯定会过得比现在舒坦些。”
“既然人已经不在了,再提也没有意思。”火凤凰认同银蛇说的话,可她不好在他面前编排自家主人的不是,只是略有感触地说道,“假使当时主人应允龙王求亲,眼下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兴许他们几位都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银蛇冷笑道:“所以说这都是你家主人害的不是?”
火凤凰不喜听他一直针对自家主子,斜看他一眼,沉声道:“可不管怎样,现在也只有两个人选了。”
银蛇不以为然道:“若是爷,爷就两个都不选,反正天大地大,没有那两个人在眼前,这日子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火凤凰淡淡道:“没人问你的意思。”
银蛇忽然笑了笑,轻声道:“不过爷想,倘若我家主人跟圣尊在一块儿,我们能见面的机会,兴许会更多一些。”
火凤凰想不到他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她没有作声,可心里多少有些受到影响。
她索性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不希望他察觉到异样。
银蛇倒也识趣,知道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他静静地在她身旁待着,时不时再从洞口往里面查看那两位主子有无啥奇怪的动静。
这时,身后飘来一阵寒气,他们转过头一看,才发现冥尊独自一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也不晓得他在那里已经多久了,有没有听到他们刚刚说的话?
火凤凰向他拱手行礼,他却一声不吭地瞬间消失了踪影。
“冥尊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她疑惑道。
银蛇点点头道,“他来到限界后,几乎都待在房里没出来,这还是我头一回在外头见到他。”
火凤凰望着冥尊先前站的角落,内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以他素来与主人不合的情况,岂有可能这样闷不吭声离开?
……
洞窟内的炎玦,在四周只剩下他与沐子央后,忽尔叹了一口气,“阿央,你我师徒之间,为何会走到这种地步?”
他望着她,跟过去不同,以前的他从不后悔,可是对她,他却是无数次感到悔恨不已。
沐子央不发一语,她若还是以前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说不定就会被他这般示弱的模样给感动。
炎玦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放低声音问道:“阿央可是恨我?”
沐子央默然片刻,平静道:“恨不恨并非重要的事,我也从不放在心上。”
炎玦直盯着她,想要问出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那你为何原谅墨青宸对你所做的事,却不肯对我稍微假以辞色?”
沐子央垂下眼眸,“你身为圣尊又是法华门掌门,过去会那样对我,再合情合理也不过,是我以前孩子脾性,不懂事,错把妄念当真,才会步步踏错,累及无辜,至于墨青宸,他跟你不同……”她顿了顿,“师父,我敬你是做大事的人,只要谈论与有关瀛洲的事,我不会拒绝你。”
炎玦眼神幽幽转暗,嗤笑一声道:“妄念?到如今你仍在埋怨我,若非如此,为何你与那人是两情相悦,与我却是妄念?”
沐子央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后,看着他,淡声道:“我跟你从来没有除了师徒情份以外的关系,你早应该放下了。”
炎玦握紧拳头,他不明白,为何不管他说什么,她总是油盐不进,除却在梦境里,与她相处的时光,她从未给过他一个笑,甚至没有和颜悦色过。
对这种情形,他感觉无比厌恶,但眼下他却是一筹莫展。
炎玦放下身段,用着近乎讨好的语气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你仍有该尽的责任,速与我回去瀛洲,莫再耽溺于此处,我只怕有人存心要令你学坏。”
语毕,他目光扫过再度走进来的百里月,只见他自顾自地斟酒,喝光一杯后,似乎有些醉意地卧倒在榻上。
沐子央没有继续坚持,“我先回房整理一些物事,再与你一道回去。”
在她转身离去后,百里月才开口对炎玦道:“你们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她。”
炎玦目视前方,冷冷道:“难道你以为自己配得上?”
百里月嗤笑一声,“我可没这样说,可至少她不回瀛洲,待在这里能让她快活些。”
炎玦蹙紧眉心,“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寻欢作乐之事,能快活多久?”
百里月不以为然道:“多久我不在乎,可她前世曾落得那样下场,今生又要这样委屈自己,我实在看不下去。炎玦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值得她要如此为你尽心尽力?”
他所说的话,彷佛一根刺,瞬间扎进炎玦的心里。
她有何必要留在自己身边?
她用尽各种方法,不顾旁人眼光,甚至没有思及墨青宸的感受,执意要留在自己身边,其中的原由到底是什么,他竟从未怀疑过?
炎玦沉声道:“你一直都在她身边,她的事你最清楚,既然如此,你大可以跟我说明白。”
百里月问道:“你想听什么样的说法?”他轻蔑地笑一笑,“好听点的说法,是她放不下你,眼巴巴地千方百计也要回来帮你,可我想你自己心知肚明,绝不是这个理由。”
炎玦不响。
百里月继续道:“是无尘上仙救了她,她得报答她的恩情,这个说法,你听了可满意?”
听到这里,炎玦明了沐子央是为了报恩,才回到自己身边,可这是否意谓她一旦功成,便会身退,不会对他有任何留恋。
倘若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留住她,他就只能眼睁睁让她在最后离开自己。
炎玦强自镇定,问道:“师姐要阿央来帮我何事?”
百里月道:“不外乎匡扶六界,拯救苍生这些无聊的事,或者也另外要求她把权力巩固在你手上。你心里知道,这些本不属于你掌控中的东西,现在都进到你的手里,我真不晓得该说你是三生有幸,还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除了有个能替你筹谋一切的师姐,还有个不计荣辱,一心为你着想的徒弟。”
炎玦怔住片刻,心中闪过几许歉疚之情,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怀疑,她接近自己的目的。
百里月目光平和,意有所指道:“既然知道对不起她,她若有什么想要的,你就给她,莫要再辜负她的一片赤诚。”
此时,炎玦与百里月有一样的想法,对于他所说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
沐子央回到房中,才掩上房门,背后有一双冰冷的手,紧紧地将她环抱起来,她往后仰过头,轻轻地问道:“你还好吗?”
墨青宸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炎玦亲自来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的呼息森冷,拂过她的面颊。
近来他的气色不佳,可无论她怎么问,他都不愿照实跟她说。
沐子央怕会刺激他,轻声道:“他现在不受控制,无非是我手中握有的筹码太少,我打算回瀛洲,藉各门派的力量,助我一统妖界。”
墨青宸扯了一下嘴角,埋首在她的颈肩,深吸一口气,“那你打算跟他一起走,还是跟我回去?”
这个问题听似简单,其实隐含有许多层意思,沐子央不禁皱起眉心,她了解墨青宸的性情,他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脾气,绝对不会把话藏在心里。
墨青宸见她感到担忧,虽然知道瞒着她,并非长久之道,但却无法与她坦承一切。
自他从炎玦的梦境里出来,他觉得有些东西变得与过去不同了,原本他不想记在脑海中的事,开始日以继夜,夜以继日,不断地浮现在他眼前。
沐子央在保生院被围攻时,曾经以幻术让他与炎玦亲眼看见存在她心底的恨意。
那个生死存亡关头,她对他们所说的话,彷佛是诅咒般,一一在他们身上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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