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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柏知道周全的存在就是为了盯着他,免得他带走了不该带的东西。
夏日的衣衫轻薄,李文柏很快就收拾妥当。
周全没有料到, 李文柏那些书都没有带, 只带了一本大齐律法。
按大公子的吩咐是一张纸也不许李文柏带走, 不过……二少爷没有拿走值钱可以卖的书, 只是一本脏兮兮的大齐律法,周全眼皮子一耷拉, 这书也卖不了钱,只怕大公子也不记得有这样一本大齐律法,就由着李文柏拿走。
“不送了。”周全说道。
李文柏并没有理会周全, 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李府,听到了身后迫不及待关门的声音,李文柏的脚步微顿, 如今他再也不是李家二郎了。
行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心底一叹。
穿越这么多日, 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他以为自己离开李家, 身上背了一百两银子的买命钱, 他会感觉自己会更压抑,但现在……他反而觉得压在他神色的那股莫名的压力, 刹那间就卸掉了。
从头开始, 谁又能说不好呢?
一百两银子是笔巨款, 但是总会是有法子的, 他原本还想尽自己的责任,帮助李家一起发家致富,到底穿越前他是个技术宅,在这个古代,他手上的好东西也不少。
只是因为知道的太多,李文柏反而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入手。
李文柏脑子一瞬间闪出无数个念头,最后苦笑一声,那些东西的发明和创造都是需要银钱才能支撑的,他如今身上的银子,实在太少。
他看着往来的人群,想到茶楼里素来是消息灵通之处,思量之下便往茶楼方向走去。
黑色皂靴踩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李文柏很认真地打量街上的人群,商机,都是需要擅长观察的。。
两边悬着的商铺锦旗招展,有卖花的姑娘宛若唱歌一般声音婉转,也让炎炎夏日的暑气消散了不少。
走进茶楼,李文柏刚刚一进门,便有小二极其热情的迎了上来,“客官,您几位呀?是喝茶还是吃饭。”
李文柏客气说道:“就一位,一壶茶,帮我找个靠窗的座。”
话音一落,店小二扬声道,“好嘞,客官里边请。”
在小二的引领之下,李文柏很快来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小二擦了擦桌子,给李文柏倒上一杯茶水,便招呼旁的客人去了。
李文柏也打量这客栈内的装潢布景,听着其余的食客谈天说地,等到茶杯中的水微凉,低头呷了一口茶水,原本他不喜欢这销魂的茶汤,此时他回想起他见到父亲最后一面,这时候竟然也喝了下去。
想到那匣子被他烧了的茶……李文柏又喝了一口这难以入口的茶汤。
他也只能对不起父亲了,李宝荣为了家产都要他去死,他不可能回去找李宝荣合作。
炒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迅速积累财富的法子,只是,他不是李家人了,茶的价格和成本,他如今就算弄出来,没有茶园的他,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罢了。自古以来,盐、酒、茶一直是古代必需品,所创造的利润都是难以计数的,从历史上记载的富可敌国的商户,茶商、盐商和酒商占了一半。
短时间内,他没准备参与到茶叶生意上去。
而就在李文柏等着上菜之时,这时候旁边一桌食客的谈话吸引了李文柏的注意力。
“县城大户赵家,今年又离县避暑了,赵家可是县城里一顶一的富户。”说话的那人眼底满是艳羡,“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又是赵家!李文柏苦笑一声,原本他还想着用炒茶之法帮助父亲超过赵家成为乐平第一茶商,后来茶炒出来了,父亲却死了,这计划也就无疾而终了,李宝荣若是继续和赵家这样做生意,茶园或许有一天会被赵家给吞了的。
随后,他摇了摇头,他不喜李宝荣,但想到茶园是李大海的基业,又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你从哪听说的这个消息?他们要去哪里避暑?”另一个憨厚汉子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这贼老天,热得实在不行!”
两人的谈话对于旁人而言平淡无奇,毕竟生活在这样娱乐匮乏的年代,大户人家的八卦传闻是众多老百姓之间的谈资。
李文柏听到这里,他心中突然一动,好像有什么想法要破土而出。
“赵家也不是顶顶有钱,若不然就买冰了。”那憨厚汉子说道。
对,就是冰!
李文柏脑海一片清明,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可是从来没有下过雪,再加上这个时候路段不好走,所以一些避暑的东西,在这边可是比黄金还要珍贵,毕竟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而如今稀缺的就是冰!
