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

第三章 喧嚣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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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凤初起身,理了理压皱的裙角,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喧闹声,娇笑声,闹骂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青楼果然是这样的,凤初心里如是说到,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
    凤初一瞬傻眼,这种话本子里的老套剧情,她一直以为是假的,随即眼里一抹兴味。
    然这人踢到了铁板却毫不自知地想要靠近凤初,凤初倒不在意,满脑子想着接下来的桥段。
    “喂!”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靠近凤初之人伸出的手腕,来人笑意冰冷不达眼底却依旧愰了众人的眼。
    “这么快就找来了?”凤初觉着无趣,便顾自转身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冥夜初看着凤初几分无奈,想着方才一幕,手上力道不觉又重了几分。听到身旁之人因疼痛而失声惊叫,只觉心头烦躁平添几分,便将人甩开几步之外,而后于凤初身旁坐下。众人看着此二人,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过青楼发生这种事本就正常,不多时便又恢复如常。
    “你怎么找来的啊?”凤初一手托着脑袋歪头看他,微微眯眼几分娇俏。
    “哦,我倒是想知道为何某个小没良心的竟然抛下我走了。”冥夜初亦学着她的动作卖萌。
    凤初的慵懒惬意在脸上僵住,好像……踩到自己尾巴了,她是傻了才会把话题引上来。但是……她也不准备回答,故而她二话没说偏了个头,给冥夜初留了个后脑勺。
    冥夜初对于此人的任性有些哭笑不得。
    “冥夜初!”凤初忽地转过来拽住冥夜初衣袖,神色凝重。“你试着调动你的神力看看。”
    冥夜初一番查看后脸色也沉了,根本没有一丝一毫。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桌上的茶水,神色复杂,凡人怎会有神隐,神隐一毒于神无害,不过会让喝下的神暂失神力。看来下药之人目的可不简单……神隐自冥家族灭后便消失于世了,凤初不由看向冥夜初,想从他眼中看出点什么,毕竟冥家怕是余他一棵独苗了……可他眼中亦是止不住的讶异。
    本是该紧张的时刻凤初却又笑开了声,而后一手撑桌毫不在意。
    “为何逃婚?”一袭黑衣的君临寒面若寒霜落坐对面。
    冥夜初本以为凤初会拿他开脱,不曾想她径自说起来。
    “我这一生,就算嫁不了心仪之人,也不会嫁嘴上念着喜欢我心中却自有打算之人”凤初表情淡淡,好似与她无关一般。
    君临寒一瞬沉默,似是在思考。
    凤初扭头看向冥夜初说道。“我且与他聊聊,你在城中最大的酒楼等我吧。”
    冥夜初点头,而后离去。
    几个时辰以后,凤初一人坐于桌边,用手转了转杯子,而后起身向酒楼走去。
    凤初不紧不慢地走着,眼底笑意渐深。“跟了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来人身形一顿,而后快速上前。凤初眼前寒光一闪,下意识躲开,这才看清来人……不是冥夜初,而是……一位黑衣女子。
    不待凤初开口,那女子便愤愤开口。“主上如此钟情于你,你却毫不上心,还与他人纠缠不清,主上狠不下心,那便由我来替他了结你。”她说得激动,凤初都不好意思打断,这人怕是还没领清楚状况。待她讲完才幽幽来了句。“若我没记错,君临寒平生可是最恨某些人自、作、主、张了。”女子被人说到担忧之处,一时羞愤,即刻动了手。
    凤初左右闪避,有些后悔顷刻前的言语相讥,她身上神隐的药效可还没消啊!
