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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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沫骑着单车在路上横冲直撞，墨镜后的眼睛目不斜视。橘黄色的单车灵巧的闪避过湍急的人流，以惊人的速度往前飞行。
    路过三里屯闪烁耀眼的招牌，朱沫扭头看了一眼，长腿不停，飞速蹬着脚踏。就在这一眼中，悲剧发生，单车撞上路边停靠着的黑色迈巴赫。巨大的冲力让朱沫狠狠往后顿了下，脑袋一空，颠下车座。
    迈巴赫悲鸣了一声，尾灯处的黑漆擦掉一大块。车窗摇下，一个男人伸出头来。
    朱沫扯出个大大的笑容，踩上脚踏准备逃之夭夭。
    “先别走。”男人道，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朱沫看着他拐到迈巴赫屁股后面，盯着那片秃了的地方皱眉。
    见他朝自己望来，朱沫忙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男人右边眉毛挑起，突然伸手扯住她的手，把她往打开的副驾驶座上塞。
    朱沫慌了，挣扎了几下。男人的力气分外大，将她甩进车里，道：“那就用命赔吧。”
    迈巴赫愤怒的喷出一股粗气，扬长而去。留下那辆可怜的橘色共享单车，扭着车把，孤零零站在原地。
    车子驶离市区，越开越偏僻。
    朱沫将目光从车窗移开，咽了口唾沫，望向旁边的男人，道：“那个，杀人是犯法的。”
    男人不语。
    朱沫盯着那张颇为英俊的侧脸，又道：“贩卖人口也是犯法的。”
    男人仍旧不说话。
    朱沫瞬间泪目，道：“强奸也犯法。”
    男人的冰山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眼角抽搐了半晌，扭头看她，道：“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好吧，她承认，自己算不上大美女，而面前的男人确实也有那么一丁点帅。都说长得不错的人，心地应该也不错，但朱沫此时对人性的善良已经失去了信心，实在摸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会不会被抛尸荒野。
    人都是吃软不吃硬，朱沫决定再一次抛弃所剩无几的自尊，泪眼盈盈的望住男人，道：“大哥，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工作了，无业游民一只，真的没有钱。要不，咱打个折？”
    男人冷哼一声，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的匪气去哪了？”
    朱沫扯下墨镜，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纯良无害。
    男人不为所动。迈巴赫在外城一栋别墅规模的建筑前停了下来，朱沫瞥了一眼那顶级会所的名字，就挣扎着不愿下车。
    男人开了车门，半拖半拽着将她拉下来。
    朱沫痛哭流涕，扯着他的手臂道：“我不要当妓女。”
    男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拖着她上了二楼。
    一路走来，光景甚是奇特。红馆的侍者们看着自家三少拖着个泪流满脸的女人，脸上神情诡谲，跌跌撞撞走到吧台。那女人哀嚎的声音甚是凄惨，跟那些养的白白胖胖的小猪罗被送到杀猪场时候的样子很有些相像。
    麦子期将一份文件扔到仍在吵闹的某人面前。朱沫睁开婆娑泪眼，看了看面前厚厚的一摞纸，问：“这是什么？”
    麦子期淡淡道：“卖身契。”
    朱沫刚忍下去的泪又溢了出来，望他道：“能不能不签。”
    “可以。”麦子期道。
    朱沫刚松了口气，就听那温润的男声继续道：“我虽然不会强奸你，但会教唆别人强奸你。”
    英俊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无比温柔，朱沫却从那温柔中读取出了深藏的阴郁，颤抖着手抓住他递过来的笔，在他指的地方潦草的签上自己大名。
    麦子期轻哼一声，将她签好的合同扔到吧台里，后面的服务生忙伸手接过。
    “你今天就开始上班，直到还清债务为止。”
    留下一句话，麦子期转身下楼，跟来时一样潇洒。哦，不对，没了坠在身后的朱沫，他走的更为潇洒。
    立刻有领班走到朱沫面前，微笑着说带她先去熟悉环境，顺便换身衣服。
    “那个，”朱沫跟在那个打扮妖娆，妆容艳丽的女子身后，犹豫道：“能不能卖艺不卖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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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沫在超市打折食品区来回晃荡了好久，将推车里的一大瓶鲜牛奶放了回去。节源开流啊，想一想都要泪目。
    在小区楼下等电梯的时候，金小小打来电话，问她今天的面试怎么样了。
    “别提了。”朱沫泄气。
    “人家又没看上你？”金小小道，一边小心的给自己的脚趾涂抹指甲油。
    “这次更惨，我根本没能参加面试。”朱沫走进电梯，按下9层。
    “怎么了？被外星人劫色？”金小小调笑。
    “算是吧。”朱沫点头，“骑车太快，撞到人家车上了。”然后被卖到红馆，当了一天的陪酒小姐。
    后面的不能说，说出来会被金小小笑死。
    “什么车啊？”金小小漫不经心的问，手中宝蓝色的指甲油微微旋转，在灯光下发出绚烂的光泽。
    “迈巴赫。”朱沫道，想起麦子期拽到不行的脸，心里气不打一出来，开门拧钥匙的时候太用力，啪嗒一声，钥匙断在锁眼里。
    电话里的金小小叫了起来。朱沫吓了一跳，以为她也看到自己的窘迫，为自己着急了。
    “迈巴赫，几千万的豪车哎！开这种车的男人都拥有高贵的气质和隐藏着的与生俱来的野性。”
    金小小的声音变得尖利，那是她激动时候的特征。
    与生俱来的野性……朱沫脑海中闪过麦子期那张极端腹黑的脸，喃喃：“是兽性吧。”
    “有没有留电话啊，沫沫？你要是不喜欢，给姐姐我介绍介绍呗。”
    朱沫靠着房门，盯着断了半截的钥匙无计可施，“你不是在跟李浩拍拖吗？”
    “李浩啊，”金小小撇了撇嘴，“他骗我说自己是富二代。昨天带我泡吧，一杯人头马都舍不得续杯。果断分手了。”
    朱沫无奈，金小小跟李浩拍拖也就是月初的事，这分手的速度跟她骑车的速度有得一拼。
    “别打断话题，那个迈巴赫小哥，到底能不能帮忙介绍啊？”金小小的声音不满起来。
    “我没有他电话，他……揍了我一顿后，就开车跑了。以后永远也见不到了。”朱沫道，如愿以偿的听到金小小失望叹气，“我这边还有点紧急的事要处理，先不跟你聊了。”
    挂了电话，朱沫拨通物业的电话，修锁师傅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捣腾半天，换了新锁芯，朱沫累的瘫软到床上，闻到自己身上夜总会的烟酒气味，又挣扎着去泡了个热水澡，回来方才昏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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