李文柏想到这儿,一双眼亮的惊人。
这时候,那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汉子还在开口说道,“冰,那只怕县里头没什么人用得起,得府城里头一等一的人家才用得起咯。”
听到冰的值钱,李文柏心头越发确定他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作为曾经的一名技术宅,李文柏毫无疑问的懂的多项技术,可惜没什么少花钱一本万利的生意,刚才也想过烧制玻璃,只是这撼动太大,李文柏怕惹祸上身,而如今的制冰之法最适合自己!
只需要硝石即可,也并没什么技术含量,他只需要用制冰的法子赚到第一桶金,想法子免了兵役之事,再徐徐图之。
感觉到自己找到的商机,李文柏匆匆结了账,路上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药铺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候硝石的真正作用还没有被人发现,所有人都把硝石当做外敷治病的药物,所以基本上药铺当中都有。
李文柏的脚步不由加快,很快便来到了药铺前,抬腿走了进去,此时药铺内,正有不少人在看病。
李文柏不去看那些人,直接走到柜台之前,看着伙计道,“请问贵店是否有硝石?”
而听闻此言,这药铺伙计客气的点了点头答道,“有的不知道客人需要多少?”
这话一出,李文柏心中一松,双眉舒坦,心中换算了下古代的重量单位,然后说道:“给我来一钧,我有急用。”
这话一出,伙计顿时愣在原地,一般人们买硝石都是按一钱来算,十钱等于一两,十六两等于一斤,而一钧则有三十斤。
如此巨大的数目,伙计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买这么多硝石,脸皮一抽,“一钧?”
李文柏霎时间明白了伙计的意思,清了清嗓子,硝石既然作为药材,怎会有人买一钧?
这话一出,李文柏顿感有些尴尬,讪讪一笑,连忙改口道,“既然这样,那先给我来三斤。”
伙计这才点点头。
不一会的功夫,伙计就拿出了已经包好的硝石交到李文柏的手上。
付了钱,李文柏也不耽搁离开了。
提着手上的硝石,走在青石路上,李文柏露出微笑,希望一切顺利。
走了一半李文柏才想到自己无自己的容身之所,他苦笑着看着手上的硝石,硝石制冰反而不是急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一个容身之所,而此时,他手里头只剩下十两不到。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腿向着牙行走去。
大齐的牙行就和后世的中介一般,都是帮人办理租住,功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名字变了一个。
走进牙行,说明来意,立刻便有人为李文柏推荐适合的宅院,这些宅院或出租或出售,有着不少供李文柏选择。
结合自身现在的经济情况,以及宅子的状况,李文柏最终选择了一个偏僻的小宅子,以五两一年的代价。这价格说不上便宜,但好处是偏远,他的制冰之法不易被窥视,二来则是屋子里头的物件都是齐全的,定了契就可以入住。
人都喜欢热闹,所以并没有多少人选择租用,因此一直闲置着,主人家听着有人愿意租住,心中自然意动。统共花了半日的功夫,就定下了宅院。
来到自己新的住处,李文柏四处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地方相比于李宅子自然小的可怜,最让李文柏满意的就是格局如同牙行描述的那般,四角俱全,还有一口水井,无需到外头去打水,正是因为这一口井,所以才会五两银子一年,要知道同地段的宅院,有的只需一年四两银子。
看着西厢房,李文柏心中已经定下了这便是环儿的住所。
也不知道环儿如何?奶奶晕迷,大伯重利,环儿那般早熟,想来这些年在乡下也过得并不多顺心。
李文柏心中叹了一口气,幸而环儿年幼,李家族长又是个清明人,从那一日祠堂里的议论来看,族中热心良善的人不少,这段时日环儿总不至于过得太差。
等自己安稳了,就把环儿接到身边来,李文柏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想到这里,露出了笑来。
牙行的人看着李文柏笑起来,才恍觉他只是及冠少年,先前气势太过于沉稳笃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他的年龄,如今笑起来,长眉微扬才有了少年人的飞扬。
再看李文柏,因一席青衫,有些过于消瘦,将他的容貌打了折扣,如今来看,少年容貌清癯,长眉乌眸,其实是幅好容貌。
李宝荣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一言不发。钱氏则和孙氏两人互相对视着毫不相让,哪怕是孙氏发怒,也没有让钱氏的神情软弱半分。
钱玉香冷笑着驳斥,“如果不是你们偏着二小子,我至于这样吗?”