    不多时,凤初身上便有了几道划口,不愧为君临寒手下大将之一,还是有几把刷子。凤初本就有伤,此番更是牵动伤口,一时不支,眼见剑就快刺入皮肤之时,凤初被揽入怀抱。
    “你再晚点,我就要被捅成筛子了。”凤初调笑道。
    冥夜初眼中却毫无笑意目光如凛地看向女子。“名字。”
    女子亦毫不遮掩。“寒月”
    “你的命,我日后来取。”凤初见他一脸冰冷,不禁在他怀中摸了摸鼻子,这话不是该由她来说吗……
    话语消散后寒月周身一层层烟雾渐起,任她如何也挥不散,待雾散尽,两人已不知去向。
    寒月纤手之上指甲已深入掌心,溅出几滴血花,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中流出“凤初……”
    阳光懒懒散在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独自躺在小院摇椅上晒太阳,睫毛微微扑闪,已然睡熟。
    “小凤儿,休息得可好。”冥夜初立于她跟前挡住已开始刺眼的骄阳,一脸戏谑。
    凤初扭了扭头,蹭了蹭自己,俨然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喂,大娘叫你吃饭了。”冥夜初无奈扶额。
    “对啊,凤儿闺女,起来了。”院前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凤初这才两手一伸准备起来。
    “喂,差别待遇啊你。”冥夜初气不过她一副不爱搭理的模样。
    “你是大娘吗?”
    “不是。”
    “那还如此唠叨。”
    “你!”
    饭桌旁一老妇慈眉善目,温和地看着凤初。“凤儿丫头又懒床了?”
    “哎呀,大娘~”凤初脸色一红,背在身后的手使劲截了截一旁憋笑的冥夜初。
    老妇把他们的举动看在眼中,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快吃吧。”
    自凤初与冥夜初来到这个偏僻的村庄已一月有余。此处与世隔绝,民风淳朴,是个躲避追杀的好地方。说到神隐药效一事,两人皆拿不准,只能等,所以便暂时借住于此,待恢复了再作打算。
    凤初光脚踩在溪旁的石子上转来转去,这里好是好,可是着实无趣了些。
    “小凤儿。”冥夜初走向凤初,难得地正了脸色。
    “何事?”凤初停住脚,只见冥夜初周身缭绕一只血红色的蝴蝶,顿时明了地问道。
    “你恢复了?”
    “嗯。”冥夜初低头,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眼色。
    “那是好事啊,你这么丧气干嘛?”凤初拍了拍他肩膀如是说道。
    “我……有要事处理,怕是要离开了。”冥夜初向来都是打打闹闹的,如此这般,怕不是简单之事。凤初也不在意地开口道“去吧,去吧,我好了便也回去了。烂摊子总归是要收拾的。”
    “回见。”两人异口同声,而后相视一笑,各自转身,向着相对的两个方向远去,背影渐长。
    近日凤初上神回归,魔界亦不再找事,神界总归是找回了主心骨。
    而回渊这边……
    “你来了。”凤初轻车熟路地倒好两杯茶。
    “嗯。”言渊落坐于她对面。
    “许久不见,倒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凤初淡笑。
    “的确,我这边已经处理完了。只是你……还好吗?”言渊浅色的眸中几分担忧。
    “我?我能有什么事儿,不就逃个婚嘛,至于吗?”凤初轻笑,而后又道“正好还借机偷偷去人间逛了圈。”
    “还是这般贪玩。”而后言渊顿了顿又道“对不起。”让你承受了这么多。
    凤初举着杯子的手一顿,然后道“何必如此,小事而已,你我之间还讲这些?”而后她柳眉一挑。
    “是我多虑。”言渊无奈地摇头笑笑。
    “几日之后此任天帝寿辰,几界有脸面的人皆会出席,我来知会你一声别忘了。”言渊抚了抚杯子。
    “好。”凤初漫不经心地回道。
    “许久未曾对弈了,来一局?”言渊温和笑笑。
    “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让你。”凤初挑衅。
    “哦?是吗?”言渊失笑。
    棋盘之上白子黑子相交织,一时竟分不出高低。
    “这些年来倒是长进不少。”言渊目光紧追白子落下之处。
    “彼此彼此。”凤初亦未抬头。
    “你倒是不谦虚。”言渊摇摇头,而后又添道“大婚之日,带你走的,是何人?”
    “一个冥家小辈。”凤初又下一子。
    “冥家?这样么……”言渊如有所思,族灭的冥家……
    “哈!你输了。”凤初得意地夹着白子点了点棋盘。
    “是,是,是,我输了。”
    数日后,天帝宴请了神、魔、妖三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热闹非凡。凤初却深情厌厌,这种场合最讨厌了,凤初心里叨咕。
    “上神?上神?”月儿摇了摇出神的凤初,见凤初回神才又道“月儿该领上神出席了。”
    “好,走吧。”凤初神色淡淡。
    “喂,你们听说了吗?祁月神君认了个干儿子,据说兰枝玉树,惊为天人。”
    “他似乎还很厉害呢!”
