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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换换抬眸,望向对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的身体里,流着的就是这个男人身上的血液,但是对于她来说,‘父亲’这两个字却又是如此的陌生。
“你是我父亲?”她淡淡的口气,淡淡的问道。
至今,她还记得和皇莆烨见的最后一面,就是三年前她刚刚入狱的那时候,她所谓的父亲带着一位律师,要和她签署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件。
他说,她让他丢脸,让整个皇莆家丢脸。
他说,她本就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儿,和她断绝关系,其实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应该决定的。
当时,她根本一点都不意外。
自己的父亲如此冷酷残忍的对待自己,甚至雪上加霜,在她入狱的那一刻,几乎是立刻就将她驱逐出皇莆家,对于这个,她竟然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听出了夏夏语气中的讥讽,皇莆烨的脸色正可谓变化多彩,不过最后,还是变成了愠怒的红,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却不好发作。
“我有话和你说!”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夏夏看着他半晌,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皇莆先生,我还有事。”
她想从他的身边离开,但皇莆烨却不让她如意,在夏夏与他错身的那一刻,他立刻伸出手就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我还没有说完,你休想离开这里!”
夏夏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皇莆烨。
就在皇莆烨被她这种毫无波澜的眼神看得心惊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倏地窜出来一个、两个、三个……最后是一共十个保镖,在他四周聚拢,将他们团团围住。
皇莆烨难得的哆嗦了一下,只见到其中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男人,分外恭敬的对着皇莆凌夏点了点头,问:“小姐,要不要我们解决他?”
解决?
皇莆烨的脸色一白,几乎是瞬间不自觉的松开了钳制夏夏手臂的手。
夏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被弄痛的手腕,看着皇莆烨明显带着一抹惧怕的脸色,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认识这位先生。”
刚刚说话的那位保镖闻言只好点点头,但是看向皇莆烨的目光还是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和防备。
毕竟他们萧老大交代了,要将皇莆小姐的安危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要,所以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皇莆烨尽管心里有些害怕这些面色不善的人,却还是拉不下面子在一向被自己看作为拖油瓶的女儿面前丢脸。
“你……我有话和你说!”
夏夏轻叹一声,看了看医院周围过往越来越多的人群,才轻轻说:“好,我们去对面谈。”
“听说你和漓曜已经结婚了?”刚坐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皇莆烨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夏夏丝毫没有想要隐瞒,只是语气颇为淡然,仿佛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砰——
皇莆烨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三年前?要不是湘湘跟我说你已经结婚了,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们一辈子?”
夏夏并没有被皇莆烨凶恶的语气所吓到,只是缓缓掀起眼帘,长如蝶翼般的羽睫轻轻眨动几下,那双澄亮无波的黑瞳平静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只是轻声问道:“你关心吗?”
皇莆烨怔住。
是啊,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甚至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不曾过问过。
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还不如外面大街上的陌生人来的亲密。
这句话,让皇莆烨顿时语塞。
见了皇莆烨不甚自在的神色,夏夏摇头浅笑,拿起杯子浅酌了一口凉茶,感受到一股凉凉的感觉窜进了鼻尖和身体,沁人心脾。
“说吧,皇莆先生,无利不起早,你这么早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要说?”
皇莆烨心里一惊,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夏夏,甚至此刻,觉得她有些可怕……
聪明的可怕。
“湘湘和我说了,你和漓曜之间的关系,不过她也告诉我,你和萧戚言同时也有着暧昧的关系。萧戚言这个人我多少知道一些,从以前开始就对你一直不错,你跟着他我也很放心,更何况……更何况那个男人,现在厉害到这样让旁人无法匹敌的地步,跟他在一起也算是你的福气。”说这话的同时,皇莆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日那个一直被他瞧不起的小混混,如今已经变成人人惧怕的黑道大佬,就连那些赫赫有名的黑道前辈,听说听到了萧戚言的名字都恭敬得恨不得全部投靠到炽煞盟的旗下。
夏夏唇边的浅笑依然不止:“皇莆先生,不要告诉我,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担心我和戚言哥之间的关系。”
她笑着摇摇头,口吻带着一抹聪慧和了然:“你从不关心我,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也是这样。所以,告诉我你的真正目的,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你!”皇莆烨觉得困窘,尤其是被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女孩看穿。
不过,却碍于夏夏如今不同往日的身份和背景,他却不好发作。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夏夏,我让你离开漓曜!”
