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善谋之请君入轿

第一百六十二章 圣上终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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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泠月并未有丝毫慌乱,而是义正言辞道:“楚王殿下,请您慎言!臣女虽比不得您身份高贵,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怎么会作出此等贻笑大方之事?”
    顾景恒闻言眸底闪过一缕幽暗之色,但面上却是实打实地伤心欲绝,句句诘问:“苏府后山,明月之夜,你当真忘了?”
    此话一出,有如巨石撞入江中,激起千层浪,只见皇帝面色青黑,不可置信地看向苏泠月。他虽未言语,但眼底的神色却复杂非常。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人证物证俱在,众人暗自腹诽,这苏二小姐的丑恶面目终被揭露,竟同时将大宁的两位王爷玩弄于鼓掌之间,真可谓好生了得啊。
    而苏云昕跪在一旁,终于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原来是苏泠月暗自勾引楚王,还拒不承认。
    苏云昕只觉妒火中烧,险些将她气出一口老血来。
    “请陛下明察!臣女是清白的,臣女从未将帕子赠与任何人!”苏泠月沉声道。
    顾景恒终于感觉到了压力,这苏泠月从方才的高声痛哭,到如今的晏然自若、从容应对,就好似早有准备一般。
    就如同,隐隐之中有线串联其中一般,就连他的举动也成了其中一枚串珠。
    思及此,顾景恒不再选择坐以待毙,他将帕子呈上,“请,请父皇明察!”
    皇帝心有烦忧,只让喻乐接过展开,只见织工精细的绸布上,赫然绽放着几枝春日桃花,右下位置绣着一个娟秀的“苏”字。
    京中官宦贵族家的女儿,丝帕的用料、绣花以及花样,自出生都是定了的,说是帕代其人,也不为过。
    苏泠月凝神去看,不由得惊叫起来:“这、这帕子不是我大姐姐的么?!”
    她拔高了声音,如同细密的针黹扎在顾景恒的心上。
    “不可能!”顾景恒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他分明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帕子是在宫里遇到苏泠月那一日,他将她压在廊柱上欺负时,自她身上取走的。
    怎么会,忽然变成了别人的帕子了?难道……他猛然转头死死盯住苏泠月。
    苏泠月感受到顾景恒异乎寻常的灼热目光,不用看也能想象到他此刻是多么怒火中烧。
    但她不能泄露一丁点情绪,皇帝是个多么精明锐利的人,一着不慎,恐会功亏一篑。
    苏泠月将裙子紧紧攥住,似乎是痛极怒极,“大姐姐,你……”
    苏云昕惨白了面色,美目里瞬间蓄满泪光。
    皇帝摆手,“喻乐。”
    喻乐即刻领悟,快步行至苏云昕面前,“苏大小姐,借手帕一用。”
    苏云昕不敢不从,颤颤巍巍地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喻乐,不敢再抬头。
    喻乐接过帕子,很快出了御书房。
    房内又重新安静下来,不多时,偌大的空间里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皇帝极度不悦地皱眉。
    “启禀陛下……”竟是苏云昕抽抽噎噎的声音。
    苏泠月暗笑,苏云昕这时候竟还记得礼数,真是不像她呵。
    皇帝愀然不乐,“说。”
    “陛下,臣女知错,臣女知错了!求陛下恕罪,饶命!”苏云昕痛声高呼,一副罪大恶极的模样。
    皇帝紧紧拧起眉心,露出不解的神色。
    苏云昕不敢直视天子的目光,只能由着眼珠乱转,惶恐至极道:“臣女罪大恶极,骗了楚王殿下!”
    众人不无震惊,纷纷看向苏云昕,其中最紧张者,莫数楚王顾景恒。
    “臣女和楚王殿下,已经相恋数月有余……”苏云昕又羞又恼。
    “胡言乱语!”顾景恒目眦欲裂。
    “楚王。”皇帝凌厉的目光扫向顾景恒,示意他不要再妄言。
    胡景恒五内俱焚,但不得不住嘴,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怒意横生。
    “那你方才为何不说?”皇帝目光凛冽,比那窗外的寒霜还要冷上三分。
    “臣女方才……还心存侥幸,如今……陛下明察秋毫,臣女不敢再瞒骗陛下……”苏云昕战战兢兢,“臣女道出实情,恳请陛下饶了臣女吧。”
    “继续说。”
    “……是。臣女素来钟情楚王,在一次偶然中相识,但心有顾忌,便假以二妹妹名讳,和殿下来往。”她虽在抽泣,但目光却辗转流连在顾景恒所在的方向,潜藏着无边的情意。
    “你!”顾景恒心生厌恶,未曾料想到这女子竟这般恬不知耻,他和她何曾有过交集!
