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废土的少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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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和双叶闹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准备热点菜当早饭的时候，流心才发现食物柜竟然已经空了。
    不仅是野菜，就连存着的冻肉都没有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
    昨天看的时候，虽然不多，但好歹还剩一点的。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在末日偷走别人的食物！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做出如此残忍绝情的事……？
    流心缓缓地转过身来。
    是的，幕后黑手只有一个……。
    她伸出双手，扣住了仍在熟睡的双叶的脖子。双叶感受到异样，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banshee]漆黑如墨的目镜。
    “解释一下吧……”
    那是，宛如从深渊中传出来的声音。
    “……？！”
    双叶被不同以往的压迫力冲击，打了一个激灵便从睡眠状态变得无比清醒。她想狡辩些什么，但是脖子被掐住了说不出来。
    “唔啊——？！我错、我错了唔唔唔唔唔！！”
    “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趁你睡着之后把柜子里的肉全吃光的！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太饿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是不可抗力！这就像一个被杀人冲动逼迫去杀人的杀人鬼——”
    流心被[banshee]加工过的声音打断了双叶的辩白:“通常情况下，社会给杀人鬼的结局是死刑哦？根本没有理由留活口。”
    “……就没有、善良的杀人鬼存在吗？！”
    “善良的杀人鬼。”
    讶异地低声念道，随后“哼”地冷笑一声。
    “兴许是能找到，不过……”
    “…………”
    “只有不出现在人类面前的杀人鬼，才是善良的杀人鬼。”
    如此说道。
    “串台了pong友，我们这里不是《杀人鬼杀手》的片场。”
    “其实我以前写过一本叫这个名字的中篇。男主是被女主感化而不再杀人的前杀人鬼，后来女主意外被杀人鬼杀了，他便走上了肃清杀人鬼的道路。结果肃清途中杀人冲动重又复苏，最后选择了自我了断的故事。”
    “这个悲伤的剧情是怎样啊！”
    “因为杀人鬼都是社会的渣滓，就算是主角也不能区别对待，不是全灭结局会很奇怪吧。”
    “你这个强烈又具体的仇恨才比较奇怪！”
    “这叫代入角色。”
    当然仅仅是坐在车里吹逼扯皮是没有出路的，本来流心打算昨晚吃过饭不引起注意地到达信号点，但是又不想破坏晚饭那么好的气氛，所以就拖到了今天上午。
    因此计划是今早把剩下的食物都吃掉，保持最好的体力过去来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可是双叶来了这么一出，两人就只能吃零食填饱肚子了。
    “说起来，昨晚动静那么大，好像是刮了一场雪飓风啊……”
    “不然我也不可能听不见你翻箱倒柜的声音。”
    “……咳咳、嗯。”
    托了持续开启的暖气的福，玻璃窗上没有结霜，只有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流心去驾驶室按了个按钮把除雾模块启动，两人才终于能看清外面的景象。
    ————？
    “地形……改变了？！”
    原本作为正南方的参照物的长着树的小山丘，现在哪里都看不见了！而那些稀疏的树，被雪飓风连根拔起，现在正乱七八糟地散落在雪原上！
    “雪飓风本来就是能改变地形的啊……特别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种平原，遇到雪飓风的时候就会像刮过沙尘暴的沙漠一样面目全非。”
    嗯、嗯，这一点其实并不难想到……所以流心昨晚以防万一，是把车头朝着那个山丘停车的。因此，只要保持着现在的方向一直向前开——
    “而且一些不牢固的建筑物都会被吹垮，连[curfe]这样的重型越野车也会被搬动一点点吧。我们当时在西京市没有被卷走，纯粹是因为它进入高楼林立的城市时，被迫减速了而已。”
    “……非常对不起，当时是我莽撞了。”
    “你知错就好。”
    被拥有如此巨大力量的自然灾害带离地面会发生什么事，流心本来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现在看着那几棵树大概想象了一下，忽然觉得心有余悸起来。
    那么好了，现在车头方向也靠不住了，信号点——西方，究竟在哪里，要怎么知道呢？硬着头皮把周围全部搜索一遍吗？先不说食物储备耗空和平原捕食困难的问题，前进时没有可以参照的标志物，持续不断的降雪又会掩埋[curfe]的车辙，根本无法判断前进的方向，又会陷入最初那半年的糟糕状况了。
    流心在头盔下皱起了眉头。眼前的状况不管怎么看都是陷入僵局了。在遇到双叶之后，她时隔许久后又一次开始诅咒那个忘记给[curfe]装上地图和导航系统的设计者。
    “如果我向天空鸣枪，会有人来救援吗？”
    “还剩几颗子弹？而且手枪的枪声你确定能传那么远？”
    而且说是去信号点看看，其实两人根本连对方还在不在那里、态度又是否友善都不清楚，不然昨天早就直接把车开过去了。
    那么，姑且用太阳来大致猜一下方向……流心又冒出一个方案，在车里绕了一圈，总算是在右边看到了升起不久的太阳。虽然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但好歹也是给死去的地球带来珍贵热能的太阳系中心天体，今天也安定地发着光。
    “……嗯，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太阳旁边好像有个小黑点在飞行？”
    “是飞机吗？”双叶也凑过去，趴在玻璃上用力辨认，“不……那好像是个人！”
    “是英雄吗？”
    “谁知道，但愿是吧。”
    黑点似乎正是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渐渐地可以看出模样了。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生，一头黑色的长发在头两边各扎了一个包子，身上却穿着和发型格格不入的洛丽塔风格的洋裙，手上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直棍。
    她划过一道彩虹般的弧线落在[curfe]的车门旁，像是不适应飞行似的，开始用力地喘气。
    流心没有急着开门，隔着窗紧张地看着她的行动。她发现了车内的两人，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还真的来了救援的英雄？机械降神？扫地僧……不对，扫地魔法少女？
    心中的疑虑稍稍放松了些，流心正打算去开门，却看到英雄少女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不等她反应便又腾空而起，向另一个方向飞去，转眼间就不见了。
    “这到底是……流心，看你也和她不熟的样子，是以前合作过的同行吗？”
    “……鬼知道呢。”
    流心其实不懂读唇术，但是刚才陌生少女说的话实在简短又太奇怪，她一下子就看懂了对方想说的意思，却还是无法理解话中的内容。
    她说的是:。
    别穿？鳖川？瘪船？
    读bie的字很少，去掉生僻字，就剩这三个了；后两个实在意味不明，所以她想说的就是“别穿”了吧。
    别穿什么？为什么别穿？
    她在警告流心不要让别人看到[banshee]？不要暴露的存在和位置？不论如何，现在顺着她的指示走是唯一的出路了，听取一下这个特别强调的建议大概也不会有坏处吧……流心咬了咬嘴唇，调整方向启动了发动机。
    “双叶，装备好你的p2……我们得随时准备战斗。”
    “我说啊，你们两个果然认识吧……又瞒着我交流，虽然我也差不多习惯被你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