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情说案：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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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淑琼走在医院的走廊上，身上的白大褂一尘不染，一路走过，听到了无数声客气的“黄主任”。
    她点头示意，脸上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傲慢。
    是的，做为康美馨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连续几年手术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来说，她的确有资格傲慢。
    她不是不知道那帮小护士背后怎么评价她，说她“死人脸、摆臭架子”，她只觉得好笑，这帮整天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总有一天生活会教给她们，摆架子也是需要资本的。
    她今天心情不错，天气晴朗，微风和煦，连空气中嗅出的潮湿都是她所喜欢的。
    早上要出门时被玄关小小的凸起钩破了丝袜，男人把她连丝袜和衣服一起剥了下来，不年轻的身体却依旧有力，弄得她刚洗完的身上香汗涟涟。
    这样想着，她低下头闻了闻，只有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她愉快又略带嫌弃的笑了笑。
    男人那里没有她多余的丝袜，只好这么光着小腿，一双脚直接踩在鞋底，有些粗粝的不舒服。
    昨天刚做完肿瘤切除手术的十八床，今天要密切关注她的出血情况。
    她加快了脚步，前面她带的两个见习医生和护士们已经准备好，查房时间快到了。
    刚拿过医疗记录本，就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好，请问你是黄淑琼吗？”
    她诧异地抬起头，面前是两个陌生的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很是俊朗，剑眉星目，衣着光鲜，嘴角带着有些羁傲不逊的微笑。女的长相温婉，眉目间却带了英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们是谁？哪个病患的家属？她点点头：“是我，有事吗？”
    男人挑挑眉，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
    “10。9”李佳被杀一案，通过分析凶手在现场遗留下的掌印、乙醚等证据，推测凶手应该是属于医护人员。而李佳生前最后去的地方，是一所名叫“康美馨”的医院。
    乔叶七查询了医院的就诊记录，有了惊人的发现。
    时间：3月12日晚8：32分
    患者：梁晓慧
    主诉症状：眉骨受伤、出血
    接诊人：黄淑琼
    治疗方案：缝合手术
    时间：4月8日上午11：23分
    患者：李佳
    主诉症状：额头撞击、出血
    接诊人：黄淑琼
    治疗方案：脑部ct、缝合
    两位死者唯一的交叉点，就是这位叫做黄淑琼的医生，都曾给她们看过病！
    黄淑琼，女，38岁，近江市康美馨医院外科主任医师，容貌出众、生活严谨、业务精湛，是院内有名的“一把刀”，为人处世上虽不圆滑，却一视同仁，这样一个女人，很难想象与“凶杀案”有什么联系。
    乔叶七默默地打量面前的女人，医院千篇一律的白大褂，最上面两个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脖子上佩戴的湖蓝色吊坠。
    纤细裸露的小腿下面，一双裸色浅口方跟鞋，纤纤玉足舒服地躺在里面，显示出主人的知性优雅。
    面容姣好的脸上看上去未施粉黛，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涂了一层细腻的粉底，整张脸看上去吹弹可破，嘴唇上是晶润的口红，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这是一个自信、骄傲、时刻提醒自己保持优雅的女人。乔叶七毫不怀疑，若这个女人是凶手，她在扼死别人的同时，还要检查有没有弄脏刚做的美甲。
    可两名死者都与她有关联，这仅仅是巧合吗？
    乔叶七从来不相信巧合，巧合是另一种处心积虑的安排罢了。
    程非明也在这短短的注视中，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心中的疑惑更深，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黄医生，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身后的实习医生和护士们都激动地睁大了眼睛，严谨端庄的黄主任同警察扯上了关系，这无疑是一件新闻。
    黄淑琼有些许恼怒，为这两个警察的莽撞，她微微抬头，装作不甚在意地说道：“当然可以。”
    乔叶七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群：“在这吗？”
    黄淑琼矜持地笑了笑：“没关系，希望你们问完了，我能刚巧开始今天的查房。”
    话语中委婉地表达了对他们的不满。
    程非明也笑了笑，单刀直入道：“你认识梁晓慧和李佳吗？”
    黄淑琼露出茫然的神色，看起来并不像伪装。想了半天无果，她答道：“不认识。”
    又反问道：“她们是谁？”
    程非明对她的回答并不感到失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接着说道：“她们是你的患者。”
    黄淑琼抱歉地笑笑：“我每天接诊的患者太多了，实在记不起来。她们怎么了？”
    “死了。”程非明盯住她的眼睛，“被人谋杀了。”
    似乎被“谋杀”两个字惊了一瞬，但是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看见程非明仍盯着自己，解释道：“不要见怪，对我们医生来说，死亡实在是，太正常了。”
    她摇摇头，想表现出一些遗憾：“哪怕是被人谋杀，在我们医生看来，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程非明也笑笑，好像对她的话表示认同。似乎一时找不到问题可问，他想了想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昨天晚上十点钟以后，你在哪里？”
    黄淑琼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了看身后的人们，不自然地说道：“我，我在家里。”
    程非明依旧挂着一丝微笑，眼神却变得锋利：“是么？对我们警察来说，判断一个人说谎与不说谎，也不过是侦查的一种形式罢了。”
    乔叶七站在一旁，不露痕迹地瞥了他一眼。这个程教授，真的是锱铢必较。
    身后站着的医生护士们，仿佛也感受到了气氛微妙的变化，窃窃私语声不时传来。
    程非明冷了脸色：“你该知道，这是命案，稍有一点差错，我不敢肯定，你会不会变成犯罪嫌疑人！”
    黄淑琼脸色变了又变，半晌终于痛苦地闭了闭眼：“我在，新林御苑…赵，赵汝凡可以证明。”
    “赵汝凡？”记录上显示，黄淑琼的丈夫叫做王光。
    黄淑琼脸色变得灰白，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就是，康美馨医院的院长。”
    身后的窃窃私语声突然静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乔叶七看着面前这个因丑事败露，满脸灰败的女人，身上的优雅骄傲悉数褪去，一双大眼睛里满是迷茫。
    她合上笔记本，示意程非明告辞。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黄医生，或许你可以考虑，多买几双丝袜。”
    黄淑琼震了震，痛苦的表情更甚。
    一个时刻保持高贵优雅的女人，穿着浅口方跟皮鞋的时候，一定会套上薄如蝉翼的丝袜。
    程非明回头看了看，有些想笑，这个情感障碍的女人，似乎总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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