    “大姐姐,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苏泠月哀声质问,又流下几分泪来,“即便是你和楚王两情相悦,也不能利用我,去欺骗殿下啊!”
    她句句戳心,“还害我险些被陛下误会!”
    苏云昕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愧怍地说着违心话:“二妹妹,对不起……”
    顾景恒气得双目猩红,“父皇……”却被一声打断。
    “启禀陛下,”喻乐大步流星地进来,“据司制房最有经验的绣工辨认,这丝帕的确是一个人的。”
    顾景恒未说出的话憋在胸臆,又连遭惊雷,险些气得炸裂,今日当真是被算计了呵。
    在御书房内做了好半天雕像的禁军终于傻傻地明白过来,原来竟是一场乌龙啊。
    只是可怜了楚王殿下,竟被欺骗得这般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王爷,最后还是栽在了女子手中。
    “事情已经明了,一切皆因苏云昕而起。”皇帝淡淡道,神色疲惫,“景恒,你无须再言。”
    “父皇,这两个女子相貌分明不同,即便儿臣被名讳所欺骗,但样貌还不至于混淆。”顾景恒抓住其中细节,不肯放弃。
    “殿下!”苏云昕由仆倒的姿势惊坐而起,“你忘了吗?每次……你都喝的酩酊大醉啊……你不记得了么?”
    苏泠月暗笑,苏云昕这做戏的功夫可谓是无人能及啊。
    “你,不知羞耻的女人!”顾景恒又气又怒,方才他只顾着陷害苏泠月,说出些过火的话,哪承想反而引火烧身,被此女给赖上了。
    “殿下,你是想要始乱终弃吗?”苏云昕不可置信道,开始高声痛哭。
    她索性豁出去了,心想着这是嫁给楚王的唯一机会。现在娘亲不在了,没有人再给她出谋划策,只能靠自己争取荣华富贵了。
    “你……”
    “好了!”皇帝看着闹得一团糟的御书房,只觉烦闷不已,只想着快些解决。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下了决定:“苏云昕欺君犯上,罪不容诛。现押往大理寺,听候发落!”
    话音方落,苏云昕只觉跌入了万丈深渊,全身的气力都在一瞬间被抽光了,身子如同风中零散的落叶一般软软倒在地上。
    大理寺,大理寺!那里岂是人去的地方,她曾听闻过里边的酷刑拷问,桩桩件件都是要人命的事。
    即便侥幸能出来,恐怕也没有好名声了,到时候哪个男人敢要她?
    不行,不行。
    “陛下,求陛下开恩啊!”苏云昕痛哭求饶。
    苏泠月也替她求情:“陛下,求你念在大姐姐对楚王殿下一片痴情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苏云昕极度惊恐之中乍听到苏泠月的话,灵机一动,大声痛哭道:“陛下,陛下!我与殿下已有夫妻之实,兴许肚中已有皇嗣,陛下,求陛下开恩……”
    苏泠月心内暗笑,薛氏死后,苏云昕倒是聪明了不少,当真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呢。
    “什、什么?”这回该轮到皇帝惊得舌桥不下了。
    而顾景恒则是满面阴霾,脸色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倒是小瞧了这个苏云昕,为了攀上他,真是手段用尽。
    可是他如今却不能再咬住苏泠月不放,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苏云昕才是那个人,若是他再一意孤行说成是苏泠月,恐会多生事端,被皇帝发现他的根本意图。
    而方才他自己的苏府后山之说,如今反倒令他作茧自缚、无从辩驳。
    于是顾景恒不再多言,只是冷冷地看着苏云昕自唱自演。
    “景恒……你!”皇帝凌厉而责备的目光落在顾景恒身上,猛一甩袖,“糊涂之至啊!”