夏夏端着被子的手,微微一顿,扬起眸子看着对面理直气壮的皇莆烨,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道:“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湘湘喜欢漓曜!你不要和湘湘抢,把漓曜给她。”
听了皇莆烨的话,夏夏好似并不意外。
一同三年前他带着律师,将那份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件放在她面前时一样,丝毫不觉得悲伤或者被背叛。
她静静的看着皇莆烨,认真仔细的看着,好似要将他的样子看在心上。只是凝视着,却不出声。
但这种眼神,却让皇莆烨觉得心惊。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刚刚和你提到的事情,你到底听到没听到?放心,你离开漓曜后,如果还想要结婚的话,我可以安排一个小开给你。一样保证你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夏夏收回了视线,敛下羽睫,微微垂着眼睑,视线好像在看着手中的杯子,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许久后,在皇莆烨就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见到她有些苍白的唇边缓缓的上扬出一个不太自然的浅弧。
“皇莆先生,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他微怔,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你在说什么?你当然是我的女儿,除非你母亲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为了完成皇莆湘湘交给他的任务,他只好第一次在皇莆凌夏的面前,承认她是自己的女儿。
但是他的答案,却没有得到夏夏的笑容,而是一抹更加讥讽、更急嘲弄的笑容。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皇莆先生,当你为了皇莆湘湘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时,你有没有想到过,现在坐在你对面的这个女孩子,和皇莆湘湘一样,身体里同样流着你的血液,她同样是你的女儿。”她的笑容,渐渐转为了一抹凄哀。
虽然早就已经对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抱有任何希望,但是此刻见到皇莆烨这样理直气壮的提出无理要求,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苦涩。
从她还是小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知道自己于皇莆烨来说最多不过是一个拖油瓶而已,他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作为父亲的自觉和关心,也从未对自己绽放过一个笑容。
在他的心中,只有皇莆湘湘一个女儿的存在。
她摇头自嘲的一笑,她曾经甚至为了博得父亲的一个微笑,整日整夜的练习舞蹈,拼了命去做一个可以让他骄傲的女儿,直到现在想想,才觉得自己曾经多么幼稚和可笑……
他根本不会为了她在舞蹈大赛夺得而开心,也不会为了她在全a市拿到一等优等学生而骄傲。
幸好,五年前漓曜改变了她的坚持,在她还来得及没有让自己伤痕累累的时候,及时的戳破了幻想。
皇莆烨一时语塞,夏夏的话让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回答。
是啊,皇莆凌夏的身体里也流着自己的血液,这么多年,他都忘记了她是自己的女儿。
听着她用那淡淡的语气说这些话时,他竟然有一丝的心虚和愧意……
本就没想让皇莆烨回答,夏夏从座位上起身:“皇莆先生,你大可以告诉皇莆湘湘——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将漓曜据为己有,如果她喜欢,好,过来亲自对漓曜去说,而不要用那些手段逼迫我去为她妥协什么。”
“而且,对于漓曜,三年前我就已经放弃过了,我也给了她和漓曜机会。所以如今,她没有那个资格和我再说什么让不让的问题。因为三年前,我已经‘让’过了。”
不等皇莆烨的回答,夏夏已经离开咖啡馆。
这一次,她才是真真正正的意识到——生下她的人,不一定就会爱她。
而皇莆家,早就已经没有她皇莆莲夏夏的位置……
……
皇莆烨今天来找夏夏的事情,自然有人汇报给萧戚言。
所以当夏夏下午从舞蹈室离开,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到萧戚言的别墅时,男人没有出门,而是一直在等她。
“咦?戚言哥,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家里。”从舞蹈室回来的夏夏,在客厅里看到通常这个时间都不会留在家里的萧戚言,有些小吃惊。
夏夏坐到萧戚言的身边,他自然而然的轻揉她的长发,然后熟练的将有力的双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为她缓解疲劳。
“今天怎么没有去医院?”他坐在她的身后问,目光紧紧的揪着她,观察她的表情。
闻言,夏夏的肩膀只是有一瞬间的僵硬,几乎只是半秒钟不到的时间:“哦,他的身体好多了,我想我也不用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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