“我偏心?”孙氏怒极反笑,“我要不护着点,我乖孙早就被你生吞活剥了。”
“屁话,要不是你偏心偏到没边,可怜我的大郎。”随后,钱玉香还假意抹着眼角,“至于嘛。”
“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了?”一直沉默的李老太爷忽然开口,看着钱玉香。
“够了!”李宝荣的声音突兀响起,石破天惊一般,他的忽然发难让所有人都愣住。安静下来的院子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阴狠:“这是我的家事,我们家和你们分家都十几年了,哪里还轮到你们来插手!”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李老太爷双目瞪圆气鼓鼓的看着李宝荣,想不到他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孙氏直接不说话,抢走李老太爷手上的龙头棍,作势欲打!
一旁的钱氏看见这一幕,顿时不干了,自己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摸一下,怎么可能任由别人鞭打,钱氏犹如一头护犊的母狮,叫道,“你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一边喊着还不够,还伸手把孙氏的龙空拐杖打掉。
孙氏的年龄大,当即立在原处,愣愣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
李老太爷被后辈弟子如此顶撞,他可谓是气得七窍生烟,“反了,反了。”气急了的他只能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当真是乱了套了。”手也颤抖起来。
孙氏见着李老太爷的模样,一阵心疼,随后也发挥了农村妇人的泼辣,上前就与钱氏厮打。
钱玉香发出了短促的尖叫,她被孙氏抓住了发髻,正要发狠,还是李宝荣有些理智,上前揽住了母亲。
孙氏这会儿也上了头,就要推开李宝荣。
钱玉香见到孙氏要动自己的儿子,口中嚷嚷着,“我和你拼了!”
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而李府的下人们,都悄悄看着,不敢上前,这时候忽然有人发现了二少爷也在院子里,希冀的目光就落在了李文柏的身上。
李文柏见到钱氏要去抓孙氏的脸的时候,上前阻止,“够了,全部住手!”
李文柏的呵斥,一下子吓了人一跳,他们的动作停止了下来,视线全部集中到了李文柏的身上。
顶着众人的注视,李文柏快步走了过来,先对祖父祖母见了一礼,随后才对着李宝荣与钱氏二人说道:“祖父祖母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们竟然还如此作为,此为大不孝!”
李文柏的突然出现,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转眼间,钱氏便回过了神,随后看着李文柏,阴阳怪气道,“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这里每一个不是你的长辈,轮得到你训斥我们。”伸手抿了抿鬓发,她的头发都被孙氏抓乱了。
对于这话,李文柏只是嘲弄的看着钱氏:“你们既然做了送我去死的准备,如何还有脸以长辈的身份来指手画脚?恕我孤陋寡闻,在这县城里,就没听过谁家长辈赶着让小辈去送死的。”
这话一出,李宝荣和钱氏二人脸上顿时闪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但是他们心中早已经不再顾及往日亲情,因此并没有什么愧疚之心,李宝荣更是理直气壮,对手拱天,口中说道,“报效朝廷,是我大齐子民的责任,二弟,你怎可如此推卸责任。”
说着反倒像李文柏喝问起来,对此李文柏报以冷笑,懒得理会李宝荣,此时双方可谓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李文柏也没必要再给李宝荣摆好脸色看了。
这时候孙氏开口了,看着钱氏二人,冷声喝道,“我不管,今天你们必须要拿出钱财帮二郎抵了兵役,否则老婆子绝对不与你善罢甘休。”
此言一出,钱氏仿佛早已经料到,她冷笑说道:“这绝对不可能,前些日子一百两还了货款,这次给大海的大办丧礼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哪儿有什么钱?现在家里除了吃用的十几两,一分钱都没有了,所以二郎想要抵兵役,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听着这话,哪怕李文柏心中早有准备,但如此当面说出,还是让李文柏心中一沉,脸色也不好看。
钱氏见到了李文柏的脸色,心中畅快的不行,语气轻快说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家里还有一百两银子,给你们又如何?”
这样的作态,简直有恃无恐。
李老太爷和孙氏两人,见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一个个气得吹须瞪眼,但是却拿钱氏二人没有丝毫办法。
对此,钱氏得意洋洋的看他们一眼,“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反正家里头没有,如果二郎拿得出,那就可以免去兵役。”目光又落在了李文柏的身上,嘴角勾起,“二郎啊,就像是大郎说的,报效朝廷,是我大齐子民的责任,你就尽一尽属于你的责任。”
听到了钱氏的话,李文柏嘲弄地看了她一眼。
钱玉香被这个冰冷的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看着,心中生了怯,反正李文柏要服兵役的事情成了定局,她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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