    事已至此,人人都凝神细听,想知道皇帝的决定是什么。
    皇帝转身走到御座上,僵硬着脊背坐下,似乎已被心倦至极。
    良久,只听得皇帝的声音倦怠响起,同时递给喻乐一张手掌大小的宣纸,“喻乐,宣陈太医来一趟吧。”
    众人不明所以,心中各有猜测。但进来的禁军有几个额上渗出不少的汗珠,眸底尽是焦灼和惶恐。
    不多时,陈太医便背着药箱进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盛宠加身的堇昭仪。
    绝色倾城的女子仪态万方地走进来,连着皇帝的心情都好了起来,脸上的阴霾都褪去了不少。
    “臣妾参见皇上。”
    “赐座。”皇帝伸手将她拉过来。
    皇帝招呼着堇昭仪坐下,便马不停蹄地命陈太医给苏云昕把脉。
    “启禀陛下,这位小姐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当是……喜脉。”陈太医据实回答。
    众人哗然惊惧,一行禁军流汗的人明显增多了。
    顾景恒闻言,险些震得倒下,“这不可能!”
    皇帝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郁郁道:“孽子!”
    “父皇,这孩子不是我的!”顾景恒双目猩红,怒发冲冠。
    “行了!”皇帝喝止。
    无人见得苏云昕眸底掠过一丝阴暗的笑意。
    “兰儿。”皇帝将堇昭仪唤过来,“你说说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置?”
    方才皇帝给喻乐的纸条,便是命他将堇昭仪也请过来,来的路上喻乐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相告,堇昭仪此刻已是心如明镜。
    “陛下抬举臣妾了,臣妾不过是一介无才女子,哪里懂这些大事?”堇昭仪眨着潋滟顾盼的水眸,看得皇帝一阵惊艳,“不若问问皇后娘娘?”
    “朕问的是你,”皇帝佯怒,“但说无妨。”
    此事牵连甚广,说得不好听便是皇室丑闻,怎能皇后知道?
    皇后的母族在朝中根基深远,若是问她该当如何决定,岂非告诉天下人他受皇后势力掣肘?
    且皇后来决定,难免会有私心。问一问无权无势的堇昭仪,会令别人认为他不过是宠信一个妃子而已,不打紧的。
    堇昭仪低眸,不再推诿,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妾未读多少书,妄论拙见,可不要怪罪臣妾呀。”
    她的撒娇对皇帝很是受用,“尽管说。”
    顾景恒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父皇时而精明却时而昏庸,怎能听一个歌姬的意见?
    自己的事被一个卖弄风骚的妇人左右,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愉快。
    “依臣妾之见,此事不宜公开,不如……”堇昭仪笑得娇媚,“就寻个理由择日赐婚吧?”
    “这……”皇帝在心中鄙夷,果然是妇人之见。
    兰儿生得极美,但智慧和心计几乎没有,是个实打实的花瓶,不过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呵呵,赐婚?赐婚……皇帝猛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三人。
    赐婚!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可以为此事遮丑,又能制衡朝中势力……
    户部尚书苏远信的女儿,惠明候的外孙女……皇帝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苏云昕身上,他恍然大悟!
    “爱妃,这个法子不错。”皇帝喜怒不形于色,将心中的想法掩去,彻底开始扮演一个色令智昏的君王,“就依你所言!哈哈哈……”
    “陛下~你过奖了,臣妾都绞尽脑汁了。”堇昭仪一如既往的嗲着话撒着娇,心中却在狠狠冷笑。
    “父皇三思!求父皇三思!”顾景恒惶恐不已,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她从不曾碰过这个女人,她肚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竟妄想攀上他?!
    “好了!喻乐,伺候拟旨。”皇帝不耐道。
    “父皇……”顾景恒不甘心。
    “行了景恒!”皇帝暴怒道,“这不都是你自己干你的好事吗?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或是你还有更好的法子?”
    “……”顾景恒无言以对,哑巴吃黄连。
    “喻乐!”
    “陛下,来了。”喻乐恭恭敬敬地呈上空白的圣旨卷轴。
    事已至此,一锤定音。
    有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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