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时光渐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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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风一样
    你靠近云都下降
    你卷起千层海浪我躲也不躲往里闯
    ——《像风一样》
    “榓妍，先坐。”爷爷不止一次这么正式地找自己谈心，她早已没有最初的局促不安，她，也知道父亲找她做什么。
    “好。”应道，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
    “榓妍，你应该知道我们家历来从政，鲜少与商人打交道，为的就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事。”爷爷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尽显长者姿态。
    “是。”父亲和她说过，爷爷这人一向固执，但是面冷心软，只能顺着。
    “榓妍，我认为你一向聪明，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说着，爷爷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朝地上一顿。
    “榓妍愚钝，不懂。”年仅十二岁的她早已懂得察言观色，而这次，她不想顺承。
    “跪下！”爷爷恼怒地站起来。
    “是。”不反抗已是她的顺从，除此以外，听从，绝无可能。
    “你要我说多少遍，邶家那小子不要去招惹，他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父亲现在正在攀升期，你会影响到他的。”爷爷的拐杖在木质地板上敲击数次。
    她只是低头，无反应。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见她回答，爷爷的脾气缓和了一些。
    “韩毅这孩子聪明又听话，不像邶家那小子，野。”爷爷难得耐下心。
    她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丝冷意。她明白爷爷的意思，爷爷想把她卖了，联姻这种事，对于殷家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何况是韩家这样的大家族。“爷爷，我喜欢邶希楠。”
    “你说什么？”爷爷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我可以当你没说过，以后再敢说这种话，c市初中不错。”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面前这位白发苍苍地老人，他，根本没把自己当孙女。
    “站住，邠榓妍！”一个还算漂亮的女生喊道。这节本是体育课，老师让他们踢足球，榓妍本就不喜欢这种流汗的运动，何况老师不在旁边守着，更是增长了她的惰性，于是便坐在树旁看书。班上男生偷偷·溜去篮球场打篮球，体育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什么事？”邠榓妍向来没什么耐心。
    “我们比赛，踢足球！”女生收回踩在球上的脚，倒是显得中气十足。
    “没兴趣。”邠榓妍转身就走。
    “如果你赢了，希楠让给你！”女生的声音有些急切，“但如果我赢了，你不准再缠着他！”
    “需要你让？再说，我什么时候缠着他了？”说着，邠榓妍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的笑。不过就是个六年级孩子，竟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邠榓妍此时恐怕也忘了自己与她同年级。
    “希楠，你来了？”女生看到邶希楠，有些心虚，但看见他身后的韩皌，反倒笑了，看向邠榓妍，仿佛在说，你也不过如此。这惹怒了邠榓妍。
    “刚刚听到你们在商讨我的归属问题，过来看看。”邶希楠笑得灿烂，眼神盯得邠榓妍有些别扭。
    “踢不踢了？”邠榓妍的心没由来的烦躁。
    “踢！”女生高傲的半仰起头。
    操场上的人见了这阵仗，都纷纷跑来围观。
    “这么多人，你还敢不敢踢？”女生十分自信，她从未见过邠榓妍碰过足球。
    笑话，她什么时候怕过？邠榓妍将半拢的头发撩起，扎高，像个张扬的孩子，不，她本就是。“开始吧。”邠榓妍不理会她的话语，和裁判低声说道。
    裁判抛球，榓妍率先抢球，边小跑边防守。她并不擅长球类游戏，更别提射门了，一切全靠人品。她要做的，就是嚣张的把球让给她，正在考虑之时，一个分神，女生抢走了球。邠榓妍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拉回水平线上。
    女生将球保护的极好，邠榓妍没有任何可趁之机，于是改变战略，守住女生球门，两人避无可避，正面交锋。最后胜负，全看邠榓妍能否守住这球。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收住我的球。”说罢，猛地一踢，力度之大，榓妍并不想认输，硬是上前护住球，球的力量太大，随时抓住了，只觉得手一阵火辣，不禁闷哼一声。众人见邠榓妍不顾一切守住球，不免有些人兴奋新八卦的出现。她并不是不在乎，只是，众口难堵。
    邠榓妍抬头，露出极为潇洒的笑，不屑地看了一眼，把球放到了地上，轻轻一踢，球进了女生的球门。众人瞬间沸腾，连女生都愣住了。希楠只是微垂着眸盯着邠榓妍，蹙眉，不语。
    “你赢了，邶希楠……”榓妍说着，看了眼站在足球场上的人，冷笑道，“送你了。”说着，顾自离开操场，不顾周围人吃惊的表现。
    韩毅比邠榓妍大三岁，但已上高二，初一那年连跳两级，与初三学生一同中考，有考上本校高中部，与小学部只有几栋楼的距离。邶希楠平日爱去学生会凑热闹，韩毅却不同，因此平常邠榓妍都会与韩毅一同回家，其实，更多的，还是父母的有心撮合之意。
    “今天的比赛开心吗？”韩毅顺顺邠榓妍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的？”邠榓妍有些吃惊，小学的事情，高中也能这么快知道。
    “你的壮举，整个学校都知道了。”韩毅笑道。其实，这并不是他人传播的，而是在那个枯燥无味的下午，他偶然望向窗外那片极少触及的操场，撞见了那个扎着马尾青春肆意的女孩，从此也闯入了心里。
    “好丢人啊！”榓妍捂住了脸，她或许只有在韩毅面前才能如此小孩子姿态，她一直认为，他会是她的哥哥，“不然我也学你，直接跳级好了，现在的课程好无聊。”
    “小妍，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跳级的。”韩毅一脸无奈。
    “骗人，你已经跳级了。邠榓妍一脸不相信。”
    “这不是我选择的，其实快节奏也意味着会比别人少了很多体验的机会，这些东西，我失去了，无所谓，但是小妍，我不希望你也错过。”韩毅的小真的很好看，嘴角挂着一对小梨涡，笑起来，连嘴角都是弯的，明明才十五岁，却偏偏让人感受到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沉稳。许多人都说韩毅长大了，可榓妍觉得，他说的失去，便是这了吧。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他的笑，从不到达眼底，从几时起，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不给自己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韩毅哥哥。”邠榓妍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认真。
    “嗯？”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或许，只有这位小小少年知道，小女孩无心的一句话从此记在少年心上，后来的后来，时光变迁，物是人非，少年的心事，不曾忘记，哪怕，这个小女孩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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