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废土的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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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的走廊看上去和二楼的并没什么区别……除了背后地面上存在感超强的大洞外。那玩意儿在双叶脱离后还敬业地工作了好一会儿，几分钟前才刚刚停下了。
    “那么，休整也差不多了吧，准备继续前进吧。”
    双叶站起身跺了跺脚，尺寸不合的雪地靴让她有点难受。
    “你装什么装，直到刚才为止一直躺在地上嘟哝着‘好饿好饿’的是谁啊？”流心根本不睬她，小口小的4口地啃着塞在口袋里带出来应急用的压缩饼干。
    “欸，我就想体验一下当队长的感觉而已啦，小流心是真的很严格欸。”
    顺便一说饼干其实也有双叶的份，不过她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拿到手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这样吃压缩饼干的人流心当真是第一次见，并决定剩下的饼干都不给她了。
    “——以及，不要在我的名字前后加任何奇怪的修饰词。”
    “太严格了！”
    流心踢了双叶一脚，随后站了起来。比起装备手甲的时候，仅有腿和脚装备[banshee]的不平衡感更甚，感觉整个上半身都莫名变得轻飘飘的了。……啊，这样说来，两人进这个研究所最初的目的不是旅游冒险，更不是探寻双叶的过去，而是寻找彻底修理[banshee]所需的部件……至于那部件究竟包括什么就连流心自己也不知道，说明书上也没说。
    这不是[banshee]的说明书第一次遗漏内容了，流心觉得差不多也习惯了。腿侧的小刀、目镜的望远功能、热量探测功能，甚至是谜团重重的特有能力，说明书上都一概没有提及。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只是告诉她，这单兵作战服能内部控温、能强化出力、能隐藏体格声线样貌——呃，等等？
    现在已知的信息有，[banshee]是薇薇安的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以及[banshee]以部分功能和耐久为代价装载了两个稀有（很有可能是定制的能力引擎模块。
    这两句话本应该是无关的，但是联系上那本怎么看都很奇怪的漏洞百出的说明书，就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感觉。
    首先，薇薇安的父亲，那个流心尚不知其名的中年男人，职业应该是军人，或者至少有军方渠道。写了“军工级”却还卖给平民的话，分级就形同虚设了。——那么，一位疼爱女儿的军人，为什么会在大部分内容都不匹配的盗版说明书上郑重地签上祝福留言，并把它和优秀的、独一无二的单兵作战服一起交给女儿？
    这样的最大后果就是薇薇安无法完美了解和掌握[banshee]的各种机能，就像流心现在这样。以军人这个严谨的职业来说，这个行为未免过于轻率和粗心了。
    那么，问题的关键就转到了这本说明书所包含的意义。它的出现有什么必要性？或者说，为什么是它？
    “……流心？喂，流心？”
    “嗯……啊啊，我刚才走神了。”
    “不用担心的啦，一定有办法出去的。实在不想往上走的话，我们就回去破窗吧。”
    “不、不是，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只是在想，虽然用了这么久了，但[banshee]究竟是如何加载和运作的，我到现在也还是完全不清楚。”
    周围的阴影摇动起来。因为这摇动的缘故，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投下的影子边缘也变得不安定了，也就是说，哪怕影子出现一丝扭曲，就会存在没被挡住的地方陷入黑暗，或是被挡住的地方明亮起来的情况。
    “是光线折射吗？就像棱镜一样？”
    “不，你看。”
    从影子里升腾起了黑色的粒子，在空中越聚越多。乍一看像是常见的粒子特效，但这可是在现实中，[banshee]也没有可以在周围的灰尘颗粒上投影的模块。
    ——然后，更违背常识的事发生了。在那旋转的黑雾中，有什么实体渐渐成型，终于穿透遮挡呈现在两人眼中——那是[banshee]的手甲和臂甲，流心刚刚还穿在身上的部件。
    “简直就像是用黑雾故弄玄虚掩人耳目，趁机从哪里整个传送过来似的，对吧？”
    双叶迟疑地点点头，伸出手指去敲打漂浮在半空中的金属臂甲。铿、铿——那的确是金属制装甲应该有的回音。的确是实物，如假包换的作战服部件。
    然后这臂甲便向流心的手臂平移过去，对准了正确的位置，着装上去——
    咔嚓！就在双叶眼前，看起来即使说不上坚不可摧、至少也足以信赖的装甲，仅在一瞬间便碎裂、整个炸开，回归成大量黑色的粒子，融入流心周围的黑雾中了。
    “这——”
    “——这看起来太过奇幻了，对吧？”
    双叶迟疑地点点头……然后她意识到自己正跟着流心的步调走，赶紧提出质疑:“可是能力引擎发明到现在几十年，虽然大家都普遍接受和使用了，但仍然没人能说出为什么它们能颠覆热力学第二定律、作为核心回路来源的寥寥几个工厂又是如何生产它们的吧？”
    “说得难听点，能力引擎其实只是因好用而普及的黑科技啊！只是因为太过习以为常了，才没有人想到去问它为什么能做到而已！以这件事为前提，能力引擎能达到奇幻效果的原理，也应该追本溯源地去叩问这项黑科技的起源才对吧？”
    ……！！
    双叶流仪，说出相当有道理的话了啊。
    追本溯源……追本溯源。流心喜欢这个词。它和“解明真相”很接近却又不同。解明真相是为了定罪或雪冤，真相本身就是目的；追本溯源是还原某样东西最初的样子，在那之后利用得到的结果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这才是目的和关键所在。
    ……比如说，制造出一个能把自己送回原本世界的能力引擎——做不到就退而求其次，把这世界的环境改善点。
    “暴风雪在呼啸着，
    这使你充满了……决心。”
    双叶听到流心像朗诵诗歌一样轻声念出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看到她瞬间充满奇异神彩又瞬间变得平静如常的双眸，没来由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刚才发生了改变。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