    ……
    一群神女讨论着远去。
    待她们离开,凤初才从树后走出来,勾唇“祁月神君的干儿子?有趣。”
    “上神,你跑哪去了?人都到齐了,似乎就差你了。”月儿神色匆忙地跑来。
    “走罢。”凤初正了正脸色,抚了抚衣摆,月白色的长袍,端庄而又大气,穿在凤初身上多了几分美艳妖冶,可望不可及。
    寿宴之上
    “凤初上神到。”宴会门口小仙童的声音传入。顿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那边望去。原因无他宴上没什么人见过凤初,只因她不喜一些礼节繁重的仪式等等原因。众人只寥寥几次见过言渊上神,而身为上古神祇的凤初,几乎只闻其名不见其身。
    只见前方拐角一月白长袍女子缓步走来,不着多余饰物,一袭青丝只系月白发带,以及一支白玉发簪,她步履悠闲,好似在自家后院散步,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凤初走到此任天帝跟前微微点头示意,而后于言渊身旁落坐。
    人齐了,寿宴便也开始了,觥筹交错,正中仙子舞姿曼丽,四下亦有寒暄的,有互相结识的。凤初厌厌的,任谁看个无数次也会觉无趣。她依旧坐得端正,一派严谨淡漠。
    待舞女退下,便是携礼贺寿。凤初见君临寒依旧一袭黑袍一身霸气,走上前去献礼。想来方才审视她很久的两道目光之一有他无疑。还有一个呢?凤初一直看着上前献礼的众神,却一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突然一袭红衣撞入眼帘。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凤初目光,歪头过来冲她眨眼。是了,凤初轻笑。
    “阿初?怎么了?”言渊见她自献礼开始便有些不同,便转头询问。
    “无碍。”凤初掩掩唇,平复开起的弧度,恢复如常。
    “天帝寿宴,凤初上神送什么呢?见言渊上神送的如此别致,想来会更胜一筹吧?”
    凤初闻此不由向声音源处看去,挑眉,现在的小辈可真是……
    “上神,这是西海神君家的小女儿,备受宠爱,性子养得骄纵。”月儿俯身皱眉在凤初耳旁说道。
    席下一时寂静,西海神君只后悔往日太过娇养这女儿,上古神祇怎是她可诋毁的。
    “教女无方,望上神体谅,日后本君定好好教诲。”西海神君急忙上前向凤初恭敬拱手道。
    凤初瞥了眼那小姑娘,丝毫没有悔意,倒是不怕天不怕地。
    “神君无需如此,本上神自是备了大礼的。”凤初眉眼柔和。
    随即自如地走到正中坐下,月儿在她跟前将琴备好,而后是一盆枯枝立于琴前。凤初启手弹琴,随曲调开始,枯枝开始回生,长叶,而后开出一朵泛着银光的花,而四周众人亦感受到琴声中夹杂着的温和而有力的神力。
    曲毕,凤初起身“这株花便作寿礼吧,本神便先行离席了。”而后悠然离去,留下众神心思各异。
    走到前方拐角处凤初停步,看着眼前之人挑眉。
    “祁月君干儿子?”而后又似笑非笑地添道“你怕是不比他小吧?”
    冥夜初倒是毫不在意地勾唇。“不过一个名号罢了,不然……”他满脸戏谑拉近与凤初的距离“我怎么有机会专门来见你?”
    “此醉翁之意不在酒?”凤初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
    “是也,是也。”冥夜初得寸进尺地向前靠。
    “阿初。”听到声音凤初扭头,而冥夜初一瞬退回几步开外。言渊走到凤初身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冥夜初“这位是?”
    “祁月干儿子,朋友。”凤初朝言渊笑笑。
    “言渊上神,我与小凤儿还有事相商。”冥夜初上前挡住凤初的笑脸,拽住她手,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凤初不赞同地皱眉,可身前之人拽得死紧,挣不开。
    “阿初,我在回渊等你”言渊依旧温柔,只是眼底那抹黑色浓地化不开,情绪漂浮不定,宛如一潭深渊——这是言渊对敌时的神情,令人难以捉摸,每每见此,凤初便琢磨不透,她此刻也没心思想,只觉事情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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